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兒媳婦》13念卿

鸞不知道,蕭鐸還在心裏對自己惋惜了一會兒,---要是知道,肯定是高興不起來的,只會馬上起一皮疙瘩。此刻的正端了一盞淺黃桂花酒,淺酌慢飲,聽寶珠語氣惋惜,說起蕭湛求娶秦氏的那一段「佳話」。

「秦八小姐可真是有福氣啊。」末了,寶珠這樣艷羨道。

鸞聽了微微一笑。

蕭湛果然是一個聰明的人,還會舉一反三,把婚事辦得漂漂亮亮的,這樣不僅討好了秦家的人,還為秦太后和秦德妃掙了臉面,自然為他自己加分了。

想來那秦八小姐的一顆芳心,亦在砰砰跳。

其實蕭湛人還不錯,長得好,神采飛揚的,子說不上溫和,但並非油鹽不進的那種子,年紀和自己又相當。若他不是皇子份,不去參與奪嫡,其實嫁給他,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可惜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假設。

鸞抬頭看向窗外的藍天,一抹白雲,正在被風輕輕送走,很快便消失不見。就好像此刻的心,那惋惜……,不過一瞬罷了。

蕭湛最終還是娶了秦氏,有他的日子要過,他的路要走,與自己再不相干。

自己關心的,還是整個家今後的命運走向。

經過了范將軍墜馬的事,范家過繼嗣子,以及王妃這件事,一步一步,大伯父應該開始相信自己了。眼下西涼還只是小小,但沒多久,就會拉開大戰事,在這之前大伯父能勸英親王嗎?他如果執意出征,會不會重複前世「叛國通敵」的悲劇?繼而牽連到襄親王、酈邑長公主,然後……,就是奉國公府家。

剩下時間不多了,大伯父那邊得趕快定下決策才行。

鸞有心去找大伯父說話,但最近二房也不安寧,自己的世之謎且不說,單是為了貞娘的婚事,就鬧得氣氛張兮兮的。眼下還是貞娘的事更著急一些,想到此,又喊了寶珠進來,問道:「最近龔姨娘和貞娘有靜嗎?」

寶珠搖搖頭,「若有靜,肯定第一時間告訴小姐的。」

鸞蹙眉,看起來,暫時沒有新的況啊。

那麼是龔姨娘和貞娘消停了?還是穆家那邊況有變,大姑母不打算聯姻了?再不然,就是龔姨娘和貞娘打了祖母,沒準兒正在想法子呢。

不管怎麼說,貞娘前世今生都和自己無冤無仇,還是希嫁的好吧。

*******

日子悠悠無聲,一晃而過。

晴雪堂的后小院裏,龔姨娘正在問道:「太夫人應了替你想法子?」

「是,祖母應了。」貞娘想到此事,臉上出送了一口氣的神,「只說讓我悄悄的別聲張,免得像是家在和穆家拆臺,等親事找好以後,兩家定了,大姑母那邊便是生氣,也不能怎樣了。」

「阿彌陀佛。」龔姨娘對著天空連連作揖,念起佛來,哽咽道:「虧得太夫人憐憫你這個孫,肯替你做主,不枉我過去磕了好幾天的頭。只要你的親事訂的好,就去廟裏還願,給太夫人立個平安長生牌位,日日香油不斷。」

貞娘微微一笑,「那是應該的。」

龔姨娘復高興起來,展,「太夫人好歹是做過國公夫人的,認識的人,都是公卿豪門,再不濟也是宦人家,只要挑一個家清白可靠的,把你順順噹噹的嫁了,我就放心了。」

「姨娘別著急。」貞娘勸道:「前幾日是我們著急了,後來我想,便是要把我給嫁出去,前頭還有二姐姐,總得等先訂了親事才會到我啊。所以,就算穆家那邊有意思,也急不了,咱們還有的時間慢慢挑呢。」

龔姨娘聽了大喜,「是了,是了,讓你祖母仔細挑挑。」

倆在裏面商議合計好幾天,因世傑年紀小,又是哥兒,一直都沒有他進來摻和。他不知道生母和姐姐已經籌謀好,只瞅著們臉張,不免心下著急。

他猶豫了幾天,最後還是咬牙跑去了父親跟前。

----這下可捅了大簍子!

