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簽約後到過CAA幾次，多數都是來簽合同的。也上過幾個大明星,有一次更是和李奧納多肩而過,不過倒是沒得到對方的注意——一方面是比較小咖,還有一方面就是珍妮幾次去CAA都幾乎可以用不修邊幅來形容,沒有化妝,本氣質又不是很霸道,對於司空見慣的這些演藝圈中人來說,並不算太起眼。

這一次到訪也差不多,下午要去環球上戲，所以本沒化妝，穿的也是方便卸的T恤牛仔。過去的時候，切薩雷還在和人開電話會議，助理娜拉給端了一杯水,好奇地說，「除了第一次過來見切薩以外，你好像都沒有化過妝，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珍妮笑了，「你覺得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娜拉搖了搖頭，「但我知道切薩雷肯定很看重你，以前珍妮弗——另一個珍妮弗還在我們這一層的時候，每次過來切薩都讓找個私人服裝師和化妝師。」

這麼說吧，陳貞以前是做豪門的，的本職工作就是在人堆里打滾，在一群遊手好閒只能彼此攀比的豪門中際，眾所周知，人閑就要生事……所以對於這種辦公室政治，陳貞可以說是經驗富，只要把以前的經歷略加變通就能應付自如了。笑了笑，不搭理娜拉的話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嗎？」

娜拉的本意其實應該是告訴陳貞，要比珍妮弗.貝爾更得切薩雷的看重，所以切薩雷可以容忍的不修邊幅。當然這是恭維了，但陳貞不接話的原因，卻是因為不想太快激怒珍妮弗.貝爾，娜拉在這裏服務了起碼也有兩三年了，在之前，每次珍妮弗.貝爾出現在CAA都是由負責接待，和貝爾一行人自然悉。如果今天說了貶低貝爾的話，娜拉轉頭遇上貝爾的跟班，兩人稍微八卦一下，讓珍妮弗.貝爾怎麼看？這事是很有可能發生的，畢竟貝爾現在還是CAA的藝人，只是換了經紀人而已。

當然也知道，和貝爾之間遲早要發衝突——那天切薩雷和莉莉安解釋改名時的那番話，珍妮只信三，這的確可能是切薩雷的考慮之一，但絕不可能是主要原因。當然還不是很了解切薩雷，珍妮只是本能認為，『你珍妮弗.貝爾背叛了我，好，那我就再捧起一個珍妮弗把你踩下去』這樣的事，切薩雷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但這衝突完全可以被拖后一點，起碼不是現在，還沒有一點基的時候發。基於同樣原因，昨天在片場的事，珍妮也是準備淡化理，就自己消化掉，不會和任何人說。在任何一個行業，新人都難免氣，荷里活當然也差不多。

回饋不熱烈，娜拉當然也不會多說什麼，回去理公務，珍妮就拿本雜誌在看，過了一會，娜拉接了個短促的電話，隨後便對珍妮說。「你可以進去了。」

雖然剛了個釘子，但的笑容還是很友好的。珍妮也回了一個公務笑容，推門進了辦公室。

「坐。」切薩雷還在看一份劇本，他頭也不抬，用語也還是那簡短的『Sit』。

珍妮在老位置坐下，看了看錶，等了一分鐘左右，便直接開口說，「你知道，我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切薩雷這才抬起頭——一如既往，他還是那樣英俊而整潔，外表修飾得一不茍。

他折了一下劇本的頁面，把它放到一邊，「抱歉，這是個很彩的劇本，我看得了神。」

沒等珍妮回話，他便打開屜，出幾個厚厚的文件夾遞給珍妮，「這是《芝加哥》的資料，在周六之前你要讀，最好能背誦。這是百老匯近年的一些知名音樂劇和雜七雜八的常識匯總，讀一下，周六的晚餐上我不希出現羅伯說話，你接不上的況。」

珍妮拿起兩個文件夾，又打開輕飄飄的第三個文件夾看了下，「這是——」

「《芝加哥》的部錄像。」切薩雷在說的是音樂劇版本。「你知道它沒有發行過方攝錄碟片，我用了一些人才把它拿到手，別浪費了。」

「哇。」珍妮瞪著三個文件夾，又看了看切薩雷，「看來你是真的想讓我去演音樂劇的克希？」

切薩雷看了一眼，「你以為我是那種白日做夢的人？又或者以逗你為樂？」

和他的會面，他會一直都掌握著絕對主控權，沒等珍妮回應，他就跳到了下一個問題，「告訴我你有適合Mastro那個檔次的服，而不是那天由T恤改造的所謂晚禮服。」

珍妮想了一下的櫥，憾地搖了搖頭——一直打扮樸素是有原因的，原珍妮給留下的最大產：鞋，因為減功，尺寸變小，幾乎所有現在都不能穿了。尤其小禮服，合不合是很重要的，所以還真沒現的好服。

