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將新火煮舊茶(重生)》第 10 章 尋歡

眼如地在那清俊男子上繞了好幾圈,也沒得到回應,子只好放棄,嘟著又去了門口,翻卷起的纖細的腳踝,惹得幾個頭小子直看走了眼。

“我說國公爺,你的這個侍衛,怎麼還是板著個臉啊?”蘇遇南看向他后的長均,眼尾一勾便上去想要套近乎,“長均兄弟,我這可是好地方,你也高興一點嘛!”

無奈地手把他拉回來,羅止行對這個朋友可是深無力,他永遠吊兒郎當地親近每一個人,在這金風樓里歡謔恣肆。“我有事要同你說。”

金風樓永遠是消息流傳最快的地方,羅止行的傳言,他可是聽說了好幾個版本。捂著竊笑,蘇遇南上前帶路,“走吧,正好與你備下一桌好菜。”

屏息跟上去,長均目不斜視,生怕看到什麼荒唐的場面。待上到了小樓的第三層,整個環境才清幽不

在臨窗的一雅間前停住腳,蘇遇南側請他們進去。這里恰好凸出去,就像是建在了半空中,腳下是映著燈的曲江,嘈雜的人聲被距離隔開,不至于吵鬧,卻又留下一片人世的熱鬧。蘇遇南得意揚眉,“最新改建出來的,請你來賞景,皓月人皆在眼前,這意境,絕了!”

在那漂浮著的帷幔上頓了頓,羅止行挑眉進去坐好,攏攏袖。“是絕的,冷風盡數灌了進來,還得格外當心別被這景迷了眼,暈頭從這里掉下去。”

“……”完全沒了興致,蘇遇南頭疼地看向長均,“你家國公完了,此生與風花雪月無緣,你回去讓羅大管家死心吧。”

長均卻是驕傲地一仰頭,“那是我家國公務實,不像只整些花里胡哨的人。”

頓時拉下臉,蘇遇南一把關上門,把長均關在外面。“爺生氣了,不請你這個木頭吃飯了,外面呆著吧。”

“切,誰稀罕?”袖子,不得不看那只花孔雀的長均立在門邊,索開始閉目養神。

筷子隨意吃了幾口,羅止行才看到蘇遇南一臉詭異笑容地盯著他,細細咽下了口中的食,他又找塊手帕干凈角,只等到蘇遇南都快憋不住了,才慢吞吞開口。“傳流言的事,羅叔指定是找到了你,你還在這裝什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就算我知道你上那些流言都是假的,那也是你主去傳的啊。老實代,一向潔自好的羅止行,干嘛要傳這種艷流言,是不是看上了那姑娘?”臉上的笑容沒有減分毫,蘇遇南湊近他幾分。

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他,羅止行嫌棄地手,“若是連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麼,那我們這朋友也就沒必要做了。”

“真是無趣。”翻出一個白眼,蘇遇南叉著坐得毫無形象,與對面的羅止行形鮮明對比,“誰稀罕和你做朋友,再說了,我可不知道你要做什麼。”

倒出一杯溫熱的酒,羅止行仰頭灌下,看著腳下的風景。其實蘇遇南說得不錯,這里能到人群的熱鬧歡快,卻又偏偏隔開一片孤寂,樓上樓下,自兩種風。“今日陸琇來求我的時候,我想到了我父親。”

原本已半躺下去的人重新直起背,順著羅止行的目看下去,蘇遇南也給自己倒出一杯酒。“你接近陸家,為的是他們的軍權。”

“我在那一瞬間想,如果我父親和陸琇一樣更顧及家人,將那勞什子軍隊全出去,我應當也不是現在這樣了。”兩人各說各話,竟也能聊下去,羅止行又為自己倒一杯酒,眼角竄上些緋紅。

最見不得他這個樣子,蘇遇南劈手奪來酒瓶,一向沒個正形的人嚴肅幾分,“我一直想不通,你這些年來經營結各方勢力,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瞬間斂下睫,羅止行轉著手中的空酒杯。“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以前以為你是想要自己奪得那個位置,可我觀你行為,又覺得不太像。我懶得去自己想,羅止行,我為你做事也有兩三年了,你這次于我個底可好?”

猛然抬起眼,月恰在此時落在他臉上,照出一半清風霽月的面龐,另一半在暗,卻多了些晦。“誰要那個位子,我只是要那個位子上的人狠狠摔下來!我要這腐朽朝堂的尸位素餐之人,全部摔下來!”

