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寧修一雙純真無邪的眼睛看著他,眨了眨。

褚峻垂眸盯著寧修，試圖教育兒子，“何統。”

奈何兒子聽不懂,脾氣還急,小手拍著他的服示意快點救人。

雪寬袖一揮,上面的白金暗紋在昏黃的下熠熠生輝。

寧修登時將他奄奄一息的親爹忘到了腦后，興致地盯著褚峻的的袖子，著小手要去抓。

褚峻自寧修識海中借了些許靈力，同自己的混在一起，淡金的靈力化作霧氣將寧不為包裹住,甚至都沒有仔細看對方是何樣貌。

寧不為對寧修的靈力并不排斥,只是不怎麼舒服地皺起了眉。

褚峻一直垂著眸，連那團霧氣都沒再抬頭看過，借著寧修的許靈力再探查,對方果然沒有再反抗。

他緋的靈力混著寧修的金,在對方的奇經八脈游走一圈,而后對著那馬上就要碎渣的丹田沉默了下來。

經脈盡斷修為盡廢都是在夸他。

若不是有一澎湃的綠靈力護住了他的丹田和心脈,恐怕早就而亡了。

褚峻神有些凝重。

他抬起頭打量了一圈兒子的識海,對一個金丹期的修士來說并不算大，但對一個嬰孩來說,可以稱得上是廣闊了。

但廣闊的識海中只有一圈地方是有的,頂多只有兩個房間那麼大。

空中懸掛著一個碩大的用燈籠,散發著和的,不過跟真實的燈籠有區別,像是被人用靈力出來的,甚至還心的出了穗子,旁邊是一連串十幾個大小不一的鈴鐺,同樣是被靈力出來的。

還有一個人掌大的瓷勺子，上面畫著只茸茸的大黃狗，不停地在吐舌頭搖尾。

勺子旁邊是一個比人腦袋還要大的花碗，上面繪著喜慶的大紅花，這兩樣東西僅次于燈籠和鈴鐺的地位，被放在最亮的地方以示主人的重視。

除此之外，還有一片玉的葉子，半邊黑乎乎的山墻壁，幾比人還高的枯草，拳頭大的石子，繡著安神咒和辟邪符的襁褓，一件玄的裳和半件白的裳，那半件白的裳褚峻上穿得出了大出幾倍外簡直一模一樣——

就在褚峻看的時候，那袖子上就多了一片閃閃發的白金暗紋。

褚峻：…………

這亮度有些夸張了。

被燈籠照亮的空地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堆得滿滿當當。

修士開辟識海之后，可以隨心所將識海變幻自己喜歡的模樣，顯然這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是他兒子的心頭好。

寧修千辛萬苦終于抓住了他的袖子，興地往自己里塞。

褚峻將自己的袖子從他里扯出來，對他道：“我要給你……父親療傷，你的識海承不住。”

“啊~”褚峻不知道父親是什麼玩意兒，吧唧了一下小，還要玩他的袖子。

褚峻道：“你帶我去你爹的識海。”

寧修的注意力終于從袖子上回歸到他可憐的親爹上，“啊！”

爹爹！

褚峻：“…………”

半晌后，一大團淡金的霧氣漂浮在浩瀚無垠的識海之中，旁邊站著面如寒霜的褚峻。

寧修躺在一個簡易的搖籃床里晃來晃去，上面掛著一串的小鈴鐺，比爹爹送給他的那串還要漂亮，還會發。

他更喜歡這個！

他躺的地方還會！

寧修開心地晃呀晃呀，那串會發的鈴鐺也晃呀晃呀，他不自地打了個小哈欠，眼皮發沉，還要不放心地轉頭去看爹爹，發現爹爹被換上了白白的白白的服，乎乎地“啊~”了一聲。

白白要記得抱著爹爹唱歌呀~

然后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鈴鐺輕靈和的聲音在廣袤的空間里格外明顯。

對方赤|著上半在霧氣里若若現，褚峻只能給他穿上自己的外袍，并在周圍設下困靈陣以防他醒來突然襲擊——以前兩次的經驗來看，對方詭計多端且心思險惡，絕非良善之輩，于他而言有備無患。

