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念問要不要一起旅行, 愣了很久。

“什麼時候？”

“現在。”欒念肯定的說，沒有毫戲謔。

“你不是要去荷蘭？”

“可以不去。每年都去國外，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可我跟朋友約好了。”尚之桃這樣說, 聽到欒念嗯了一聲, 心里想, 可我想跟欒念一起旅行。也迅速有了答案。或許跟欒念本質上是一類人，都是喜歡冒險的人。

“可我們什麼都沒有準備。”

“我們自駕, 兩人一狗，說走就走。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準備。”

這是什麼天大的呢？尚之桃仿佛看到一次充滿驚喜的冒險之旅。那旅途一定像欒念本人一樣。

“可是我們去哪兒呢？”

“你最想去哪兒？”

“我最想去西藏。”

“那就去。”

“可我還沒請假。”

“我批準了。”欒念講完這句開了后門，讓盧克上了車, 自己也坐到駕駛座上, 見尚之桃站在那沒，就將車窗搖下：“不走？”

尚之桃從沒想到他跟欒念的第一次共同旅行就這樣開始了。

車子疾馳在高速上，欒念戴著墨鏡開車, 像一個漢；盧克在后座上咧著樂，為突如其來的旅行而興。它八也在想，老子也是一條旅行汪了呢！

尚之桃有無法言喻的開心，跟著音樂哼著歌, 看窗外風景疾馳而過，就這麼一路奔向西藏。

“我們都沒吃紅景天。”尚之桃突然想起。

“我去過珠峰大本營。”

“如果我們高反怎麼辦？”又問。

“氧氣瓶。”

“你會照顧我吧？”

“我會把你賣給藏民。”

“…”尚之桃低頭看看自己：“人口買賣是犯法的。”

欒念笑了一聲, 手拍拍頭。尚之桃頭發的蓬松的, 起來很舒服, 索就將手放在頭上挲。

“雖然我很喜歡你我頭, 但這樣危險。”把他的手送回方向盤上, 微側過將頭靠在椅背上看他。欒念戴墨鏡很好看，墨鏡遮住他總是薄的眼睛，讓那張顯得溫許多。

“看什麼？”

“就覺得你今天很溫。”

“平時我打你了是吧？”

“……”尚之桃反應一會兒咯咯笑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希以后你能多一些這樣的溫。”

“原來你喜歡溫的男人。”欒念看一眼, 將車開到服務區加油。臨時起意要走，什麼都沒有準備，加油是頭等大事，又買了兩箱水。然后兩個人坐在車里，欒念拿出手機看第一天住在哪里，尚之桃也探過去看，劉海拂到欒念臉頰，頭擋住手機屏幕。欒念等了半天，沒有讓開的意思，還問欒念：“怎麼不？”

欒念嘆了口氣將手機放在上，掀開劉海在腦門親了一口：“被你的腦袋擋個嚴嚴實實。”

“哦。”尚之桃有點不好意思，向后移了一點，抬頭看他：“這樣行嗎？”

“嗯。”

他們出來的晚，欒念看了看時間，對尚之桃說：“今天住在石家莊，到了之后咱們去采購裝備。”

“我還要補防曬噴霧和防曬霜。”尚之桃補了一句。皮敏，很怕太曬，曬過之后會紅腫：“我也需要一個墨鏡。”

“好。待會兒我開車的時候，你列一個需要采購的單子，晚上咱們住在商業區，吃口東西就去買。”

“盧克呢？酒店允許住嗎？”

“允許攜帶小型寵。”欒念回頭看一眼正在傻樂的盧克，它可不是什麼小型寵：“到了再通盧克的事。”

“哦。”

兩人重新啟程，欒念專心開車，尚之桃安心列購清單。他們好像很久都沒有心這麼好過，欒念臉上甚至有不自覺的笑意。梁醫生打來電話，問欒念：“你是不是快起飛了？”

“我臨時改了行程。”

“為什麼？”

“因為我臨時想去西藏。”

“你放了宋秋寒他們鴿子？”梁醫生有點詫異，知道欒念喜歡跟他們在一起，每年那一兩次旅行可以讓他心愉悅。

“他們鴿子不能放？上次宋秋寒放我鴿子自己去尼泊爾。”

