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清倒是聽說了一些關于梁景明的事, 聽說他后來和楚清清親。貌似婚后兩個人生活過得也不怎麼快活，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楚清清的孩子沒了。

梁景明似乎一點都沒在意過這個孩子, 在楚清清小產之后，還照樣和別人一起去酒樓喝酒做詩, 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

這兩個人是完全沾不得的，立即想要轉離開，哪知道梁景明也看見，率先追了上來。

他形高大, 跑的時候額頭滲出一層薄汗，站定時微微著氣, 眼睛很是明亮, “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沒有想到真的是你。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不說一聲呢，我也好……”

“我回來和你沒有任何關系。”虞念清直接打斷他的話, 提醒說：“你現在已經親了, 為了避免發生一些誤會, 以后我們面就當相互不認識。”

看向他的目很是淡然，毫沒有以前看著他時候的悸。

這種冷漠刺傷了梁景明的眼, 他臉變得蒼白，有些起皮的上下翕，說不出一句話來。在看見的額的孩想要轉離開的時候，他本能上前一步，想要抓著的胳膊。

初六眼疾手快, 直接擋在虞念清的面前, 戒備地盯著面前的人, “請您自重，我們家姑娘不想和你說話。”

“念清，能不能回頭看看我？我有一些話想要和你說，就只有幾句。”梁景明哀求著，眼里流出一種哀傷的緒來，“我們從小認識，一直都很好，為什麼你就不愿意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呢。”

見子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他的心更加焦灼，最后忍不住說：“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走丟了，我帶著你逃出來的事嗎？我們一起共患難過，就是再危險我都沒有想過丟下你一個人走了，你為什麼就不愿意聽我解釋解釋呢！”

這還是虞念清第一次聽到梁景明說起小時候兩個人被綁架的事，忍不住回過頭。

梁景明眼里閃過一暗，轉間就充滿，“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蝴蝶，我就讓嬤嬤做了網兜陪著你捉蝴蝶；你說你想要放風箏，我也陪著你過去。只要你想要做的，我就沒有一次不順著。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一點？”

說完之后，他十分著急地抓起腰間佩戴著的香囊，“你還記得這個香囊嗎？這是你第一次學刺繡時繡出來的，我一直有好好保存的。我……我一直是喜歡你的，只是我們相的時間太長，長到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喜歡的人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那個香囊看上去丑丑的，邊緣的地方都出現了磨損，但布料看上去仍舊鮮艷。

這難免讓想起從前。

紅一直不算好，是做一個香囊就花費了很多功夫。那時候帶著的心思，背著丫鬟們在燭火之下一針一針著，繡好的時候十個手指頭都已經被破了也覺得高興。

那時候的慕真的十分純粹，滿心歡喜地將香囊送給將梁景明，期待他會說一兩句夸贊的話。可他當時的表不大好，還略微帶著嫌棄。

這麼多年過去了，仍舊記得他當時說了一句，“這做得又不好看，為什麼不讓丫鬟去做？”

還記得那天是個雨天，就站在蕪廊下，飛濺的水珠落進脖頸里，冷得瑟瑟發抖。明明已經很難過了，眼睛又干又，還是用力地對面前的男人笑著，“那下次我讓丫鬟做，好了？”

年轉時，就對著空空的長廊，突然就哭了很久，之后再也沒有過針線。

他一定不記得當初自己都說了什麼，不然也不會去出這個例子來。

現在想想，好笑之余又覺得心酸，年時的喜歡都是真的，梁景明的喜歡有多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那你準備拿楚清清怎麼辦，還是準備讓我當妾室？”笑了一聲。

原本就生得好看，五致，皮瑩白。可能是因為想到往事有點傷，眼尾泛著一圈紅，看上去有種破碎的。

梁景明心神漾，以為松幾分，急急忙忙說，“當然不會讓你當妾室了，只要你愿意，回去之后我就會和楚清清和離。等我將這件事解決了，就會風風娶你進門。”

他目灼灼，認真承諾著：“只要我有的東西，我都可以全部給你。”

“那楚清清怎麼辦，他為了嫁給你，已經忍了這麼多非議。”

“我知道我這麼做會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他五皺到一起，雙手抱住自己的頭，極為痛苦道：“我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我的人一直是你。既然這樣，我又怎麼能繼續耽誤？”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若是不知道的指不定還要說一聲深。

可是虞念清當初可是被迫一遍遍夢見這兩個人相知相識相守的過程，看著在家里照顧母親時兩個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甚至放下了外面的紗帳。

他要是對楚清清一心一意，還覺得他岌岌可危的人品保住了，最起碼還能說是個有擔當的人。

忍著心里的那惡心，問他：“我這段時間總是在想從前的事，就是忘記小時候你是怎麼救我的。只是醒來之后他們都這樣告訴我，你呢，你有什麼證據嗎？”

