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控制住你的向導素》第 010 章

010/文:青梅醬

宿封舟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深沉。

周圍的所有聲音從他的世界里悄然遠去,濃烈的在手上留下的粘稠漸漸泛涼。

隨著一片深沉的空間逐漸下墜,腦海中走馬燈似地有無數的片段開始盤旋,最后豁然間定格,暗無天日的地窟恍惚間出現在他的面前,周圍的人影匆匆忙忙,宛若無數次執勤前的例行籌備。

宿封舟恍惚間逐漸走近了那群匆碌的人群當中,不知道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著調侃:“宿隊,都說這次任務無比艱巨,等徹底拿下了,回來一定要記得請哥幾個喝幾杯!”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啊,別說幾杯了,三天三夜都請你們喝!”

其他人跟著齊齊地笑了起來。

裝甲車早就已經準備就緒,仿佛被什麼力量牽引,宿封舟下意識的跟著人群一起上了車。

一路過去所有人依舊在暢想未來,整個氣氛顯得無比熱烈。

他無數次地回頭想要看清那些人的模樣,卻仿佛被一片黑幕蓋住了眼睛,只能看到那一開一合的

在一片和樂融融的氛圍中還不時有人推了他幾把,笑罵:“宿隊,好好帶你的路,老往我們兄弟幾個這里瞅什麼?”

宿封舟角,想讓他們調頭回程,想說這次的任務讓他一個人去執行,卻發現自己本發不出聲音。

就像是嚴格按照提前寫好的劇本推演,裝甲車在一個巨大的壑跟前停下。

所有的隊員們仔細地檢查過武設備,訓練有素地抓著固定的繩索,一個接一個爬下了深

宿封舟試圖手拽住他們,眼前的畫面卻是豁然一轉。

所有的嬉笑打鬧然無存,取而代之是盤踞在周圍集碩大的手。

迅速蔓延的染在隊伍當中制造起了極度的恐慌,幾秒前還并肩作戰的隊友們,頃刻間就變了吸噬骨的怪

濃郁的腥味刺激著腦海中的每一寸神經,宿封舟可以清晰地到自己開始逐漸燃燒沸騰,被猩紅覆蓋的眼瞳里仿佛閃過了無數的幻象。

思維徹底離之前,他舉起了手中的沖鋒.槍,在這樣如地獄般的場景中對向了自己的戰友。

宿封舟聽到了自己癲狂且興的聲音:“一起毀滅吧……”

癲狂和理的撕扯徹底將他拽過了狂化的邊緣,墨綠和赤紅的粘稠纏在一起,那是人類與怪融合在一起的屠戮狂歡。

再后面的事,在一片的世界中已經完全記不清了。

宿封舟只知道等他再見到隊友們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了表彰墻上一排排黑白的照片。

防衛003號支隊全員,除了他全軍覆沒。

至于這些人的死因,很快就被上面嚴令制了下來。

但這依舊無法阻止那些傳聞,所有人都說是他這位隊長在發狂狀態下殺了他的全部隊員,包括那些本沒有被異化染的存在。

下意識想要掙扎,從心底深泛起的恐慌讓宿封舟無可控制地想要去攀附,然而完全黑暗的空間當中只有一片虛無。

無數次試探手后的落空總能讓絕覺更深幾分,漸漸地,將當他想要放空自己徹底墮落的時候,恍惚中好像終于抓到了什麼。

很冰涼的覺,卻是莫名地想讓人接近,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讓沸騰的逐漸地平息了下來。

宿封舟在神圖景當中,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指引。

哨兵的神世界早在常年的夢魘中一片狼藉。

瀚海間,原本的巍峨大陸無數次震裂破碎后,只剩下了一片零碎斑駁的漂泊島嶼。

的夢魘期間,讓宿封舟的神圖景中出現了無數無形的線,牽扯著整個世界,發生著新一的崩壞。而此時此刻,所有的細線在無聲間悄然收斂,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下,先前被激烈緒所撕扯著的大面積崩壞狀態也終于隨著主人平靜下來的緒,悄然定格了畫面。

緒的余韻仍有殘留,偶爾還有幾的土地剝落,頃刻間被海浪徹底吞沒。

神圖景全面崩塌的進程得到了短暫平靜。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仿佛一個劃破天空的信號,直直地鉆了腦海當中。

所有被剝奪的五頃刻間回籠,宿封舟的膛驟然一陣猛烈地起伏,極度繃的狀態下豁地起,全的汗在空氣流間激起的涼意,讓他整個人一個激靈。

原本渾渾噩噩的思緒頓時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持續的.息之下,讓宿封舟整個人的神態顯得有些驚魂不定。

而相比起來,更加驚魂不定的無疑是正在周圍忙碌的七組員,幾乎是齊齊地停下了腳步,張大了瞳孔朝著這個方向看了過來,生怕自家老大在不夠清醒的狀態下突然暴起打人。

宿封舟用手掌扶著前額,狠狠地按了兩下鉆疼的太,努力地驅逐掉夢魘中帶來的不適,才終于認清了自己在哪。

臨時辦公室里便于休息所搭建的簡陋木板床。

在這之前他還從來沒有過,也是用過之后才知道這制濫造的玩意兒相當的硌人。

“老大,你可終于醒了,你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宿封舟本來還有些恍惚,聞言眉心擰起,抬頭朝慎文彥看了過去:“一天一夜?”

