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文：青梅醬

短短三天的時間，從各地集結過來各式車輛陸續駛了陳山地窟崗哨區。

A25系列武全面失效的問題無疑引起了上面的極大關注，除了臨近市區消查部門的英人員，以及隔壁地窟的防衛支援團隊之外，就連當下在國外執行任務的三組和九組據說也已經在了趕來的路上。

各方聚集，這讓陳山地窟前所未有的熱鬧。

因為七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這片區域活，毫無疑問地為了第一批抵達現場的人員。

外面來來往往的腳步聲時刻刺激著哨兵無比敏銳的聽覺，讓原本在認真鼓搗電腦的宿封舟只覺得太口一陣猛烈的突突。

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地了一聲：“慎文彥，剛才你把門關上，沒聽到嗎！”

“老大您自己就不能回頭看一下嗎？這門早就關了啊，連窗都給你扣死得嚴嚴實實。您這五實在太敏銳，咱也沒什麼辦法啊，是不是？”慎文彥相當的委屈，把玩手機的作停頓了一下，提議道，“或者我找融云那邊去討幾個隔音耳塞過來？前陣子他們在網購平臺買了不，效果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要不試試？”

“算了，就這樣吧。”宿封舟了太，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來。

自從那天奇妙地睡著之后，這段時間里神圖景始終保持在一種詭異的平衡當中，這讓原本時刻在炸邊緣的宿封舟狀態平穩不。

總來說當然算是好事，可是這依舊不能讓宿封舟抹去腦海當中那種很詭異且微妙的覺。

在那種高度張的狀態下，自己怎麼可能會突然睡著？

依稀間有一個聲音似乎在告訴他，背后的真相一定跟當時唯一在場的應奚澤有關。

他想找出來。

遠遠地又是一陣尖銳的胎聲，車輛駛近的過程中，隨著坑坑洼洼的地面造了約的顛簸。

所有的聲音都仿佛放大了無數倍，清晰地落了宿封舟的耳中。

他努力地摒除了一切雜念，保持著非常快速的頻率查看著頁面上的信息資料，好不容易定下心來，只聽一直在那玩手機的慎文彥突然大了一聲：“老大！”

近距離的聲波沖擊把宿封舟震得心頭一跳。

他忍不住地磨了磨牙：“一驚一乍的做什麼！著急投胎嗎？”

慎文彥在這樣明顯不算友好的氛圍中了腦袋：“那個老大，這里兩件事。第一件，您之前想要的關于應工的資料，我托的朋友終于幫忙拿到了，已經放在了門衛我一會就過去取。”

他瞥了宿封舟一眼：“然后第二件，今天安排來這邊地窟的第三批人員剛剛抵達了，里面就有……那個誰。”

“哪個誰？”宿封舟在模棱兩可的話里面沒回過神，看去時正好對上慎文彥朝著他的方向眉弄眼的模樣，“……有話直說，什麼風？”

慎文彥連連咳嗽了幾聲：“就是有，您頁面上正在看著的那位唄。”

宿封舟：“……”

結合上面下達的計劃安排，這幾天他沒什麼事就顧著做深的背景了解了，現在的電腦屏幕上面顯示著的，正是應奚澤當初剛剛來到寧城研究院時拍攝的照片。

相比起現在，當年初來乍到的應奚澤顯得稚很多。雖然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態度，在面對照相機鏡頭的時候，至還懂得出一抹很淡的微笑。

但不管是幾年前還是現在，有一點始終沒有變的是，憑應奚澤這張臉的上鏡程度，普普通通用來檔的證件照片，都拍攝出了堪比很多娛樂圈大明星的藝照效果。

聽慎文彥這麼一說，剛剛還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文檔資料上的宿封舟，終于記得把視線往那照片上挪了挪。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有些走神。

慎文彥等了許久見宿封舟依舊沒，恨鐵不鋼地委婉提醒：“科研院那些人來的時候每個都是大包小包的，想來是帶了不的實驗設備。那些東西重的很，來的人又大多都是手無縛之力的向導和普通人，您看我們是不是？”

宿封舟神態疑：“防衛隊那些負責接待的人沒去幫忙嗎？”

