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文：青梅醬

“老大，你真的不打算送人家回去嗎？”慎文彥終于忍不住問。

宿封舟雙手抱著子，視線許久地停留在不遠的工作臺前，眼里落忙碌的人影，卻是答非所問：“你知道那位老先生是誰嗎？”

一樓的行政大廳里面來來去去都是各地來辦業務的人員。

消查部對外也不過是普通的行組織，辦公區域里來來往往的除了忙于公務的哨兵和向導，自然也有不普通群眾。

這個時候，站在那里簽寫表格的老人一頭斑駁的白發，鼻梁上掛著黑框的眼鏡，斯斯文文、慈眉善目。

放在那些來往的人群當中，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比較有教養的老人。

慎文彥看了很久都沒有看出什麼端倪：“是誰啊？來領應工回去，應該是研究院的人吧？”

“確實是研究院的，不過不是我們寧城的人。”宿封舟許久停留的視線這時候淡淡收回，眼眸緩緩落下，意味深長地輕笑了一聲，“這位可是研究總院的冀院長。”

“冀院長？”慎文彥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之后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連說話都不由地磕了，“冀、冀松？”

宿封舟嘖了一聲，語調悠長：“這樣的人居然親自來我們這里保一位分部的科研人員離開，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慎文彥瞅著自家隊長，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有沒有意思他不知道，但是看老大這幅樣子，倒是覺得對那位所謂的“科研人員”有意思的。

不過，冀松這個份的人能夠突然出現在寧城，也確實讓人很是意外。

眾所周知，當年異形危機剛出現的時候，最早發現問題的正是冀松所帶領的科研團隊。

他們通過基因取樣提出了關于外來種侵的設想，因為沒有任何理論依據，當時還險些以擾治安的罪名被集下獄。

直到——后面發生的種種全都證明著，冀松所提出的一切理論都是正確的。

連續的慘案發生之后，冀松被上層領導畢恭畢敬地迎出了監管區，但畢竟年事已高，還是在那段時期落下了病。可后來，他還是非常積極地帶領團隊投到了關于異形對抗的作戰武研發當中，一直斗至今。

那會兒的條件跟現在完全不能比，在作戰過程中完全沒有任何參考與依據。

尤其是在普通槍炮武很難造傷害效果的況下，面對毫無預兆冒出來的地窟異形，所有的作戰過程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黑。當年的先烈們為了守住和平，只能憑借著自己的，生生地筑起了阻攔外來異種侵的步伐。

無數人喪生異形之手，無數人被染擊殺，又有無數人前赴后繼。

冀松就是在這樣毫無基礎的背景下，帶著一眾的科研人員經過數不清顛倒的日夜，甚至在期間還發生了極度慘烈的實驗事故，最終才得以推出了針對異形的一系列新型武。

回溯那段歷史，就算說是由這支團隊的背后支持才逐漸挽回人類作戰當中的劣勢，都不為過。

事實就是，自從那個關鍵的截點之后，人類和地窟神勢力之間的博弈才逐漸步了正軌。

而且即便是在十余年后的現在，不管是消查部門還是地窟崗哨防衛隊，前線人員手上所使用的武很大一部分依舊還延續了當年的研發果。

足見重大意義。

因為研發期間的工作強度過分巨大，當年的藍晶科研團隊中有不的科研人員都因為勞累過度而猝死在了工作臺上。另外還有一些，則是在現場樣本采集與協助期間不幸犧牲。

如今僅存的三名研究人員已經為了重點研究院的領軍人，至于冀松，則是一直坐鎮首都研究總院，以院長的份進行著全局范圍的調控。

毋庸置疑，這段危機結束之后，這位老人注定會被永恒地記歷史。而此刻卻是毫無預兆地來到了寧城，而且剛落腳的第一件事，就是趕來保取一位年輕的科研人員。

確實，很難讓人不做更多的聯想。

宿封舟打量的視線可以說是毫沒有遮掩，應奚澤遠遠地站在大廳中央就清晰地覺到了。

其實幾次的接下來，他也已經發現這位七組組長確實不是一個好應付的角，只能說拋開那多有些過分旺盛的好奇心外，幸虧他們之間并不存在立場上的沖突問題，要不然恐怕會更加麻煩。

整個流程非常順利地走完，應奚澤始終沒有朝宿封舟的方向多看一眼。

直到走出了這扇大門，落在背上的視線才終于徹底阻斷。

一輛毫不起眼的私家車早就已經等候在了不遠。

幾個人陸續上了車。

相嘉言自覺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應奚澤則是跟著冀松一起了后座。

等車子緩緩地開始啟，他才開口了一聲：“老師。”

剛從首都飛來落地不久，冀松眉目間還有些疲態。

拋開這個時代在他肩上的重任，單看那慈善的眉眼，也不過是一個無比和藹的老人。這樣的年紀，本該在家里平靜地頤養天年。

冀松打量了一眼應奚澤，低低地嘆了口氣：“瘦了。”