二老爺澤一向都不太好,貞娘這事兒,家中上上下下都瞞著他,太夫人更是嚴令不許說,因而一直蒙在鼓裏面。眼下被兒子這麼一告知,才知道出了問題。特別是聽說妻子不管不問,任由庶嫁去穆家做填房,還要給人養孩子,不由氣得心翻湧起來,「來人,去請二夫人過來說話!」

被點名的丫頭暗暗了一聲苦,飛快去了。

好半天,甄氏才慢悠悠的過來。

「今兒是什麼日子?」隔著一掛水晶珠簾,人未至,聲先到,好似林間潺潺清泉一般的語調,話卻甚刻薄,「太打西邊出來的吧?要不然,老爺怎麼會想起我這麼個人呢。」

澤沉了臉,喝斥屋裏的丫頭們,「都下去!」

「老爺怎麼氣了?這可不好。」甄氏姿如柳,打扮的寶流轉的走了進來。

天生麗姿難自棄,氣韻天,只淡掃蛾眉,臉上淺淺的抹了一層胭脂,便已是不勝收的驚人殊。好似花園裏開得最漂亮的牡丹花王,芳影綽綽、艷,縱使百花盛放,亦不能掩蓋的璀璨芒。

一步一步盈盈走進來,環佩叮噹。

澤不由一怔。

那修長舒展的遠山眉,眉梢微翹,「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時無」,過往種種回憶不斷翻起,心不疼了一下。

因為頭哽噎,憤懣的話說出來也變得無力,「你為何不管貞娘的婚事?」

甄氏先挑了一個地方坐下,迎著線,襯得好似一抹明麗流芳的春。不不慢的撣了撣子,自認沒有瑕疵了,方才悠悠反問,「貞娘的婚事怎麼了?嫁去穆家,又不是嫁去狼窩火坑,婆婆還是自己的親姑母,不好麼?」

澤不想一開始就爭吵,忍了氣,「穆老三已經有兒子了。」

「哪有如何?」甄氏輕笑,「龔姨娘不是也養了個哥兒嗎?難道是我生的?」

澤分辯道:「那怎麼能一樣?!世傑是庶出,穆老三的兒子是嫡出。」

「怎麼就不一樣了?」甄氏慢條斯理的,「什麼嫡的、庶的,將來分家產還不都是一樣?無非是嫡長多分幾塊祭田罷了。」笑了,「想來老爺是心疼這個,無妨,以後穆老三分家的時候,多給嫡長子的那一份,我給貞娘的兒子補上。」

澤惱道:「讓貞娘去給人做填房,本來不合適。」

甄氏輕輕笑了,「生母還只是一個姨娘呢,連填房都不是。」

「你!」澤氣得手腳發抖,斥道:「不要胡攪蠻纏!」

甄氏反問,「我說錯了嗎?」正巧龔姨娘聽說兒子闖了禍,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便指著問道:「你說說,你不是姨娘?難道還是正房太太了?」

龔姨娘剛聽了半截,聽得老爺訓斥夫人「不要胡攪蠻纏」,知道是拌了。可是又不能不進來勸,否則吵鬧起來,等下可怎麼收拾?夫人會記恨自己,太夫人也會埋怨自己給老爺添了氣,發起火來,豈不壞了貞娘的親事?

