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覺得頭頂又有些綠，寧思遠面冷然，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往前幾步先行避開。陸琇則自不必說，只相信自家兒清白，也隨之走遠。

反倒是陸蒺藜有些不自然，別扭的低著頭不去看他，視線里突然多了一個陶瓶子，這才茫然的抬頭。“這是什麼？”

“我記得，昨日陸小姐手掌傷了。”依舊笑的溫和，羅止行又朝的方向遞了遞，“將就用一下吧。”

你看，我就知道，他定然是暗我的。陸蒺藜猶豫著手接過來，“多謝國公，可是我沒有嫁人的打算了。”

“嗯？”與我說這些做什麼？羅止行輕眨眼睛，卻想到另一件事，“陸小姐，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退婚？惹惱了皇上也在所不惜？”

順手挑出一點藥膏涂抹在了手心，陸蒺藜對此倒是沒打算瞞他，“是，我一定要退婚。”

挑起眉，羅止行沉思片刻，笑著點點頭，“好，在下知道了。”

看他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幫我呢。陸蒺藜聳聳肩，再次極為憂心地看向他，“多謝國公爺，只是我這棵歪脖子樹不好的，你這艷艷年郎，切莫傾心于我了啊。”

這算是什麼話，不是昨日還說對自己一見鐘來的嗎？羅止行費解地蹙起眉，還沒等他說話，就見陸蒺藜轉朝著等候的陸琇他們去了。只得將的奇怪拋在腦后，羅止行正要也跟著宮去，就見到了自家侍衛也拿著一副憋悶的表看他。“你又怎麼了？”

“國公，這陸小姐哪里好，你竟然能喜歡？”十分憤懣地開口，萬幸長均還沒忘了低聲音。

“……”真是奇了，大家竟然都覺得自己喜歡這個陸蒺藜不？

猶嫌不夠似的，長均又開口道：“國公你就是一直沒接近過子，一時寂寞難耐了，長均都懂！你現在的喜歡都是錯覺，等過段時間，的狀態過去了，你就會發現不過是個俗氣子。”

“……”突然咬牙揚起一個笑容，羅止行手拍拍他的肩頭，似是十分惋惜，“你說我這偌大的國公府，也確實不缺一個編排主子的侍衛。就是你丟了這麼好的一份差事，可惜了。”

國公這是什麼話？等一下，莫不是在說不要我了？都怪那個紅禍水！立時垮起臉，長均快步跟上羅止行，不敢再隨意開口給他添堵。路過陸蒺藜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瞪一眼。

無辜捱了一眼刀的陸蒺藜滿臉不解，只是已然了宮城，一行人都低垂著頭默不作聲走路，生怕行差踏錯。

重英殿，皇帝程定高坐在龍椅之上，目依次劃過殿下跪著的幾人，才拿過一個奏折淡淡開口，“都起來吧。”

藏在子下的有些發，陸蒺藜忍不住側頭看一眼寧思遠。沒人知道他的心思，就如同沒人知道他的世一樣，大家誰都想不到這個尚無職的狀元郎，會在五年之后為這座宮殿的主人。

看了兩三行字，還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靜謐，程定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抬頭看向陸蒺藜，問題卻是朝著陸琇。“陸卿，你還記得，當初是如何向朕求親的嗎？”

“回陛下，陛下關老臣，為小賜下婚事，老臣當然不敢忘記。”佝僂著腰，陸琇站出來，語氣十分謙卑。

程定點點頭，轉而看向寧思遠，“寧思遠，你是朕欽點的狀元，當時朕許給你的位，你可是都不想要，只說是想先家。只是你這家的，委實熱鬧啊。”

躬一拜，寧思遠不敢隨意說話。

“還有你。”目一轉，程定又看向一旁站著的羅止行，似笑非笑，“朕幾次三番想為你定親，告皇妹的在天之靈，你都拒絕。現在倒好，惹了一的腥，讓別人看足了笑話。”

羅止行也只得站出來，現下也就是他能接上句話。“回皇上，都是傳言和誤會罷了。皇上對微臣照顧呵護，微臣自然激涕零。”

“哼，傳言。”冷哼一聲，程定這才看向人群最后的那個子。縱然傳言有非實之，那也總非是憑空而起，這個陸家一向放肆無禮，偏偏陸琇還寶貝的。再次拿過桌面上的奏折，程定也有些心生厭煩，故意冷著他們。

敲打了在場的所有人，卻唯獨留著自己心生煎熬。這個皇帝政事做得如何不知道，玩弄人心卻是一把老手。陸蒺藜低垂著頭，開始仔細回憶起上一世，這大晉朝堂是如何一步步瓦解的。只是可惜，目被宅院束縛住的，上一世除了關鍵節點的事件結局，又哪里能看出早起的走向。

雙目微沉，還來不及過多慨，突然覺被人暗中推了一掌，一抬頭，竟看到程定直視著自己。

“朕的話都不理睬，你這小丫頭，是當真無法無天了嗎？”