應奚澤沒有回答。

自從母親去世之后，他就被送到了冀松的邊，和昔日的亡母一樣這位資深學者為“老師”。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冀松對他一路的扶持無疑充滿了知遇之恩，但是他自己卻很清楚，他和這位至高無上的大人之間存在的，更多的也不過是合作關系而已。

或許聽起來確實有些冷，畢竟捫心自問，不管是不是出于對母親事件的自責，冀松這幾年來對應奚澤確實不錯。

可是自從那些事發生之后，他的經歷就逐漸有些擺了正常的人類生活，也不可避免地讓他到了對不人類的逐漸缺失。

不過，他本人倒是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車廂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應奚澤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專門跑這一趟，麻煩您了。”

冀松也習慣了應奚澤這樣冷冷淡淡的態度，笑了笑：“不麻煩，本來過來寧城就是為了找你，倒是省了我再去跟研究院的那些人應酬。”

說到這里他的語調微微一沉，角的弧度也跟著收斂了起來：“所以，你這次見到零號了？”

一個許久沒有聽人提起的稱呼忽然過耳邊，連應奚澤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邊的氣息跟著豁然一沉。

直到在不自覺散發的神威之下，私家車因為司機手上控制不住的抖而約一震震。

車輛突兀的晃讓應奚澤這才回過神來，不聲地收斂起了神力：“不算見到，但可以確定是牠。”

應奚澤手，從口袋里出了那張已經皺一團的紙。

遞去的時候角充滿了譏誚的弧度：“字還是一如既往的丑。”

冀松接過，整個手難免有些抖，臉已經完全地沉了下來：“上次的炸……牠果然沒有死。”

“沒死，但應該傷得重。要不然也不至于這麼久了才重新面，更不至于氣急敗壞地，著急想要找我算賬。”應奚澤側眸看向窗外，斑駁的景落淺的瞳孔當中，冷漠的神態陸離莫測。

耳邊的發地過臉頰。

如果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他的發比起幾年前已經明顯地又淡了很多，甚至有種約的明。

相嘉言坐在副駕駛座上聽著兩人的對話。

看著后視鏡中的應奚澤，他本想說什麼，然而頓了頓角，到底還是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所以說，這次陳山地窟發生的異化泄事件，就是牠特意為你安排的‘禮’？”微妙的停頓后，冀松皺了皺眉，“牠總喜歡總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牠怕我，不敢過分接近，當然也只敢使用這種稚的方式。而且在牠看來，這些或許并不是毫無意義。”

應奚澤緩緩地靠在后座，眼底的神隨著外面飛逝的景也有些游離，“老師，‘量變引起質變’的道理當初還是你教給我的。不管會否到染，牠只是想找到所有的機會進行嘗試而已。零號不過是在跟相助理一樣等待同樣的時機，當我承不住基因過載之后，遲早總是會徹底發的。”

后面的話緩緩地懸浮在不大的空間當中，宛若平靜的囈語。

“唯一不同的是我們把那天定義為‘結束’，而牠則是，定義為了‘重生’。所以真要說起來，最后能否徹底打破牠的妄想，相助理的工作才是真正的任重道遠，你們說是不是？”

一個字一個字落耳中，相嘉言的指尖已經隨著握的拳嵌了掌心。

深知所謂的工作容是什麼，臉一片慘白下難得對應奚澤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回復。

冀松掃了副駕駛座一眼，打破了這份沉寂：“也別太擔心，你的況跟零號畢竟不同。想要通過多次染攻擊的方式讓你過載，只能說牠的想法還是有些太過天真了，我們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的。”

如果真這麼篤定，這麼多年他的邊，就不至于始終跟著一個相嘉言了。

應奚澤的角勾起了一個很淡的弧度，看破也不道破：“或許吧。”

冀松的語調像極了平常時候的閑話家常：“另外，那天的異化已經被你解決了，不過那個七組組長這次算是做了件好事。真好奇是怎麼辦到的，讓現場殘留了不破碎的手組織。現在收集到的些許樣本已經送去了研究院，正好可以進一步地進行觀察，你有空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嗯。”

應奚澤心不在焉地應著，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窗外。

來來往往的車輛，嬉笑打鬧的人們。

前幾天德龍商業區的突發事件已經在妥善的理之后逐漸淡出了民眾的記憶當中，商場重新開業，生意興隆。所有被異化沾染的痕跡都被清理干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像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都仿佛真的不過是警方捉拿通緝犯的臨時行而已。

但是，這樣的飾太平又到底還能持續多久呢？

應奚澤在有些刺目的下微微地瞇了瞇眼。

其實，他這位德高重的老師還是說錯了一點。

零號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天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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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應工有個別稱“壹號”，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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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封舟：？你說誰是1？

應奚澤：……收起你奇奇怪怪的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