「莉莉安這幾天會陪你去購一次。」切薩雷也沒流意外，「現在我們來談談羅伯，告訴我你在片場都做了什麼，才能在第一天就讓羅伯這麼欣賞你？」

珍妮每次和他見面都要制自己和切薩雷對著乾的心思，不是討厭他，只是切薩雷這種絕對把持談話節奏的氣魄讓很不舒服。

仔細地把自己在片場的一天告訴了切薩雷，切薩雷一邊聽一邊看劇本，不過珍妮說完的同時，他就合上劇本，片刻不停地接著講下去，「很好，現在我明白了——你的運氣不錯，蕾妮和凱瑟琳從某種角度上全了你。」

「你是說？」珍妮心裏其實也有了一些約的猜測，「羅伯的生惹惱了一些人？」

「你要知道他以前從沒拍過電影，《安妮》（羅伯.馬歇爾的第一部電視劇）是很亮眼，得了一些獎，但他不是唯一的導演，很多人說他們之所以給他導演頭銜，只是因為他想要，而舞臺又離不開他的設計。」切薩雷說。「羅伯是天賦極高的導演，頗負盛名的編舞大師，但不可諱言，他在導演這一塊到的肯定，遠遠沒有舞蹈編排方面的肯定多。這是他第一次上大銀幕，技細節方面肯定有疏，羅伯又是完主義者，你應該很容易想到，昨天的三小時類事件不會是第一次發生。而蕾妮、凱瑟琳、理查都是和名導合作的知名演員，落在新人導演手裏，肯定要有一段磨合期。」

他喝了口水，「據我在片場的消息源回報，三個主演都很專業，沒有公開反抗導演的權威，但態度上肯定難免有一些瑕疵。而羅伯是個掌控很強的人，你知道，這樣的人自尊心當然也很強。」

珍妮已經完全明白了。「說穿了就是他的確導得沒那麼完，犯了很多低級錯誤，又張到容不得別人說。雖然別人也沒大喊大，但心裏難免有點看不起他，羅伯到了這一點，心理力也很大，更需要肯定、讚和無條件的支持，我恰好就是那個在對的時間做了對的事的幸運兒，是嗎？」

切薩雷出商務笑容，「知道這一點，你就知道該如何保持下去了。羅伯是百老匯近年來舉足輕重的技權威，能否獲得他的支持，對你意義重大。」

「你是說音樂劇嗎？」珍妮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順便一提，我覺得你這想法簡直瘋狂——但先把這些放在一邊，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忽然想讓我去競爭百老匯的音樂劇，你知道這一演說就是半年，我要離開荷里活半年，去紐約演音樂劇？恕我直言，我不知道這對我的電影事業會有什麼幫助。」

「珍妮弗。」切薩雷平靜地說，彷彿珍妮的這個問題全在他意料之。

珍妮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珍妮，拜託，要麼傑弗森，要麼珍妮，別我那個假名字。」

「OK，傑弗森。」切薩雷從善如流地改了口，但選擇的字眼還是讓珍妮不大開心。「你還記得我們在簽約那天晚上說的話嗎？我事先聲明的第三點？」

「……我要相信你。」珍妮不願地背誦。

「那麼你現在在做什麼？」切薩雷問。

「……Fine，」珍妮明顯地翻了個白眼，「我不問，OK，你讓我去演音樂劇，我就去演。那我們回到前一個問題——你瘋了嗎？你知道百老匯的競爭有多激烈嗎？《芝加哥》又有多紅？在外百老匯和外外百老匯，不知道有多想要進百老匯演商業劇的演員，他們的專業背景肯定比我好吧？我是說，就連他們也不敢想《芝加哥》的第一主角，我算是什麼？怎麼可能得到我？」

「為什麼不是你？」切薩雷反問，他把雙手擱上枱面，微微前傾，更對珍妮造迫。「羅伯誇獎過你歌聲不錯，過去幾個月里你過專業訓練，拍完《芝加哥》以後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上課，你本來就很會跳舞，你有演技，你漂亮，你有大熒幕經歷。為什麼不是你？」

珍妮無言以對。

切薩雷鬆弛下來，他靠向椅背，徐徐說，「當然，你也不是沒有缺點，你沒名氣，這是你的最大問題，條件再好，劇方也不會把你在名單里排到太前。然而這一點我們可以通過羅伯的推薦來補足，記住這一點，羅伯的推薦有多熱烈，你的缺憾就有多小。你已經讓我驚喜了一次——這一次和羅伯餐敘的機會多多也算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我希你能繼續讓我驚喜，從羅伯那裏得到比我預計更多的欣賞。」

