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寵妻無度》第24章 送禮

“不是四姑娘,是六姑娘,”含低聲將宅發生的事簡單講述一遍。

楚昕不以為然地“切”一聲,“哼,只對付我有能耐,為何當時不把鈴鐺扔到表姑娘臉上?”

無奈道:“四姑娘遠來是客,怎能如此放肆,且趙氏作為長輩待不管不問,否則何公子也不會請托世子爺照拂四姑娘。”

“那也不借,”楚昕再一支箭,對著箭頭吹口氣,搭在弓弦上,“除非四姑娘向我認錯,以后不在祖母面前出餿主意……看見我態度要恭敬,我就勉為其難地把八音匣子送給。”

張弓、拉弦,箭矢穩穩地在靶子中央。

暗暗點下頭,隨即又搖搖頭,“那我照此回給文竹。”

文竹是瑞萱堂的小丫頭,剛十一歲,口齒非常伶俐,經常被使喚著往外院跑傳話。

楚昕毫不在意。

他的東西,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便是秦老夫人也奈何不了。

只是想起何文雋的請托,不免有些心虛。

似乎他并未盡到照拂的責任。

楚昕目閃一閃,揚聲對即將走遠的含道:“讓遠山過來伺候。”

跟承影是他請封世子那年,貴妃娘娘賞賜的侍衛。

貴妃娘娘還賞了兩個丫鬟,蕙蘭和劍蘭。

好功夫,行事也穩重,就是太管閑事,輒說這樣不對,那樣不妥。

遠不如自小跟隨他的遠山和臨川來得好用。

等楚昕把囊中箭矢盡都完,穿靛藍裋褐的遠山屁顛屁顛跑進來,氣吁吁地說:“世子爺有何吩咐?”

楚昕放下弓,“去買點東西,不拘價錢,要快,最好趕在未初之前回來,多買點兒。”

遠山茫然地眨眨眼,猛地拍一下腦門,明了地說:“世子爺瞧好吧,準保誤不了事兒。”

這一會兒箭,楚昕已出了滿薄汗。

他回覽勝樓洗把臉,換了件長衫,再出來,小廝臨川回稟說,松濤院那幫人待得無聊,跑去劃船了。

楚昕晃晃悠悠地往那邊走,離得近了,只聽得陣陣喧鬧,卻是顧常寶等人分兩隊,每隊四人,各搖一只小船正比賽誰劃得快。

其余人在岸邊助威打氣。

林四爺旁站著一人,穿緋長衫,約莫二十歲左右,白凈氣度斯文。

竟是長興侯陸知海。

楚昕請封那年,陸知海承襲長興侯的爵位,去禮部謝恩時,兩人曾有過一面之緣。

陸知海笑著過來見禮,“不請自來,多有打擾,還請楚世子見諒。”

楚昕笑道:“是我考慮不周,早應該送張帖子過去,待會兒我自罰三杯給侯爺賠罪。”

兩人正寒暄,相隔十丈開外的臨波小筑,張珮煩躁得不行。

小半個時辰之前,綠綺告訴,桂花、四兒等都被看管了起來,那對惹事的銀鈴也還給了張二太太。

張珮沒當回事。

天塌下來有姑母頂著,只要姑母還是國公夫人,就毫發無傷。

更何況,是為了楚映。

楚映討厭楊家人,才出這個頭。

張珮煩躁得是因為自己的計劃被打了。

本來演奏完這支曲子,借口廚房要做荷葉,乘船去摘荷葉,然后裝作不小心落水。

那片荷花離賞荷亭極近,楚昕水也不錯。

他作為表兄,而且是在自己府里,肯定要跳下去救人。

大庭廣眾之下,兩人漉漉的抱在一起,姑母和娘親再從中斡旋幾句,親事基本就板上釘釘了。

沒幾年大家只會記得是世子夫人,至于這場親事是怎麼來的,誰還會在意?

可眼下,湖面兩條船像瘋了似的來回劃,世子表哥又不在船上。

若掉下去,指不定被誰救上來?

張珮百般無奈地打消了這個念頭,目卻不控制地朝遠瞄,搜尋著那件緋衫。

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人群里,只一人穿緋,很容易便看到了。

頎長的材、直的姿,袍擺被風吹袂翩飛,將周遭人襯托得黯然無

張珮癡癡著,只可惜“楚昕”始終未回頭,以至于沒能看到那張俊的臉。

“賽舟會”很快結束。

顧常寶半邊衫都打了,懊惱地從船上下來,“只差了半個人遠,要是再加把勁,今兒就賺大發了。”

“還不是怪你?”東平侯秦家的二公子跟在他后面下船,“還差三十丈,你就袖著手不搖櫓。”

顧常寶怒極,“怎麼能怪我,我手都磨破了,疼得厲害。”

兩手開,細的皮上,虎口的水泡格外明顯,還有道磨紅了的

秦二公子也出手。

掌心不見,也沒有水泡,卻布了層薄繭,一個連著一個。

顧常寶訕訕地說:“我沒法跟你比力氣,你從小習武,又上沙場打過仗。”

“你能跟我比什麼?”秦二公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比讀書?”

