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從邵衾寒房間頭重腳輕的走出來，腦袋還有些暈。他心想真是活見鬼，這種爛劇有一天居然也會發生在自己上，果然狗撒多了是會遭報應的。

墻上的掛鐘已經指向凌晨兩點，無聲彰顯著時間的流逝。

沈涼嘆了口氣，回房準備睡覺，但躺上床之后，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最后一骨碌坐起，從床頭柜里拿出了一個筆記本，思索半天，然后鄭重其事寫下了自己的第一個計劃：

1.幫邵衾寒追到沈炎。

至于怎麼追，明天再思考。

系統悄悄靠近看，還以為他會寫出什麼驚世之言，結果就是一句廢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打算怎麼幫他追？】

系統是一顆芒足夠閃瞎人眼的“大燈泡”，雖然沒什麼作，但在黑夜里存在相當高。

沈涼看了它一眼：“你能不能把亮度調低一點，太亮了影響視力。”

系統“哦”了一聲，然后調低了自己上的亮度，當它周刺眼的芒消失后，沈涼這才驚奇發現系統的真其實是一顆白大鉆石。

嘶……

沈涼了下，陷沉思：“……你長的真值錢。”

系統：【收起你危險的想法。】

沈涼：“哦。”

他靜了片刻，不知想起什麼，冷不丁問系統：“對了，你有名字嗎？”

沈涼看小說里，這種系統一般都有個代號或者名字什麼的。

系統聞言，原本上下起伏的軀忽然僵了一瞬：【……】

沈涼：“問你呢，有名字嗎？”

系統憋了半天也沒能憋出一句完整話來，最后結結道：【沒、沒有啊……】

沈涼一聽就知道它在打馬虎眼，心想以后有的是機會撬出真話來，把筆記本塞進床頭柜，干脆閉眼睡覺了。至于該怎麼幫邵衾寒追到沈炎……

開玩笑，他可是小說原作者，追沈炎一個涉世未深的傻大學生還不是手到擒來。

翌日清早，張媽做好了早餐，一抬頭就見沈涼哈欠連天的下樓，用圍了手：“小沈啊，早飯已經做好了，趕吃吧，不然一會兒就涼了。”

沈涼聞言醒了一大半，出聲問道：“邵先生呢，他不吃嗎？”

張媽搖頭，猶豫道：“他如果吃的話會下樓的，現在還沒靜，應該是不吃了吧。”

看起來也有些怕邵衾寒，連催都不敢催，說完就回廚房繼續打掃衛生了。

沈涼用保溫杯接了一些熱水，心想怪不得邵衾寒有胃病，原來飯都不吃。他轉上樓，走到邵衾寒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起床了。”

為了避免對方聽不見，他敲的很響，活像高利貸來催債。換個有起床氣的，當場就能拿菜刀把他劈死。

“咔噠”一聲，房門從里面被打開了。

邵衾寒一睡站在門后，墨的頭發有些凌，顯然剛起床，而眼下的青黑證實了他昨天睡的不怎麼好。見是沈涼敲門，他眉頭微皺：“有事？”

沈涼掃了眼樓下：“下樓吃飯。”

邵衾寒只說了兩個字：“不吃。”

說完就要關上門，誰料卻被沈涼擋住了：“趕吃，吃完我晚上帶你去找沈炎。”

今晚有一個重大劇，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邵衾寒聞言作一頓，眉頭擰得更了：“沈炎？”

沈涼雙手抱臂，斜靠著門框，笑起來活像小流氓：“你不是要追他麼，我幫你追，不去可別后悔。”

邵衾寒靜靜盯著他，沒說話，片刻后才開口道：“……出去。”

沈涼挑眉：“什麼？”

邵衾寒：“我換服。”

沈涼嘁了一聲，很是無語。他站直形，單手兜往樓下走去，自言自語：“你渾上下我哪兒沒看過，有什麼好擋的。”

回應他的是后“砰”的一聲關門巨響。

樓下偌大的餐桌足夠容納十個人同時用餐，但這張桌子永遠都坐不滿。冰涼的大理石臺面折出頭頂吊燈的淺影，讓人一眼便知它的華，卻又同時明白它的冷。

沈涼坐在餐桌邊，給自己剝了個蛋，看著對面空的位置，忽然有些明白邵衾寒為什麼不喜歡吃飯了。

就像一個人去吃火鍋一樣，怪沒意思的。

沒過多久，邵衾寒就下樓了。他在沈涼的注視下拉開椅子，然后在餐桌對面落座，睨著眼前半溫的粥，頓了那麼幾秒才開始吃。

不夾菜，也不喝牛，吃飯好似只是為了完任務。

沈涼心想邵衾寒一天就喝頓白粥，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不如送給他。擰開自己的保溫杯，往杯子里倒了一些，然后遞給邵衾寒：

“喝點熱水。”

