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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之上，回門前，孟婆手心捧著一滴陸蒺藜的心頭。臉上慢慢如釋重負地笑起來，出指尖蹭了蹭這顆滴。“你當初想做的事，我都幫你做到了。如今的人世，你也該去走一趟才好。”

側是穿行而過的鬼魂，卻沒有一個人看。孟婆長舒一口氣，施了一個看不懂的法，手心的滴慢慢延長變大，片刻之后了一縷看不清面目的魂魄。

腥味蔓延到了口中，又被孟婆生生咽了下去，不再耽擱，立馬雙手一推，將那魂魄推進了回門。

突然，一道黑從遠而來，尚未落地就聽到一道男聲，“孟婆，你都做了什麼！”

“冥王殿下，您能不能符合一下自己的份，做個沉穩的神仙。”一切塵埃落定，孟婆笑著轉，臉上是見的俏皮。

短暫地愣了一下，冥王又看向后的回門，失神喃喃，“你難道，真的做到了。數千年來，你原來從未放棄過自己的執念。”

“那不只是我的執念。千年來我看到無數凡人從我這里走過，我看懂了他們的心思，贊嘆于他們的神，我終于明白了，為何他說，凡人的命不該由神仙隨意寫定，應該讓他們自己去走。”

“但你說的那些，都是那個人的想法，他已經為這個荒唐的念頭付出代價了，你為何還是要步他的后塵！”冥王亦是急惱，他覺得到，片刻之后，天界的人就會到了。

“他不是那個人，他是我的主人，是曾經昆侖仙山的掌管者，他是陸吾上仙。”孟婆卻被刺到了一樣，激的說道，瞳孔也豎了一條線。“天界給他定了十世凄慘而亡的命數，如今已經是最后一世了，若是按照他們的計劃，這一世他依舊會凄慘早亡，然后魂魄消散于天地。”

冥王聲音發，“所以，你早就步步籌謀，前九世都從他上剝來一魂魄，最后藏下一顆心頭。然后又把那個陸蒺藜的凡人重新打回人世，由按照自己的意志，改變自己的命運，進而影響所有凡人掙神仙定下的命數。如此，只要這一世的陸吾平安到老，就能一直作為凡人不斷回轉世了。”

“到底一起待了這麼長時間，你猜的可真不錯。”孟婆沒心沒肺地笑，毫不在乎冥王的黑臉，“可是你看，多麼荒唐的念頭，我不是照樣也做到了？當初那些神仙能夠貶他凡，如今我就能幫他改命！”

“是啊，為了達目標，都能幫一個凡人擋下天劫，你能做的可多了。”冥王低下頭，嘲諷一笑。

這卻讓孟婆有些不解，似乎，沒有幫人擋天劫啊，頂多是告知了陸蒺藜如何改變命運，又擾了時間而已。只當是冥王搞錯了，孟婆也沒有多想，“我都眼睜睜看著他九世凄慘了，如何還能看著他最后消亡？”

遠的天邊，已經凝聚起了一片片赤紅的云，冥王轉頭看了一眼，苦笑道：“陸吾他，可能不記得你。”

愴然一笑，記憶回到了那個神靈初開的時代，孟婆低下頭笑，“是啊，當初我不過是他隨手救下來的一條小蛇，最不起眼的一個侍，當然可能不記得了。”

“天界的人就要來了，你怎麼辦？”赤紅的云彩越來越近，冥王無奈地問。

手往后一指，孟婆繼續咧著牙笑，“喏，轉跳進去啊。”

“你瘋了嗎？孟婆不得回，一旦進去，你就會法力盡失，并且只有那一世壽命。”這次是真的惱火，冥王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抓住的手腕，“而且人海茫茫，你以為你重新世，就能找得到他？”

“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抬起眼睛，孟婆的瞳孔逐漸回歸自然，“萬一，找到了呢，我想看看他作為凡人的樣子。就算找不到，我能去恣意為自己活一回，也是好的。”

搖著頭，冥王被氣的膛起伏，卻又說不出話來。“你真的想好了？”

“是。”

“……”良久的沉默后，冥王反手往下，在這里罩出一個結界，“那你去吧，我幫你擋著天上的神。”

眉目一松，孟婆轉走，卻又突然笑問，“你還記得，我到底什麼嗎？”

白閃過，吞沒了的軀，冥王徒勞往前一手，卻還是什麼都沒抓到。苦笑著回道：“如何不記得，陸吾被投下界后，一人掀翻數座神宮的尹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