顧常寶讀書也不行,他開蒙后連論語都沒讀完,而秦二公子卻取得秀才的功名后又棄筆投軍。

顧常寶文不武不就,臉上也有些難堪,上卻不服輸,“比我強的人多得是,你要有本事就跟何公子比,你能比得過他嗎?”

秦二公子坦然地說:“差之遠矣……何公子天資聰明,聽說對布兵排陣極有心得,去歲冬,我專程往濟南府拜會,卻是無緣得見。說起來,我也是他啟發才去的寧夏,雖然寸功未立,可這兩年邊關生活使我得益匪淺……好男兒自當保家衛國就一番蓋世功業。”

陸知海笑著搖頭,“非也,征戰沙場固然能封妻蔭子,讀書讀得好不照樣名天下?歷朝歷代,留下墨寶的文人士子可比會打仗的武夫多出好幾。”

秦二公子不敢茍同,卻無意與他爭辯,遂淺笑著拱拱手,“你我見解不同,各持立場即可。”

男客這邊午飯擺在松濤院的三間暢廳里,分兩桌,林四爺、陸知海等文人一桌,秦二公子等喜歡舞刀弄槍的一桌,顧常寶左看看右瞧瞧,哪桌都融不進去,遂在楚昕邊坐下了。

相較于男客的隨意,眷這邊的席面則井井有條。

夫人太太們坐了兩桌,姑娘們是三桌,秦老夫人、錢老夫人以及忠勤伯夫人等四位上了年紀的,則單獨在里間炕上擺了一桌。

張珮蝴蝶般穿梭在各桌席面間,時而吩咐下人給夫人們倒茶,時而招呼著給姑娘們上酒,忙得不亦樂乎。

錢老夫人隔著屏風瞧見,笑道:“真是個心思玲瓏的……梅丫頭說,姑娘們那邊玩得很盡興,除了賦詩作畫,還編排了曲子,聽說都是張二姑娘張羅的?”

“珮姐兒是個能干的,”秦老夫人話里有話地說:“張氏原本就差,伺候我這兩個月神更是不濟。珮姐兒心疼姑母,過來幫襯幾天。我尋思著得空進宮,求了貴妃娘娘的恩典,怎麼也得給挑個家世好、人才好的夫婿。”

言外之意,沒打算把張珮許給自家孫子。

午飯過后,丫鬟們撤去碗筷上了茶水點心,大家略略用了點,幾位年長的要歇晌,年輕的則惦記著家里孩子,紛紛起告辭。

張珮笑盈盈地隨在張夫人邊送客。

蕙蘭捧了只致的海棠木匣子走過來,屈膝福了福,“表姑娘,世子爺送給您的東西。”

聲音清脆,仿若黃鶯出谷。

花廳里尚有三五位夫人仍在敘話,聞言不約而同地看向這邊。

張珮“騰”地紅了臉,心中既喜且驚。

蕙蘭是楚昕邊伺候的大丫鬟,親自過來送東西,會是什麼呢?

張珮含帶怯地接過匣子,“多謝姐姐專門跑一趟,打發個小丫頭就是了。”

蕙蘭笑道:“世子爺吩咐不敢不從,世子爺還說請表姑娘當面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呀!竟然問喜不喜歡?

十有<八>九是打聽到的喜好了。

最喜歡點翠的首飾,還有羊脂玉,岫巖玉也可以,但是必需要好的才行。

這麼大的盒子,應該是一整套的頭面吧?

張珮激不已,匣子差點手。

蕙蘭忙手幫托住匣子底部,張珮巍巍地打開蓋子,頓時目瞪口呆。

里面大大小小七八只鈴鐺,有黃銅的,有包銀的,小的約莫鵪鶉蛋大,大的足有人拳頭那般。

蕙蘭指著那只黃銅鈴鐺,“是從南市張屠戶那里得來的,原本是系在羊脖子上的,”又指著拳頭大的鈴鐺,“是從興順車行買的,用來拴騾子的……那幾只小的,有的是拴狗的,有的是拴貓的。世子爺得知表姑娘專這些畜牲戴過的玩意兒,所以特特買了來……”

楚昕還吩咐蕙蘭把最大的鈴鐺幫張珮戴在脖子上,因為那只聲音最響,隔著老遠就能聽見。

可看到張珮面慘白如紙,蕙蘭生生把這句話咽下了,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世子爺還說,這些留著表姑娘慢慢戴,以后遇到好的,定然會替表姑娘搜羅來。”

說罷,屈膝再度福了福,松開托著匣子底部的手,轉走。

張珮手抖得本拿不住,匣子“當啷”落地,大小鈴鐺滾得到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基友的文貴妃每天只想當咸魚作者:只只不醉

已經很了,作者坑品很好,日更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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