此刻眼見夫人面含春威,眉眼間有薄怒,再聽了這番問話,當即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伺候主子的。」

「聽見沒有?」甄氏挑釁的看向丈夫,勾起角,「可見龔姨娘是個明白人兒。」

澤又是氣,又是怒,又是被妻子給繞暈了。扶著椅子手,靜了靜心神說道:「不要扯別的,只說貞娘,這門親事我覺得不合適,你趕給推了。」

「那要嫁給什麼人才合適?天皇老子麼?」甄氏冷聲譏諷道:「不過是一個小婦養的丫頭,半奴半主的東西,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公卿府邸都要挑三揀四,還看不上眼,說出去……,就不怕風大閃了牙。」

柳眉倒豎,纖纖玉手指了龔姨娘,啐道:「還有你!平日我不理會,不來晴雪堂這邊,你就覺得自己是正房太太了?居然敢挑唆老爺和我拌,是不是想氣死了我,好把你扶正啊?」

噼里啪啦,一大通帽子朝龔姨娘砸了下去。

龔姨娘又又臊,更被主母嚇得臉發白,急急辯道:「夫人,我沒有……」想說是兒子莽撞的錯,想了想,還不如自己認了,因而低下頭不敢再說。

「哼!」甄氏掃了一眼,繼而看向丈夫,「你信不信,我把『寵妾滅妻』這口風放出去,貞娘連做填房的機會都沒有!」

龔姨娘的臉頓時白了一張紙。

然大怒,「你敢?!」

「我不敢?」甄氏原本三分火氣,頓時變做七分,笑,「那你只管等著,看我到底敢不敢好了。」

澤氣得說不出話來。

龔姨娘頓時慌了。

要是真的鬧出「寵妾滅妻」的流言,別人嫌貞娘沒規矩不說,再想著貞娘是得罪嫡母的庶,哪還有人敢娶啊?!嫁不出去,可就毀掉兒一生了。

別看老爺瞧著厲害,但這十幾年相,自己清楚,老爺本就拿不住夫人,再吵下去,只有自己和兒吃虧的。因而趕忙跪著爬了過去,哭道:「夫人,夫人,你大人有大量。」連連磕頭,「今兒的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由得夫人心意置,只別連累了三小姐……」

「離我遠點兒。」甄氏神厭惡,看就好像在看一條臭蟲,「下作東西!不過是我花了幾兩銀子,買來給老爺取樂的小玩意兒,竟然還猖狂起來了!」冷笑,「惹得我氣上來,了人牙子,賣了你,正好給丫頭們買二斤瓜子吃。」

「撲通!」一聲,龔姨娘往後栽了下去。

外面丫頭聽得靜,探頭瞧瞧,見裏面倒了一個姨娘,夫人和老爺跟鬥似的,哪裏還敢多問?趕忙悄無聲息抬了人出去。

「你,你……」澤不停咳嗽起來,嗆得臉紅,「咳咳……」

甄氏優雅曼聲,「老爺悠著點兒,要是傳出去為個姨娘氣死了,也不好聽。」

澤更加氣得面紅紫漲,手上發抖,指著玫瑰花一樣艷多刺的妻子,「你真是……」又猛地咳了一陣,咳得眼淚都震了出來,再想起從前在床邊端茶倒水,也有溫的時候?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心裏難無比,憤怒頓時化作一腔心酸,哽咽道:「念卿……,你要恨我一輩子嗎?是不是要恨我一輩子,你才甘心?」

甄氏神一僵。

有多久……,沒有聽丈夫喊自己的閨名了?但很快恢復了過來。

下一瞬,便道:「沒錯,恨你一輩子。」

「一輩子……」澤心裏咀嚼著妻子的話,恨人恨一輩子,那是要很大力氣的,他忽地覺得又是難過,又是歡喜,「你知道的,我心裏一直沒有別人。」

「是麼?」甄氏輕聲譏笑,「那麼龔姨娘的一雙兒,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他們,不是……」澤才緩和了些的臉,又漲紅起來,「我……,我我,總得給二房留個后罷。」

