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寵妻無度》第4章 來信

三年前,楊妧九歲,楊溥升任濟南府同知,楊家闔家搬到濟南府。

家中姑娘正發愁沒有玩伴,何猛的兒何文秀主下帖子請們去玩,也請了其他人家年紀相若的小娘子。

何文秀極好客,每隔一兩個月就會宴請一次,在新月湖畔的八角亭里擺了茶水點心。

眾人邊吃茶點邊賞景,又到附近的靜深院里采花斗草。

靜深院門窗總關得的,不見有人出,姑娘們都以為是空院子,毫無戒備。

有天,窗口突然出現一個怪人。

那人穿玄衫子,頭發披散著,臉上橫兩道紫紅的疤痕,形貌極為可怖。

姑娘們嚇得紛紛逃走,唯楊妧留在原地,大著膽子詢問:“你是誰?”

他啞聲回答:“何文雋!”

楊妧知道這個名字。

不管是今生還是前世,何文雋都是濟南府極負盛名的才子。

十四歲考中秀才,十五歲中舉,正值前程大好跑去與父親鎮守山海關。

真人南下闖關,他率兵應戰重傷。

很多人說何文雋已經死了。

楊妧卻是不信。

因為前世何文雋就大難不死,并在短短幾年里寫一本《兵法實錄》并許多<安>邦定國之作,深眾人敬仰。

只可惜,不知道是慧極必傷,還是因為傷重難愈,何文雋終究沒能活過二十五歲。

彼時何家已搬到京都,楊妧也在京都。

前去吊唁,看到何文秀站在滿院子白幡中間低泣,“我雖不舍,可對于大哥而言,總算是解了,不必再煎熬的苦楚。”

前世,楊妧并未見過何文雋,沒想到他傷之后竟是這副駭人的模樣。

難怪他極面,也難怪何文秀說死亡于他而言是種解

楊妧心下惻然。

何文秀再下帖子時,其余姑娘都婉言謝絕。

街上傳言,何家是在為何文雋算計親事。

關氏攔著不讓楊妧去。

楊妧淡淡地說:“我還不到十歲,即便何家算計,至也得等五年。”

何家再不要臉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到九歲小姑娘上。

起碼前世何文雋就沒有娶過妻。

楊妧素來有主見,關氏勸不住,恨恨地咬著牙,“以后別哭著回來找我。”

楊妧是因為何文秀。

前世,何文秀比早半年親,嫁得是二皇子周景平。

楊妧在陸府過得并不如意。

公公過早離世,婆婆又是個不心的子,家里中饋一早給陸知萍主持。

陸知萍掌權慣了,出嫁后也不放手,把陸家當自己的錢袋子。

偏偏婆婆耳朵子極,信任兒遠超過楊妧這個兒媳。

陸知海更是只聽從陸知萍。

楊妧空擔了個侯夫人的名頭,手上一文錢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何文秀幾次三番敲打陸知萍和婆婆,又帶楊妧做過兩次生意,賺了不銀子。

楊妧才得以站穩腳跟。

何文秀有福氣。

二皇子本是幾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個,沒想到最后寶座竟落在他頭上,何文秀順理章地主后宮。

可惜楊妧沒福氣,轉年京都地兒寧姐兒被埋進倒塌的房屋里被活活死。

轉世為人,楊妧怎可能忘記前世的分?

跟何文秀再度為手帕之,照樣去靜深院摘花。

也會應清娘所邀進屋喝杯茶。

清娘專門伺候何文雋,能煮一手好茶。

靜深院一溜三間,全部打通。靠東墻是一整面頂天立地的書架,上面汗牛充棟全是書。正中央則安著沙盤,沙盤分敵我兩營,另有石子、樹枝以作標記。

而西面則垂著紗幔,何文雋幾乎整日囿于紗幔后,偶爾一瘸一拐地走到沙盤前,移陣中沙石。

楊妧這才發現他不但了半只胳膊,右也不利落。

可站定之后,姿卻是拔,不似修竹,倒像山巖,巋然屹立。

楊妧好奇,遂上前請教。

何文雋演練給看,“這是制的八陣圖,沙石權作士兵,通過改變士兵位置來改變陣勢,可以困敵于陣中。”

他學識極廣,布兵排陣、山川水利無一不通,對藥草也多有涉獵。

楊妧聽得津津有味,何文秀卻是毫無興趣。

時間一久,何文秀不再作陪,只留楊妧在靜深院。

楊妧獲益匪淺,索將所學所得記錄下來,由何文雋修正之后,再重新謄抄裝訂冊。

何文雋每月付三兩紋銀,以作抄錄之酬勞。

一晃兒就是三年。

于楊妧而言,何文雋亦師亦長,并無逾矩之舉。

聽關氏如此講,楊妧并不辯解,只淡淡道:“娘想錯了,我不打算嫁人,我留在家里照顧小嬋。”

楊嬋聽到自己的名字,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盡是茫然。

楊妧的臉頰,聲道:“姐喜歡小嬋,永遠陪著小嬋好不好?”

楊嬋笑得滿臉懵懂。

楊妧子不太馴服,對楊嬋卻極好。

從八<九>歲上開始照顧,比關氏這個做娘親的都要仔細。

關氏低垂了目,片刻又抬起,“小嬋是我的兒,我自會,你既有本事,就替自己把嫁妝攢出來,面面地嫁人,別楊婳給比下去。”頓一頓,聲音冷下來,“我在這里住得好好的,不可能往外搬,用不著你這份閑心……這是楊家欠我的,也是趙氏欠我的。”

趙氏是楊溥的太太,楊婳的娘親。

楊婳十六歲,上個月剛嫁給東昌府知府的嫡次子。

六十四抬嫁妝不但在濟南府是頭一份,就是在東昌府也數得著。

大伯母趙氏因此風了好一陣子。

聽到“楊婳”這兩個字,楊妧下意識地咬了,“我自然要比過得好。”

“這還差不多,”關氏面明顯平和了許多,“你大伯父的確有事,昨晚京都鎮國公府來信,說接你們幾位姑娘進京住一陣子。”

鎮國公府,楚家?

