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詞凝了凝神，蕭以晴的臉頰，的臉頰還帶著嬰兒，極好。笑道：“好了，不要再說啦，我知道你哥哥很厲害。”

蕭以晴笑著躲開：“嫂子，我沒有夸大。真的，我哥的戰績傳遍肅州，你不知哥哥在肅州，有多姑娘歡迎呢。邊疆姑娘潑辣大膽，他騎馬在街上一圈，收到的帕子香包副將都拿不了。”

瞅了瞅清詞的臉，又一臉正補充道：“但是，我哥一向潔自好，從來看也不看旁的子一眼的。”

討好地靠近清詞，慫恿道：“嫂子，你也學學唄。便是在京城用不上，但哥哥將來總歸要去肅州罷。你們是夫妻，若是一起去，你總不好不會的。”

以晴還說，肅州城外便是草原，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以后他們還可以一起騎馬，一覽草原風。

以晴的提議讓心，而彼時，方新婚的，也著可以更多地了解枕邊人，自然會關注蕭珩擅長的地方。

于是隨著以晴做了兩，但剛剛做好，以晴被婆母拘著學規矩，再沒有機會穿出去打馬球，以晴不穿，做的這兩套也擱在了箱里。

沉思往事，忽然發覺，蕭珩從未提起這個話題，而他，亦從未對說過要帶他去北境之類的話。

而喜歡的，究竟是蕭以晴描述的年將軍，還是眼前這位高權重，喜怒不行于的高門世子？

纖細的手指攥猛地攥，指甲無意識地地嵌掌心，一細的疼痛泛起，卻比不上這一瞬間心頭的痛來得猛烈。

知宜已將騎裝找了出來。

一套釉藍，一套大紅。

“大紅好看。”知微出主意。

清詞搖頭：“不是小姑娘了。”又猶豫：“當時忘了替你們做了。”

知微笑：“三姑娘邊的覓兒和鈴蘭都隨在北邊呆過，必是有騎裝的，我們量差不多，去找們借一去。”

說著便扭出了院子。

“這急子。”清詞嘆，對知宜道:“你記得回來就吩咐針線房，也給你們做幾套。”

知微很快回來，拿著借好的兩套騎裝，也帶來了蕭以晴的羨慕。小姑娘表示也想去，但王氏最近咳疾好轉，又不管中饋，清閑下手便對蕭以晴下了重手，不但前些日子讓清詞帶著蕭以晴，日日教導如何料理家事，還從宮中請了個嬤嬤，細細教導禮儀，是以蕭以晴最近被拘在了院里，自己說都快悶得長出了蘑菇。

清詞有些不忍：最近因為顧紜的事，自己出門是多了些，對正于水深火熱的小姑子頗抱歉。來院里小丫鬟，遣去囑咐蕭以晴好好學學規矩，待學得差不離了，便向婆母求，讓松散幾天。

主仆三人試了騎裝，都很合，攬鏡自照，較之平日確實添了幾分颯爽英姿，三人俱是滿意，才又換了家常服，知微和知宜自拿去熨燙熏香。

蕭珩恰于此時回來，聽到屋中聲俏語，隨口問了句：“何事如此高興？”

原本像與嘉公主出游這種事，清詞都會與蕭珩說一聲，但今天看見蕭珩，想起自己當年的一廂愿，在這人眼里便如笑話一般，頓時有一種惱怒的難堪之，不想搭理他，清詞只“嗯”了一聲便出了屋子。

蕭珩鼻子，不明所以，今日夫人的態度怎麼又冷淡了？

*

馬球興于前朝，后于前朝末年逐漸衰微，又自去歲在大周京城開始流行。起初僅是軍中的訓練項目，后來不知怎地傳宮中，以林貴妃為首的一眾后宮嬪妃，以及以嘉公主為首的一群皇室貴都對興趣甚濃，宮中還舉辦了幾場馬球賽，嬪妃貴們都下了場。所謂上行下效，世家子紛紛追隨，至今歲秋已了風靡京城的子際活。

丹山圍場是皇家苑，里頭便有一塊空曠之地用做馬球賽場。

因臨時有事耽擱了一柱香時辰，孟清詞趕到的時候，已是有些晚了，

場上兩隊即將開始下半場比賽，其中有不悉的面孔。一隊著紅，隊長是嘉公主的妹妹沁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兒。另一隊著綠，隊長是平王家的常山郡主，嘉公主和晉康縣主都在這一隊中。

貴們都一騎裝，看上去英姿，意氣風發。晉康縣主不用說，本就是不紅妝武裝的子，馬技在貴中算得上頂尖。倒是嘉公主，令孟清詞驚艷不已。兩人初識時，便是一副人間富貴花的樣子，骨，要多慵懶有多慵懶，沒想到今日一湖水綠騎裝，云鬢高挽，坐在馬背上姿筆，如春日新柳，鮮麗明。