「呵。」甄氏眼淚都笑出來了,「那可真是辛苦爺了。」

澤朝去,只見微微側了臉,金,勾勒出一道優的側臉弧線,好似一尊帶著悲傷的聖潔玉。心中湧起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況且這會兒也不是敘舊的時候,得先把庶的婚事解決了。

因而緩和口氣,嘆道:「貞娘嫁人關係的一輩子,你何必難為?」

「怎麼是我難為了?又不是我讓嫁的,是你姐姐提的。」甄氏仰面,把淚水了回去,扭頭,一臉譏諷看著丈夫,「再說穆家老三出自理國公府,又不是瘸子、瞎子,怎麼就配不上了?難道是金子水晶做的不?!」

澤皺眉道:「你就不能替貞娘推掉這門親事嗎?也是你的兒。」

甄氏「撲哧」一笑,「老爺跟龔姨娘呆的久了,說話也一個調調。」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你記住了!貞娘不是我生的,不是我養的,跟我沒有半分關係。」

澤握拳忍了忍氣,耐起子,「是姨娘養的沒錯。」細細勸解,「可一個人的出,又不是自己能選擇的……」

「這話說得好!」話音未落,甄氏已經豁然站了起來,走到丈夫面前,漂亮的芒閃爍,質問道:「那我呢?你怎麼不說出不由自己選?阿鸞呢?你怎麼不說不能選擇?你口口聲聲『貞娘,貞娘』,可曾想過我,想過阿鸞?!」

澤趕分辨,「阿鸞不一樣,份好,將來自然會有好親事的。」

「好親事?」甄氏滾下淚來,人恍若梨花帶雨,「當年可是你親口說的,我是孽種,阿鸞是小孽種!孽種能嫁著好親事?」咬牙切齒的看著丈夫,憤怒無比,指著他的臉問道:「孽種、孽種……,難道不是你的孽?不是你的種?!」

「我……」澤面蒼白如紙,呼吸急促,好一陣,才讓猛烈的咳嗽停下來,「對不起,念卿……,當年是我……、都是我的錯。」

甄氏淚盈於睫,冷笑道:「你不是嫌棄我嗎?所以我全你,給你找一個家清白的好姨娘,生了兩個好種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的淚水裏儘是恨意,「只求你放過我和阿鸞,讓我們清清靜靜的過日子罷。」

,扭頭就要離去。

「念卿。」澤掙扎著,抓住了的手腕,想要挽留,「……你別走。」結果甄氏冷不丁不防,跌丈夫懷裏,氣氛頓時尷尬曖昧起來。

「放開我!」聲音尖銳。

「念卿……」澤輕聲呢喃,手卻抱住妻子不鬆開,悉的氣息,和懷中的溫度,讓他留無比,「別走。」

「啪!」甄氏抬手就是狠狠一掌,扇在丈夫臉上。

從丈夫懷裏掙扎出來,狠狠啐了一口,「你真我噁心!出了岔子,只會推在弱質上,敢做不敢當,你本就不是個男人!」厭惡的撣了撣衫,「別用你那臟手我!好好為了二房的香火努力,和你的龔姨娘恩去,再多生幾個下*賤的好種子。」

澤被打得懵住了。

甄氏抿了抿鬆的雲鬢,扶正金釵,姿驕傲走到門口,讓甄嬤嬤打水洗了臉,略作停留,然後素麵清絕的走了出去。

而屋澤像是被走了魂魄似的,癱一團兒。

******

等甄氏回了海棠春塢,鸞才得到消息,剛才母親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暈倒了龔姨娘,氣壞了父親,母親回屋就關門不見人。

有心去勸,想了想,還是等母親消消氣再過去罷。

沒多會兒,太夫人匆匆趕去了晴雪堂,一聲兒,一聲的哭,「我半生只得你這一滴骨,氣壞了你,我將來依靠哪一個?我的兒啊……」

這話聽著不妥,長房知道必定會心生埋怨。

龔姨娘趕吩咐丫頭,守住門口,嚴裏面的話傳出去。

方才暈倒,並不是真的被主母嚇暈。而是沒有辦法再接話下去,怕主母惱了,真的說出賣掉自己的狠話,不得不栽一回。這會兒二老爺氣得子不好,太夫人也趕了過來,哪裏還敢拿喬裝病?早就「蘇醒」過來了。

