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照寒沒有特意打聽過時渡的背景，他只知道每次比賽開始，解說都要謝幾個贊助商爸爸，其中就有時渡家的品牌。時渡說他能幫rh，并不僅僅是在裝——他真的能幫上忙。

現在rh的況是：比賽績中等偏上，有明星選手，數量也不。如果老板愿意以合理的價格出售俱樂部，多的是金主愿意接手。但傻老板就是仗著rh的核心員寧愿被拖欠薪水也不會離開俱樂部作天作地，作得其他有意向的金主敬而遠之。

俱樂部員礙于保協議，不能主曝這件事，除非他們不介意離開由晚風一手創建的rh。因此rh的真實況只有部分圈人知道，連都被蒙在鼓里。

可時渡和rh是沒有保協議的。小爺有錢有背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本不怕得罪人。

回到基地，時渡發了一條微博：【羨慕rh的哥哥們能天天吃外賣。不像我，在ipl只能吃阿姨做的飯】

微博一發出，評論的節奏風向一變再變：

【哈哈哈哈，弟弟是去rh學習茶藝了嗎】

【很多外賣不干凈又不衛生，天天吃不太好吧。rh沒自己的煮飯阿姨嗎】

【我懷疑真的沒有。今年一整個賽季，rh連個替補都沒見過。上次去釜山打比賽還讓我老婆住廉價酒店[拔刀]】

【rh的老板是破產了？不然怎麼這麼摳】

【剛剛去市看了眼rh母公司的票，長勢喜人啊這是[微笑]】

【所以是rh老板有錢，但不想把錢花在戰隊上？】

網上各種猜測滿天飛，越傳越離譜：芝士為了吃口穿裝陪練，齊獻為了網費天天賣笑，虞照寒為了基地房租委于timeless，大半夜還要給小爺跑送充電。

不涌到rh選手的微博下，希無論是謠言還是真事，選手都能給個說法。

虞照寒編輯好微博準備發出，被老譚攔下：“shine，你可是和俱樂部簽了長期合同的。”

“沒事，”虞照寒說，“那點違約金我還賠得起。”

虞照寒家境不錯，父母同意他暫緩學業打電競后也給了他不經濟上的支持，再加上直播賺到的錢，雖然和時渡沒得比，但他魚魚也是有小金庫的。

老譚：“賠錢就算了，你不怕俱樂部和你解約？”

這點虞照寒也考慮過：“他們如果還想把rh高價賣出，就不敢和我解約。”

老譚還是不放心：“可是……”

“隊長隊長！”芝士尖道，“wings發微博了！”

wings的微博是一篇長達一千字的小作文。他寫得沒什麼邏輯，看得出來是臨時寫的，沒有技巧，全是：

【今年對rh而言是噩夢般的一年。青訓隊，二隊，替補，教練團隊陸續解散，最后只剩下了我們六個人。我們搬進了市區的一棟loft公寓里，把客廳改了訓練室。公寓的隔音效果不好，鄰居總是吵架，我們每天都像聽連續劇一樣。我們沒有阿姨，做飯打掃都是自己解決。

我們太忙了，沒有助理教練，沒有數據分析師，很多教練的工作都是選手在做。常規賽結束后，管理層變本加厲，開始拖欠薪水。甚至去別的城市打比賽，機票和住宿費都是隊長在墊付。我們沒有時間去直播，去參加商業活。我們以為，只要我們能取得績，拿到國際邀請賽的獎金，老板就會改變主意，rh就能回歸正軌。

可我們最后還是輸了，抱歉……】

老譚急道：“wings怎麼也不提前吱一聲，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虞照寒垂眸看著手機，“他找我了。”

wings：【隊長，沒有事先和你商量我很抱歉。你們放心，我已經退役了，以后也不會從事游戲電競相關的工作，可能會有的后果我都承擔得起。能為rh做最后一件事，我真的很開心。】

看完微信幾人面面相覷。齊獻笑瞇瞇道：“不愧是要當爸爸的人，這麼有當擔了。芝士，你學著點。”

芝士吸了吸鼻子：“獻獻，我有點想哭怎麼辦……”

齊獻聲道：“你哭鼻子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哭吧，我們不會笑話你。”

wings格斂，以前在基地話就比較，更多的時候是在沉默地訓練。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隊員，為rh一個字一個字地敲下了這篇長文。

虞照寒結滾了滾，他也想哭，可芝士可以哭，他不能哭。這點程度的想哭他可以忍住，眼圈也能控制住不發紅，但聲音肯定還會啞啞的，所以他不能說話。

芝士眼睛通紅地看向虞照寒：“隊長，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沒有任何猶豫地，虞照寒轉發了wings的長文。隨后，rhcheese，rh，rh山，相繼轉發該微博。這一刻，他們仿佛又回到了賽場上，頂著rh的前綴，并肩作戰。

總是瞻前顧后的老譚也豁出去了，咬著牙轉發微博：“去他媽的保協議！！！”

時渡安靜地站在角落，心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覺。他約約明白了為什麼在管理層如此惡心的況下，這些人仍然不愿意離開rh。

