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第一天幾乎一切順心，除了欒念勸換工作。可尚之桃是誰？是那個從小練就了好心態的人，郁悶緒很快就消散了，只是默默給欒念上了“不好惹”、“怪人”、“有點討厭”的標簽。暗想，哼，我就不辭職。

尚之桃回家的時候已近深夜，小區一片幽暗。后有拉桿箱的轱轆劃過地面而起的聲音，那聲音一直跟著，有點像恐怖片。

撒就跑，跑進黑暗的樓道，一鼓作氣跑上樓，沖進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剛下連換上睡，就聽到房門咔一聲響，嚇一激靈。而后聽到拉桿箱的轱轆在屋里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再沒有其他靜。

是素未謀面的室友中的一個。

尚之桃等了會兒，確認他不會洗漱，就穿上大t恤去了浴室，洗澡作之速，令自己驚嘆。等躺在床上之時，那個房間的門開了，聽到有人走進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睜眼，拿著小盆推開門，看到斜對門的門也開了。一個瘦高男孩，尚之桃沒戴形眼鏡，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還是禮貌朝他笑笑。

“你去衛生間吧，我去廚房。”男孩輕聲說道，轉去了廚房，把衛生間讓給尚之桃，也不等道謝。

等尚之桃收拾妥當背起包出門，又見了他。這回終于看清了，一個書卷氣很濃的男生，看著可比ke和氣多了。

ke？尚之桃被自己嚇了一跳，大清早就想起那個瘟神？

“上班嗎？”男生朝笑笑，主與講話。

“是啊。你也這麼早嗎？”

“對。想去公司跑會兒步。”尚之桃看了眼男生的雙肩包，上面印著他們公司的logo，哇，那可真是一家好公司。男孩察覺到的目，靦腆的笑了：“我們公司也沒那麼好，經常加班、出差，很辛苦。你呢？在什麼公司工作？”

“凌。”

“凌…我們公司好多廣告都是凌出的創意。”

尚之桃也有些害：“但那都不是我做的。”是ke那個瘟神做的。

看起來真誠又憨直，惹男孩一眼。安靜來的很突然，二人一直走到公車站，站在清晨的細雨中等公車。

“我孫遠翥。你呢？”

“猛志逸四海，騫翮思遠翥的遠翥嗎？”尚之桃笑著問他。

“你竟然知道？”

“我爸教我背過。我尚之桃。”

尚之桃講完跳上公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朝孫遠翥擺手，與他再見。

在尚之桃還小的時候，老尚也是費了點心思的，奔著將自己的兒培養文學巨匠的目標，每天教尚之桃背詩，給讀書。尚之桃詩照背，書照讀，慢慢卻變那個只能扶起一半的小阿斗。沒有天分啊…老尚對大翟說。

又是搖搖晃晃的公車，翻出書來看。年輕人力旺盛，哪怕只睡了五個小時，仍能在清晨看起來清爽。拿著一冊薄薄的對話，有些詞要反應很久才能想起什麼意思。突然間就覺得自己與他們相差甚遠，于是到家翻出了工書。

有些事真的很奇怪。

讀書時候就是那麼一方天地，自己做那個中上游，從沒有危機。工作才一天，危機就找上門來。尚之桃說不清為什麼，大概是欒念那句“我勸你換一份工作”給的太大。

公車上看書效率奇高，復習了三十多個單詞，又看了一篇英文詩，結束之時恰好到站。漫長的公車時一點不無聊，甚至還有收獲。

將書塞進背包，跳下公車。上的杏隨作飄忽一下，頓時就有了幾分年的翩躚神采來。快步流星向公司走去，趕在電梯門關上之時靈巧鉆進電梯。

抬眸之時看到欒念，他好像并不意外見到。笨鳥要先飛，如果笨，還不肯努力，那真是過不了試用期。欒念皮笑不笑逗一句：“人事還沒上班。”

“嗯？”他一句話堵住了尚之桃原本的問早，眼里盡是大大小小的問號。

“辭職報告不用這麼早。”欒念料不懂，補了一句，電梯叮一聲開了，長繞過尚之桃，朝辦公室走去。他角掛著一抹笑，看不出是玩笑還是在嘲諷，但那神都給人迫。

干。

尚之桃心里學臺灣電影里的口吻罵了一句。睜眼之時給自己打的那管被欒念兩句話干了，突然有點沮喪。默不作聲跟在他后，又默默拐到自己的工位。別的校招生會接連兩天被高管勸退嗎？

放眼去，工位一片安靜。不到八點就到了，這個時間公司的大部分人還在睡夢中。翻出第二天的作業來看，是行業通識手冊，講一些行業語。

那些語晦難懂，尚之桃要邊查閱資料邊理解才能略懂皮。等將手冊翻到一半，終于陸續有同事來。同批的kitty看到尚之桃有點驚訝：“你好早啊！”

“今天的資料我有點看不懂，所以早點來。”尚之桃指指手中的資料。

“今天的行業通識嗎？”kitty問。

“是啊。”

尚之桃講完這句是啊，看到kitty奇怪的神，突然意識到這些對他們來講，應該是舊識了。但很坦，承認自己不懂那并不丟人，臉卻微微紅了。

kitty的優越更勝了些。職場并不單純，有很多人在職第一天便將公司的人際關系的很，自然知道企劃部的校招生未來更有前途，市場部雖然管預算，但那僅是一部分人。大部分人還是要去跑會場，做執行。用kitty導師的話講：食鏈底端。

尚之桃并不知kitty心對的輕視，一心放在手冊上，想盡快將這些東西搞懂。甚至i到的時候都沒有發覺。

i將一杯咖啡放到桌子上，大大咧咧來一句：“您喝咖啡。”

尚之桃嚇一跳，慌忙站起來，被i一把按在椅子上：“職第二天喝導師咖啡的，你算頭一個了啊！”北京姑娘嗓門大，又講片湯話，這句格外有喜，惹的大家笑著站起看們。

i卻不當回事，對尚之桃說：“就這樣啊，繼續保持。改改咱們公司的風氣，雖然我也想嘗嘗我小徒弟的咖啡，但一想到咱們不世俗，我也高興。”i是在逗。可沒那麼多講究，別的導師喝著徒弟的咖啡，背地里吐槽徒弟愚蠢，可干不出這事兒來。很喜歡自己這個蠢笨蠢笨的徒弟，傻乎乎的，讓人看著就高興。

尚之桃嘿嘿一笑：“謝謝i。”心里卻習得了，公司文化呢，導師一定要尊敬。就像古時拜師，也講究焚香敬茶磕頭，一日為師終為父，大概是這麼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