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都已經試了第五件了，還沒有滿意的嗎？”

傍晚的將軍府，青荇在燈下撐著下，已然是困倦到了極點。可是陸蒺藜還在興沖沖地試服，也就只能陪著熬。

下自己上的鵝黃長，陸蒺藜也換累了，趴在青荇旁邊。“你說，我怎麼就沒有一件能穿的服呢？”

“小姐，你這一柜子，還沒有能穿的服？”被折磨足足一下午，青荇聽到這麼說，當時就急了，沖上來指著柜子里的服。“這件，竹青的，小姐穿上后就是最可活潑的姑娘。”

懶懶掀起眼皮看一眼，陸蒺藜搖頭，“款式太舊了。”

“那就這件，最新做的，擺這里的樣子可是新奇多了，那些小姐們一定看了喜歡。”

“太深了，不符合我的份。”

“……”又在柜子里拉半天之后，青荇趴回原，真實地長嘆，“這滿滿一柜子，怎麼就挑不出一件合適的呢？”

憂傷地點點頭，還是陸蒺藜先打起神，拿起最開始的那件子，“算了，就這個吧。反正穿的是你家小姐，咱們臉是最漂亮的，沒事！”

立馬跟著攥起拳頭，青荇也附和道：“那當然，明天我也給小姐換一種發髻，一定更好看！”

兩個互相安好的姑娘相視著重重點一下頭，然后……繼續趴回了桌子上。陸蒺藜搗搗青荇的胳膊，悶聲開口，“等明日回來，我們就再去做服，給爹爹和你也做幾。”

青荇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

“小姐，青荇姐姐，有人給小姐送來一件服。”

這是人品發，口就遇到送水的了？看一眼青荇，同樣是滿眼的意外，陸蒺藜起，親自打開門。“是何人送來的，可有留下什麼話？”

那小廝臉圓圓的，笑起來很是可，“回小姐，來送的是一個頗為貌的小娘子。說，是蘇公子所托，小姐明日穿上這件服，定能驚艷四座。”

蘇公子，自己何時認識了什麼蘇公子？陸蒺藜困地看著這件服，這料子倒是不錯，看起來也合適，只是不知穿上是什麼樣子。“就是這些，沒有留下別的？”

“那小娘子送下服就走了，啊對了，說，若是小姐不認識那蘇公子的話，就當是南婕妤送的吧。”

南婕妤！瞬間勾起陸蒺藜的記憶，那日與喝酒時提起的名字，約就是蘇遇南。等等，蘇遇南他不是羅止行的舊識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陸蒺藜就先彎起了眼睛，將服給青荇。“辛苦你了，去領賞吧。”

“小姐，這服不知是什麼人送來的，還是別穿了吧。”小廝剛走，青荇瞪著手中的服，顯然是沒有接。

“不，明日就穿這一。”陸蒺藜卻是抿一笑，拉著青荇回去坐好，“服就這麼定了，等會你幫我再熨燙一下。現在還有些話，我得先告訴你。”

小姐做了決定，青荇也不再質疑，將服小心放在一邊，就乖巧地坐好。“小姐你說。”

笑著的臉，陸蒺藜轉，翻出一個小木箱子。

眼看到那個悉的木箱，青荇就驚喜地拍手，“小姐，這不是咱們以前用來作弄那些人的東西嗎？這個彈弓，當時有人說夫人壞話，我們躲在樹上打了他好幾下。還有這個假蟲子，扔在那高小姐的子，可是嚇得哭了好久！”

“誰讓當初嘲笑我，有爹生沒爹管的。”陸蒺藜也被勾起往日回憶，臉上帶出些年時的調皮。

興地回憶了半天，青荇卻突然奇怪地抬頭，“可是小姐，你又把這些找出來做什麼？”

陸蒺藜神莫測地笑笑，在箱子深出一個小瓶子。“青荇，你還記得這個嗎？”

盯著回憶半天，青荇一拍掌，“這是瀉藥！”

“嘿嘿，沒錯。”將剩下的東西在箱子里收好，陸蒺藜搖幾下這個小瓶，“明日我會想辦法，讓林儷喝下這個藥。而你到時候要去守著林府的那片小湖，絕對不能讓林儷靠近。”

這林儷就是丞相的兒，立馬瞪圓了那雙杏眼，青荇站起來，一臉的不贊同。“小姐，你不是說好了去赴宴不惹事的嗎，怎麼又要捉弄人？”

“我這不是捉弄人，這是正事。你放心，我會很小心，絕對不會讓人發現是我干的。”青荇的手，陸蒺藜神竟然還很認真，“青荇，你也要小心，絕對不能讓林儷靠近那片小湖。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不能搞砸。”

依舊苦著一張臉，青荇想收回自己的手，卻發現陸蒺藜攥得極牢，“小姐，我不懂你。”

