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秒付。”欒念講完地址掛斷了電話。

尚之桃快速刷牙洗臉，套上一件大t恤就出了門。欒念發來的地址是一家咖啡廳，里面人很多，到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坐在里面的角落，一抬眼就能看到整個咖啡廳。

欒念看了一眼不修邊幅的尚之桃，猜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素面朝天一張臉，到哪兒都不出挑。

“坐這。”欒念指指他旁邊的位置，尚之桃坐下去，看到欒念將那盤巧克力華夫推到面前：“沒吃早飯？”

“沒有。”

“吃完再工作。”

他今天過于和氣了一點，尚之桃甚至覺得他是不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了。尚之桃真的了，但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減呢？”欒念突然開了口。

“不是…我的時候甜食吃多了會惡心…”尚之桃有點不好意思，不是挑食的人，卻還是有那麼一點小病：的時候不能吃那麼多甜食。

“現在還嗎？”

“不了。”

“那干活吧。”欒念將u盤從電腦里□□遞給：“q4項目盤點文件夾拷貝到你電腦上。”

“好。”

尚之桃速速拷貝了，然后等欒念發話。

“做數據整理，對比q3做客戶新增對比、簽約金額環比、服務項目篩查，視出數據結果，寫結論。我講清楚了嗎？”

“講清楚了。”尚之桃速速開始做，欒念在一旁看了五分鐘，尚之桃還有一個可取之：辦公件用的好，數據公式全部用手寫的，功底很扎實。再看工作的時候，抿，一心一意撲在電腦上，外面的一切都與無關。

欒念低下頭去，繼續理他的工作。

尚之桃將基礎數據整理完，又順手整理了每一個銷售的數據。凌的銷售部可謂王者之師，他們的銷售業績在行業要算翹楚，即便這樣，這些銷售的數據放在一起也能看出各種問題來，比如簽約周期、簽約金額、同意客戶的不同合同服務容，尚之桃不懂，皺著眉頭思考很久。

“怎麼了？”欒念見有一會兒不敲電腦，問。

“我不大明白，這個合同，明明五月份就開始首次報備了，但是7月1號才簽，還有這個。每個銷售都有這種況。”

“想不明白？”欒念問。

“想不明白。”

“結合ki去看。”欒念提醒，然后又去看自己的電腦。

欒念永遠是這樣，他不會直接告訴尚之桃答案，而是要自己去想。尚之桃打開ki表格，認認真真看了很久，好像看懂了一點。于是輕聲問欒念：“我看到他們q2的任務都超額了一點，所以這些客戶留到q3嗎？”

欒念角了：“還不算太笨。”見尚之桃哦了聲，又問：“如果是你，你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

“長腦子干什麼的？想。”

“哦。”

尚之桃又認認真真的想，可沒做過銷售管理，但這兩個月一直在做市場預算管理，有的項目預算超了，會留到下個月或下個季度去花，這都是潛規則。而凌的銷售激勵，百分百達業績就能拿到全額獎金。

想了很久，嘗試著問欒念：“把任務調高一點？”

欒念聽到這句笑了：“直接調任務嗎？你信不信他們明天就一起辭職？”

“哈？”

“哈什麼？”欒念合上電腦，拿過尚之桃做的表格仔細看了，沒有數據錯誤，分析邏輯也清楚：“這部分工作可以活了。”

“好的。”尚之桃應他一句，但坐著沒。

“不走？”

“剛剛的問題還沒有答案呢。”

“用你的加班費抵扣學費。”

“那不大好吧？”尚之桃聽說要把自己的加班費扣回去，忙討價還價：“要不等您工作日有空再教我，我也沒有那麼太急。”

明正大為五斗米折腰。

生存的韌。

欒念突然想到這個詞，尚之桃上有實實在在的生存的韌。無意間抓到了好牌，戰戰兢兢怕輸了這一局，努力在這其中去尋找一種平衡手段。

“銷售階梯獎勵，不單一制定任務完，將他們的業績按區間制定。厲害的人可能拿到更多，差一點的人則會變相降薪。公司可以通過這種手段實現對人才的識別、激勵以及淘汰。這是答案之一。”欒念說道：“你如果興趣，就去請教你的tracy，我昨天下午電話跟談過。”