“……”梁醫生覺得沒法跟欒念掰扯，他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又問他：“你自己去嗎？”

欒念看了眼不太自在的尚之桃：“不是。”

“跟flora？”梁醫生直覺欒念是跟孩一起去，并且那個孩就是之前他生病時照顧他的flora。這個flora或許也是欒思媛在家人群里發的那個“尚之桃”，再巧一點，這個尚之桃就是跟梁醫生在相親網站上聊天的尚之桃。這種“四合一”的巧合如果真的存在，梁醫生會認為這是天賜良緣。

“……你記憶力真好。”

呵呵笑了一聲：“flora你好。”很好，二合一了。

尚之桃沒想到梁醫生會跟問好，立馬端坐起來，有點張：“梁醫生您好。”

梁醫生大笑出聲：“還真有人，我以為欒念又胡說八道。”

……欒念和尚之桃對視一眼，他眉頭一挑，一撇：“我騙你干什麼。我在開車，晚上到休息的城市給你回電話。”

“別，你們年輕人出去玩給我打電話干什麼？別打啊，發條消息報個平安就行。”梁醫生說完，又尚之桃：“flora。”

“我在梁醫生。”

“欒念脾氣不好，格古怪，謝謝你包容他。但你不用委屈自己，他做的不對你就告訴他。”自己的兒子什麼樣梁醫生清楚，欒念跟相這麼久，孩不定了多委屈。還想說你可以跟他吵架，跟他作對，但別輕易離開他。我兒子沒跟哪個人相這麼久過。但梁醫生沒有講那麼多，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參與過多。這是他們自己的事。

也不知為什麼，尚之桃聽到梁醫生這幾句話，眼睛有一點紅，心中也很酸，好像突然被人懂得了。為什麼欒念的媽媽這麼溫？為什麼這麼溫的媽媽有欒念這樣堅的兒子？

尚之桃聲音悶悶的嗯了聲。

“我脾氣很好，格也不古怪。再見。”欒念掛斷電話，看著前面的車流，抿著不講話。

尚之桃過了很久才說：“這是我們之間第一次，放棄彼此的社圈、獨立空間一起旅行。我很開心你能提議，我希這次旅行能很愉快很愉快。如果鬧了不愉快，請你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西藏。”

欒念笑了：“你怎麼這麼會講話？你參加演講培訓班了？”

“……”

煞風景。

那頭梁醫生掛斷電話，對欒爸爸說：“咱們兒子好像真的了，而且真的很喜歡那個姑娘。”

“一起旅行就喜歡了？不是跟臧瑤一起玩了十年？”欒爸爸覺得梁醫生過于敏。

梁醫生瞪他一眼：“要不說你們做生意的人只會賺錢。首先，兒子放了宋秋寒他們的鴿子，跟這個姑娘去旅行；其次，兩個人單獨去。跟臧瑤單獨出去玩過嗎？第三，坦言那姑娘是他朋友，之前這麼說過嗎？”

欒爸爸切了一聲：“我懂不懂我自己知道，我也知道你腦子里已經開始抱孫了。”

“為什麼是孫？”

“你和你兒子不都喜歡孩？”欒爸爸冷笑一聲，走了。梁醫生坐在那想了半天，堅持自己的判斷是對的，畢竟欒念還從來沒這樣認同過哪段。

欒念認同尚之桃。

他們總是做獨立的個，假期獨自旅行，用很的時間流和在一起，他們難得一起旅行。這打破了他們慣有的相模式。

這對欒念來說也是挑戰。但他邀請的時候是真心的。他在小區外等送包子來的時候，退了荷蘭行的票，機票、酒店，了不的手續費。他給宋秋寒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想跟一個人獨自旅行。”陳寬年和譚勉嘲笑他，宋秋寒卻沒有講話。過了幾秒宋秋寒才說： “你沒說過你有一個人。”

“故事很長，下次見面給你們講。”

