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卿(重生)》第90章 結局(上)

何伯是個面人, 那怕是落魄了,都會將自己收拾得很是整潔。他穿著一灰撲撲的夾襖,頭發應當是被打理過, 一不茍全都梳到的耳后,用麻繩束起, 在一眾人中很是出眾。

他的后跟著五六個人,顯然是趕路而來的,角帶著一些灰塵。他們都是玉涼關的民眾,世世代代被欺, 見到小吏都會本能地害怕,更何況何伯來之前就同他們說了, 他們這次來拜見的是什麼世子爺。

他們其實也不清楚世子爺到底是多大的位, 只聽說是皇帝邊有用的人, 還領兵打仗了。若不是他帶著人將玉涼關攻破, 將厲王趕走,他們這些人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日。

于是他們拼命按著起了邊的角, 想讓自己看起來能夠面些。

“聽說世子夫人和世子爺要離開, 小人特意趕過來送別。”何伯說著鞠了一躬。

虞念清醒來之后聽梁知舟說過關于何伯的事, 實在是他對這個人印象很深。當初他記得的囑托,攻破玉涼關的時候讓雨生提前帶人去找何伯。何伯住在一條小巷子里, 雨生去的時候整條巷子詭異地安靜,似乎連一口會息的生都沒有。

巷子外面是進城的士兵,負責安穩民眾和逮捕藏在民眾里面放叛軍,嘈雜聲一片,襯托得這條巷子更加安靜, 長長的一條窄路似乎看不清盡頭是什麼。

雨生是在戰場上立過戰功, 真不是什麼慫人, 可此時心里也開始發,也是仗著人多直接帶著士兵進去了。

巷子里面更暗,或許是心里原因,他總森森的,后背都忍不住往上竄起小疙瘩。他便順同旁邊人說了一句,“怎麼進來之后,覺得更加冷了,不會是有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吧。”

旁邊的人臉一下子就白了,指著不遠一晃而過的白哆哆嗦嗦,“剛剛看見了嗎,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什麼?”雨生順著他對視線,什麼都沒看見,警覺地看向四周,瞥見一屋檐下飄過一抹白,變不假思索直接將腰間的匕首飛了出去,將白釘死在門上。

他們朝著前面看,才發現這白原來是招魂幡,顧名思義就是用在靈堂或是墳頭上。

巷子里襲過一陣風,所有人都打了個寒,不知道是誰咕噥了一聲,“這真是有點邪門。”

雨生不相信這些,定是有人在背后裝神弄鬼。想到這里,他也沒有再去糾結著招魂幡是怎麼飄在半空中的,就近直接踹開了面前的門。

門應聲落下時沒有一點兒灰塵,等線進去,眾人才看見門口就擺放著三口黑棺材。繞過棺材往里走,同樣也沒看見有人影,他們便繞過這家,往下家走去,下家門口同樣擺放著三口棺材,沒有一點活氣。

接連找了幾個人家,當中有個膽子小的,不小心撞倒三口棺材,咕嚕嚕從棺材里滾下兩個人來。只有一個是活人,滾下來時唯一的那個活人便立即跪下來磕頭求饒,求一條生路。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人為了活命,裝神弄鬼甚至真的和死人睡在一起。

所有人心里像是被針了一下,十分不舒服。他們在戰場廝殺時,累極了也會在滿是尸的地上睡下。但他們是士兵,是為了抵外敵,是為了讓這片土地上的人生活得更加安穩。

而現在原本應該被他們保護的人,不得不克服恐懼用這樣的方式自保,就連死去的人都不能有一寸安息的地方。

眾人心中生出一怒火,恨不得拔刀將厲王殺出關外。

找到一個人之后,他們后面又陸陸續續打開幾口棺材,從里面又找出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而就在這個時候,何伯從暗走了出來。在聽說是虞念清專程讓人來找他時,疲憊的臉上多了些錯愕。

當初放走虞念清他真沒想過什麼回報,只是看不慣主家將好好一個姑娘擄來囚。但沒想到當初的一個小舉結了這份善緣,在這時候卻救了他們一命。

何伯領著眾人跪下要磕頭道謝,被攔了之后,就打算親自去天水城拜謝。但后來他們箱子里的人被招進軍營從事機關的設計,不能出來。

這次聽說虞念清他們要離開,深知這就是最后一面,何伯便領著幾個選出來的人來道謝。

虞念清同他說了幾句話,聊了聊他在軍營當中的生活,問,“虎子呢?”

