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欒念坐在沙發上接電話, 盧克跳上去坐在他旁邊。

“你連續三天走很早。”

“我下班回家有什麼問題嗎？”

“…這不像你的做派。”

欒念笑了：“學姐有點草木皆兵了。我喜歡dony的。”

“我不信。”

“放心吧，我這幾天早回家是因為要遛狗。”

“你養狗了？”

欒念想了想：“嗯，養了一只很好看的狗。改天帶給你玩。”盧克聽到欒念說它好看, 歪著腦袋嚶了聲。欒念手捂住聽筒, 對它說：“假的。”

“別了。你養的狗大概脾氣跟你一樣。”tracy笑了：“dony打算開放企劃部的hc, 說在下周的管理會上會跟你通。我先提前問你的想法, 如果你同意, 按照慣例，我們也要安排30的hc給公司部人競崗。”

“都開放給外部人吧。”欒念說：“公司里這些人，目前看起來沒有人達到企劃部的用人標準。”

“好的。”

欒念掛斷電話，扭頭看盧克, 對它說：“你主人趕不上這班車了。但我覺得能趕上下一班。你覺得呢？”

盧克：汪！

“汪個屁！”欒念它狗臉，然后上樓去健。剛上跑步機就接到姜瀾的電話：“hello。”

“hello。”

“你們公司新的企劃部經理不錯，你眼很好。”姜瀾多聰明的人, 一眼就能看懂。

“姜總滿意就好。”

姜瀾不再跟欒念打馬虎眼：“他來勢洶洶。”

“好。沒有魄力也不能被任用, 他來勢洶洶, 我就能輕松點。”

“你見外了。”

“我只是覺得大家把職場競爭看的過于重了。”

“需要我幫忙你就說話。”

“好。多謝。”欒念掛斷電話, 上了跑步機。敵進我退，不也是策略麼？

剛跑兩公里，就接到臧瑤的電話：“我要走了，要見一面嗎？”

“不是說要在北京多呆兩年？”

“不了。我在后海邊等你。待會兒給你位置。”

“好。”

欒念收拾好準備出門, 盧克跟他下了車庫, 欒念說了幾次你自己在家, 它跟沒聽懂一樣，沒辦法，帶上了它。它坐在后座上，瞅準了一個機會竄到了副駕上, 將小鼻子通過車窗開著的隙送到車外呼吸自由空氣。

等紅綠燈的時候旁邊的車看它可，就會跟它打招呼。再看狗主人，那麼英俊有腔調的男人，就覺得這車這人這狗都足夠拉風，就這麼一路拉風到后海。欒念牽著盧克去找臧瑤，盧克好像知道自己好看，一路仰著脖子，竟然有那麼一點狗仗人勢的覺。

臧瑤十分意外欒念牽了一只狗，還是這樣可的狗，就看看盧克又看看他，神耐人尋味。

“怎麼了？”

“這不是你的狗。”

“那是誰的？”

“我猜，是個人的。”臧瑤太了解欒念了，他不會養狗的，如果要養，也會養兇猛的犬，比如比特和藏獒。

欒念找了瓶水蹲下喂盧克喝水，又把它拴在椅子上，然后看著臧瑤：“你猜對了。”

臧瑤笑了，也去看盧克，這狗可真好看，雖然現在是尷尬期，可那小眼睛真亮，著舌頭朝你樂，無憂無慮的樣子。都說誰養的狗像誰，臧瑤大概想象了一下狗主人的樣子，應該也是這樣人畜無害干干凈凈清清爽爽可可的姑娘。

“什麼時候走？”欒念問。

“后天。”

“為什麼這麼急？”

“我分手了。”臧瑤出自己手臂，上面還有紫的痕跡：“他喝多了，沒控制住自己。我用刀劃了他的胳膊，他也沒占到便宜。就這樣吧，我要回國了。”

欒念看的胳膊，眉頭皺起：“就這樣？”

“就這樣。”

“他在哪兒唱歌？”

“他走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你為我打一架，我會忍不住告訴你我你。”臧瑤看著欒念：“我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直接袒心意了欒念。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藏不住心事，這麼多年唯一藏的心事就是我你。我大概是上你幸福圓滿的家庭，還你永遠不羈的樣子。我沒指跟你在一起，又不是所有人都心想事。”

欒念不講話，一旁的盧克卻突然沖臧瑤了聲，前爪抬到欒念上，又沖臧瑤了一聲。

臧瑤笑了，那麼好看的人，笑容似驚鴻：“這狗替主人看著你呢！”

欒念低頭看看盧克：“它？它是只傻狗。”

盧克又沖他欒念汪了一聲，不樂意了。

臧瑤被盧克逗笑了，收了笑看著欒念：“回紐約記得來看我。”

“好。他真走了？”

“真走了。混不下去了，賺的錢還不夠他喝酒。”

“好的。那祝你一路平安。”欒念抬腕看看時間，去解盧克狗繩，臧瑤看到欒念蹲在那，頭發永遠利落干凈，穿著永遠得，永遠理。很憾，相識這麼多年，沒見過欒念的另一面。

欒念站起來，臧瑤朝他手：“要擁抱一下嗎？”

