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在醫院熬了一夜, 第三天早上困的沒有人形，走路都晃。盧阿姨來了換回家，走到小區門口看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張擎。張擎攔住：“我那天喝多了。”

“滾蛋！”i丟給他一句：“你他媽再我一下試試？弄死你丫的！你也不看看你那行！”

“你罵, 罵完了咱們兩個好好說。誰他媽沒個散德行的時候啊，我以后不喝酒了。”

“你喝的那是酒嗎？貓尿吧！”i甩開他上前的手：“別我啊！以后我他媽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信不信？”i扭頭去找家伙，找到不知道誰扔的孩子玩的子, 朝張擎上打，張擎跳著躲開：“盧米你有病吧？你天天跟吃了槍藥似的除了我誰他媽喜歡你啊！”

“讓你喜歡了？你給我滾蛋！”

i回到家, 把張擎留在那的東西都打包好, 下了樓丟給張擎, 對他說：“我在你那的東西你直接扔了就行，別讓我再看見你了, 我惡心！”

i這個人子是真烈，也從不給自己委屈, 大不了一句去你媽的，難就一陣，反正都能過去。回到家蒙頭大睡, 尚之桃這個缺心眼兒卻在傍晚來找。

那天是周六, 學法語的地方就在附近, 結束了就去看i。看到i神狀態好了一點，就放心了。

“所以你今天干什麼了？”

“今天老娘痛打落水狗了。”i把揍張擎的事兒跟尚之桃說了一遍，尚之桃聽到說“有一子差點杵到他命子”的時候笑的直不起腰。

“那你還難不難？”

“我他媽不難了。周一我爸出院我準備去蹦個迪。男人不是到都是嗎？”

“對對對。”

i絕對是夜店王者, 隨隨便便就有男人上來。但每次都是喜歡熱鬧，本不是為了釣男人。用i的話說：“我釣男人干什麼？我自己不夠有錢嗎？”

陪i聊了會兒天, 陪走到積水潭醫院，上去看了眼盧爸爸，這才離開。

尚之桃覺著張擎出軌這件事如果換做, 應該不會有i理的漂亮。想了想，如果男朋友出軌，大概會哭哭啼啼好多天，也不一定能堅定的分手。沒準兒要牽扯一段時間。

i可真厲害，我要向i學習。

上了地鐵才看到萬鈞的消息：“請我吃飯嗎？”

尚之桃想了很久才回他：“抱歉我才看到。好啊，請。想吃什麼？”

“自助吧。我吃自助不會虧。”

“好。”

兩個人選了距離尚之桃家幾站地的地方，見面的時候已經八點左右了。萬鈞周末很忙，背著一個冰球球包，對尚之桃說：“剛上完課。”

“冰球？”

“想不想看看？”

“想。”

萬鈞將長包打開，拿出冰球給尚之桃：“試試。”

尚之桃比劃一下：“這樣嗎？”

萬鈞糾正了一下的姿勢：“這樣。”

尚之桃又嘗試一下，還給他。萬鈞對吃沒有那麼矯，自助吃198檔就好，尚之桃喜歡吃海鮮，就去拿蝦蟹，萬鈞去拿牛排。兩個人倒是有很多話可以聊，萬鈞講的多一點。他是很簡單的一個人，自詡頭腦不好使。指指自己的腦袋：“我最討厭腦。”

“那很巧，我也沒腦子。”這樣說，突然想起欒念說：

“你長腦子不會用嗎？”

“你腦子干什麼用的？”

“今天沒帶腦子？”

尚之桃也不知道為什麼飯吃的好好的，想起欒念突然就沒了胃口。這家店的牛排也不好吃，沒有欒念煎的好吃。于是吃了幾個蝦就停下了。

“怎麼了？”萬鈞問。

“吃飽了。”

“吃這麼？在保持材嗎？”

尚之桃忙搖頭：“不是不是，剛剛見你之前在同事家里吃了一點零食。”