提到自己的孫兒,何伯臉上的笑意更深,“請了軍中的大夫給看了,沒什麼大問題,養養就能好。現在小的手上的余錢也多了些,等他再大些就送他去讀書。日后若是有造化能進京趕考,囑托他去鎮國公府門前拜拜。”

“我們沒有這麼大的功勞。”

“有的。”何伯說著,面鄭重起來,領著人深深拜了下去。

“這些年小的們一直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滋味。”因為日子太苦了,邊的人接連死去或是被征伍失去下落,他們永遠不知道下個會不會到自己,也不知道下頓在什麼地方。

他其實說起來,也算不上多大年紀,卻已經經歷了喪妻喪子之痛,經歷了邊的人一個個離開。而在玉涼關,如他一般的人還有許多。

“但是日后的日子會好起來,這是世子爺帶來的,也是夫人帶來。”

何伯后站著的人有些局促不安,彎腰行拜禮時卻很虔誠,真心實意地謝他們帶來的一切變化。

虞念清忽然明白,父親當初明知道幽州危險卻堅持前往是抱著怎樣的信念,大概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給如同何伯這般的人一份活下去的希冀。梁知舟曾說過,他沒那麼多的家國懷,可上輩子和這輩子的他都走上了同一條路,極力地護著一方平安。

升起來,明亮的灑滿這座城池的每個地方,沉睡在夜晚中的人也陸陸續續醒了過來,開始忙忙碌碌的一天,讓整個城池煥發出新的活力。

春日的格外溫暖。

為了不耽誤他們上路,何伯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他們也開始乘著馬車往京城走。

等到三月份時,他們才到了京城,沒有通知任何人低調進了鎮國公府。但是一行馬車進京城,各家都得了風聲,如云的拜帖都送了過來。原因無他,鎮國公府在新帝上位時也出了一份力,從龍之功是沒跑,原本顯耀的鎮國公府將跟進一步,為京城不可小覷的存在。

再加上鎮國公府人,虞念清是個后輩,有些自詡是長輩的人便仗著自己的份,想著新婦臉皮子薄想討要些好,送拜帖的人就更多了。

其中大虞家就送了一份請帖過來,是長房的二堂哥親自送過來的,請去參加虞老夫人的壽宴。

虞念清從夢境中看到前世之后,便一直在天水城呆著,雖然惡心那些叔伯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害人,但大虞家一直沒出現在面前,惡心憎惡倒還能控制自己的緒。

現在聽到大虞家的消息,那些前塵往事便紛沓而來。上輩子父親失蹤,大虞家為了攀上一門庇護,老夫人主提議說讓同梁景明先親。后來父親回京,因揭穿幽州貪污被皇帝重用,還是樂平侯的大伯升任到禮部,頂了一門差。而的四叔背地里借著父親的名頭在外面放印子錢,賺得盆滿缽滿。

樂平侯府趴在二房上吸,倒是換來了一時的風

可很快的父親被太子記恨上,還有了幽州供養的幾戶世家也出手,開始針對起樂平侯府來。而的好大伯是第一個倒戈,將四叔放印子錢的事推父親上,稱作是下面人用這種方式給出的賄賂。

圣上倒是派人來查了,可卻查不出什麼結果,畢竟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平息掉各方的怒火,而的父親便了一枚棄子。當初冒死揭幽州貪污案的人,最后頂著貪污的名聲死在獄中,說是畏罪自殺。這又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

而在父親獄之后,虞元意察覺到真相,想要檢舉時被四叔殺害了。而的母親據說是抑郁而終,可最后二房所有的財產都充公中,誰能說里面沒什麼貓膩。

前世他們確實是到了懲罰,被登上高位之后的梁知舟折磨得死的死瘋的瘋,但這就代表著要原諒?

當然不!

就不說前世,就只是這輩子虞家人做的那些事,都足夠讓記恨一輩子。不是什麼仁慈之人,只有看到大虞家一輩子窮困潦倒窩窩囊囊地活著,心里才覺得暢快。

只是現在雖然分家了,但在旁人眼里,他們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虞家老夫人壽辰送了帖子過來,若是不去的話,旁人會說是父母親的不對。尤其是父親在朝為,對名聲更是講究。

可要是現在讓去參加老夫人宴會,去給大虞家的人抬名聲,肯定是不愿意的。

梁知舟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拿著請帖發呆,便走過去將請帖了出來在一旁坐下。三兩下一掃,他也就知道了虞家那邊想的是什麼主意,不由地嗤笑一聲,說起了自己聽來的事。

“老夫人這次宴會下了本,三家都湊了錢準備好好辦,宴請賓客,大概是想趁著人多的時候,著岳父低頭。”

虞家現在真沒什麼東西,虞家大老爺以前靠著爵位過日子,出去還有幾分臉面。等爵位被撤了之后,在京城中的地位還不如虞家的三老爺。而虞家的四老爺原本就是靠著府上蔭蔽,做些旁門左道的生意過日子。沒了錢氏不計銀錢的供養,虞家的況自然江河日下,聽說前段時間遣散出去一批下人。