太夫人哭了一陣,抹淚問道:「甄氏為何過來吵鬧?」

龔姨娘低了頭,不敢答話。

澤臉蒼白的躺在床上,不想再惹子,便道:「之前我在園子裏面閑逛。」他一面咳嗽,一面撒謊,替兒子遮掩道:「聽得兩個小丫頭議論,說是家裏想把貞娘嫁去穆家,我覺得不妥,便甄氏過來說了幾句。」

「混帳!混帳!」太夫人惱怒起來,指著下人罵道:「不是說了,不許讓老爺知道這些糟心是嗎?你們耳朵都聾了。」當即嚴令,去把嚼舌的小丫頭找出來,趕拖出去賣了。

哪裏找得到?晴雪堂的下人都清楚怎麼回事,只不敢多說,假意出去查證打聽。

太夫人再看看兒子,忍不住又是一把老淚心酸,「我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專門跟丈夫慪氣的媳婦,眼下你病了,也不說趕過來服侍……」哭了起來,「天吶,這哪裏是娶的兒媳婦?竟是娶的祖宗!」

龔姨娘心下猜疑不定。

甄氏的娘家並不算豪門大族,家中沒有爵位,父親職不顯且早去了,只剩下一個在翰林院做侍讀的哥哥。說起來,原本嫁到奉國公府都算高攀,加上沒有子嗣,就更應該心虛一層了。

怎地還如此驕狂?連婆婆和丈夫都奈何不得。

----這裏頭肯定有蹊蹺。

龔姨娘明白這個道理,卻不敢多言。

奉國公府家都忌憚幾分的人,該是什麼背景?再不然,就是婆婆和丈夫有什麼把柄,被甄氏在了手裏,想來又是見不得人的污穢事兒了。

不論哪種,自己都還是不要知道為妙。

自己一個姨娘,算是什麼上得了枱面的東西?

龔姨娘想起之前,主母說的那幾句話,「不過是我花了幾兩銀子,買來給老爺取樂的小玩意兒」,還有「賣了你,正好給丫頭們買二斤瓜子吃。」,不由一陣心酸,更是對自己的境無比擔憂。

之前還覺得主母從不自己,老爺,有一雙聽話的兒,日子過得很好。

現今看來,這一切都是沒有基的,風吹吹就倒了。

兒子世傑好說,畢竟是爺們兒,將來娶媳婦公中會出聘禮酒席錢,老爺去了,能分一份財產,日子總是能過的。兒貞娘可不一樣,後半輩子好不好,就全看嫁人嫁得好不好了。

所以眼下自己更要小心謹慎,不能讓太夫人知道今兒事真相,否則的話,心疼老爺了委屈,又奈何不了甄氏,那還不把火氣都朝自己發啊?繼而再遷怒貞娘,那可是哭都哭不回來的。

龔姨娘不停盤算著,思量安排。

太夫人哭了一會兒,見兒子沒有大礙,慢慢不哭了。

二老爺澤因母親過來,不停的喝茶,抑咳嗽,強力做出鬆快的模樣來,屋子裏的氣氛漸漸好轉,丫頭們稍稍鬆了一口氣。

外頭傳來切切嘈嘈的細碎聲音。

太夫人惱道:「誰在外頭?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一個丫頭慌忙回道:「沒事,沒事。」大概怕被責罰,又解釋了一句,「是外院有點消息,不與老爺相干的。」

澤反倒不放心起來,問了一句,「何事?說罷。」

小丫頭戰戰兢兢低頭進門,「外面都在說,說……」聲音張兮兮,帶著說不出的惶惶然,「……西涼和朝廷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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