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沒有，吧臺那個調酒師，齊劉海，吊帶，特拽的那個，我找要了好幾次聯系方式，都不給……”

韓白正興致的給沈涼介紹自己的神，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攔下來了。

沈涼按住他的手，滿腦袋問號：“的？”

韓白在書里喜歡沈炎，不應該是gay嗎？

韓白一臉莫名其妙：“不是的難道還是男的？喂，你別以為你是彎的，全世界人都跟你一樣。”

沈涼覺得自己不經意間好像又打破了書里的一個設定。但怎麼會呢，小說里明明寫了韓白喜歡沈炎，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你再仔細看看，”沈涼把韓白的腦袋強行掰向沈炎，“盯著他，有沒有到一心？”

韓白被他住結，不小心干嘔了一下：“嘔——”

沈涼見狀還以為他要吐，立刻刷刷刷后退了三米遠，一臉警惕的看著韓白。韓白拍了拍自己的膛順氣：“大哥，我喜歡，有有屁的那種，你讓我看男人干嘛？！”

不是吧……

沈涼有些懷疑人生了，他重新坐回去：“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心？”

韓白面無表，表示沒有。

沈涼想起他剛才都惡心吐了，那應該是真的沒有吧。坐在位置上，思考半天都沒想出原因來。

韓白心里已經默認沈涼和邵衾寒是那種不可言說的關系了，他左右看了一圈：“我哥沒來嗎？”

提起邵衾寒，沈涼的形頓了頓，他之前一直想知道對方的年影是什麼，奈何就是查不到資料。現在一看，韓白不就是現的答案嗎？

“你……”沈涼斟酌著開口，“知不知道邵衾寒的父母是怎麼死的？”

韓白聞言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你指我姑姑和……姑父？”

說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他舌頭好似有刺，含含糊糊，不能。

沈涼敏銳嗅到了一不同尋常的味道：“怎麼了？”

韓白喝了口酒，沒說話，他看了沈涼一眼：“你既然來問我，那就說明我哥沒告訴你，我哥沒告訴你，那就說明他不想說，你就別問了。”

這件事放在有頭有臉的家族里，實在算不得彩。

沈涼聞言愈發覺得這里面有事，他指尖挲著下，若有所思，最后指向吧臺的調酒：“你把事告訴我，我幫你把的聯系方式要過來。”

韓白：“我不會為了出賣我哥的。”

沈涼心想拉倒吧，原著里你都賣了多回了，明明意志不堅，學什麼寧死不屈：“我可提醒你一句，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你再晚一天，人家就有對象了。”

這絕對是實話，總是相當搶手的。

韓白果然搖：“你……真能要過來？”

沈涼沒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起走向吧臺。韓白只見沈涼和那名說了些什麼，對方就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頓時目瞪口呆。

沈涼走了回來，重新落座，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手機：“電話就在里面。”

韓白嘶了一聲，很是費解：“你怎麼要到的？”

他關注那個好幾天了，上去要電話的男人就沒一個功的。

沈涼淡定攤手：“哦，我說我手機不見了，借手機打個電話找找，人不錯，就借給我了。”

韓白卒。

“好吧，但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個大概。”

在酒吧震耳聾的音樂中，韓白回憶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舊事。大概他自己也覺得唏噓，點了煙，好半晌才吐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我姑父殺了我姑姑。”

這句話換算一下，等同于邵衾寒的父親殺了他母親。

沈涼聞言微微皺眉，但并沒有打斷，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韓白笑了笑：“你還淡定的，都不問一下？”

沈涼：“那我問一句，他父親很恨他母親嗎？”

誰料韓白卻搖頭否認：“不是恨，是太了。”

“韓、邵兩家當年是家族聯姻，我姑姑嫁過去之后，沒兩年就生下我哥了，不過后來喜歡上一個畫家，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要和那個男人私奔，結果被我姑父抓回來了。”

韓白說著，看了沈涼一眼“我姑父那個人嘛……怎麼說，格跟我哥很像，不過他很我姑姑。”

沈涼秒懂。

韓白：“但我姑姑格單純，喜歡看書畫畫，文文靜靜的，跟他完全不一樣，不我姑父，被抓回來之后，一直自殘想跑。”

沈涼：“所以他殺了？”

他此言一出，空氣陷靜默。

韓白過了許久才道：“……應該是吧，他們死了兩天才被人發現，當時那個房間里面關著的除了我哥就沒有別人，滿地都是。”

警方經過調查，最后判定男方是自殺亡。

沈涼聞言下意識抬眼，終于有了反應：“邵衾寒也在里面？”

韓白點頭，手比了一個數字：“那年他七歲，在那個房間里被關了兩天，和他爸媽一起。”

“門沒鎖，他自己不愿意出來。”

韓白最后說道。

“……”

沈涼離開了酒吧，后的喧囂漸行漸遠，耳畔風聲刮過。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當初一時興起寫出的年影，被世界補全了這個樣子。

