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文：青梅醬

冀松的到來，讓寧城研究院上下的面貌煥然一新。

對于很多科研人員來說，冀松的存在幾乎無異于至高無上的神祇，年輕一輩中更有很多是在他的事跡熏陶下才決心投于科研當中。是日，好端端的一個迎接儀式，一度發展為一個大型的偶像見面會現場。

而在冀松出的整個過程當中，幾乎是全程帶著應奚澤伴隨左右，這讓諸位同事們不由想起了當年應奚澤剛來他們研究院時的那段傳聞。

畢竟應奚澤年紀輕輕就空降大任，直接為了他們寧城研究院最年輕的科研專家，依稀間還記起當時私底下沸沸揚揚的那套說辭——據說這位年輕的應工上頭有著一位不得了的大人，力分區研究院的領導安崗位，讓上頭的人愣是沒一個敢說一個“不”字。

雖然所有傳聞早就已經在應奚澤展手后銷聲匿跡，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再去回想，眾人這才猛然驚覺。

所以這一切果然是真的？

而且應奚澤上面所謂罩著的那個大人，居然是冀松？！

E組組長沉思寧抱著保溫杯站在旁邊，聽到組員們越說越離譜的議論，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唉唉唉，也別猜得太扯了啊！人家應奚澤怎麼可能是冀院長的私生子呢，好歹都是文化份子，八卦得再過火，多也得遵循一下年齡邏輯吧？”

“也對，冀院長的年紀都夠當應工爺爺了。”實習生聞任撓了撓頭，朝自家組長看了過去，“沉組，聽這話，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啊？”

周圍的視線齊刷刷地落了過來，讓沉思寧喝水的作豁然一頓，差點嗆到。

對上組員們充滿好奇的眼睛，他低低地咳了一下：“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就是當年看應工自己沒想提起的意思，我也就沒有多話。這麼說吧，應工會被冀院長收容，主要是因為他的母親。

逢士本來是藍晶科研團隊里面的一位骨干人員，可惜在十幾年前的那場研發事故當中不幸犧牲了。應工那時候雖然還小，但也已經是名聲在外的天才，冀院長大概是出于惜才吧，再加上對逢士這位得意門生的憐惜，就把他帶在了邊。”

“逢士……”虞清漪語調逐漸震驚，“該不會是逢媱士吧？”

沉思寧笑了笑，算是默認。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逢媱這個名字，科研圈里的人大多也都聽過。

當年就是這位偉大的跟冀松院長一起提出了針對異形的武思路，為接下來的研發容提供了一個非常明確的方向。但是很可惜的是，就在即將完最后的研發果時卻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實驗事故，不幸犧牲。

再后來，科研專家們沿著留下來的科研資料繼續進一步的研究，才逐漸以后了如今這樣輝煌的果。

真是誰都沒有想到，心心念念的崇拜者親屬居然一直都在他們邊！

眼看著一群人都是一副按捺不住躁的神態，沉思寧的角不由狠狠地搐了一下：“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別到說。應工什麼脾氣，不用我提醒你們了吧？”

所有人頻頻點頭，并整齊劃一地做了一個上拉鏈的作：“放心吧組長，我們有分寸！”

-

應奚澤本來就沒有刻意瞞自己世的意思，又或者說，對于這些無關要的事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反正現在冀松來到了寧城，關于他和母親的關系遲早都是會被翻出來的。

隨著德龍商業區的“事故泄”得到妥善理，冀松所提起的那些手樣本也被送進實驗大樓的隔離儲藏室里保存了起來。

接下去應奚澤幾乎都跟冀松一起住在了實驗室里，主要的工作容，是對這些新的樣本進行活分析理。

因為不方便讓更多的人牽涉進來，后續的相關容全部由他們兩人親自完。

高度的異化細胞存在著太多的變數，從而需要進行一系列分支繁多的繁瑣公式計算，考慮到冀松年邁下的力問題，應奚澤為了加快進度，主接過了絕大部分的工作任務。

接連好幾天吃住都在實驗室里，如果換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經忙碌得焦頭爛額，而應奚澤從進這個門開始到從中離開，就連邁開的從容步伐都沒有改變一的頻率。