他盯珍妮，「你會讓我失嗎？」

珍妮在他的重之下，不自出諷笑，「我讓你失過嗎？」

切薩雷角揚起，又一個商業微笑，「那就繼續保持。」

珍妮的回應是直接把文件夾掃進包里，站起來大步走出辦公室。

沒有道再見，這很沒禮貌，但知道切薩雷不會在意。

——或者他在意，管他呢，反正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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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片場之前，珍妮回了一次家，把資料放好，在拍攝期間的包都會在拖車上，可不想鬧出什麼巧合事件，然後讓劇組的人知道有意競爭《芝加哥》音樂劇的主角。

這天下午拍的是吉從派對回家，發現人歡，憤而殺人的一段，大約有4-5組鏡頭，是吉的獨角戲，演員一共也就，外加三個『夫婦』，拍攝過程沒什麼好說的。雖然珍妮都已經在演藝空間里多次準備，自信自己的表現絕對沒有一點瑕疵，但羅伯繼續低級失誤風格，足足拍了有一個下午。

還好，吉這角其實難度不大，珍妮也不需要共輔助，因為吉和華妮塔的風格還是比較相似的，在這麼多次讓人想吐的模擬過後，這種表演風格不說完全掌握，但也是駕輕就了，就像是本能反應一樣，在心裏稍微調整，就可以調整出這種特定的狀態，從頭到腳，所有微表、小作都是立刻變了個風格，這應該也算是陳貞本人演技的進步。

說起來，本人把自己的幾種演技狀態也分了類：第一種就是最樸素的看劇本，未經模擬、共，直接演出來，這是最生的表現派，大概分數只能說是堪堪及格。

第二種是在演藝空間里，通過共演出，甚至不自控，臺詞都像是自己念出來的一樣。這已經不能說是驗派了，應該是方法派，也就是驗派的一個分支，完全把自己當作了劇中人，有點點人格分裂的意思。這樣的分數可以打到80分，之所以不是滿分，是因為好演員的方法派，也是經過克制和調整的方法派，是一個『合適拍攝的真實人』，但珍妮的模擬，模擬出來就直接是真實人，有很多細節照舊是需要修飾和改變的。

第三種是演藝空間調整出共以後，藉著餘韻在現實里演出來，因為有共加分，但又只是餘韻，自控空間更大，所以算是較好的驗派和方法派的融合，分數應該在85分左右。之前演《CSI》就是這個演法，所以網上會有『的風采完全蓋過電視劇』、『的演技屬於大屏幕』的說法。

第四種是在演藝空間多次共練習以後，對角掌握已經駕輕就，然後回到現實里沒帶金手指的演出，等於是重複之前的練習結果，算是驗派和表現派的融合了，分數按陳貞自己評價應該在80分左右，如果角不是那麼複雜，場景相對簡單的話，可以達到85分。

演吉就是這個演法，其中有自己想要減低對金手指依賴的因素，也有羅伯返工次數太多的原因，陳貞之前就發現在短時間共太多次會頭疼，按羅伯一個簡單鏡頭反覆拍三小時的作風，一直共會瘋的，所以也就半推半就地採用了第四種。

效果應該還是不錯的，羅伯對的演技沒什麼意見，他糾結的都是很細節的東西，比如說影啦、構圖什麼的。也就是新導演經常拿不準的一些細節。珍妮要做的就是一整個下午不停地重複演、重複演、重複演，就像是倒帶機一樣，瘋狂重複演。

所以說，演員不但是技活，也是力活。就算是天賦驚人的大明星，拍攝過程也不是說和很多人想得一樣，一條就過了，然後大家下一鏡頭。真正巔峰的演員都是持續穩定高輸出流，這一段你第一次演效果好不算本事，同一天第一百次演效果也要和第一次一樣好，才是真正的大牛。

一下午拍攝下來，回家累得直接就睡了，半夜才爬起來洗澡。然後接下來兩天都沒事，第三天去拍了『吉』被捕獄——痛罵記者——力掙扎的一幕戲以後，就算是收工了。羅伯修改劇本以後，『吉』的戲份減到陳貞所見片的那些，之前的一段歌舞，包括那些表現吉風頭的片段，都被刪減掉了。這個角的戲份跌落到大概也就一兩分鐘，用典獄長『媽媽』的演員隨口打趣的口吻來說，那就是，「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當時來試鏡的演員說不定只有一半那麼多，起碼西.劉就不會來。」

西現在已經進組去拍《殺死比爾》了，和珍妮偶有聯繫——珍妮在劇組裏當然也了一些朋友，其中就包括音樂劇《芝加哥》裏維爾瑪的演員，在電影里演的是六囚中的一個。

不過，和蕾妮、凱瑟琳全程無互，也是因為沒對戲，所以沒機會接，雖然吃飯時有機會面，珍妮也不會自找死路地過去自我介紹。而除了第一天以外，蕾妮的經理人維羅妮卡也都沒找麻煩，在最後一次被完主義的羅伯折騰得渾酸疼以後，珍妮順利地結束了在《芝加哥》裏的拍攝，離開了劇組。

接下來幾天，沒有什麼課程，要做的唯一準備，就是和羅伯.馬歇爾在周六的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