寥寥數字而已。

都說執筆者心狠，但原來這世界殘忍比那白紙墨字更甚。一個荒唐人間被補得滿目瘡痍，活徹頭徹尾的悲劇，到頭來卻也沒能被人所知。

沈涼把外套搭在肩膀上，慢慢步下臺階，結果不遠的一輛車對他按了按喇叭。下意識抬頭，就見后車窗慢慢降了下來，出邵衾寒的半張側臉。

“上車。”

沈涼這才想起，自己來酒吧之前好像給邵衾寒發過定位，約好一起回家。他拉開車門上車，空間頓時顯得狹窄仄起來，擋住了夜間的寒意：“你不是說你要開會嗎？”

邵衾寒抬手松了松領帶：“提前結束了。”

他對這間酒吧有些印象，依稀記得好似是沈炎兼職的地方，看了沈涼一眼：“你來這里做什麼？”

沈涼心想還不是為了打探消息：“沒什麼，這里飲料好喝。”

邵衾寒沒再問什麼了，一個人閉著眼，靠在椅背里閉目養神。沈涼上次說不許他再吃藥，邵衾寒就真的沒再過。

也許他心也知道，那些東西不該，但除了藥，一時找不到任何可以救他的東西。

沈涼低頭看了眼手表，又放下來，對邵衾寒道：“明天有空嗎，我們去約會吧。”

這段時間，他教邵衾寒怎樣克制自己的緒，怎樣關心別人，怎樣去記住別人的喜好，都已經初見效，就差約會了。

沈涼說：“一個月快到了，你用我教的方法去追沈炎，如果沒有功，這個賭注就算我輸了。”

當然，他依舊不贊同邵衾寒的方法就是了。

賭約結束，也意味著他們這段荒唐關系的結束。

邵衾寒聞言在黑暗中悄然睜眼，不知為什麼，呼吸滯了一瞬，又重新閉上：“我早就說過，你贏不了。”

沈涼仍是那副狐貍樣：“話別說太滿，試試才知道。”

司機把車停在了花園里，沈涼拉開車門下車，順帶著把邵衾寒也拉了下來。這個作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習以為常，仿佛也不需要多久。

張媽留了晚飯，不過他們在外面都已經吃過了，徑直上樓回房。

沈涼把邵衾寒送到房間門口，然后慢慢松開了手，習慣叮囑道：“晚安，你早點休息。”

他說完，覺自己忘了什麼，一時卻又想不起來。都怪韓白，今天灌輸的信息量太大了。

邵衾寒聞言仿佛捉到了他的什麼把柄，睨了沈涼一眼，言語帶著淡淡的譏諷：“原來你連自己教的東西都會忘。”

他說完，又慢慢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臉，低聲提醒道：“你忘了晚安吻……”

這個學生看起來已經比老師出了。

沈涼見狀一愣，反應過來，笑了笑。他看著邵衾寒，想問些什麼，卻又沒有問出口，只是道：“明天約會，記得穿好看點。”

說完微不可察的猶豫一秒，然后靠過去短暫的親了邵衾寒一下，慢慢離軀，后退幾步，轉回房了。

邵衾寒盯著沈涼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他靜靜站在原地，過了那麼一會兒，才慢慢握住冰涼的門把手，推門回房。

他們兩個今天都有些怪怪的。

沈涼回房之后，躺在床上睡不著，他睜眼著天花板，破天荒和系統探討起了這個世界的存在：“你說……這個世界里面的人都是真的嗎？”

系統亮閃閃的軀在夜間充當了照明的作用：【他們有溫，有，有思想，你覺得是假的嗎？】

沈涼：“可他們只是我寫的一本書。”

系統不在意：【這有什麼，說不定你也是別人寫的一本書。】

沈涼看起來不太信，閉著眼，撇開口：“哦，是嗎？那寫我的人一定很無聊。”

他從小績爛，爹媽死的早，長大之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狗作者，人生一點都不爽，堪稱枯燥無味。

【別想太多，】

系統說，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你只要活著就已經比很多人強了。】

沈涼聞言在黑暗中悄然睜眼，心想活著也不見得強，就好像邵衾寒，一生都是痛苦的。他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問系統：“邵衾寒的黑化度現在是多？”

系統答道：【49%】

沈涼沒忍住嘆了口氣，心想真是不好降：“算了，慢慢來。”

系統卻道：【你最好快一點，任務是有時限的。】

什麼玩意兒？

沈涼眼皮子一跳，匪夷所思的看向它：“怎麼還有時限，你什麼時候說的？”

系統一看就知道沈涼肯定沒有好好閱讀宿主手冊：【我們不可能綁定宿主一輩子，任務都是有時限的。】

它說完補充道：【你還有兩個月。】

不算多，也不算。

沈涼沒說話，悄無聲息對系統豎起了中指。

我去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