他記得他們七組全員抵達的時候，雖然兩邊素來不合，至在表面功夫上可一點都沒拉下，總不至于到了研究院就當起了甩手掌柜。

慎文彥被哽了一下，努力讓自己表達得更加清楚一點：“防衛隊那些人手腳的，萬一不小心弄壞了那些昂貴的頂尖儀，那多讓人糟心啊。他們哪能有我們干活利落，老大你說是不是？”

說著作勢往門口挪了挪，遠遠地朝外頭投去了視線，就差把畢生演技全用上了：“別說，應工的東西還多。看來防衛隊那些小子都很想表現啊，這拼命地朝他邊涌，嘖嘖嘖……不行！反正我是看不過眼那些人的小心思，我去給應工幫忙去，怎麼樣，老大你去不去？”

“要去你自己……”

最后的“去”字，隨著宿封舟無意看去的視線停頓在了邊。

遙遙地，可以看到有幾個圍在那邊的穿防衛隊制服的影，就連上面討好的每一個細微表，都清晰無比地在哨兵敏銳的五下落了眼中。

宿封舟眉心微微擰了起來，隨手點下保存后將筆記本一關，一副紆尊降貴的做派：“也行吧，反正沒什麼別的事，都是幫助同志，一起去。”

“好嘞！”慎文彥欣的仿佛自己家好大兒終于長大人，努力控制住自己喜極而泣的表，一邊往外走去一邊問，“不過關于那份關于應工的資料怎麼說，還要嗎？要不您去幫忙，我先跑一趟去拿回來？”

宿封舟說：“去拿，回頭放我桌上。”

-

因為這次來陳山地窟有自的目的，應奚澤帶來的實驗設備確實不。

他向來不喜歡做那些力活，有人能夠愿意過來幫忙搬運本該是件好事，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那些人如果不是這樣時不時地總想跟他套近乎的話。

并不是所有人的熱都能夠被輕易承。

相嘉言剛搬了一批東西上樓。

沒有人留在應奚澤邊幫忙攔截，這讓他的眉心不由地越擰越。

眼見想要過來幫忙的同事們被防衛隊的人不聲地在了外圍，應奚澤緩緩地了指尖。

正考慮著要不要采取一些便于集合作的非暴力手段，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就從樓梯口傳了過來：“喲，防衛隊的哥幾個今天空啊？”

宿封舟的一句話里基本沒帶太多的語調，但也足以讓幾秒前還看著應奚澤面笑意的防衛隊幾人臉跟著一凝。

被這個煞星突然間打了聲招呼，秉著隊跟七組那微妙的不和諧關系，所有人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然順著宿封舟的視線一路看去，發現最后的落點停留在了應奚澤的上。

愣過之后，防衛隊幾人頓時也明白了過來，連連賠笑：“宿隊，人啊？”

“是啊人，特別的，。”宿封舟說話的時候始終留意著應奚澤的反應，一直到了跟前，用一貫習慣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角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應工，你說是不是。”

應奚澤一米八的高，在正常的場合怎麼都算得上是高挑，可是落在宿封舟的跟前，依舊矮了半個頭。

此時聞言微微地抬了下眼簾，看在對方幫他免了擾的份上，并沒有多做計較：“宿隊，我們又見面了。”

宿封舟挑了下眉，依稀覺得這樣的語調聽起來多有些耳，過了一會兒才記起來當時去研究院送樣本的那天晚上，自己就是這麼打的招呼。

只能說不愧是科研人員的腦子，記得就是清楚。

宿封舟緩緩地朝旁邊瞥了一眼，本來還愣在那里的防衛隊眾人似乎這才回神，干笑兩聲后頓時一哄而散。

看著人都走遠了，宿封舟才到稍稍滿意。

垂眸掃過應奚澤周圍一眾大大小小的箱子：“這麼多，搬家還是旅游？”

應奚澤對話里的調侃置若罔聞，彎腰就要去拎旁邊那只相對較小的黑行李箱，視野中忽然落了一只手，將他重新按了回去。

“行了，這種臟活累活不適合你們這樣的科研英做，還是放著我來。”

應奚澤頓了一下，手的時候，指尖剛好從宿封舟的手背上過。

他的手指常年冰冷。

巨大的反差下，可以到哨兵手背上炙熱的溫度。

宿封舟回頭的時候捕捉到了應奚澤一瞬間的走神，語調又服氣了幾分：“您是不是該告訴我一下房間號？”