“那就好。”萬鈞笑了：“別太瘦，健康一點好。”

“我覺得自己過于健康了。”在孫雨那的資料倒是沒說謊，171，108斤，相對健康了。讀書時候風靡“好不過百”，也煞有介事減了一段時間，那時減沒什麼科學手段，就是生著。的頭暈眼花，跟辛照洲逛場的時候差點摔倒，辛照洲跟急了，狠狠教育了一頓。

萬鈞認真看了眼尚之桃的材，說：“你很健康。”甚至通過運學分析起尚之桃上的占比和水分占比，儼然一個專家。

兩個人吃到十點鐘，走路送尚之桃回家。萬鈞搞運的，做什麼事都直接，過馬路的時候順勢握住尚之桃手腕，再向下的時候，尚之桃出了手。覺得太快了。經歷了一次跟欒念的荒唐關系，知道男之間要開始的正當才會有好結果。不想再跟任何一人重走一次與欒念的老路。

萬鈞看到尚之桃煞有介事的樣子，笑了：“我嚇到你了嗎？”

“沒有。”

“抱歉，我一直都直接的，喜歡一個姑娘就沖。”

“那你應該經常沖。”

“不是。”萬鈞說：“我不常這樣。”

這時是在尚之桃小區外，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聽萬鈞講話。此時的萬鈞就像當年的辛照洲，有那麼一點，無論怎麼看都明朗的樣子。

“咱們坐在大理古城吃菌子鍋的時候，我就看過你，覺得這個姑娘真可。你能覺到，咱們在大理所有的偶遇，其實都是我費了心的。直到我離開那天，還在為沒有你的聯系方式苦惱。后來我去找了酒吧老板，從他那要到了你的聯系方式。這段兒你不知道，不重要。你覺得快，那我就慢下來。但你得知道，我喜歡你的。”萬鈞撓撓頭，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他也談過，那時是姑娘追他，他第一次追姑娘，手段不那麼練。甚至因為太直接，看起來有一點輕佻。

“我很榮幸。”尚之桃說的也不算客套話：“我不討厭你，跟你相也很輕松，我真的覺得太快了，快到我們還沒有了解對方。”

“我想慢下來。”

“好啊。”萬鈞笑了：“那就慢下來。明天我有一場冰球比賽，要來看嗎？”

“明天不行哦，明天上午我要準備工作資料，收拾行李。明天下午我要飛去深圳。我們公司在深圳有三個超級客戶，下周會在深圳。”

“好，那下次。”

尚之桃揮手與他再見，上了樓。

奇怪的是，工作好幾年了，去過那麼多地方，卻從來沒去過深圳。這是第一次去深圳，深圳在尚之桃心里是特別的，因為那里有一個辛照洲的人。

人都是很奇怪的，總是對最初的事記憶尤深。比如第一次，第一次分手，第一次旅行。

分手的時候，他們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做好了一輩子不再見面的準備。

后來尚之桃從同學口中聽說辛照洲拿了政府政策，在深圳開了一家外貿公司，起初生意艱難，父母把積蓄都拿出來支持他。去年開始生意好轉，做了幾宗大宗買賣，突然一躍為辛總。

辛照洲給打過一個電話，是在深夜的時候。他從同學那里要來的電話，聽起來好像喝了點酒。他在電話里含糊的說：“尚之桃，我有錢了。你來深圳做闊太太好不好？你不需要工作，我養你，養你一輩子。”

可尚之桃不是當年的了。上了別人，也找到了工作的快樂。永遠做不了呆在家里容瑜伽的闊太太，因為喜歡工作。

“對不起啊辛照洲。我不能去深圳跟你結婚，但我去深圳的時候會聯系你哦。”

見個面，敘敘舊，畢竟他們一起走過人生最單純最純粹的那段時。

可尚之桃卻沒有聯系他。

收拾行李，看到一個來自深圳的手機號碼給發消息：“你要來深圳出差？辛照洲。”

