老夫人經常生病，經常到醫館一開始如臨大敵般派了最有經驗的大夫過來，到后來忙了之后都敢讓一個學了沒有幾年的學徒過來看病。

這次毫無征兆地突然暈倒，在打什麼主意幾乎的是一眼就能夠看清的。

只是有一點不好，本朝以孝治天下，虞念清就算是再怎麼厭惡，老夫人指了名字讓過去侍疾，還真的沒有一點兒辦法。

聽到澄暉院那邊傳來消息之后，就換了一聲素凈的裳趕了過去，又“正正好”遇見大夫在說病。

“老夫人一直虛，需要好好調養，這次會突然昏倒，全都是因為思慮過重。老夫人年紀也上來了，許多事你們能順著還是順著好了。”說話的大夫是胡慶堂的胡大夫，很有名氣，說話也有一定的分量。

老夫人這次確實有點不舒服，就是為了之前那五千兩銀子氣的。后來再聽說虞念清送了三兒子一幾百年的人參，結果等了好半天連人參的須子都沒有瞧見，一下子被氣倒了。

王氏憂心忡忡，“這是不是最好用一點補品將養著。”

“最好是。”胡大夫頷首。

虞念清進門時候就聽見這麼一句話，瞬間就明白了這次就是特意針對的。只是有點想不明白，上次們都已經吃了一次虧，怎麼還會覺得這里的東西是好拿的？

直接走進去問：“聽說胡慶堂有幾百年老參，要是養的話，能用這個嗎？”

胡大夫是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聽了之后點了點頭，“人參是溫補之，越是年份久用越好。只是……只是這價格自然會昂貴一些。”

看見王氏想要說話，就搶在前面問了出來，“價格自然沒有什麼問題，祖母不好已經了大罪，我們不管花多錢都要給祖母治好。大伯娘，您說是嗎？”

“這個是自然的。”王氏勉強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更深了一點。

接著轉過頭，看向一邊的周氏，“弟妹，聽說你那邊有人參，不如送過來給老夫人用。”

周氏完全不知道戰火怎麼就燒到自己上。但是統共就得了這麼一人參，還開了方子要給自己男人好好補補，怎麼愿意拿出來。

連腦子都沒有過一遍，話就直接說了出來，“念清那邊有好幾人參呢，怎麼就不讓拿出來！”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都對準了虞念清。

王氏晦笑了笑，然后順勢問：“念清，那你愿意拿出一來嗎？”

“當然愿意。”虞念清低頭，額發安靜垂下，倒是沒有了之前的鋒利，“祖母病了，我當然很擔心，一人參算不了什麼。”

這件事沒有拒絕的理由，掰扯下去也沒有多意思。殷切地看向胡大夫，囑托大夫一定要開個藥方讓人參盡其用，讓老夫人趕好起來。

眼中仿佛含著一汪清水，多了幾分真流，說道難的時候還用帕子了眼淚，“那就麻煩大夫了。”

胡大夫行醫這麼多年，見多了子孫后輩不孝的事，此刻大為，立即就答應下來，就差沒有直接說只要三天就讓老夫人立即好起來。

盈月跟了出去拿方子，屋的氣氛就一下子詭異起來。

周氏知道自己多了，這時候和四嬸袁氏在角落里面一言不發。

王氏確實想算計虞念清的東西，但現在見虞念清拿得這麼痛快，心里又開始不是個滋味了。一方面覺得自己用力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里，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要了，聽說虞念清手里面可是還有好幾人參呢。

而樂平侯只覺得火氣大，他上次被臺諫那邊的人彈劾，用的還是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比方說職之類的。他就是在沒事的時候，和同僚下幾盤棋，怎麼就算得上職。

可偏偏皇帝相信了，大手一揮將他革職，他如今閑賦在家已經十分不痛快。現在見到這麼多彎彎繞繞，更是有點火大，“既然老夫人想要念清在陪著，其他人就直接散了，免得打擾了老夫人修養。”

說完之后，他便頭也沒回，直接沒了影。

周氏和袁氏都不想出頭沾染是非，逗留了一會兒之后就直接走了。倒是王氏留下來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后，安了幾句，“老夫人現在在病中，格多有點變化，若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你也別往心里去。你自己也照顧好自己，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虞念清點了點頭，接著就去了屋里。