他剛才自己了？陸蒺藜雙目微現茫然，余便瞥到了一臉擔憂的陸琇。在袖子的手狠狠一掐傷口，陸蒺藜眼中含淚，抖著聲音往前一步。“民豈敢，只是皇上威嚴莊重，讓小子一時不敢答話。”

轉著拇指上的扳指，程定冷冷一笑，“哦，原來你還有怕的東西啊？”

“民微若草芥，自然多的是畏懼之心。”低垂著頭，陸蒺藜順勢跪下來。出怯弱的脖子，像是在聽候這些強者的審判。

兒的乖順，也讓陸琇心中稍欣，當即擋住程定看的視線，陸琇長拜道：“陛下，老臣清楚你是想要過問昨日之事，但傳言全是假的，小也絕非是對您的賜婚不滿。只是兩人恰好鬧了別扭，年輕沖，才有了昨日之舉。”

程定心中再清楚不過，這都是陸琇為了保護陸蒺藜的說法，角勾起，他又看向寧思遠。“寧思遠，苦主是你，你說呢？”

“承蒙皇上厚，賜婚于微臣和小藜，微臣心中亦是萬分的恩。昨日實乃微臣之過，不該在婚之前惹怒小藜，單純，出格之舉純屬無心之過。”落后陸琇半步，寧思遠也佝著腰回道。

看來他并不打算計較，心中了然，程定再次看向手中的奏折。人家被戴了綠帽子都不在意，他一個皇帝又何必管，左右他只要人不挑戰皇威就是了。程定心中拿定主意，走過場一般地問羅止行，“那止行與的來往，也全然都是守禮的了？”

雙目微斂，羅止行沉默片刻，待到程定都看向了他，才像是無奈地開口。“陛下不如，問問陸姑娘。”

瞬間察覺到不對勁，寧思遠卻沒有出口阻攔的機會，就聽到了程定不辨喜怒的嗓音。

“那陸家姑娘，你怎麼說？你是承認自己一時沖惹了閑言，回去與寧思遠安心過日子。還是有別的說法？”

剎那的張氛圍中，陸蒺藜聽到了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聲。突然心中好笑，又不是沒死過，怎麼還會有害怕的覺？長舒一口氣，抬起了頭，“回皇上，民不愿意嫁給寧思遠，民對國公一見鐘，陛下全！”

高聲說完后，陸蒺藜跪下來重重磕頭。額頭抵在冰涼地板的瞬間，余看到了了父親慌的步伐，也聽到了寧思遠倒吸了一口涼氣。在賭，賭皇帝會因為厭惡和惜寧思遠而解除婚約，同時在賭，陸琇的份足夠保一命。

空氣一時間有些凝重，除了羅止行，沒有一個人想到會這麼說。垂眸凝視著自己的腳尖，羅止行暗嘆一口氣，微微搖頭。

“好啊，你真是好樣的，這樣的，不愧是大將軍的兒！”程定突然開口，大笑兩聲，仿佛真的對陸蒺藜的行為很欣賞。可是笑容一收，他猛地一拍桌案，“既然如此，朕就全了你。”

瞬間瞪圓眼睛抬起頭，陸琇心頭生出絕，撲跪下來，“陛下，老臣就只有這麼一個兒，求陛下饒命啊！”

只是程定，沒有管他，“陸家有陸蒺藜，違背朕賜婚在先，不守朕婦道在后。著令其與寧思遠解除婚事，三日后沉江！”

“陛下饒命！”這下不止陸琇，寧思遠也跪了下來，他縱然對陸蒺藜剛才的言語憤怒，卻也沒有想過要死啊。

連眼神都沒有多做停留，程定將奏折往一邊扔去，背著手就想離開。“李公公，你去看著將陸蒺藜下獄，再將剩下的人都給朕送出宮去，不準任何人求！”

一直站在暗的李公公這才彎著腰站出來，恭送了程定遠去，才走到面如死灰的陸琇面前。“陸大人，您也都聽到了，可別為難咱家啊。”

劇烈地咳嗽幾聲，陸琇轉撲到陸蒺藜面前，想要護住，“不行，蒺藜是我的兒，本將軍不許任何人！”

“陸小姐自己想不通，陛下本都打算不在意了，偏又要頂撞，又能怎麼辦呢？”李公公冷聲勸了一句，便招手讓一隊軍走進來，馬上就要帶著陸蒺藜走。

立馬拉了陸蒺藜的手，陸琇哪里肯讓步，“不行，你們不能帶走！”

并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畫面，可一心只想與寧思遠解除婚事，如今見到父親這樣，才再次意識到了自己的蠢笨。若是就這麼死了，爹爹和陸家又該怎麼辦？心之際，眉目一轉，就看到了不遠的羅止行。雙目在瞬間迸發出些許希，盯著羅止行，訴說著自己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