尚之桃想起約了兩個在深圳工作的大學同學吃飯，八是被辛照洲知道了。

就回他：“是。”

“如果我也去，你會不會轉就走？”

“不會。”

“那就讓我請大家吃飯。”

“破費了。”

尚之桃想起讀書時候，他們生活費都不算特別多。辛照洲周末帶出去改善伙食，有時是烤、有時是火鍋、有時是自助，總之不愿意自己的朋友苦。

激那段被辛照洲著的時。

登機的時候看到欒念，跟他打招呼：“ke好。”坐到他同排隔幾個位置的地方。從包里翻出書來看。周圍人來人往，也不見抬頭。欒念買咖啡一去一回，姿勢都沒變過。

登機之后都朝經濟倉走，空客330寬敞，靠窗的位置是兩人位。尚之桃值機晚，位置靠后。琢磨著欒念不坐頭等艙也奇怪，那經濟艙好歹也要安全出口或第一排，可他一直向后走，到座位那排停了下來放行李。

尚之桃看看自己的位置，擔心自己看錯，他們座位挨著。欒念冷眼看自己放箱子，在手抬起出雪白腰線的時候終于站起來接過，無聲幫放下。

欒念不大明白，世界上好看的服那麼多，為什麼要選腰的那一件。側過讓進去，后者則屏住呼吸頭微微后仰，避免跟他接，坐下的時候暗暗松了口氣，欒念沉默著坐在過道位置。

兩個人都不講話，欒念拿出手機回消息，尚之桃跟廣分同事報備行程，他們會安排車來機場接他們。沾了欒念的。塞上耳機閉眼睡覺，可能是辛照洲的消息擾信息，昨晚睡的并不好。這會兒有一點困了，飛機起飛都不知道。

待飛機升空，強照進來，欒念側去關遮板，收手的時候看到尚之桃睜開眼，臉相距不足十厘米，尚之桃聞到悉的欒念的剃須水的味道。

故作鎮定，向后調座椅，躲開欒念帶來的迫。他目幽深，又有一點薄涼，好像尚之桃惹到他。

欒念坐回位置，忽略剛剛的心猿意馬。

兩個人心中的斗又各自鬧騰起來，尚之桃那只鬧騰的分外厲害。著子，誓死不肯跟欒念有任何接，哪怕裳都不愿意。

飛機落地，尚之桃開了機，一個電話第一時間進來。這個號碼昨天晚上剛剛給發過消息，辛照洲的。想了想接起：“hi。”

有好幾年沒有聽到過辛照洲的聲音了，那聲音帶著舊時的味道：“桃桃。”

他桃桃，當年他變著花樣名字，尚之桃、桃桃、之桃、桃子，都隨他心意。尚之桃沒有講話。

“你落地了是嗎？”辛照洲問。

“是。”

“我來機場接你，一起坐會兒嗎？”

“好。”

尚之桃想拒絕他，可又覺得心里坦，沒必要再躲著他。他們之間的事已經過去好幾年，都各自開始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是人非，不必追溯了。

掛了手機給廣分同事打電話：“lee，你接ke就好。”

“是的，我有朋友在深圳，剛好來機場接我。”

“嗯，也是在停車場，我跟ke一起過去。”

尚之桃掛斷電話，跟欒念說了登機后第一句話：“lee派車來接你了，就在停車場。稍后會把位置發給我，我帶你過去。”

“嗯。”

嗯就嗯，但他坐著不。尚之桃看人陸陸續續下，欒念坐著不，忍不住問他：“不下飛機？”

“急什麼？”

尚之桃收了聲，看人下的差不多了，欒念終于站起，拿了自己行李向前走，不管尚之桃的。

尚之桃知道他故意的，踮起腳拿下行李，小跑好幾步追上他。

“今天晚上沒有工作安排對嗎？如果沒有我就單獨行了。我約了朋友。”

“朋友？”

“前男友。”尚之桃將這三個字說的清清楚楚，對欒念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