冀松聽到靜的時候是在進實驗室后的第五天凌晨，這段時日他幾乎每天都只能瞇上兩個小時，雖然已經比應奚澤要多了很多的休息時間，但是對于一個老年人來說，這樣的作息確實顯得不太友好。

對比應奚澤那神態如常的樣子，冀松那雙眼睛周圍已經有了明顯的黑眼圈，等看到對方臉上平靜的表，也頓時明白了過來，跟著神一震：“出結果了？”

應奚澤點了點頭，將手里的數據報告遞了過去。

眼見著冀松在翻看的過程中神越來越沉，他直接匯報了一下最后的結論：“跟三年前相比，牠的細胞活增加了300%。”

其他人或許不明白這個數字的含義，冀松卻是非常清楚。

看到報告的最后一列時，他常年穩定控實驗設備的手不可避免地開始出現抖：“牠進化得太快了。”

“整整三年的時間，可不是白躲的那麼久。”應奚澤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實驗室里我已經收拾干凈了，所有的殘留樣本也已經進行了消殺。我該去睡覺了，老師你也回住所休息吧。”

比起冀松的態度，應奚澤從頭到尾的反應平靜地仿佛剛剛結束了一場再平常不過的實驗。

他慢條斯理地摘下防護手套，出了在昏暗空間里顯得有些蒼白的手指，剛要轉便聽到冀松開口了一聲：“奚澤。”

應奚澤回頭，投去了詢問的視線。

冀松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平日里從容篤定的眸底翻涌著一些應奚澤看不懂的緒。

似乎許久才醞釀好了語言，緩聲問：“你會，永遠站在人類這邊嗎？”

應奚澤微微地擰了下眉。

老實說他從來沒有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且在這之前，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需要去考慮這些。

太遠的事總是會存在很多的變數。

所有的停頓不過在短短的片刻，應奚澤朝著他這位人尊敬的老師出了很淡的笑容。

“大概，會吧。”

-

應奚澤來到研究院的員工休息室時，外面的天剛剛微亮。

但這并不影響他倒頭就睡。

當時在德龍商業區強行用神力震暈了宿封舟，至今還留有清晰的余。

對于一名向導來說，過分強地闖一名哨兵的神世界，確實并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接連幾天幾乎是不眠不休，讓應奚澤在離繃的實驗狀態之后，也到了一種發自深的疲憊。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當時沒有宿封舟追來，雖然他也能解決掉那個異化者，恐怕也無法做到像那天那麼干脆。最后的結果，很大概率還是會造傷口上的接染。

這樣的話，回來之后不可避免地又得經歷一次“吞噬”的過程了。

量變引起質變。

應奚澤雖然并不清楚自己的那條界限在哪，不過對他本人而言也不是什麼抖M，確實并不喜歡“吞噬”那樣煎熬的過程。

這樣看來倒還得謝一下這位魂不散的七組組長。

所以作為回饋，他選擇為對方送上了一場久違的安穩好眠。

不得不慨一句，以宿封舟的熬夜頻率居然還沒有過勞猝死，某方面來說也算是人類醫學史上的一大奇跡。

沾上枕頭，應奚澤迷迷糊糊間有些不負責任的這麼想。

這一覺睡得不錯。

當然，如果沒有突兀響起的鈴聲，應奚澤應該還能再多睡上一會。

當相嘉言敲門走的時候，應奚澤已經端正整齊地穿好了服：“怎麼回事？”

“陳山地窟那邊發來了一份視頻，院長讓我們去集合觀看。”

應奚澤抬眼看去：“視頻？”

相嘉言言又止，頓了一下才道：“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應奚澤到的時候，今天在職的研究院全員已經集合在了會議室里。