“低什麼頭?”虞念清閉上眼,遮住眼底翻涌的憎惡。

此刻的緒不大好,細細的眉蹙著,低頭時出一抹纖細白的的脖頸,敏而又脆弱著。

很多時候來自親人的傷害更讓人如鯁在,因為若是普通人哪怕是親的朋友,最多也就鬧得一拍兩散。但在尤為講究脈的今天,親人便仗著那麼一點脈聯系,用輿論甚至是對方的容忍與善良,討要各種好,又其名曰是相互守

大虞家怎麼有臉?同何伯的集不深,何伯都會因為一點善意之舉從玉涼關趕到天水城送,而大虞家的人呢?

梁知舟知道緒不對,將請帖的一角抵著桌面,“你若是不想理的話,不如給我。”

“你有什麼辦法?”虞念清看他。

現在已經換上了春衫,開始凸顯出單薄的量,烏發雪,杏眼眼尾泛著紅,看上去像是了傷站在高不愿多說一句的貓咪。或許自己都不清楚,自從回了京城之后,整個人的神狀態都是繃的,晚上等他睡著之后就開始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不想想到過去的一個原因,便是不想背負著那些仇恨生活。這輩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應當值得更為完滿的人生,而不是為了一些小人耿耿于懷。

既然介意了,他也不介意出手。

“等著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梁知舟起順勢也將拉了起來,攬著的腰,“去虞家瞧瞧,岳父岳母應當接到了帖子。”

說完之后,他手顛了顛,半真半假道:“像是瘦了一點。”

“沒有。”虞念清覺得他純粹就是在糊弄自己,從回來之后,湯湯水水補個不停,覺得自己臉上要比往常些。

想到這里,氣得去了一下梁知舟的腰,但是男人仍舊面不改,氣得張要去咬他。

力道沒有多重,卻還是在鎖骨上留下一個牙印,服半遮著,也不大能看得出來。可還是能覺到男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驟然被迫往后仰著,突然失重不得不抓住男人的襟。

“咬的話,不如朝著這里咬下去。”他點了點自己的

兩個人對視。

梁知舟這幾日都在府上,頭發也沒有好好挽著,松松散散用一支看不出是什麼材料的黑簪子挽上,由幾縷垂落在臉邊。他的五優越出眾,眉眼卻很是清冷,不笑的時候總能給人極強的。而散落的垂發很好地沖散了這點,整個人多了許多年的恣意灑。若是還未親,不知有多姑娘傾心。

虞念清很喜歡這樣的梁知舟,便踮起腳尖,對著男人的輕輕咬了一口。

片刻的怦然心

說著就將男人推開,轉朝著外面走去。走到門邊,沒見到男人跟上來,便回頭去看。

站在亮堆里,的每一乃至發都冒著一層金,笑起來時彎兩枚月牙的杏眼里浮現出碎金點點。

“一起去啊。”

上的仿佛還在,梁知舟覺得嚨發干,,笑著跟了上去,“一起去吧。”

——

梁知舟料想得沒錯,請帖同樣送到了虞家。送請帖的管家似乎還怕錢氏在中間說什麼挑唆的話,堅持等虞平生從衙門里回來,討好地說:“老夫人天天念著您,只說幾位老爺中,自小就知道您孝順。也就是知道您公務忙,沒得空兒經常回去。但這是老夫人整歲生日,上不說心里也期待著,你們能回去一家人吃頓團圓飯。”

新帝登基,朝廷里的事也多,虞平生忙得腳不沾地瘦了一大圈,連正合適的服都能往里收進兩指寬的長度。不過,他的神依舊好,顯得更加寬和溫潤,毫瞧不出什麼朝廷重臣的架子。

“勞煩你跑一趟了。”男人的聲音清潤。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像是一縷春風吹散管事心中所有的不快。現在大虞家就是一團糟,幾房沒完沒了的吵,沒分個輸贏就將火氣全都發到他們這些下人頭上。

他都后悔死了,當初怎麼就沒有跟著二夫人一起出來。瞧瞧現在小虞家侍候的下人,穿著都快要趕上他這個管事的了,主家地位高又不是苛刻的,走出去面子上也能有

不過二爺和鎮國公府的人要是能來參加老夫人的宴會,虞家也能找到往日的一點面,他們這些下人的日子就能好過一點。

這些年念頭在管事腦海中一劃而過,他就看見二老爺接過請帖之后甚至都沒看一眼,就直接給了一旁的二夫人。當初怎麼對付二夫人的,管事也知道,聲音不免變得尖銳,“二老爺,這是給您的帖子。”

錢氏聽到這話,幾乎要被氣笑了,沒有手卻接。

虞平生倒是也沒有生氣,平靜地過去,眼眸半垂,聲音低了幾度,“所以將帖子給我的夫人,有什麼不對的嗎?”