把對方拽進自己的識海實屬無奈之舉，孩子的識海承不住他用來療傷的靈力，但將對方的神識靈識全都拖進來……

褚峻指間靈力閃，警惕又仔細地開始給對方修補那快要碎渣的丹田，免不了要添補上去自己的靈力。

半晌后，目微頓。

此人的丹田不止破損過一次，而且觀他修補的手法，竟有些眼。

沉睡中的寧不為察覺到丹田異，眉頭皺，腰間猛地一用力就要坐起來，卻被一只帶著暖意的手掌強勢又溫地按住了肩膀。

“別。”褚峻怕吵醒孩子，聲音放得很低。

繚繞的淡金霧氣里出了對方一小截白皙有力的脖頸和繃的下頜。

帶著幾分囂張和霸道的挑釁。

褚峻垂下眼睛，手腕稍一用力，就將半死不活的人按回了霧氣里。

寧不為后腦勺著地，結結實實磕了一下，徹底昏死過去。

——

四肢百骸像是被人碾碎又生生重組回去，渾酸痛。

寧不為艱難地睜開眼，就跟個吐著紅舌頭的狗腦袋大眼對小眼。

這狗腦袋有點眼，像他給寧修喂飯的小勺子上的那只。

這狗腦袋怎麼比他的頭都大，寧不為迷迷糊糊地想。

“啊~”寧修開心的喊聲在他耳朵邊響起。

寧不為下意識地轉頭去看他，卻隔著縹緲繚繞的霧氣看到了一抹影。

白翩然，墨發如瀑，長玉立，白皙修長的手負于后，單只一個背影便如天仙。

寧不為還沒開始轉的腦子里渾渾噩噩地想：這手來給他兒子換尿布倒是合適。

似乎是察覺到他醒來，那影僵了一瞬，突然消失不見。

寧修被金的靈力托著漂浮起來，臉朝下跟他爹大眼瞪小眼，興沖沖地喊他神智不清的老父親：“啊~啊呀啊~”

爹爹~你醒啦~白白救了你呀~

寧不為被兒子糊了一臉口水，單手將漂在半空中的兒子拎住坐起來，頓時被周圍一堆七八糟的東西晃了眼。

大勺子大碗大燈籠，還有被放大十幾倍的一串鈴鐺，無盡河的邊上的碎石灘，枯草和藤蔓，還有半邊黑黢黢的山……除了大小不對，都十分眼。

寧不為立刻反應過來，略帶驚訝地看著寧修，“這是你的識海？”

寧修這段時間聽白白說過許多次“識海”，興得啊啊直。

寧不為扶著大勺子站起來，打量一遭，竟然發現還有之前被他扔掉了那個襁褓，挑了挑眉，“這麼喜歡爹再給你買一件。”

“啊！”寧修被他單手拎著也不怕，開心蹬。

一站起來寧不為便覺得不對勁，他之前破碎的丹田和斷裂的經脈竟然……被人修補好了？

寧不為薅了兒子點靈力在周游走一遭，發現經脈確實被人從外面補好了，雖然里面還是斷開的，但要比之前好上太多，丹田更是被人耐心地一點一點仔細地修補好，只要他不再過度消耗支，就不會再出現丹田破碎的要命狀況。

如果說之前他的丹田就像個被打碎的陶罐子，靈力就像水一樣灌進去，到都是裂隙和缺口，本儲存不住，臨江城一戰又險些把這陶罐子碾碎渣渣，能活下來都是僥幸——

可現在竟然有人耗費了無數靈力，耐著子一點一點把他這碎渣的陶罐子給糊了起來，還糊得尤其仔細認真，外形漂亮找不出一點瑕疵，是將陶罐子給糊白瓷罐。

寧不為想起方才那抹倩影，眼底浮現出幾分愕然。

顯然那不是他的幻覺。

寧不為看著兒子識海里從未見過的那串跟他的鈴鐺挨在一起的鈴鐺，還有下面舒適可的小搖籃，眼底的愕然化作了復雜。

他給寧修的識海做過防符，沒有緣關系的人本進不來，可“”不但進來了，還救了他的命，還用靈力給寧修做了的鈴鐺和搖籃……

寧不為見那一藍一兩串鈴鐺親親的挨在一起，不太自在地了鼻子，低頭對寧修慨道：“你娘親可真是人心善。”

單看的這鈴鐺，便知道是個溫又手巧的子。

“啊？”寧修第二次聽見“娘親”這個詞，疑地盯著他爹，歪著腦袋作出費力思考的小模樣。

寧不為指了指那串藍的鈴鐺，又指了指自己，“我是你爹。”

“啊！”寧修表示自己聽懂了。

寧不為指了指那串的鈴鐺和小搖籃，又指了指“人”消失的方向，“那人心善的仙是你娘親。”

寧修眨了眨眼睛，白白……娘親……過了好半晌才“啊~”了一聲。

白白是娘親呀~

“孺子可教。”寧不為滿意見他懂了，滿意的點點頭，語氣篤定地對兒子道：“你娘一定很會換尿布。”

聽見“娘”，寧修開心地給他指鈴鐺和那子消失的方向，“啊~”

寧不為回想起方才縹緲霧氣里那若若現的腰，神微怔。

那子把寧修留給他，甚至不惜用如此多的靈力救他的命，卻不計回報，見他醒來便害地逃走——

想來是傾慕他已久。

寧不為清了清嗓子，目嚴肅地看向寧修，“你娘是個好人，但我修的是無道，不能娶妻。”

不明所以的寧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