“期待。祝你旅行愉快，我們會給你發荷蘭的視頻的。”宋秋寒這樣說。

欒念的決定，宋秋寒是懂的。他也想像欒念一樣，帶著心的姑娘去旅行。但他可能不會帶去西藏，他會帶去呼倫貝爾。他可能此生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欒念一直都是這樣，做決定從來痛快。他邀請尚之桃，并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他沒給自己留后路。如果尚之桃拒絕他怎麼辦？那就自己帶盧克走好了。

尚之桃并沒有拒絕他。當他看到尚之桃上了車，系好安全帶的時候，突然覺得他從前對尚之桃言之鑿鑿的那些獨立空間、獨立人格理解的過于片面。所說的獨立空間和獨立人格，應該是在他們有真正的親關系后，再給對方留余地。而不是從一開始就拒絕對方走進自己的生活。

關于明白這一點，他們走了太多彎路。是欒念最開始就將他們帶到了錯誤的方向。

他覺得現在修正應該還來得及。

兩個人在石家莊采購了資，到了晚上，梳洗完畢兩個人躺在床上，才真正開始計劃旅行。

尚之桃枕在欒念的手臂上，看他在手機上標注地點。兩個人在經青海還是經四川這里討論很久，最終決定途徑太原寧夏青海，他按照每天600公里計算，最后一段路程每天350公里，到拉薩要用6天時間。

這一路有黃河、青海湖、沱沱河、納木錯，109國道風景無限。只是艱苦。

“怕苦嗎？”欒念問。

“不怕。”我經歷過更苦的事，那就是跟你相。尚之桃心想。

“可是我可以換手啊。我也會開車。”坐起來，拍拍自己口：“你在西北坐過我的車的，我開車很好。好開的路段我可以換手。”

欒念把拉倒：“好的，我知道了。你躺下說，不用太激。”

尚之桃又笑了。

“所以咱們接下來還是用6天時間開到西藏。”欒念重新計算了一下，如果尚之桃明天換手，那他們可以看更多風景：“進了藏區后車速可以慢下來。”

“好啊。”尚之桃提議：“那我們接下來研究一下每天吃些什麼好嘛？”

“好，你想吃什麼？”

尚之桃指著那幾個城市：“吃當地特小吃啊。牛羊啊，牦牛啊…什麼的。”

“然后？”

“然后我還想拍照！穿藏服！拍照！”又坐起來，雙手合十：“拍這樣的照片。我還想跟你一起照。”

“免談。”欒念又把拉倒，他非常討厭旅行的時候拍游客照，覺很怪異。風景都在他心里，想去以后還會再去，拍游客照做什麼？

“哦。”尚之桃哦了聲，瞄了欒念一眼，心中盤算著到了拉薩把他趕鴨子上架的幾率有多大。

“別想了，沒門。”

“那我就帶著盧克一起照相，我覺得我跟盧克應該是夢幻組合。”

“請便。”欒念不為所。

“哼！”尚之桃哼了一聲轉過去，欒念關了燈從后攬住，對說：“旅途愉快，尚之桃。”

尚之桃心里一，轉過去，在黑暗中到他的臉，指尖索到他眉峰，細細的。開口與他講話，聲音輕而溫，像在講悄悄話：“欒念。”

“嗯？”

“我很開心你能邀請我一起旅行，今天一整天都像在做夢一樣。所以在這一天結束的時候，我想祝我們，我們倆，不對，還有盧克，我們仨，旅途愉快。”

再向前一點就是他的。尚之桃微啟雙含住他，起初是淺淺的啄，再過會兒兩個人的呼吸都重了，在黑暗中哧哧聲響。

欒念推開：“忘記買避孕套了。”

尚之桃將一片圓而薄的東西放到他手中，對他說：“我購清單上第一個就是它。”

欒念要被尚之桃笑死了，惡狠狠咬修長脖頸。猛的將抱到上，用力頂那麼一下，尚之桃坐不住，卻被他死死按住，黑暗中他的聲音有那麼一點啞：“不是喜歡在上面？”

所以有時候熱烈是會傳染的。

尚之桃掉裳，泛起皮疙瘩，黏膩的聲音在黑暗里漫溯到欒念耳中，他閉上眼睛，過了很久，說了一句：“好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