以往在樂平侯府,都知道二老爺好說話,可府里的人都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原因無他,二老爺并不打罵下人,可只要用那雙平靜到沒有波瀾的眸子看人時,就覺讓人背后一

管事額頭是汗涔涔的一片,連忙低下頭,“沒什麼,沒什麼,小人多了。”

錢氏瞧著,只覺得那邊的人怪沒有意思的,到今日都不知道什麼該做或是不該做的。也沒了仔細看看請帖的心思,接過請帖之后就將請帖放在桌面上,端起一盞清茶慢慢飲著。

管事還想要說什麼,就看見二老爺自然而然走到夫人邊坐下,詢問今日家中有沒有什麼事。

離了大虞家,錢氏覺得舒心不,上午還澆了一遍花草和青菜。現在是春天尾,植都是肯長的,如今已經是的一片。到時候留一點自家吃,再送一些給兒。

虞平生靜靜聽著,沒有毫的不耐煩,偶爾說兩聲,不必全部種菜還是要養一些花,出來逛逛的時候看看風景心好。

兩個人都沒有給管事一個眼神,管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灰溜溜就直接退下了。

虞念清來這邊,聽說這件事又有些生氣,梁知舟在暗中拉了拉的手,這才忍下來,問到底是什麼打算。

“去還是要去的,這幾天我去庫房里找找,看有什麼合適的,到時候帶過去。”

錢氏想得更開一點,虞老夫人自己的婆母,面子上總要過得去。就算是過不去,那也該是自己的夫君出面涉,免得兩邊都不討好。

虞念清知道,他們沒有前世的記憶,對虞家厭惡卻還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便更加心梗,索就不再說了。

晚上他們留在這邊用飯,虞元意和陶如枝原本在外面游玩,聽說他們過來之后傍晚時分也過來了。

陶如枝今日穿了一掐牙如意紋月,將微微隆起的肚子遮住,不怎麼出挑,卻看著落落大方很是養眼。在虞家幾個月,到了錢氏的關照,漸漸心里也為之前算計的事帶了幾分愧疚,投桃報李對公婆上心。

現在兩邊倒是相得不錯,就連晚飯都是陶如枝張羅的。

虞念清也終于放下心,趁著天還不算晚,便和梁知舟起告辭。

錢氏送出去的時候特意慢了一步,兩個人走在最后面說話。

“你們現在正年輕,好是很正常的事,但下次也該注意一下。”

是一點沒反應過來,“啊”了一下。

錢氏拍了一下的手臂,示意看向前面的梁知舟,又指了指脖子的地方,眼神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好像出門前確實咬了一下梁知舟的脖子?好像確實有牙印?虞念清突然回想起來,吃飯的時候爹爹和哥哥還往梁知舟那邊看了一會,最后什麼都沒說,該不會是他們也已經瞧見了吧?

覺自己都凌了,從頭紅到尾,恨不得現在鉆進什麼地方躲躲。

就是這樣,還想給自己扯上一塊遮布,弱弱地反駁了一聲,“沒有,是他自己不相信撞上的。”

錢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虞念清沒說話了。

可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手腳發麻,上了馬車之后便去問梁知舟,“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男人喝了一點酒,聲音多了點溫吞。

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指了指他的。

瀲滟的眼微微抬起,他靠在車壁上,曲臂撐著頭,疑道:“怎麼了?”

見他還不明白,只好上前去將他的領掀開一點,想要將那層淺淺的牙印指出來,卻被反握住手。

呼吸滾燙,讓暮春的天都燥熱起來。

“梁夫人,這是做什麼?”

虞念清發懵,“嗯?”

“還沒有回去,做這種事不大好吧?”男人面上一派正經,空出來的一只手卻沿著子的手指一寸寸上去。

像極了遇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不厭其煩地,沿著筋脈傳上來麻麻的意。

的手指忍不住蜷在一起,卻被男人一整個握住,然后整個被拉著往前,跌撞在男人上。

他喝了些酒水,面上帶著一片緋紅,俯看過來時眼眸深邃,虞念清能夠借著燭火的亮在他眼中看到一整個自己。

子臉頰白白的,呆愣的樣子很像是一直白白的糯米圓子。

他便沒忍住,親了上去。

“若是夫人想的話,為夫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想。”虞念清反駁道。

“那便是我想了。”他笑意沉沉,眼尾上揚,又在上親了親。

“一直都在想,只是想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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