“你是沒有辦法懂，我也沒有辦法給你解釋清楚，但我真的不是為了好玩！”雙眼在不知不覺中帶出些許凌厲之氣，陸蒺藜盯著的眼睛，“青荇，我如今能依靠的除了爹爹，只有你了。”

不知為何，在陸蒺藜說完這最后一句話，青荇只覺得心臟微痛，仿佛真的看到了小姐一人在黑暗中獨行的痛苦。在陸蒺藜的目中，最后也只能點頭，“是，青荇記住了。”

“那就好，你去，我也就放心了。明日就算是打暈林儷，你也不能讓靠近。”陸蒺藜這才稍微放下心來，松開泛白的指尖。

繃著角，青荇看到陸蒺藜的神時，又覺得張，“那小姐你呢，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要做？”

“我就是好好吃喝玩樂呀，能有什麼事做？”陸蒺藜眼神微閃，說話的語氣倒是理所當然，“你放心，我答應過爹爹的，無論如何，絕對不會再把我和陸家置于危險之了。”

“小姐……”直覺突然不安起來，青荇覺得，明日的宴會并不是那麼簡單。

站起來著的臉，陸蒺藜把服塞進手中，“行了，快走快走。你還有事要做呢，小小年紀，板著臉做什麼？一定要把服熨好，明日早點來我起床哦。”

砰的一聲關上門，陸蒺藜把青荇的喊隔在門外，臉卻是驟然沉了下來。坐回鏡子前，陸蒺藜雙眼失神。記得清楚，前世就是這場宴會，林儷墜湖，被寧思遠相救。雖然兩人并沒有發生什麼，林儷卻了寧思遠難得的紅知己，甚至于一直未嫁。

而寧思遠呢，自此了丞相的青眼。輕出指尖，陸蒺藜描摹著自己在鏡子中的廓。林儷的墜湖是個意外，這個意外到底會不會發生，直接印證了，到底能不能改變前世發生的事。

“若是什麼都改變不了，那我重生一次，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到達原定的悲劇罷了。”啟一笑，陸蒺藜眼底是無限的蒼涼悲傷。下服躺在了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明日不僅有林儷的事，還有另一件，也得去留心。

輾轉反側許久，等終于淺淺睡去時，已然是子時之后。

紅日初升，昭示著今日會是個好天氣，丞相府中，卻是早早忙了起來。林儷穿一件百蝶穿花，指揮著下人們。“都作快些，桌椅搬著要小心，別嗑到了。那些花怎麼能擺在那里呢，快點都拿過來！”

隨著林儷聲的吩咐，人們的作敏捷而迅速。的丫鬟卻穿過人群走來，神有些張。來到林儷邊，丫鬟輕聲道：“小姐，金國的郡主來了，還有別的小姐們。一些公子也快到了。”

“這麼快！”整理幾下服，林儷吩咐布置的人們再快些，才走到門口迎客。尚未見人，便聽到了鮮亮的鳥鳴聲和姑娘們的笑語。

“郡主這個鳥看起來真有靈氣，聲音可真是婉轉聽。”

“可不是，我記得這種鳥很稀有，郡主是怎麼得來的？”

人群中央，眾星捧月般站著個紅勁裝子，頭發在腦后束一束，是與長安城里與眾不同的艷麗奪目。此人便是金國郡主蕭明熹，昨日剛跟著使團京，對于眾人的恭維卻并不搭話，只管看著道路前方，像是在找什麼人。

“原來是郡主和幾位姐妹，讓你們久等了。”昂著頭，林儷手讓丫鬟扶著自己，端出最莊重的架子，連角的笑容都是完的剛好，“郡主京城一別，數年未見，卻是愈發的明麗人。”

“林小姐。”微沖點點頭，蕭明熹察覺到了兒家約的心思，卻也并沒有做理會。又不是來比的，仍舊看著道路盡頭，蕭明熹神有些期盼。

到自己被忽視，林儷咬咬，繼續笑道：“如今時間還早，大家不妨先一敘，我特意備下了上好的新茶。”

“你們先進去吧，我再等等。”蕭明熹卻開口拒絕，渾然不考慮若是不，旁的小姐們也不愿進去。

愈發難堪地住指尖，林儷又是憋出一個笑容，“那也無妨，我們便陪著郡主等。對了，今日的宴會，陸小姐也會來，大家也好久沒見了吧？”

“姐姐說的可是陸蒺藜？都那般丟人了，還敢來？”

“你這是什麼話，不是一向厚臉皮嗎，有什麼不敢的？”

頓時激起這些京城小姐們的話題，們紛紛捂著笑，眼中是不掩飾的鄙夷。這個話題終于不再圍繞蕭明熹，林儷輕笑著去觀察的表，卻也沒看出分毫失落，不覺地指尖又用力些。

只覺得這些鶯鶯燕燕們吵鬧，蕭明熹微皺著眉頭，卻在終于遠遠看到一輛馬車后，綻放出一個明亮的笑容。在心中輕道，羅止行，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