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好幾次要倒，次次被金旭眼疾手快地扶住，尚揚喜歡這花，真摔壞了他八得罵人。

可這花兒啊瓶兒啊的外之，尚揚此時也沒心思管，還怪金旭一心兩用，命令人家專心一點。

一番親熱，畢了，最后還是去睡覺。

明天金隊長要隨時待命，等古指導員安排妥當專案組下一步工作，一定會他去干活。

所以“今晚別睡了”，只能是金隊長一個落空的好愿。

關了燈，說好了要睡覺，金隊長在旁邊搞些有的沒的小作。

尚主任語重心長地對地方同事進行思想教育：“你想挨揍嗎？再我，我就手了。”

金旭說：“你也沒睡？我真的不困，我還行……”

“我不行，別，退后，離我遠點。”尚揚道，“你忘了嗎？等破了這案，你就休假跟我同居去。今天我要是死在這兒，你以后就只能跟我的狗同居了。”

金旭笑著說：“你也太謙虛了，這可不是你的實力。”

“……”尚揚既覺得恥，又有點的得意，語氣也把這點自得流了出來，“閉，不要說了。”

“上回你跟我回老家，我們在山上……”金旭追憶起了兩個多月前倆人做過的荒唐事，沒說細節，也怕尚揚真手打他，說半句留半句，點評道，“那回我發現你其實還野的，以前都是我不敢。”

尚揚道：“還說？要不我們就開燈起來，復盤一下案吧。”

金旭道：“也行，開了燈看你看得更清楚，盤案子也行，跟你干什麼我都高興。”

尚揚敗下陣來，說：“這案子后面沒準還要怎麼辛苦，我真的會心疼你。求你了，快睡。”

他一說這話，到金旭認輸，不說了，翻朝向另一邊，不大會兒功夫，聽呼吸聲就已睡著了。

尚揚慢慢挨過去，小心地把側臉在他的背上，方合眼睡覺。

而金旭悄悄睜開了眼睛，仍維持著平穩的呼吸，不知思考了些什麼，臉上浮起淺淡的笑，才又閉上眼睛，真的睡了。

天還沒完全亮，尚揚驀然醒了，眼皮還粘在一起睜不開，看到金旭正對著柜門的穿鏡，在換服。

“這麼早？”尚揚道，“古飛找你？我也一起去。”

“不帶你，古指導讓我一個人去。”金旭卻道，“你在家睡，醒了給我發消息。”

專案組不是所有工作都能帶顧問玩，尚揚便躺回去，懶洋洋地不想，瞇著眼睛看金旭換好服，沒穿制服，穿了一深休閑裝，倒三角材，肩寬還長。

金旭從穿鏡里和尚揚對上視線，說了句：“帥哥，你再瞇瞇地看我，我就不走了。”

尚揚笑了聲，說：“帥哥，要好好工作。”

金旭拿了件薄外套，剛要走，腳尖一轉又回來，大步回到床邊。

尚揚以為他是要接吻，本來眼睛就還睜不開，索閉上眼等著吻落下來。

誰知道金旭把他的夏涼被拉下去一點，俯在他鎖骨和口咬了幾口。

尚揚：“……”

人家都咬完收了牙，他才想起要：“……疼！”

“走了。”金旭最后在他仰起的下上啃了一口，才拿了外套，大步飛速走人，去上班了。

尚揚躺在那里半醒不醒，覺是做了一個什麼浪里個浪的夢，又合上眼，準備繼續睡。

結果半天也沒能睡著，皺著一張臉，慢慢側過去，蜷起子，把與金旭合蓋了一夜的薄被，卷住了自己，剛被咬過的地方發著熱意，仿佛小火慢燉著他。

咕嘟咕嘟，要沸了！

“唔……”尚揚一邊想著昨晚和前天，一邊自己煮自己。

等徹底了個，他起來去洗手間，報復心很強地想，下次他也要試試，咬對象幾口就走，在旁邊躲起來，等對方咕嘟咕嘟，他再沖出來義正言辭地發出譴責……哈，必定很刺激。

時間剛過早五點，還沒大亮，街道上幾乎沒有人，路燈都還沒有關。

古飛開著輛便車，在金旭住的小區門口接到金旭，和他一起去黎艷紅案的案發現場。

金旭坐進了副駕，看到后排還有位年輕的男警員，文質彬彬，戴著眼鏡，猜測不是技就是法醫。

“技科的小方，跟咱們一起去現場，再勘查一次。”古飛介紹過，看金旭神輕松，完全沒有天剛亮就得出發去加班的不愉悅，奇道，“心這麼好？還以為你出來就要先罵我。”

