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照寒洗完手出來又在電梯口到了正在等電梯的時渡。他裝技能剛釋放完，還在冷卻中，暫時不想和時渡。時渡貌似也是同樣的想法，兩人默契地誰都沒給誰眼神，跟著服務員來到包廂。

虞照寒走進去，包間里的兩桌人齊齊看來，一桌是首發教練他們，另一桌是ipl的替補，幾個年輕的男孩子，一桌各剩一個空位。

時渡沒作，應該是在想去哪邊。虞照寒教他做事：“你坐小孩那桌。”

時渡笑了：“憑什麼？”

“年人要喝酒。”虞照寒漫不經心道，“你能喝嗎？”

時渡：“……”

時渡雖然還有一兩個月才年，但他畢竟是ipl的臺柱子，老爸還是聯賽的贊助商之一，ipl的經理哪敢讓小爺坐小孩那桌。

ipl的經理笑道：“你們坐這聊比賽，我坐隔壁桌。”

芝士對兄弟戰隊一向是友好熱，坐在椅子上往一邊挪：“不用不用，我們一，還能坐兩個人呢。”

虞照寒和時渡同時坐下，中間隔了一半的人。兩人剛好面對面，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

人都到齊了，肩負著公關要務的ipl經理開始了他的表演，舉杯起立道：“來來來，先干一杯，謝rh幫我們找到tco惡意暫停的證據。好兄弟，以后有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

大家稀稀拉拉地說著“謝謝”“不客氣不客氣”，年人喝啤酒，未年喝茶，一起干了這一杯。

茶有點苦，時渡只抿了一小口。他向來不會委屈自己，招來服務員，說：“麻煩把茶換飲品。”

服務員問：“請問要什麼飲品呢？”

“你們這有什麼。”

“常見的飲品我們都有。可樂，雪碧，椰，旺仔牛……”

虞照寒腳趾微微一，小子也跟著下半截。

“可樂吧，謝謝。”時渡問大家，“你們要嗎？”

好甜食的芝士刷地舉起手：“我我我，我要旺仔牛！媽就要多喝！”

虞照寒贊許地看了眼芝士，還是他家媽有品位，有涵。不像時渡，只會喝可樂，被殺/了都不知道。

菜陸陸續續地上著。ipl的經理問虞照寒：“虞隊對菜品還滿意嗎。”

虞照寒眼中閃過一道。他知道，時機來了。

裝模式，啟——

“淮揚菜工細作，講求的是一個韻味。”虞照寒搬出事先背下的臺詞，娓娓道來，“這里的每一道菜，都能看出中國傳統文化的底蘊——不錯。”

ipl經理愣了愣，愣完之后趕捧場：“說得好！好一個傳統文化！”

芝士一臉仰慕地看著自家隊長：“隊長還懂淮揚菜啊？好厲害！”

虞照寒輕描淡寫道：“這是常識。”

時渡有被無語到。他將一道文思豆腐轉到了虞照寒面前，擺出一副三好學生好學的表，問：“虞隊長，這道菜現了什麼文化底蘊啊，我都看不出來。”

虞照寒心中冷笑：就這？雕蟲小技。

虞照寒小抿一口酒，說：“這道菜總看婉約，但也有大氣磅礴的地方。口很細膩，但細品之下又覺得獷——你們覺得呢？”

永遠在捧場的ipl經理：“對對對，我也這麼覺得！”

仰慕shine的xu：“虞隊不說我還不覺得，現在一嘗，確實有大氣磅礴的地方！”

隊長說什麼都對的芝士：“隊長你真的好會！”

時渡：……你們是認真的嗎。

填飽肚子后是自由活的時間。陸有山抓著ipl的教練聊戰：“你這波讓他們兩兩分走沒病，換我我也這麼安排。”

ipl教練本來都走出來了，現在被陸有山帶著重溫噩夢，越說越傷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委屈道：“你理解，不理解，這幾天都把我罵啥樣了。老弟，我心里苦啊……”

陸有山遞過去紙巾，嘆息：“都不容易。”

虞照寒覺自己的小子又了下去，搞得他是渾難。他站起，說：“去下洗手間。”

虞照寒走后，老譚用胳膊肘了ipl的經理：“馬上就是轉會期了，ipl有什麼打算？”

ipl經理“嗐”了一聲：“我們這才剛結束比賽，還沒功夫考慮這個。”他左右看了看，低聲音，“但我聽說，lawman馬上要有作了。他們想在東部賽區買兩個人。”

老譚八卦道：“誰啊？”

ipl經理使了個眼：“你說呢。”

lawimeless？”

“今年東部賽區不景氣，能得了lawman的眼的只有他們兩個。”ipl經理說，“不過就算是shiimeless，去了lawman也不一定能首發，還得和現在的雙c位pk，pk不過就去替補席看飲水機。你說，他們兩個會接lawman的邀請麼。”