應奚澤片刻間已經恢復了一貫淡淡的表：“C512。”

宿封舟愣了一下，旋即笑出聲來：“應老師，鄰居啊。”

對于自己會被安排在宿封舟隔壁房間的事，應奚澤也到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相比起來，更讓他沉思的是宿封舟剛才的稱呼。

他他什麼？應老師？

也不是有什麼問題，就是“老師”這個稱呼一旦配合著宿封舟這樣的語調，約間就似乎哪里都有些不對。

相嘉言看到宿封舟的時候也愣了下，不過對于不讓應奚澤手這件事，兩位哨兵倒是站在了統一戰線。

半個小時后，應奚澤悠哉地坐在宿封舟的房間里喝茶。

主要的任務，就是看著外面兩個人影來回地忙碌。

“老大，我回……”慎文彥進門的時候沒注意，等看清楚里面坐著的那個人時，很努力地才控制住自己瞳孔地震的表，“應工，是你啊。”

臥了個大槽，他們家老大這種對環境氣味有特殊執念的男人，有朝一日居然放了別的人進屋？！

宿封舟雖然人在隔壁擺弄設備，聽力卻是好得驚人。

遙遙地就已經喊了一句：“你他娘的拿個東西那麼久，還不過來幫忙？”

“就來，就來！”慎文彥應著卻也沒有著急，抱著手里的文件夾直勾勾地對上應奚澤看來的視線，忽然覺得自己手里的玩意兒多有些燙人，只能盡量保持冷靜地多問了一句，“老大，需要我幫你放在哪兒？”

宿封舟語調很不耐煩：“隨便放桌子上，馬上過來！”

慎文彥瞥了一眼就坐在桌前的應奚澤，嗓子口微微地滾了滾：“……您確定，放桌子上？”

“讓你放就放，怎麼那麼多屁話！”

隔了一個房間的一聲吼，讓慎文彥條件反地把手里的資料包往桌子上一扔。

當即一個箭步就飛奔了過去。

應奚澤手里還抱著保溫杯，坐在那里的姿勢沒有半點變。

看慎文彥有些張的態度，這份文件夾里大抵是一些七組部的重要資料，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麼值得好奇的存在。

但是慎文彥因為被宿封舟這麼一吼，走得多有些匆忙。

就在跑出房間的同一時間，剛被扔到桌面上的文件夾沒能落穩，片刻間就落在了地上。

“嘩啦啦——！”

里面的照片齊刷刷地散了一地。

應奚澤原本也不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但這個時候就算不想看，也全部看了個周全。

他喝水的作微微頓住：“？”

“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掉了？”宿封舟的五確實敏銳，只是這麼細小的靜，瞬間就已經從隔壁房間沖了過來。

剛一進門，正好看到應奚澤在撿取地上的照片。

微微俯的姿勢，聞聲抬頭的作，讓他下頜漂亮的弧度愈發分明。

而在那清清冷冷的視線中，分明帶了幾分詢問。

散落的照片凌地鋪開了一地，每張照片上的人都是不同著裝，不同的角度，卻是跟房間里的男人有著同樣冷淡的表。

那些應奚澤相關的曾經出現在各種上面的照片，此時跟眼前面容立的真人逐漸重疊，

讓宿封舟一時間仿佛有些錯覺，那覺就像有無數個應奚澤在同時看著自己。

這讓他整個人陷了瞬間的卡殼。

應奚澤眉梢微挑：“宿隊的喜好，還別致？”

要笑不笑的語調，潛臺詞像極了在審問一個活的變態跟蹤狂。

面對極高危場面都不曾眨過一下眼睛的七組組長，在此時此刻卻是莫名地磕了一下：“那個……你聽我解釋。”

應奚澤緩緩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食指叉在前，是一個很舒適的坐姿，一副“我就安靜地聽你怎麼狡辯”的神態：“嗯，您請說。”

宿封舟：“……”

慎文彥，我殺了你！

※※※※※※※※※※※※※※※※※※※※

宿封舟：（咬牙切齒）你那收集資料的朋友，是做什麼的？

慎文彥：（小心試探）私、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