慎文彥點頭:“對啊!說真的,我還真好久沒見你睡這麼香了。難道這就是連續熬夜的副作用嗎?在清理‘事故’現場都能夠秒睡,這事啊還真就只服你!

不過總算能夠睡個安穩覺了,至我們不用老擔心您會不會遲早猝死的問題。只不過啊,就是多有些辛苦應工了。不是我說你老大,這回可真得好好謝謝人家。”

剛聽到“秒睡”的時候,宿封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醒,要不然也不至于聽到慎文彥在那說夢話。

直到聽到后面,才疑地反問:“應奚澤?”

“對啊,我以前也不知道您的睡相居然這麼不好。”慎文彥說話間一陣眉弄眼,“躺人家懷里就躺人家懷里了,還怎麼都扯不走。想把您弄回來吧,您還非一直拉著人家應工的小手不放。嘖,會還是你會。”

宿封舟:“……”

“要知道就您那力氣,能有幾個得住啊?結果還抓得那!等這一路折騰下來,人家的手腕都給你紅了一圈。”慎文彥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家老大的神,說到后來,慨的語調里逐漸帶上了幾分敬佩,“也就應工脾氣好,過那麼大的驚嚇之后還愿意配合我們把您轉移,整個過程中連聲都沒吭上一下。”

“……”宿封舟有點艱難地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事故’都理好了?”

慎文彥回答:“現場倒是干凈了,就是有幾個害人,后勤部門的人理去了。”

宿封舟沉思片刻,問:“那應奚澤呢,人在哪里?”

慎文彥像是一早就在等著他問這句,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朝他眨了眨眼:“放心吧,人安排在隔壁休息室了,您是要現在就過去看看嗎?需不需要我送送您?”

宿封舟真恨不得把這家伙的眼珠子給挖出來:“……滾。”

慎文彥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過,你這真的不考慮換服嗎?這樣過去可別嚇到人家。”

宿封舟面無表地起就走。

不過剛出門沒幾步,他就轉了個彎兒,走進儲室里找了一套新的服。

現在這依舊是從“事故”現場回來時的那套行頭,層層疊上的已經干涸,眼可見的目驚心。

雖然以當時現場的況來看,應奚澤這種科研人員倒顯然不至于真被嚇到,但是宿封舟考慮到自形象問題,還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才重新出發。

剛才慎文彥所說的話在腦海里轉了幾個來回。

宿封舟很清楚自己在那種極度暴躁的狀態下完全不可能發生“秒睡”這種荒唐的事,可是每當要回想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又確實什麼都想不起來。

約間只記得自己逐漸狂化的狀態,以及曾經捕捉到的,應奚澤朝他這邊飛奔過來的影。

當時那人手里拿著那把玩似的小刀,從那淺的瞳孔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漿當中幾乎已經看不清模樣的面容,再然后……

再然后,就整個世界都空白了。

其實宿封舟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不是應奚澤這個向導控制了他的神世界,可是一想起這人病病弱弱的樣子,實在很難接這種可能

畢竟別說是這種全方位五的徹底控了,就算單單想要進他的神圖景,就連七組里融云那樣的頂級向導都很難做到。

至于慎文彥口中他拉著應奚澤不放的事……

宿封舟不由回想起自己在夢魘當中,迷迷糊糊間所握住的最后救命稻草。

所以,他當時抓著的其實是應奚澤?

異樣的緒涌起,讓宿封舟在心里暗罵了一聲“”,腳下的步子豁然地加快了幾分。

但是等一路到了休息區房間門口,又下意識慢了下來。

只是一下停頓,宿封舟聽到隔著門傳來的對話。

里面有人。

先是應奚澤的聲音:“手續都理好了嗎?”

房間里的另一個男人開口“嗯理好了,等來人提保,我們就可以走了。”

應奚澤說:“看來這次要麻煩老師了。”

“倒也不用這麼想,冀老本來就準備來寧城找你,這次也不過是順便而已。”屋子里的男人說到這里,突然轉了話題,“話說回來,今天的飯菜是不合胃口嗎?還是哪里不舒服,怎麼只吃了那麼點?”

應奚澤的聲音有些不悅:“相助理,說了很多次了,你并不需要這麼的無微不至。”

“相”這個姓……小相?