雙目瞬間放大,蘇遇南看著他的面容,他依舊噙著一抹淺笑,仿佛說得是清風明月的年心事。

“倘若你怕了,也可至此不再幫我。”眼睛微微瞇起,羅止行添上些許迫之意,著酒杯的指尖用力。

靜默片刻,蘇遇南突然笑開,將奪來的酒瓶傾倒,為他添滿一杯。“這般好玩的事,有什麼好怕的?我這這種人最看熱鬧了,也最撕毀別人的面皮,你又不是不知道。”

軀微微放松,羅止行重新舒展坐好,他已然清楚了蘇遇南的支持。將酒一飲而盡,羅止行倒扣酒杯笑起來,“那我現在,有件事想請你做。”

立馬把臉皺一團,蘇遇南在椅子上癱好,“我懷疑你剛才又是裝可憐,又是訴衷腸,都是想騙我為你做事。說說吧,這次這般費勁的開口,是多難的一件啊?”

“我約記得,你培養出的一個姑娘,進宮做了妃子。”

沒有人知道,這般正常的一句話,卻讓混不吝的蘇公子心頭一。借著飲酒掩去一時失神,蘇遇南拿斜眼看他,“你問這做甚?”

指尖,羅止行毫不知他的心,“我想要出手,救陸蒺藜。只是這個丫頭子倔又脾氣差,要想順利帶出來,還是有些費勁的。”

詳細說了自己的打算,羅止行一轉頭,卻只看到蘇遇南雙目放空地喝酒,“我說了半天,你聽到了嗎?”

“誒呀知道了,那個陸蒺藜很難搞嘛。放心,會給你辦妥的。”不耐煩地坐起來,蘇遇南看到他倒扣著的酒杯,突然發了火,“你還喝不喝酒,不喝快走,每次來都沒好事!”

說完似乎還真來了氣,蘇遇南直接推他出門,“快走,爺發酒瘋了!”

“誒,你這人怎麼這樣呢!”門口的長均聽到了靜,連忙走過來拉住險些被推到的羅止行,高聲罵道。

沒打算理他,轉頭關上門,蘇遇南重新舉起酒杯。

“算了。”拉住還不罷休的長均,羅止行掃平領上的褶皺,先行下樓,“他一向這般放不羈,也不是第一次把我趕出來了。話都說完了,走吧。”

狠狠瞪了那關的門一眼,長均才很快追上羅止行的步子。

離去的步伐倒是沒什麼人攔,走到了自家馬車前,羅止行轉頭看了一眼依舊喧鬧嘈雜的人群,心中突然升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若是陸蒺藜知道了自己在利用,那個莽撞的丫頭會怎麼做?

來往尋歡的人們笑鬧一片,或沉醉在酒中,或沉迷在人中的醉漢們,沒一人留意到街道盡頭的馬車又遠遠離去。

翌日,退了朝的程定回到重英殿,如常批閱著奏折。半刻鐘后,卻在一份奏折面前停了下來。看了兩三遍,程定才冷冷一笑,“當初敢駁朕的面子,如今為了個不守婦道的人,竟然又求到朕的面前,還真當朕的沒人做嗎?”

如常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李公公沒有被尋問,自然也是不敢回答。

“不過他的才能,倒也是朕現在需要的。”合上奏折,程定轉幾下扳指,“李公公,你昨日說止行真的與那子舉止親?”

“是。”勾著腰,李公公如實回道。

著自己的額頭,程定想起另一個人,“那陸琇呢?”

“回府后就閉門謝客,據說急病攻心,臥床不起,還不準人探視。”語氣依舊不帶起伏,李公公低頭回答。

不過一個婦人,竟能牽扯這麼多人,真是可笑。下心底的不悅,程定開口吩咐,“去把那陸蒺藜帶來。”

立馬毫不遲疑地,剛邁步子,李公公又突然被住。

“對了,南婕妤的病還不見好,再遣太醫去看。”想起最近新寵的一個妃子,程定又囑咐道。

應了,李公公飛速出了重英殿,先代了一個小太監去找太醫,才親自朝著關押陸蒺藜的地方走去。

牢房昏暗,辨不清楚時間。陸蒺藜面對著墻坐,指尖在墻面上劃,仿佛是在寫什麼字。昨夜整夜未眠,重生歸來,竟是第一次靜下心完整梳理了一遍前世。突然聽到了響,陸蒺藜回手指,扭頭去,正是前來的李公公。

“陸小姐,跟咱家走一趟吧,陛下要見你。”

順從地站起,陸蒺藜撣去服上的灰塵,出來跟在了李公公后。

沒有想到會這麼配合,李公公不免扭頭看了眼的表,卻也什麼都沒說,只管帶路。

沒人看得出,牢房中的那面墻,陸蒺藜用手指寫滿了無形的五個大字,“謀定而后。”

“陛下,人帶到了。”重新回到重英殿,李公公復完命就又在一旁站好。空的大殿中,只有地上那一個跪著的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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