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桃一頭沖進電梯里，而后抬起將背包放在上面，將那本商務英語向包里塞。電梯門快合上之時又開了，戴著墨鏡的欒念走了進來。

尚之桃慌忙放下站直子對他打招呼：“ke早。”

“早。”欒念的眼過墨鏡看一眼，那本商務英語還有一半在外頭。所以笨鳥還要在路上補習英語嗎？尚之桃不知欒念在打量，筆直而拘謹的站在那。知道欒念不喜歡跟人閑聊，問了早后就不再講話。一張臉嚴肅認真，煞有介事。

但很意外欒念這麼勤。上周工作五天，他除了有一天上午去見客戶，其余時間都早早就到公司理工作。當有天賦的人比別人還要勤，那就很可怕了。所以他那天對他說工作是為了賺錢揮霍肯定是騙人的，他來的比誰都早，走的比誰都晚，還哪里有時間揮霍？

尚之桃斷定欒念是那種言不由衷的人。他有一張很壞的和奇怪的脾氣，但他卻并非游戲人間的人。尚之桃從未聽說哪個游戲人間的人工作日要在公司高強度工作十幾個小時。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電梯，欒念手在兜里，看到保潔阿姨竟然主跟阿姨問好：“阿姨早。”

而阿姨則看起來不意外：“早啊。”

尚之桃驚掉了下，不理人的ke其實修養很好？在后面胡思想，差點撞上停下來的欒念。

“你每天都這個時間來？”欒念突然問。

“是啊。”尚之桃表有些呆：“這個點不堵車。”

見欒念轉走了，跟上前去問：“有什麼工作需要我早上理嗎ke？”

“你該理什麼工作難道不該問你老板嗎？”

“那您為什麼問我每天幾點來？”死心眼刨問底上了。

“看看你能勤多久。”

欒念皮笑不笑，丟下這一句轉走了。尚之桃一臉狐疑跟在他后，然后拐進了自己工位。坐下的時候抬眼看欒念的辦公室，他已經坐到辦公桌前，將電腦打開。

尚之桃想起i說欒念：他嚴肅，但工作時很認真。

尚之桃覺得i說的很對，他工作時真的很認真，比alex認真多了。alex搞市場的，常年游戲人間，時常抓不到人。但alex勝在易相，每天和悅。不像ke，總是板著一張臉。板著一張臉，還不停嘲諷別人。討厭吶！

尚之桃這樣想著，打開文檔，將當日工作計劃寫進去。深知自己沒有捷徑可走，又不想被淘汰，不能讓ke如愿。又想起欒念勸換工作，現在的覺得被淘汰不丟人，被欒念說中了最丟人。

也不知為什麼，心里跟欒念較上了勁。

欒念當然不知道尚之桃與他較勁，他手里有個大案子要跟，但創意部門人手不夠，跟幾個部門通都無果。于是問alex：“能借調兩個純執行的人給我嗎？”

“純執行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用腦，幫我機械的理一些素材，跟進流程。”欒念想了想加了句：“來個機靈的。”

“i和flora吧。”alex知道欒念補那句什麼意思，不就是在說尚之桃不行麼？他還偏不了：“剛好們是對接你們部門工作的，好下手。”

“不行。”

“誰不行？”

“flora不行。”

“那沒別人了…”alex耍起了賴，公司里別人讓欒念，忌憚他可能真會像傳言一樣任命。他可不在乎這個，搞市場的到哪兒還找不到個工作？你看不上我行，看不上我的人不行。說到底alex就是一個護犢子的人。

欒念聽出alex的意思了，尚之桃用不用，不用我市場部沒有別人了。抬起眼看到尚之桃正站起來隔著隔板跟kitty講話，kitty不知在講什麼，有點盛氣凌人，尚之桃一直在點頭。

出息。對老板畢恭畢敬，對同期也抬不起頭。欒念眉頭皺了皺，對alex說：“行吧。你能不能招點能用的人？tracy不是給你hc了嗎？”

“招著呢！這倆人先借你用，用完趕還我。”

“行。讓們今晚收拾行李，明天跟我們去廣州。”

尚之桃人生第一趟出差，就這麼猝不及防的來了。半夜到家收拾行李，躺到床上竟然有點睡不著。出差而已，又不是出嫁，怎麼這麼興？干脆坐起來，拿出手帳，在上面手繪了一個簡版中國地圖，在廣州那里上一面小旗。一邊做一邊想，我的旅程要從這里開始了，我以后還要去更多地方。

睜眼到天亮，然后拖著行李去趕早班機。機場高速的朝霞可真，天空中盡是氤氳，令世間一切都溫起來。

早到了兩小時，到的時候上還沐浴著霞，因為趕路微微紅著臉，頭發散落在肩上，暖洋洋一個人。欒念喝咖啡，眼神在那個匆匆的影上頓了一頓。尚之桃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像個呆頭鵝。那呆頭鵝看了他一眼，又假裝沒看到，在遠背對著他坐下了。

真行。

演技真拙劣。

尚之桃如芒在背，總覺得欒念在盯著。是心虛，假裝沒看到他。不然嘞？打個招呼然后被他晾到一邊嗎？不知道自己筆直的脊背著張，好像在等什麼人來救。可憐的。

終于盼到i像個模特似的款款走來，尚之桃長舒一口氣朝擺手：“i。”

“呦，到早啊。欸？那不是ke嗎？”

“是麼？ke也到了？”尚之桃假裝回頭，看到欒念正低著頭看書，沒聽到一樣。

i拉著尚之桃到他面前：“ke早啊。”

“早。”欒念從書上抬起臉，看到尚之桃一副才看到他的神，撇了撇：“你也早，flora。”

嗯？主問早？

尚之桃看到欒念眼底的揶揄，騰的紅了臉： “早，ke。”

“你臉紅什麼？”i突然這樣問尚之桃，后者則用手指后背，i又來了一句：“那你我干什麼？”

…

欒念突然笑了，有聲的。

i在公司呆了兩年了，沒聽過欒念這樣笑，驚訝的看他，又發現這爺們兒笑起來真好看，牙齒整齊干凈，燦爛，一點不像平常那副鬼樣子。

“喝咖啡麼？”欒念不理會們看他的眼神，站起問們。

“啊？”尚之桃反應慢。

“喝！”i反應快，老板麼，能宰就宰：“小桃桃幫忙拿，我剛到，還著呢！”

欒念走了兩步，見尚之桃還站在那，回過丟一句：“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