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課間休息，邱孟萌聽聞佟小南一點邊兒都不靠的科屬猜測，剛喝的水差點噴出來，“咱們這位高老師化以后可是陸地上最大的。”

“……象科？”佟小南萬萬沒想到，不過象科的聽力也的確不俗。

邱孟萌點頭：“正經亞洲象。”

“我想知道不正經的啥樣。”聶冰原不知什麼時候從后面湊過來，搭上佟小南肩膀。

不正經的象難找，不正經的熊現的。

“要說蝙蝠科，咱們龍導才是，”邱孟萌又扔重要資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狐蝠。”

“龍在天是狐蝠？”昨日被龍輔導員欽點為“半化領軍者”的闊耳狐張同學，聞言遭重創，“那完了，昨天我在底下沒嘀咕。”

“你倆在這兒聊什麼呢。”許焰恰巧路過，順問了句。

“沒你的事，”聶冰原嫌棄地揮揮手，“該干嗎干嗎去。”

火烈鳥本來是要干嗎去，但讓北極熊這麼一驅趕，他還就不走了，生生到闊耳狐邊：“小宣宣，借個座。”

被迫給火烈鳥騰出半張椅子的張宣：“小、小宣宣？”

“或者小張張，”許焰很好說話，“你挑。”

“我張宣，科屬闊耳狐，認識我的都稱呼我為‘闊’，請你鄉隨俗。”

“好的，小闊闊。”

“……”

默默圍觀的帝企鵝忽然生出危機意識，也許該盡快將自己的稱呼定下來了，趕在許焰他“小南南”或者“小佟佟”之前。南哥不行，南弟他都認。

“對了，”邱孟萌忽然提高音量，跟全教室說，“我建了個咱們班的流群，群號是xxx……大家都加一下。”

短短一天時間，偵查班氣氛就能從生疏走向些許活潑，邱孟萌功不可沒，如果現在票選偵查班人氣最高選手，好度最高選手，第一印象最佳選手，胖胖蛇三連冠沒懸念。

第四大平面圖上標注“通訊信號良好”的地方很有限，宿舍樓算一個，偵查學大樓算一個。但這個“良好”非常玄學，常態就是信號飄飄忽忽，通訊時有時無。

不過今天上午他很給面子，一直暢通到現在。

“加好了。”

“搞定。”

“群名就偵查班？要不要換一個響亮的？”

“百園？”

“……我！”

一句語氣助詞，終結了課間嘈雜，眾同學循聲而，只看見驚掉下的闊耳狐，和罪魁禍首火烈鳥……手上的智能機。

超大全面屏，氣象萬千，紅陶瓷機，流溢彩。

每個正在加群的同學都不自低頭看向自己電話，手機尺寸只有人家屏幕尺寸四分之一，屏是小彩屏，護眼，殼是塑料殼，抗摔。

真好。

“你這個手機多錢？”張宣迫不及待地問，“快說出來讓我死心。”

許焰不滿：“你能不能關注重點？”

張宣：“還要關注什麼？”

“比如，”火烈鳥將手機展開，“它其實是折疊屏。”

闊耳狐：“……”

全班：“……”

好的，現在尺寸是人家八分之一了。

除了唯一跟許焰換過聯系方式的胖胖蛇，一臉悉世事的從容，包括佟小南和聶冰原在，全班都被“紅磚”閃到了眼。

富貴火烈鳥了課間主旋律，以至于上課鈴響，大家仍在剛建好的群組里積極討論，直到化偵查學老師柳馨站到講臺上。

今年四十五歲，頭發盤得一不茍，約可見銀。站到講桌后沒急著開口，而是足足盯了下面兩分鐘。

迫彌漫空氣。

眾同學紛紛將手機塞回桌底，端坐老實。

柳馨這才不不慢翻開課本：“你們的專業就化偵查學，那麼誰先來給我說說化偵查學的定義。”

空氣凝固般的寂靜。

有個別頭鐵的實在忍不住尋回手機，在群組里吐槽——

熊掌撥清波：夢回高三……

東南醒獅：我高三課堂都沒這麼抑。

之前他們還嫌高巖不夠風趣幽默，頂多占個課堂氣氛寬松，現在跟柳馨對比，高巖就是單口相聲。

“沒人舉手，那就點到名字的同學回答吧，”柳馨拿起點名冊，“……張宣。”

闊耳狐懵了，左顧右盼。

同桌北灰熊同地點點頭：“別看了，就你。”