老譚：“timeless我不知道，但shine一定會留在rh。”

ipl經理驚訝道：“你這麼肯定？lawman可不差買人的錢。”

老譚篤定道：“他們給再多，為了晚風，shine都不會去。”

ipl經理了然地“哦”了聲：“timeless應該也不會去。小爺不缺錢，更不會去當替補。”

虞照寒來到洗手間，發現里面已經有人了。

時渡俯站在鏡子前，兩手撐在洗手臺上。他應該是剛洗完臉，額前發還著，水流從臉側落，和剛才在飯桌上喜歡搞事的男高中生形象不同，顯出一超出年齡的沉和。

時渡是什麼時候離席的？

虞照寒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陸有山和ipl教練討論總決賽最后一局的時候。

聽到腳步聲，時渡抬起眼睛，兩人在鏡中目匯。時渡的睫也了，眸子里深深暗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虞照寒假裝沒看見，朝隔間走去。

時渡忽然道：“shine。”

不是“虞隊”時那種找樂子的語氣，而是的id，和比賽的時候一樣。

虞照寒推門的作一頓：“怎麼。”

時渡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我……好想贏啊。”

虞照寒怔了半秒，迅速找回狀態，淡道：“誰不想，我也想。”

時渡低笑了一聲：“我真的不甘心，媽的。”

虞照寒說：“我知道。”

八進四的淘汰賽，他們輸的也是lawman。和ipl的讓三追三不同，rh和lawman上半場打得你來我往，從一比一打到二比二。那時的也不像總決賽前那麼悲觀，他們是真的覺得rh能贏。

可最后，rh還是輸了。

他的不甘心，一點不比時渡，甚至裝生涯都差點在被淘汰的那一刻結束。還好他實力雄厚，愣是繃著一張臉下了場，然后告訴隊員：“不要埋怨自己，要指責他人。”

隊員們大徹大悟。

在虞照寒的安下，rh全員再次振作了起來，把鍋甩給了老板。

不管，就是老板的鍋。要不是老板摳摳搜搜，連個數據分析師都不給他們請，他們的贏面至提高兩好嗎。

時渡不說話了，估計是還沒走出來。

虞照寒遲疑著。高冷之人偶爾安一下落寞小學生，應該不算崩人設。

于是，虞照寒安道：“別哭，哭了眼睛會腫。你后年還有奪冠的希。”

“哭？”時渡轉過看他，有些不確定的，“不甘心歸不甘心，但哭不至于吧？”

虞照寒：“……”

可惡，小學生竟然沒哭嗎。

“不過，為什麼不是明年。”

虞照寒定了定神，向前走了兩步，在窗前停下，讓過玻璃窗灑在自己的肩膀上。裝多年，他深知利用影烘托氛圍的重要：“因為，明年的冠軍一定是我。”

“這樣啊。”時渡心似乎輕松了一些，“那能不能打個商量？明年我也想奪冠的。”

虞照寒冷冷道：“不能。”

“可我沒有后年，只有明年。”

虞照寒愕然：“你也得絕癥了？”

時渡：“……”

虞照寒雖然和時渡沒什麼，有時候看他還不順眼。但他不得不承認，時渡是國頂級的短/槍選手，國家隊了他，勉強算是重大損失。

“我很憾。”虞照寒嗓音和了些許，“但明年冠軍還是我。”

時渡氣笑了：“我很健康，謝謝。等下，你為什麼要用‘也’？”

虞照寒忽略時渡的問題：“那是為什麼。”

時渡猶豫了兩秒，說：“我答應了我爸媽，只休學兩年打電競。”

虞照寒暗暗松了口氣，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如果你真的抱有這種想法，我勸你現在立刻退役。”

時渡挑了挑眉：“怎麼說？”

“你既然愿意給夢想加一個時限，追不到就算了，那證明你也不是很想要它。”

時渡沉默了很久，問：“那你呢？你會打到什麼時候。”

“我？”虞照寒輕笑了聲，在束里轉過，面朝，上浮著一層微，“我會一直打，打到我不能打為止。”

一陣風吹過，窗戶扇著，從虞照寒上跳躍到一邊。

時渡久久注視著虞照寒的背影。在他手腕上，表盤上心率那一項緩慢地升到了100。

搞不好是他誤會了——xu也許沒說錯，虞照寒本來就是這樣的格，并不是在裝。

就在時渡考慮要不要為自己在餐桌上的言行小小地道個歉的時候，虞照寒自以為作微小地往右挪了挪，讓自己重新站在了束的正中央，強行為被選中的人。

時渡：“……”

好吧，他沒誤會。

差點又被虞照寒裝到了，防不勝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