梁景明有瞬間恍惚，一下子就沉默下去。

虞念清的心提了起來，忍不住攥手中的帕子，不知道是失還是難，“所以當初救我的人，是你嗎？”

“自然是我。”梁景明沉默著，突然手將自己的袖口往上卷起，白皙的胳膊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傷口呈現出暗，應當是早前遭的。

他垂下頭，看上去很是傷，“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任我，但是也不至于要磨滅當初我救你的事。這道口子就是當初我們在逃跑時，不小心中的，這算是證據嗎？”

說不出話來，認認真真看向面前的男人。梁景明相貌好看，生得文弱，自帶了一種儒生的氣質，和的父親有些相似。以前總是將他想得很好，覺得他氣質溫潤，但是有責任有擔當，能在危險的時候保護。

現在他還是那副相貌，卻找不到當初的心境，的英雄不再是的英雄。

“那就一筆勾銷吧，我也不恨著你，就當是我欠你的，活該要被你騙這麼一回。”

“怎麼……怎麼可以……”梁景明覺得心如刀絞，痛到不能呼吸。那種痛流經全，他甚至連上前一步挽留的力氣都沒有，吃紅著眼看著子漸漸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是真的錯了，為什麼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

十皇子原本只是出來閑逛，無意中又撞見了上次讓自己驚鴻一瞥的姑娘。他心頭高興，剛想要上前打個招呼，拉近兩個人之間的時，就看見對面還有一個人模狗樣的男人在糾纏。

至于為什麼說是糾纏？沒看見這位姑娘都不想搭理他嗎？

“這個人是誰？”他偏過頭去問邊的侍。

侍長了脖子，看清楚人之后小聲稟報，“好像是鎮國公府的二公子。”

“啊？”這回驚訝的反而是十皇子了。他有了想要娶虞家姑娘的念頭，這幾天也將一些事得清清楚楚，“他不都是已經親了嗎，還糾纏什麼東西！”

侍都想哭，這種事那是他一個閹人能置喙的。

那邊虞念清問完了話，就準備要離開。梁景明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去，還想要繼續糾纏。

這看得十皇子咬牙關，“我就沒有見過這麼厚無恥的人。”

他下定決心要給面前的人一個教訓，便帶著人趁著梁景明走到一個小路上時，就直接給人套了一個麻袋，直接狠狠揍了一頓。

梁景明可謂是天降橫禍，他用手臂護著自己的腦袋，不停問：“你們到底是誰？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總之現在你是犯到我頭上去了！”十皇子對著他的肚子狠狠踹了幾腳，“虧你還是念過書的，禮義廉恥都學到肚子里去了！”

梁景明悶哼出聲，完全不知道自己最近得罪過誰。他原本還氣撐著，結結實實挨了幾拳之后，只剩下痛苦的口申聲。

結果打他的人還在問：“你知道自己做錯了嗎？”

他怎麼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天降橫禍。結果這個打他的人像是犯了病一樣，反反復復就問這麼一句。

上的疼痛越發明顯，他有一點繃不住。不知道是誰對著他下三路的地方踢了一腳，那種瞬間發的疼痛讓他眼睛珠子都凸出來。

他整個佝僂在一起，像是一條死狗般，發出重的息聲，“我知道錯了，都是我的錯。”

就這麼不經打？十皇子聽見他認錯之后，越發鄙夷起來。那位虞家姑娘看著便是一位極為聰慧的人，先前怎麼就看上了這種蛋？

侍怕真的鬧出人命來，連忙上前來勸說，“爺，夠了夠了，再拖下去差就要過來了。”

十皇子掃了一眼巷子口，冷著臉對手下的人說了聲“撤！”

他帶著一行人回到宮中，心里越想越覺得親事要趕定下來，免得日長夜多后面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岔子。

這麼一想，他直接岔道去了母妃夏貴妃的宮里，開口便是挑明了說，“母妃，我想要娶虞家二姑娘。”

夏貴妃閑來無事，正好在研制眉筆。聽了這麼中氣十足的一嗓子，手上一抖，眉筆斷了兩截。

艷的臉上頓時閃現過不悅之，將眉筆往旁邊一丟，不痛快地問：“這人是誰？怎麼從前沒聽過？”

邊的宮立即上前來小聲說了虞家的況。

夏貴妃柳眉倒豎，“家室不出，還被退婚過，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你！”

“退婚又不是的錯，要是我說，知道自己未婚夫婿形勢不正就主退婚，比那些黏黏糊糊整日抹眼淚的人好了不。“

夏貴妃眉心直跳，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莫不是在道觀修行將腦子都給修傻了。懶得繼續糾纏下去，可十皇子在旁邊就像是一只蜂一直“嗡嗡”說話，說得火氣都上來了。