昨天被龍導蓋章半楷模，今天被高巖四目相對喜提接茬，現在又被柳馨欽點。

三殺。

哥的眼淚會騙人：這是什麼神一樣的運氣。

東南醒獅：我愿意總結為——反向歐皇之百分百老師法眼。

整整一堂課，全班大氣不敢出，到了第二節課，開小差的同學越來越多。

我不狗：還好今天有信號，能在群里氣。

哥的眼淚會騙人：但是id太了，都認不出誰是誰。

闊：大哥，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北冰洋：怕認不出就實名制，反正都一個班。

紅小公主：那不行，缺乏神。

南極大陸：你現在也不怎麼神。

紅小公主：這樣也認得出來？？

蛇帝：你們三個只差把名牌掛id上的，就不要互相傷害了。

蛇帝：這樣，大家備注里放個科屬就行，反正過陣子就都悉了。

一時間群組安靜，沒人聊天全在添加自己備注或者看別人的備注——

哥的眼淚會騙人（揚子鱷）

熊掌撥清波（北灰熊）

我不狗（捷克狼犬）

花小喵……

闊：捷克狼犬，我必須說一句，狼犬也是犬。

我不狗：信不信我咬你……

群組氛圍迅速升溫，聊天話題也漸漸變得有營養起來。

最初是有人提到高巖布置的下節課容，說要到訓練室，初步確認一下每位同學野之力釋放方向，所以讓大家回去好好準備。然后就有人順帶問了一——

草叢之王：你們有誰見過真正的人化沒？

這一問瞬間勾起討論熱度，本來窺屏的都忍不住冒泡。

明天不想吃土豆：沒見過。

人中赤兔：沒。

好虎架不住群狼：我見過人化者，但他當時沒有人化。

蹦蹦：說了等于沒說。

小馬不怕冷：正常，誰沒事兒頂著科屬腦袋在外面走啊，咱們也不可能走大街上就突然半化。

闊：我常干這事兒。

花小喵：……

佟小南也沒見過，關于人化狀態，所有信息來源都只是書本和影像資料。

因為人化狀態的特殊，很多人化者本也不愿意在公共場合顯，按照目前10的人化比例，走在外面其實很容易跟人化者肩而過，但就像群里聊的，如果對方不釋放野之力，你本不會意識到他是人化者。

紅小公主：我見過。

花小喵：真的？？

我不狗：什麼科屬，快說說。

紅小公主：角雕。

人中赤兔：臥槽，帥啊。

紅小公主：很丑。

蹦蹦：怎麼會，這是我夢中鳥！

花小喵：附議，灰白黑三羽帥斃了！

大殺雕：猛禽震驚…

大殺雕：我都不知道我這麼有人氣。

蹦蹦：你不算。

花小喵：我們說的是人化者。

大殺雕：我臉不比鳥臉帥？？

群寂靜十秒鐘。

大殺雕：當我沒問，火烈鳥你繼續說。

紅小公主：還說什麼？

蹦蹦：角雕人者啊。

紅小公主：說完了。

花小喵：你就說了一個丑。

紅小公主：足矣。

蹦蹦：……

我不狗：火烈鳥，你是對人化者有偏見，還是對角雕有偏見？

北冰洋：他不是討厭角雕，只是討厭在座所有猛禽。

佟小南驚訝轉頭看了聶冰原一眼，沒想到他會在聊人化的時候搭茬。

聶冰原也見過人化者，但佟小南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絕不是一段好回憶。

蛇帝：其實人化者，咱們學校里就有。

熊掌撥清波：？

小馬不怕冷：？？

東南醒獅：真的？？？

闊：醒獅你醒一醒，看看這是誰，這可是社會關系極其復雜的胖胖蛇！

蛇帝：……

蛇帝：他人很好，還跟我聊過如果咱們班有人好奇人化，可以隨時去找他。

下課鈴一響，十幾個同學聚到邱孟萌周圍，去食堂什麼的都往后稍一稍，看人化才是正事。

佟小南穩坐不，慢悠悠收拾書包。

聶冰原問：“你不去？”

佟小南心死了，但臉上保持得很酷：“沒興趣。”

“你就裝吧，”聶冰原幫他把桌上課本一腦胡嚕進書包，連人帶包拎起來，“走，我想去看。”

雖說有胖胖蛇領路，也提前打了招呼，但就這麼組團兒去找人家，各位偵查同學心里還是有點小忐忑的，萬一人家其實不樂意呢，覺得他們不禮貌呢。

結果到了職工宿舍，午休的電工孫師傅早就等著了：“都愣著干嗎，快進來。”

“你們愿意就我一聲孫叔。我是馬科，所以等下人化后，頭和都會有相應變化，”孫師傅說著站到宿舍中間，“你們這些孩子別站著啊，找地方坐，然后可以先想象一下那個畫面，這樣等我人化的時候，視覺沖擊上你們至有些心理準備……”

十幾個同學怔怔坐下。

孫叔你的作會不會太自然，你的流程會不會太練？

“因為每年都要迎接你們這些組團過來的小家伙，尤其你們偵查班，來得最早，跑得最勤。”孫師傅佯裝抱怨，但滿眼寫著樂在其中。

空氣流開始細微變化。

孫師傅深呼吸，緩緩調機能，讓每一個覺醒細胞中的野之力，得到充分激發。

漸漸地，他的后頸長出鬃，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強壯，原本偏瘦的型轉瞬之間賁張，前和兩臂也長出，油亮的黑棕，并向脖頸延，最終頭頸部完全馬科化。

佟小南沒有尋位置坐，而是跟聶冰原站在門口，但依然清楚看見了變化全過程。

“什麼覺？”回去的路上，聶冰原問他。

“說不上。”佟小南很難描述。可能是孫叔太和藹可親了，人化之后本來有那麼半分鐘空氣都是安靜的，結果馬頭孫叔一句“止拍，但可以合影”讓所有嚴肅氣氛化為泡影。

“不過人化者的素質是真的厲害。”佟小南很難不羨慕。

孫師傅就是一個普通人，天生的野之力也沒有很猛烈，更未經過什麼訓練，但僅僅這樣，人化后都帶來一些迫。

“這才哪到哪，”聶冰原輕笑，眼睛卻是冷的，“你是沒見過真正狠的。”

佟小南怔住。

聶冰原忽然又變了表，懊惱地一拍自己腦門：“，怎麼給忘了。”

“忘了什麼？”佟小南下意識問。

“你別管了，”聶冰原把人往食堂里推，“吃飯，回宿舍，不用等我。”

佟小南看著一溜煙跑沒影的北極熊，腦子還是懵的。

等到食堂端著一盤土豆泥坐下來才開始后悔，就不該聽北極熊慫恿去看人化。

聶冰原被人化者綁架過。

高二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