宿封舟的眉心稍稍一擰,沒再猶豫地推門走了進去。

里面的人齊齊看了過來。

宿封舟的視線先是落在了應奚澤的臉上觀察了一下狀態,然后緩緩地看了一眼旁邊那個戴著金框眼睛的斯文男人,語調散漫地開了口:“應工是準備要走了嗎?看來我運氣不錯,醒得正是時候。”

應奚澤不輕不重地接了話:“我還以為宿隊至能再多睡一會。”

他這不提倒還好,一提就讓宿封舟想起了慎文彥的話,下意識的看向應奚澤的手腕,果然看到還留有一圈非常明顯的微紅。

頓了一下,語調不自覺地稍微緩和了一些:“我這樣突然‘睡著’,沒嚇到應工吧?”

“是有點驚嚇。”應奚澤不忘出了些許心有余悸的表,“還好那異化者也已經沒有了力氣,要不然,當時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宿封舟定定地看著應奚澤的眼睛:“要讓您一個科研專家在前線解決這樣的怪,也確實有些太難為您了。”

應奚澤由衷地回答:“還好我們運氣不錯。”

“但是,我并不覺得這是運氣不錯就可以解決的事。”宿封舟說話間下意識地就要向前,旁邊的相嘉言也在同一時間敏銳地攔到了他的跟前。

這樣的反應速度對于一位科研助理來說顯然有些過分迅速,宿封舟微微地瞇了瞇眼:“讓開。”

相嘉言言語客氣:“不好意思,現在應工的狀態還沒有恢復,我需要……”

不等說完,宿封舟已經冷笑了一聲,打斷了后面的話:“同樣都是理‘事故’的相關部門,我難道還能對你們應工做些什麼?”

相嘉言還記得回來時看到應奚澤被徹底紅的手腕,和的眉目間難得浮起了銳利的神,表現得寸步不讓:“這我就不知道了。”

劍拔弩張間,床上的人終于緩緩地開了口:“沒關系相助理,宿隊也不過是想找我了解一下況。”

相嘉言看了宿封舟一眼,但是出于對應奚澤無條件的服從,不太愿地退到了旁邊。

應奚澤想了想,似乎在很認真地想要回答之前的問題:“當時我非常害怕,很多細節也都已經記不清了。如果宿隊非要問清楚況,以我慌當中的觀察,恐怕的確只能告訴你,我們的運氣確實不錯。”

說完之后平靜地抬頭看去,眉目間是很淡卻沒有太多緒的笑意:“另外,不論怎麼說我也安全地把您到了七隊手上,就算不準備道謝,怎麼也不應該是這樣咄咄人的態度吧?”

宿封舟:“……謝謝。”

停頓了一下,又補了兩個字:“抱歉。”

應奚澤:“不客氣。”

言語間雖然沒有明說,但實際上兩人都很清楚這句所說的抱歉是指什麼。

周圍的氛圍有那麼一瞬陷了幾分微妙,但很快宿封舟又繼續地問了下去:“那麼請容許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應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天到底去天臺做什麼了嗎?”

此時宿封舟站在床邊,雙手著口袋,看著靠在床墊上的應奚澤,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姿態。

而應奚澤只是平靜地回視,帶點疑的神態間,仿佛很難理解對方對這個問題的堅持:“首先,我并不知道異化者會出現在那里。其次,我本來只是想去找消查部外圍的人了解一些事,但是德龍商業區實在是太大了,我對方位向來不太敏,不知不覺間就迷了路才對到了那里。”

宿封舟微微地瞇長了眼:“所以這話的意思是說,您這位研究英其實是一個標準的路癡,因為迷路的關系,一通找之下不自覺就上到了商場頂樓,然后又很不湊巧地遭到了異化者的襲擊?”

應奚澤點頭:“路癡這件事研究院的同事都知道,或者你也可以問相助理。”

相嘉言說:“我可以證明。”

宿封舟的角微微地了一下:“……我看起來像是很好糊弄的白癡嗎?”

應奚澤神態無奈:“如果宿隊不相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確實沒有辦法,又或者說累到極點的時候,應奚澤甚至已經懶得去想其他的說辭去應付這位難纏的七組組長。因為他很清楚,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方也同樣不能拿他怎麼樣。

就算宿封舟潛意識中肯定會存在一些奇妙的質疑,但是這種主觀的揣測或許確實從各種角度制造出奇怪的覺,卻并不足以支持這個男人對他采取任何措施。

畢竟,他本就不是什麼犯人。

所以這個時候,應奚澤也并沒有真的想要得到宿封舟一個妥協的答復,反而是將雙手細長的手指在織在了前,神態無波地對上了那雙眼睛:“那麼宿隊,你現在算是在審問我嗎?”

對視在無聲中持續著。

許久沒有人說話。

“當然不是。”最后,還是宿封舟率先收回了視線,“謝您的配合,作為消查部門存有合作關系的友方人員,在辦理完相關手續之后您就可以回去了。”

應奚澤微微地出了笑容,還是那平平淡淡的三個字:“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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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地位一目了然~(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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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好長(得瑟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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