將桌子一拍，“這姑娘到底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就這麼對念念不忘！我今兒就告訴你，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那你將皮子說破了都不行！”

十皇子氣沖沖走了，又朝著皇上的寢殿走過去了，他去求父皇！

皇上正在找清源真人說話。

自從上次清源真人預言地龍翻真之后，他的名聲暴漲。皇帝想要請他去欽天監任職，許諾了不好，他都不為所。這襯托他更像是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修道之人，皇帝便越發推崇，是不是將他請到宮里來問道。

當然清源真人出宮時，也總是帶著各種各樣的寶。

皇上聽到梁公公的稟報，原本想要將十皇子打發走讓他改日再過來。

清源真人適時開口了，“老道聽說皇宮有一位皇子，天生和道家有緣，不知可是殿前的那一位。”

“正是。”皇上提到十皇子時，不自在起來。

他一開始對這個兒子寄予了厚，覺得這是老天爺送給他的機會，總想要小十了大道能惠及生父母半分。結果這麼多年培養下來，這個兒子居然因為被趕了回來。

他都嫌棄丟人！

清源真人裝作沒有看見，捻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沉，“老道確實覺到一些道門中人的氣息，不知道老道是否有這個緣分，和十皇子見上一面。”

皇上對清源真人說的話深信不疑，便讓梁公公將人了進來。

十皇子自小在道觀中長大，不管愿或者不愿，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些修道之人的影子。再加上他劍眉星目，臉部線條分明，穿著一華貴裳時，有種年獨有的意氣風發，是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若不是這個原因，就是丟了天家面這一點就足夠皇上砍了他的腦袋，可他還是這般囂張地活到了現在，可見這張臉占了多大便宜。

清源真人心里嘖嘖嘆了兩聲，面上則是更加正經打量起來。

十皇子被這樣的視線弄得渾發，“你這麼看我干什麼！”

“不得對真人無理！”皇上輕聲訓斥，轉而看向邊的人，“真人可是看出什麼了？”

“十皇子果然是和道門有緣分啊，”他說著一頓，用手指掐算起來，接著眉心一皺，“不對啊，原本這緣分深厚，怎麼現在就了淺淺一層。怪哉！怪哉！”

十皇子在到道觀里住了這麼長時間，早就將他們的把戲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譏笑著：“這事算不得什麼，只要找個人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清源真人聽到這句話也不惱火，臉上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來，“十皇子貌似還是男之吧！”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沒想到畫風轉得這麼快。

皇上原本想說十皇子在外面都不知道招惹了多姑娘家，早就不是了。可眼尾的余瞟到滿臉通紅的兒子時，他又頓住了，忍不住多看幾眼。

“和著有什麼關系的。”十皇子都快要炸了。

清源真人了一下撲通直跳的口，將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十皇子原本是和道家有緣，但在俗世中牽掛太多。大道無易有，便讓他重新世。但是世和出世之間，氣運有損，多了些難以言喻的疾，也正常。”

“你胡說！”十皇子恨不得直接將面前的牛鼻子老道摁死，就要上前抓起清源真人。

“放肆！”皇上喝止，看向清源真人，面不明，“這可有解決的法子。”

“有倒是有，就是要吃些苦頭。”清源真人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神神叨叨，“十皇子怕是要苦修兩年，正式與道門訣別。幽州不是正在修建道館嗎，那倒是清凈。十皇子不如前去監工，將這緣分散給道館，這倒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皇帝一想，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便定了下來，“那就讓他過去吧？”

“啊哈？”十皇子一腦袋全都是的問號，這三歲小兒都不相信的話，就這麼決定了？他好不容易自由了兩天，結果又要進去？

他心里說不出來的憋屈與不爽，又發泄不出來，一張臉漲得更是通紅。

清源真人留下來陪皇上說了些話，出來路過一宮門時，腦門上便有涼風席來。他下意識偏過頭，就看見一只拳頭正正好落在他的眼前。

順著手臂看過去，就看見十皇子極為難看的臉。

“故作玄虛的老道而已，也敢算計爺！”十皇子面不虞。

清源真人后背驚起一冷汗，面上無比鎮定，“老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這種我不知道見過多。”十皇子睨他，語氣不屑，“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窺見些常人不知道的。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我會盯著你的，別給我找出什麼破綻。”

放完這句話之后，十皇子便走了。

清源真人站在原地很長時間，再彈時雙都是的。爹的，還差點被這個小頭唬住了。

他啐了一口，又覺得晦氣，當初要不是上了那個男人的當，他在家鄉混兩個錢日子也過得逍遙。現在錢是多了，命都被栓在腰帶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他想。

作者有話說：

下章提親，然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