楊妧蹙起眉頭。

前世楊溥調至京都任職,楊妧在京都遇到陸知海,而后嫁進陸府,先先后后十年有余。

十年間,在花會中遇見楚家眷幾次,可只是點頭之,并未相談過。

楊溥好似也沒跟楚家有任何瓜葛。

楊妧疑地問:“咱家跟楚家是什麼關系?”

“不知道,”關氏目閃爍,“沒來得及問。”

呵呵!

正經八百的事顧不得問,倒是忘不了往炕上滾。

楊妧目譏誚。

關氏察覺到,聲音低下來,“你祖母的意思是讓趙氏帶著你和二丫頭去。去見見世面好,天子腳下不比別,沾著龍氣呢,能保佑你平安順遂。”

天子腳下死的人恐怕比別還多,哪里能夠順遂?

話未出口,楊妧便咽了下去。

畢竟關氏是為著想,普天之下,誰不親眼看看天子生活的地方?哪怕在十丈開外,隔著金水河看眼皇宮的城墻也是滿足。

但前世,鎮國公府可是家敗人亡了的。

元煦二十年,鎮國公楚釗兵敗雁門關,世子楚昕一柄長劍獨挑趙府滿門,殺死上百口人,槐花胡同河腥氣沖天。

元煦帝盛怒,判楚昕凌遲之刑,褫奪了楚家爵位,查封了家產。

楚家本無男丁,僅有的兩位眷被判流徙,奴仆們盡都發賣。

判決發出,國公夫人張氏吞金亡,老夫人秦氏則被兵差押著一步步往滄州走。

現在是元煦十年,算起來也不過是十年后的事

丫鬟春喜從門外進來,興高采烈地說:“太太,姑娘,正房擺飯了。”

楊妧將楊嬋抱下,拍掉襟上的點心渣,牽起的手,隨在關氏側往正房院走。

老太太秦氏已在飯廳坐好,兩邊分別是二堂姐楊姮和五堂妹楊婉,大伯母趙氏則指揮著丫鬟擺飯碗碟。

瞧見楊妧,楊婉眼中冒出憤怒的火焰。

對楊妧素來不睦,楊妧只作沒看見,笑盈盈地屈膝給秦氏和趙氏行過禮,把楊嬋抱到椅子上,自己挨著楊姮坐下。

午飯很簡單,兩道冷菜四道熱菜,外加一盆湯。

主食是蔥油花卷和白面饅頭。

濟南府饅頭大,一個足有半斤重,上桌前先切片擺在盤子里。

楊妧遞給楊嬋一只花卷,又夾一大塊黃河鯉魚,細心地剔除魚刺,放在楊嬋面前。

楊嬋黑眸閃亮亮的。

吃魚。

楊妧再夾些菜和豆腐在碗里,這才拿起一塊饅頭片,慢慢嚼著。

吃過飯,秦氏端起茶盅淺淺抿過兩口,“昨兒你姨祖母寫信想見見你們幾個。這三五日,京里來的人就到了……我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老大媳婦帶二丫頭和四丫頭去,五丫頭和六丫頭年紀小,就別跟著添了。”

二丫頭是楊姮,四丫頭是楊妧。

楊妧明白五姑娘楊婉為什麼對自己心生恨意了。

楊婉也是十二歲,只比小七個月,想必是因為不能去京都而心生惱怒。

秦氏吩咐趙氏,“……趕給二丫頭和四丫頭添置幾裳,我那里還有些首飾,回頭找出來給兩人分分,進京不比到別,別被人輕看。”

楊姮眸驟亮,散發出興芒。

祖母嫁妝雖不多,可件件都是好東西,極了。

趙氏側頭瞥一眼低眉順目的楊妧,暗嘆口氣,“明兒一早就繡娘來量尺寸,錦繡閣手藝好出活快,定下的時間絕不會耽擱。”

趁著兩人說話間隙,楊妧開口,“祖母,我不想去京都。”

一言出,眾人俱都愣在當地。

楊妧從容地解釋,“娘最近犯咳嗽,夜里睡不好覺,再者小嬋邊也離不開人。”

秦氏臉沉了沉,不等發話,關氏已笑道:“每年桃花開,我都要咳嗽幾天,不算病,小嬋也省心,我跟春喜兩人足可以照看。你只管往京里去,好生在你姨祖母跟前盡盡孝心。”?

楊婉立刻道:“祖母,我也想去侍奉姨祖母,想看看京城什麼樣子,是不是真比濟南府繁華?”

楊妧隨聲附和,“五妹妹去盡孝也是一樣,我坐馬車犯頭暈。”

從進門還不曾開口的楊溥笑道:“從濟南府到京都不過五六天工夫。阿妧怕頭暈,吩咐路上走慢點,最多八天也就到了。”

楊妧仍是搖頭,“我還是不去了吧。”

秦氏抿口茶,“啪”將茶盅頓在桌面上,“我已經決定了。”

楊婉頓時垮了臉,甩著袖子往外走。

秦氏怒道:“瞧瞧這副子,能放心去京里?”

趙氏連忙起,“娘消消氣兒,我這就去教訓。”匆匆跟出去。

秦氏吩咐楊姮,“你去準備幾樣土儀,東西不在乎貴,在乎巧雅致,留著打點人。”

待楊姮離開,視線轉向楊妧,喝道:“跪下!”

    人正在閲讀<世子爺寵妻無度>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