當然，他對ipl沒什麼意見，俱樂部很好，隊友也不錯。當初他選擇ipl是因為ipl是全華班，主場在北京，離他家近。他忽然覺得，自己選擇戰隊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看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一旁的xu失落道：“我真希自己還在rh。”

xu家境比較困難，要養一大家子的人，還要供妹妹讀書。當初是虞照寒一手促了他轉會去ipl。

時渡手搭在xu的肩膀上：“至你曾經是。”

rh擺爛的話題很快就上了熱搜，各大戰隊的像總決賽的時候一樣，統一戰線，矛頭直指rh母公司：

【竟然讓我的天仙老婆天天吃外賣，我日/你先人】

【既然不想管，為什麼不把戰隊賣掉，耽誤這麼多人整整一年！職業選手能有幾個一年？】

【據說有人想買，但rh老板嫌價格低沒賣[嘔吐][嘔吐]】

【rh在這種況下還有八強，如果俱樂部正常運轉，不說奪冠，至有前三】

【報——rh母公司旗下產品已列表，兄弟們抵制起來！】

時渡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被各方微信轟炸。ipl的經理提醒他最好別干預其他俱樂部政，聯賽方向他詢問事的詳細經過，他爸負責這一塊的助理也來問他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理方式。

時渡統一回復：【放輕松，等我回北京再說】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凌晨。老譚催大家回去睡覺：“母公司的公關作文肯定沒那麼快，聯賽方也需要時間調查。都去睡吧，明天還有仗要打。”

時渡說：“我和xu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明天回北京。”

“訂了機票嗎？”陸有山問，“幾點的飛機？”

時渡道：“早上九點，到時候我們打車去。”

時渡洗完澡剛回到房間，就聽到有人敲門。陸有山捧著一臺筆記本電腦站在門口，一臉嚴肅地說：“timeless，我以rh主教練的份，正式邀請你來rh試訓。”

時渡挑了挑眉，然后側開，示意陸有山進去說。

陸有山打開他心準備的ppt：“這是你們前天和ppz的比賽，我調出了你的個人數據。”他翻過一頁，“這是你在ipl和ppz正式比賽的數據，我把兩者做了一個對比。”

平均每十分鐘數據

對英雄傷害：9400/9820

最后一擊：153/116

大招命中率：75/75

英雄死亡：1/2

“你的傷害雖然了，但你收割的能力有明顯提升。這說明另一個c位給你分擔了不小的力，讓你能更好地履行刺客的責任……”

時渡看著麻麻的數據，說：“訓練賽和正式比賽沒有可比，環境心態都不一樣。”

“但有一定的參考。正式比賽該怎麼打，都是看選手在訓練賽的表現。這還只是你第一次和他們三個一起的數據，如果你長期和他們一起訓練，你的個人數據肯定還能再提升一個檔次——我和你賭命。”

時渡好笑道：“我要你命干嘛。”

見時渡不為所，陸有山心里急啊，一急他就開始胡思想，不擇手段。他想起前陣子齊獻的一句玩笑話，口而出：“你是控嗎？”

時渡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陸有山追問：“你覺得shine漂亮嗎？”

時渡誠實回答：“漂亮。”

陸有山趁機道：“如果你來了rh，就可以天天看到shine了。”

時渡不笑出了聲：“你好拼啊陸教練，連人計都搬出來了。”

為了把心儀的短/槍搞到手，陸有山都恨不得自己上了，出賣一個shine算什麼：“沒有人能拒絕shine的，不論男老。”

時渡半真半假道：“是嗎，可惜我的癖是可撒型的小人。”

陸有山：“……”

“我想奪冠。我不能讓lawman三連冠，不能讓汐明年再捧過冠軍杯回國，在晚風面前說四個中國人拿不了冠軍……”陸有山低聲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要贏，我答應過晚風的，我會帶全華班贏……”

時渡看了陸有山許久，道：“我懂了，試訓的事我會考慮，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你們老板的問題。”

第二天，時渡和xu為了趕飛機起了個大早，rh的人都還沒起床。時渡下了樓準備車，卻看到了正在等他們的虞照寒。

虞照寒半靠著黑suv的引擎蓋，腰細長，神冷漠，比車展上的車模還養眼。無論虞照寒是不是喜歡刻意裝，只論外表，他也絕對不是什麼“小”人，至應該是“大”字輩的。

“上車，”虞照寒言簡意賅，“我送你們去機場。”

“謝了。”時渡再次坐上虞照寒的副駕，“shine，你吃早餐了嗎？”

“沒有。”

“我們也沒吃，先吃個早餐吧。”

虞照寒擔心趕不上飛機，說：“你們去機場吃。”

時渡打著哈欠道：“可是我了。”

虞照寒：“……”

得不到回應的弟弟又重復了一遍：“shine，我了。”

還在長的小屁孩就是麻煩。要是在以前，狗都不想理。但看在時渡幫了他的份上……行叭。

虞照寒靠邊停車：“買完回車上吃，速度。”

時渡很快就拎著一堆面包和牛回來了。他本來有點饞早餐店里剛出爐的小籠包，但人家大人有潔癖。他把早餐分給xu，遞給虞照寒一塊全麥面包：“你應該不喜歡吃甜的？”

虞照寒掃了一眼：“給我喝的就好。”

“那就只有巧克力牛了。”

虞照寒耳尖一：“沒有別的嗎？”

“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虞照寒端著矜持：“那拿來吧。”

時渡忍著笑，打開牛的瓶蓋，放在駕駛座旁邊。等紅綠燈的時候，虞照寒很勉強地喝了口：“很膩。”

時渡手撐著腦袋看他，氣息里帶著笑：“下次給你買不膩的。”

虞照寒一路著限速開，兩人到機場后時間還算寬裕，辦完手續后就在候機廳刷手機。經過一夜的發酵，rh的事愈演愈烈，越來越多的知人士出部消息。鐵錘如山，除非rh母公司宣布發現了癌癥疫苗，否則基本洗不白。

xu刷著微博，他的主頁全在討論這件事。他看到小魚吐泡泡也發了條微博，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心好好，巧克力好甜(●°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