“哇，這樣啊，厲害。”尚之桃學到了知識，覺得無比開心，夸贊一句，又覺得欒念的口吻不對：“我的tracy是什麼意思…為什麼tracy是我的…”

欒念拒絕與討論，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五點了。就問尚之桃：“你還嗎？”

“。”如實回答。

“走吧，去吃一口東西。”

去吃一口東西？欒念請嗎？要吃到老板請的飯了？因為周末加班？還是因為過分可？不對，怎麼敢讓老板請客？不想干了？

尚之桃頭腦里念頭多，想想自己這個月的剩余，終于忍不住說道：“我們aa嗎？”

欒念裝電腦的手頓了頓，抬頭淡淡看了尚之桃一眼：“你跟你老板aa？”

“那不然…”

“你請。”

欒念丟下這兩個字向外走，表真是嚴肅，能看出他是認真的。尚之桃跟在他后，心想我可不能打腫臉充胖子，老尚說過，人際往，和則聚，不和則散。哪怕你是我老板，你也不能狠宰我。

兩個人出發，尚之桃看欒念的車開往不的地方。確切的說除了公司和家附近，對北京都不。

“有忌口嗎？”欒念見尚之桃不講話，心想這傻子真的被嚇住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藏心事和緒，就把那點戰戰兢兢和不屈擺在臉上。

“沒有。”

“那咱們去吃魚。”

“嗯？”

欒念也不再多說，一心一意朝山上開。他在山上有一家常去的魚莊，現撈虹鱒魚，鐵鍋燉了，十分味。

山上路黑，沒什麼燈，欒念開的慢，又緩緩在路邊停了車。看到尚之桃睜大了眼睛，幽幽問：“怕我殺人拋尸嗎？”

…

尚之桃一愣，想起欒念平時那清冷的格，還真像殺人拋尸的連環殺手的。于是故作鎮定說道：“我出門前跟我室友說過，我找老板加班。我也把您聯系方式告訴我室友了。”

“真的！”尚之桃又加了一句，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欒念看，沒有說謊，將欒念的電話號發給了一個號碼。

一個孩獨自在外闖，最基本的自我保護意識是生存的基礎。尚之桃并不像看起來的那麼傻。

“那你今天逃過一劫了。”欒念挑了挑眉，不再嚇。

“那咱們繼續出發嗎？”

“等會兒。”欒念眼睛不舒服，從手邊拿出眼藥水滴上，而后閉著眼睛小歇。

“您眼睛不舒服嗎？”

“干眼癥。”

“哦…”尚之桃一直以為欒念無堅不摧，可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常人的煩惱，比如干眼癥。

“我爸也有干眼癥。”

“然后呢？”

“然后他就不看電腦了，換了一份工作。”

“所以你覺得我換什麼工作合適？”

…

欒念真不是一個容易聊天的人。用大翟的話講：有些人就是賤。欒念休息了幾分鐘繼續開車，他們到山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魚莊掛起了紅火的燈籠，熱熱鬧鬧。

老板認識欒念，遠遠迎上來：“欒總來了？”

“來吃魚。”欒念對老板說：“老樣子吧？”

“好嘞。”而后對尚之桃笑笑：“您好。”

“老板好。”

尚之桃有點局促，那老板看欒念對眼神好像是欒念什麼人。等老板走遠，尚之桃有些遲疑的說道：“要不要跟老板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

“解釋我不是您朋友…”

“你看起來像我朋友？”欒念被尚之桃氣笑了，腦子里裝的都是什麼男盜娼，吃個飯就是男朋友了？是自視甚高還是對他了解不夠？

“我不像嗎？”尚之桃不服氣。

“你像嗎？”

…

什麼人吶！

魚莊后面有一個長廊，二人等魚的時候去長廊里坐著，一人坐一邊。

尚之桃收到孫雨的消息：“怎麼還沒回來？”

“吃個飯就回去。”

“沒為難你吧？”

“沒有。”

“那就行。”

尚之桃收起手機，側過臉看欒念，又想起昨晚指尖奇怪的覺，就這樣微微紅了臉。分不清自己的是心還是凡心，無論是什麼心，欒念好看的皮囊就在旁邊，這令有那麼一點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