冀松顯然也是被剛剛醒的，幾天連續的高強度訓練，讓老人一下子仿佛又老了十幾歲。

現場所有人的表都非常凝重。

基本人齊之后，會議室的門悄然地關上了。

負責投影的工作人員朝院長投以了詢問的眼神，得到答復后，才開始播放幾分鐘前剛剛收到的視頻資料。

畫面剛開場，一張盆大口吞噬整顆人頭的刺激畫面直接引起了一陣驚呼。

接著視野豁然拉開，可以到拍攝者在拼命狂奔。

周圍詭異的聲音此起彼伏，一時間竟分不清楚出呼嘯的風聲還是怪的嘶吼。

而整個過程中，最分明的是隨時隨地籠罩在周圍的咀嚼聲。

“咔嚓——！咔嚓——！”

就像是平常的時候將熬碎的骨放口腔中，卻又似乎多帶了幾分額外的脆勁。

至于這個過程中給這些怪所帶來的最大快，無疑來自于活才存在的瀕死掙扎。

“咔嚓，咔嚓……”

很絕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上來的信號。

每一個聲響都仿佛冰冷的錘子敲擊在會議室眾人的心頭。

頻繁擺的畫面當中，只能遠遠地看到幾個人形的影被一點一點地撕裂。

明明隔著一個遙遠的鏡頭，所有人卻依舊到自己的鼻息間，仿佛也彌漫上了一層很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腥氣息。

拍攝者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報……報告總部，S0012號支隊……全員覆沒……”

“坐標點陳山地窟411，9968……重復，S0012號支隊全員覆沒……”

“失敗原因……A25號批次武，傷害失……效……”

最后一個字吞沒在了尖銳的聲當中。

一陣猛然的震之下，整個鏡頭徹底暗下。

所有人最后看到畫面，是一張布滿猙獰獠牙的怪的臉。

當中，噠噠粘稠著的全部都是來自人類的飆濺的。

所有人都是它們的戰利品。

直到視頻結束，整個現場依舊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A25，正是各區研究院努力研發的A型號最高武，正式投與地窟生的作戰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三年而已。

而如今卻被告知，傷害失效。

這對所有的科研人員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寧城研究院的院長自然也能理解同志們的心。

他先是朝冀松詢問地看去，在對方的回應下，將話筒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的況大家也已經看到了，可以說是相當的嚴峻。”

“剛才我已經聯系了陳山地窟的崗哨部門，他們的意思是希我們盡快地可以安排支援，以更好地進行樣本采集，以確保在第一時間積極投到新型武的研發當中。”

“時間迫且任務重大，這里采取自主報名的模式。等會議結束之后，有意向前往陳山地窟的可以去張工那邊進行登記。”

“重申，這項工作無疑非常危險，還請各位慎重考慮。”

會議結束，整個會場卻是許久沒有人。

視頻中的畫面實在太過震撼。

直面之下，已經足以擊潰人類脆弱心靈的最后一道防線。

可即便如此，在半小時之后的辦公室里依舊陸續出現了報名者。

這些人絕大部分是在研究院里工作了十來年的老科研員了，因為長期投科研事業沒有家，算得上是一輕松。

就算真的在這次行中犧牲，倒也不至于有太多的牽掛。

冀松站在門口的位置，向每一位走進來的報名者致敬。

原本有些佝僂的背脊在此時得筆直，直到，看到應奚澤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冀松的呼吸微微一滯，出的手順勢將應奚澤一抓，就將他帶到了走廊外頭。

他定定地看著自己一路扶持走來的年輕人，眉心擰：“你去陳山地窟做什麼？”

“老師，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應奚澤平靜地對上冀松的眼睛，角是非常涼薄的弧度，“牠是在我出來。”

就在剛才目驚心的視頻畫面里，他卻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些怪上蠕的。

那些怪傷口掙扎著想要重生的手，無疑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纏上他，拖著他一起墜深淵。

零號本就有極強的再生能力，如今又有了300%的細胞活。

雖然不知道牠到底想做什麼，但是有牠站在幕后，A25系列武會傷害失效似乎也就完全在意料之中了。

“三年了。”

應奚澤垂了垂眼，“既然牠不怕死，也是時候該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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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地窟里面有什麼？

應工：零號？

宿瘋：錯，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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