“好。”欒念朝前一步，剛出手，盧克就站在了他們之間，甚至笑嘻嘻坐下，臧瑤聳聳肩，與他象征擁抱，然后速速后退一步，低頭對盧克說：“你好聰明。”

盧克突然出舌頭：那當然。

臧瑤轉走了，其實一直是一個決絕的人，這麼多年在世上漂泊，風里雨里也不停歇，是一個很酷的人。欒念邊沒有什麼異朋友，臧瑤應該是唯一一個。欒念記得他認識臧瑤那一天，有人推他肩膀：“上！”

他搖頭：“我看第一眼就知道，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會發生。”卻是能做朋友的。

欒念牽著盧克在后海邊走，有年輕的姑娘紅著臉上前跟盧克玩，盧克呢？這種眾星捧月的覺，把自己的絕活給姑娘們逐一亮了一遍。

只有一點，如果有哪個姑娘跟欒念講話，譬如這狗多大啦？什麼啊？你養的狗好可啊…只要開口，盧克就會，不許任何人跟欒念講話。

臧瑤說盧克是在替主人看著他的時候他覺得那只是巧合，到了這會兒他并不覺得是巧合了。著盧克的狗臉問它：“你替你主子看著我呢？”見它汪了一聲理直氣壯，就兇它一聲：“我們什麼關系你就看著我？”

用力拍了盧克的狗頭：“回家！”

欒念安心做了一個星期狗爹，早上九點到公司晚上六點就走，tracy有點坐不住了，公司同事也有點怕了。職場上，如果有人工作習慣大變，譬如從前很勤現在不勤了、從前很好說話現在突然開始嗆人了，代表這個人對公司不滿，或者他要走了。

周五欒念照例收拾好東西準備要走的時候，tracy進了他辦公室。

“周一聊吧，我要回家遛狗。”

“別。”tracy坐到椅子上：“現在聊。”

“活不到周一了是嗎？”欒念嗆一句，抬腕看看手表，晚回去盧克要拆家了。真該聽尚之桃那個大傻子的話，把盧克關到籠子里。

tracy不跟欒念計較，徑直問他：“你覺得dony怎麼樣？”

“好。”

“判斷依據呢？”

“上任后迅速把核心客戶拜訪了一遍，積極準備新的策略，跟同事相也不錯。都好。”

tracy點點頭：“那就好。”

“你覺得呢？”欒念問。

“我也覺得好。”tracy做這麼多年人力資源，的直覺告訴dony不簡單。

欒念笑了：“所以為什麼dony的背景調查文檔沒有發給我？”

“今天剛收到。董事會直接聘用的，背調沒走咱們這邊。”tracy說道。

“但你肯定單獨安排背調了。”合作多年，欒念了解tracy，看起來溫和，但不允許別人挑戰權威。董事會安排一個人過來，背調都沒經過，首先會覺得這件事不可把控，接著就會主出擊。所以與人斗這件事急是急不來的，時間稍長，多方利益擺出來，大家的立場也就出來了。比如tracy。今天董事會敢不經安排一個dony，明天就能不經再安排一個人力資源總監。

tracy意味深長的笑了：“沒走咱們公司的背調機構，這筆錢還得ke想辦法給我批了。”

欒念角揚起：“好。”欒念站起對tracy說：“我真得回去遛狗了。”

“你真養狗了？”

“騙你干什麼。”欒念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他和ke在后海邊，一個姑娘給他們拍的，本來說發到欒念郵箱，盧克適時了，欒念就抱歉的說：“你發到微博上，我去下載。”

這張照片真不錯，盧克和ke，都帥。

tracy呦了一聲：“狗不錯，雇人遛不行？”

“不行。”欒念似笑非笑，轉走了。

tracy拿起手機打電話：“我上次說的那個人的背景調查，繼續做吧。錢搞定了。”回到工位將總部發來的dony的背調文檔發給了欒念。

欒念到家看到尚之桃出差已經回來了，正在跟供應商開會，說8月份活招標的事，盧克在腳邊臥著，顯然已經遛過了。就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看tracy發給他的文件。

履歷真的漂亮，咨詢加藝背景。欒念囫圇看了，其實沒什麼可看的，董事會發來的一定是大家都能看的，欒念對這些名譽不敢興趣。看尚之桃開完會、合上電腦就問：“市場部還有多備用預算沒有用？”

“這個季度還有60多萬。”

“人力資源要做一個項目，今晚會發審批郵件，你讓財務劃給他們。”

“好的。”

“特殊審批。”欒念加了一句：“注意保。”

“好啊。”

尚之桃覺自己跟欒念坐到了一條船上，這種覺奇妙。也不多問人力資源要做什麼特殊項目，為什麼還要特殊審批，沒什麼可問的。但是盧克的況倒是可以問問，出差時候問過一次，欒念說好，要是不信任我今天幫你送去寄養。就不敢問了。

“盧克乖嗎？”

“嗯。”

“沒生過病什麼的吧？它還小呢，特別容易生病。這也是我不想送去寄養的原因。”

欒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指盧克：“那不是好好的嗎？”

盧克突然站起來跑到尚之桃旁邊汪汪汪的，好像了什麼委屈。

？

狗又不會講話，欒念靠在沙發上姿態閑適，還不忘抱怨一句：“你養這狗整天，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