邵衾寒沒。只見杯子里面泡著幾顆鮮紅的枸杞，還有兩朵苦，正在裊裊往外冒著熱氣。

沈涼抱著保溫杯坐在對面，嘆了口氣倒椅背，活像一條咸魚：“是最大的本錢，現在養生還不晚。”

“……”

邵衾寒當然不會喝他的養生茶，喝完粥，拉開椅子起就準備上樓。但不知想起什麼，腳步一頓，又回頭看向了沈涼：“上來。”

沈涼掀起眼皮，用目發出疑問：“？”

邵衾寒聲音清冷：“來我房間。”

“？？？”

沈涼懵了一瞬，實在不是他思想不單純，而是這句話太讓人浮想連篇。替某種意義上就等于人，而人就免不了要那啥，邵衾寒該不會是想……

那啥吧？

沈涼抬頭看向窗外明晃晃的太，心里嘶了一聲，大白天的是不是不太好？

邵衾寒走了一半，見沈涼沒，皺了皺眉：“怎麼，還要我過去請你？”

沈涼只能起，磨磨蹭蹭跟上。那啥就那啥吧，全當為藝獻了。

邵衾寒的睡眠和他的神狀態一樣差。以前勉強還能依靠藥睡，但時間一長，產生了抗藥，助眠的藥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作用了。

他走進房間，在床邊落座，然后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襯衫扣子，解了兩顆就停手了。

沈涼站在門口，沒有毫想上前的意思，像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邵衾寒靜靜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神，說了一句話：“過來睡覺。”

沈涼聞言一瞬間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邵衾寒這麼直接的嗎？他磨磨蹭蹭的上前，卻聽對方道：“躺上去。”

沈涼眼皮子猛地一跳：“躺上去？”

對方該不會想翻做攻吧？那可不行，他不是零號來著。

邵衾寒的比常人稍淺，他不聲抿，便又淡了幾分，用最冷淡的語氣說著最引人遐想的話：“上去，別讓我重復第二遍。”

過量的疲憊足以垮一個人繃的神經，更何況長達數十年的輾轉難眠。邵衾寒說完就自顧自躺上了床，他形微微下陷，閉眼的瞬間，眉頭控制不住的皺了起來，仿佛想起了什麼揮之不去的夢魘。

沈涼心想上床就上床，對方如果想翻做攻，大不了打一架，他不信自己干不過邵衾寒一個渾是病的人。

“吱呀”一聲輕響，他直接躺在了邵衾寒側，房間一時靜得呼吸可聞。

邵衾寒閉著眼，睫了，到沈涼的氣息將自己不風完全包裹了起來，陌生且悉。他不聲翻了個，想尋找昨天晚上那種久違的安全，卻總覺得缺點什麼。

“……”

十分鐘后，邵衾寒終于睜開了眼。他悄悄看向沈涼，卻見對方正在打游戲，冷笑一聲，直接把手機出來，咣啷一聲扔在了地上——

屏裂了。

沈涼對神經病的包容很高，尤其是那種有錢有勢，分分鐘可以弄死自己的神經病：“……你干嘛？”

邵衾寒沒理他，轉過背對著他睡覺。沈涼只以為他間接風，了，剛準備下床把手機撿回來，邵衾寒卻突然冷不丁蹦出了一句話：“抱著我。”

“什麼？”沈涼發現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腦子就有點不夠用了。

“過來抱著我。”邵衾寒眉頭擰得死，緒已然開始暴躁。

沈涼總覺他說這句話的語氣更像“砍死你”，而不是“抱著我”。聞言慢半拍出手臂，從后面把邵衾寒拉進了懷里，抱得嚴嚴實實，不風。

沈涼下抵著他的頭頂：“這樣？”

大概因為挨得近，他音量也不自覺放低了些許，結上下滾，聽起來帶著一種錯覺的溫。

邵衾寒沒說話。隔著一層薄薄的料，他能清楚到沈涼灼熱的溫和勻速跳的心臟，像是有魔力般，讓人不自覺卸下了心防。

邵衾寒睫了，維持著那個姿勢沒，頭也不回的低聲道：“別松手。”

他說：“不許松手……”

他們明明只是兩個陌生人，卻已經做完了世界上所有的、最親的事。邵衾寒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沈涼和沈炎容貌相似，從而在他上尋找藉，還是因為對方真的給了自己一種久違的安全——

他不懂，所以他姑且認為是前者。

時倦懶，窗外熹微，在地板投下斑駁的影。沈涼把邵衾寒抱在懷里，發現對方又像昨天一樣睡著了，眉梢微挑，心想邵衾寒還真拿自己當陪.睡的了？

沈涼調整了一下姿勢，打算也睡個回籠覺，誰料邵衾寒卻忽然翻了個，摟住他的腰，直接把臉埋進了他懷里：“……”

對方還沒醒，應該是在做夢。

沈涼試探扯了兩下，結果不僅沒扯開，邵衾寒反而越抱越，把他勒得差點不過氣，最后只得放棄。

抱就抱吧，反正也不會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