金旭扣了安全帶，說：“我工作，好好工作使我變帥。”

小方一臉：？？？

“金隊長是很開玩笑的。”古飛直覺這話深挖下去全是狗糧，假裝沒聽懂，替金隊長立了個幽默人設。

“我們這個點出發，”但金隊長不配合這個人設，馬上進了嚴肅工作狀態，看了看時間，道，“出外環上109省道，到案發路段，和前天案發時間差不多，今天和前天的天氣也幾乎一樣。”

古飛踩了油門，車子上路，道：“所以才這麼早就來你。”

“昨天晚上有發現嗎？”金旭道。

古飛苦笑道：“沒有，又連夜排查了一遍黎艷紅的社會關系，和有仇有怨到想要命的，沒有。還把的丈夫、也就是死者的人際關系，也又都篩了一遍，什麼發現都沒有。”

“昨天那個警，不是去了棲嗎？有什麼消息？”金旭道。

“周玉，你也記記同事名字吧。”古飛道，“小周那邊倒是找到了棲當地負責鄒文元經濟罪案的辦案人員，人家也很配合，大晚上的幫忙把卷宗檔案都找了出來，當地公安部門批捕鄒文元，移檢察院，證據和程序上都沒問題，至于檢察院和法院方面，要等今天上了班，小周才能去請人家幫忙了。”

“嗯。”金旭道。

“我昨天晚上把這事簡單跟廳里報備了一下，”古飛道，“上級說先跟省高院和高檢打聲招呼。”

古指導是真愁眉苦臉，如果早知道這案子會是這種走向，說什麼他也不會貪功貿然接辦。

“嗯。”金旭又一聲極其敷衍的回應，自己琢磨著什麼。

而技員小方在后面呼呼大睡。

古指導心焦灼，不說兩句話就更覺得焦慮，投其所好地問了個金隊長一定興趣的問題：“顧問晚上幾點的飛機啊？”

金旭果然不敷衍他了，要煩死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古飛幸災樂禍道：“領導也是要上班的。”

“等他走了，”金旭冷冰冰道，“這事萬一暴雷，你只能自己扛。”

古飛：“……”

安靜了一陣子，兩人各懷心思，車子出了市區。

技員小方在后排睡得很香，時不時還打兩聲呼嚕，把自己震醒了，不好意思地看看前排兩位上級，但耐不住就是困，一會兒又小啄米地睡著了。

金旭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古飛瞥到他換了新鎖屏，一大束玫瑰花在花瓶里，昨天鎖屏還是一盤子羊串。

“顧問送你的玫瑰花？還是你送顧問的？”古飛笑道，“你倆還浪漫。”

金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提起花來他就走神，不想上班只想回去，郁悶地把手機收了起來，凝目看著前路，片刻后忽道：“我昨天翻死者郝小兵的檔案，這個人長得難看。”

古飛：“……”

金旭道：“鄒文元不丑，頭發白這樣了，給工地看大門，看起來也不是個糟老頭子。”

古飛略一回想，道：“我看他在聯防隊時的照片，二十出頭吧，濃眉大眼真帥一小伙子，那種大合影里，一眼就能看見他……你是想說，黎艷紅的擇偶審，變化太大了？黎艷紅也不一定就只看臉。”

“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金旭沒有切實的懷疑，只是提出這個問題而已，道，“多了解些況再說。黎艷紅還在省人民醫院住院嗎？”

車禍案發地在109省道的臨山路段，還是棲市的轄區，但離省會市區比離棲市區要更近一些，事發后，傷者黎艷紅也是就近送到了省會人民醫院就診。

古飛說：“住著呢，聽說各級單位給送的祝早日康復的花籃，把醫院樓道都給堵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