老夫人的生活其實一直都不錯，嫁過來的時候樂平侯府正是鼎盛的時期。后來雖然落寞了一陣，但是架不住生了一個有出息的兒子，后來又有了一個出富商的兒媳婦，的生活水平就一下子回到從前，甚至還更加富裕。

看看這屋子里每一件擺飾，隨隨便便拿出去都能換不銀子。

就是因為這樣，虞念清才有點不明白為什麼要將手中的錢攥得那麼，往出拿一點都像是要了命一般。

正想著的時候，李嬤嬤端上來一個燉盅，是老夫人下午要喝的燕。

“老夫人現在還在吃著補藥，吃不了這些，你拿來給我吧。”還沒有等李嬤嬤將托盤放下，就直接說。

李嬤嬤看了一眼還在睡夢當中的老夫人，直接拒絕，“老夫人醒了之后就要喝燕窩，不然會不高興的。”

“怎麼會呢。”虞念清給小滿一個眼神。

小滿立即上前去，仗著自己年輕力氣大，劈手直接奪下李嬤嬤手里的托盤，閉著眼睛說起了瞎話，“我們姑娘是心疼老夫人的，見不得老夫人忍這種痛苦，所以只能幫忙吃了。”

李嬤嬤一下子就傻了眼，剛想要扯著嗓子哭喊出來，就對上了小姑娘看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極為淡漠，看就如同在看螻蟻一般，“祖母病了要靜養，要是因為嬤嬤吵鬧驚了老人家，到時候您可是要負責的。”

李嬤嬤能負什麼責任，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下人罷了。瞬間就像是一只被住嗓子的母，將自己的臉漲得通紅，卻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眼睜睜看著二姑娘又點了其他東西。

那些東西還全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貴！平日里老夫人也只是讓人做一份解解饞，二姑娘卻全都是往多數點，吃不完了就分給屋子里的下人。

澄暉院的人畏懼老夫人，一開始都不敢手拿。等聽夏院這邊的人起了一個頭，被勸了兩句之后就沒了什麼顧忌。

李嬤嬤一雙手都在抖，真想直接趴到老夫人上哭出來。

老夫人啊，你要是再不醒，東西都快被嚯嚯完了。

似乎是聽見了李嬤嬤的呼喚，老夫人慢慢悠悠轉醒，就聞到了一屋子的香味，還全都是喜歡的。

臉上都染上了幾分笑意，只覺得李嬤嬤做事十分熨帖，知道病了一場想吃一點好的。只不過的笑意還沒有釋放完全，整個人便仿佛是見到鬼一般，看著一屋子或坐或站的人。

再仔細一瞧，每個人的手里面都拿了一個吃的，什麼燕窩、阿膠棗、蟲草湯……

迅速將自己的眼睛閉上，然后再睜開一看，面前的一切都沒有消失。

頓時一熱直沖頭頂，老夫人“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憤怒地吼著：“你們都在干什麼！”

李嬤嬤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頓時如燕投林般直接撲到老夫人床邊，哭得很有韻律，“老夫人，你可總算是醒了啊！老奴攔不住二姑娘啊！”

接著就將虞念清剛剛做的事一點點說出來。

沒說一句，老夫人就抖一下肩膀，最后全都哆嗦了起來，不可置信問：“都是用我的東西。”

李嬤嬤了眼淚，小眼睛眨了兩下。

老夫人心里一疼，抱著最后一點希問：“全都完了？”

李嬤嬤的小眼睛又眨了眨。

老夫人猛然吸了一口氣，直地往后倒去。真的心里好疼，還不如不醒過來呢。

虞念清也萬萬沒有想到，老夫人能夠將自己給氣得病倒了，趕忙吩咐小滿，“快點去將熬好的人參湯端過來。”

誰知道，聽了這句話之后，原本直倒下去的老夫人又猛然坐了起來，聲音大到站在院子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把參湯放下！那是我的！”

一個屋子里的人都被震住了，小滿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看見姑娘遞過來一個眼神，麻溜就出去了。

老夫人坐在床上著氣，顯然是被氣得夠嗆。

虞念清坐到床邊去，老夫人惡狠狠盯著，像是下一秒就直接要撲過來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