清詞坐在臺上，遙遙朝兩人以目示意，算是打了招呼，兩人顧不得與敘舊，只微微頷首，凝神傾聽比賽規則。

清詞在高臺尋了個位子坐下，才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顧紜，有些失，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不應在這個場合出現的人，不由眼皮跳了跳。

慕玖今日依然是一白，手拿折扇，遠離人群而坐。若不知他的份，看上去便是一個斯文的讀書人，收獲了觀眾席上不小姑娘的頻頻注視。他對上孟清詞的目，含笑微欠行了一禮。

公主近來對慕玖的寵昭然若揭。

華蕊這時走了過來，附在清詞耳邊低聲道：“夫人可是在尋王爺府上的樂蕓姑娘？”不待清詞問，便搖頭：“夫人不必找了，樂蕓姑娘妹尚未來公主府呢。”

見清詞一驚，華蕊忙說明緣由。原來那日嘉公主吩咐后，次日便親自去睿王府接人。鄧王妃自然沒什麼，只讓人去泊心院通知孫側妃。然而孫側妃那邊回了話，卻道樂蕓染了風寒，恐過了病氣給主子，待過幾日痊愈再讓去公主府上云云。

“生病了？可要？”清詞騰地站了起來。因恍惚記得前世，顧紜便是在孫側妃的磋磨下傷了子。

“您別急。”華蕊忙按著清詞坐下，猶豫了一瞬，輕描淡寫道：“我聽側妃這般說，便道既然已經來了，好歹要給公主個代，親自去探了一番。樂蕓姑娘說是晚上出來不小心著了涼，神尚好，只是需要多多休息，便囑安心養病，待好了就接來公主府。”

“哦，我告辭的時候，王妃還遣了太醫順便去看一眼樂蕓姑娘。”

“可......”孟清詞心吊了起來，若是在鄧王妃那里還好，在泊心院里，孫側妃能讓安心養病嗎？

“您放心。”華蕊知道在擔心什麼，安道：“我已與樂書姐姐說了，樂書姐姐答應照拂。我昨日也派人去送了一些滋補之，回來說已好了許多。”

語氣低了低：“這樣，側妃娘娘便是想要做些什麼，想也不能了。”“那便好。”清詞松了口氣，激道：“多謝姐姐了，也虧得姐姐如此細心，待我回去整理一些東西，還麻煩姐姐幫我送過去。”

華蕊應了，又擺了擺手，悄聲笑道：“這不值什麼，哪得夫人如此夸贊。是樂蕓姑娘實在招人喜歡，且不但華音，我也等著來府里，指點一下我們這些手笨腳的呢。”

清詞這才安心，將目投向場中的比賽。

下半場比賽已近尾聲，因上半場比賽兩隊均未進球，比分持平。下半場到此時兩隊分數也是相同，場中氣氛已趨白熱化，正是爭奪勝負最要的時候。

在這關鍵時刻，紅隊也不知誰家的姑娘一人一馬，憑著湛的馬，竟突破綠隊的包圍，將馬球傳給了沁公主，沁公主揚起球杖，一個漂亮的擊球，馬球揚起便要綠隊的球門。

高臺上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晉康縣主離得遠，已是來不及阻攔，面上不由現出懊悔之。千均一發之際，場中擂鼓聲聲，眼見大局已定。看起來在隊里球技并不算出眾的嘉公主忽然策馬上前，□□駿馬如風馳電掣般到了己方球門前，但憾的是，此時嘉公主卻是背對著馬球，眼看良機稍縱即逝，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背后仿佛長了眼睛般，一個背手球，瀟灑而又準地將球擊給了晉康縣主。

晉康縣主的反應也很敏捷，趁場上紅隊以為勝券在握，稍有松懈之際，穩穩接住了球，隨即干凈利落地將球對方球門。

下半場結束，綠隊獲勝。

一切發生于電火石之間。現場的驚呼聲未落，又發出一陣猛烈的歡呼。

孟清詞看著嘉公主的目已經變了星星眼。無他，公主方才太颯了！

這時，賽場邊上傳來了一陣熱烈的鼓掌聲，其中夾雜著洪亮的好聲，還有人吹了一聲口哨。

眾人扭頭看去，卻見不知何時，來了一群英俊貴氣的公子哥兒，衫翩翩，氣質尊貴。眾星捧月被圍繞在當中的是祁王和睿王兩位皇子。孟清詞發現，蕭珩，裴瑾和顧子琛赫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