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3、第 3 章
喬遇安原本還想著晚上在另一個姜小米醒來之前再去拜訪一下,可臨近傍晚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有個補習班突發食中毒事件,喬遇安便只能來得及給喬教授打了個電話讓他趕過來四季夢照看姜小米,自己急匆匆的趕回了醫院。
等到忙完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喬遇安開車載白院長一起回四季夢,或許是經歷了幾個小時高強度的工作,喬遇安有些不想說話,但白院長卻有話要說。
白院長名為白錦書,是喬遇安所在醫院的院長,也是喬遇安和姜橙的母親,今天食中毒事件全程在場跟著忙碌了大半個晚上,但此時卻沒有丁點的疲憊。
“你和尹然是不是鬧不愉快了?”白院長突然開口問了句。
喬遇安側目看了一眼老媽,笑了:“您怎麼知道的?”
喬遇安和尹然分開的事一直沒跟兩位老人說,一來是沒時間,二來也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不過既然白院長現在開口了,喬遇安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索承認了。
“我這兩天去二院開研討會到過尹然兩次,他似乎在躲我。”
“這樣啊。”喬遇安聞言笑了下:“我們不是不愉快,是分手了,他躲你也正常。”
“什麼時候的事?”或許是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白錦書一點意外的緒都沒有。
“我從國外進修回來之后,大半年了。”
白院長看他一眼沒再說話,喬遇安笑了下也沒說什麼。
白院長和喬教授對他的教育方式一直都是這樣,只要大方向不會錯,細枝末節的小事兒便不會過多參與,就算是當初喬遇安向兩位出柜的時候,他們也只是沉默了片刻,說了句:
“這條路不好走,你要想好。”
喬遇安很激他們,在這當下的社會大部分人都尚且不能接的時候,有最親的人理解自己,諒自己。
回到四季夢的時候喬教授還沒睡,見到兩人進門摘了眼鏡放下手中的書,起走過來給白院長拿拖鞋,趁著白院長換鞋的時間里,已經幫了外套又接過了手中的包。
縱然眼前的場景從喬遇安記事起每天都會上演,可喬遇安每次見到都還是會忍不住的笑。
60多歲的人了,還能幾十年如一日的恩,實在難得。
喬遇安有點酸,有誰不想擁有這樣的呢?
回到房間洗過澡已經快1點了,想著姜小米也快回來了便沒有再過去看看的打算,在床上剛躺下準備看會書等姜小米回來,門卻被突然打開了。
喬遇安原本以為是父母還有話跟自己說,雖然意外沒敲門,卻還是下意識的起了,但喬遇安怎麼也沒想到,來人會是姜小米。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0點52分,這個時間不是回來的時間,而喬遇安無比確定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被姜小米創造出來的另一個‘姜橙’。
“姜橙。”喬遇安故作輕松的開口:“找我有事?”
眼前的‘姜橙’很開口說話,此時即便看起來有求于人,卻依然沒有開口,只是淡淡用眼神示意喬遇安跟過來便邁步離開了,但喬遇安不敢耽擱,急忙也跟著離開了。
這一走就來到了4號別墅旁的松樹下,姜小米回看了一眼喬遇安后便再度爬上了樹,喬遇安明白這個眼神是讓自己跟上去,可是昨晚爬樹的后癥還在上作痛,喬遇安實在不想爬,可縱然不想他也沒猶豫,畢竟這是另一個姜小米第一次有事來找自己。
他總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至于住在里面的那個人,如果能找到機會跟他說清楚姜小米的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有了昨天的經驗,也沒了姜小米突然出現的驚嚇,喬遇安這次爬樹還算順利的進了閣樓,但姜小米沒有像之前那樣安靜的坐在布娃娃旁邊,而是將閣樓的門打開了,正站在門口的位置,似是在等自己過去。
喬遇安覺得這樣在別人的房間里肆意行走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但姜小米也并沒有給自己向解釋說明的時間,確定他上來之后便轉消失在了閣樓中。
喬遇安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跟著。
閣樓里還有窗外路燈照進來的亮,但離開閣樓便是真的黑到手不見五指了,喬遇安只能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亮剛一出來,就被面前近在咫尺正仰著頭看著自己的姜小米嚇出了一的冷汗,但姜小米卻并不覺得如何,轉就走。
喬遇安無奈的嘆出一口氣,在姜小米后跟著。
從閣樓下至二樓,姜小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走向二樓的一個房間,喬遇安已經不覺得意外了,跟上去之前下意識的用手電掃了一眼周圍,雖然看的不太仔細,但是比起屋外的頹敗,屋倒是收拾的很干凈,并沒有喬遇安覺得不能住人的場景。
姜小米在前面察覺到他沒有跟上,發出了小一樣不滿的聲音,喬遇安收回視線跟著進了房間。
房間很大,也很空,一眼就能將所有的事務盡收眼底,一張床,一組大到有點夸張的柜子,柜門關著,但床上卻躺著一個人,呼吸急促,在這個漆黑也安靜的房間里,明顯的讓人忽略不了。
姜小米徑自走過去,在床邊的位置站立,回眸看著喬遇安。
喬遇安走過去,沒有用手電去照床上的人,但余也足以讓喬遇安瞧出床上人的面容。
是之前給姜小米和自己送香蕉的那個人,那他印象深刻。
這一次的他沒有戴紅外夜視眼鏡,喬遇安這才發現他的長相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好看。
五俊朗,卻不是當下流行的審,而是帶著一英氣,給人凌厲的覺,可臉卻是一種近乎病態的白,眉頭也微微蹙著,那張喬遇安覺得很好看的,此時卻干裂著,抖著。
喬遇安剛要手過去,卻被姜小米張呲了一下牙,像一頭小一樣,似是警告喬遇安不許傷害他。
姜小米這樣的舉多讓喬遇安有點心寒,怎麼說自己也跟姜小米是緣關系,就算此時面前的是被姜小米創造出來的另一個‘姜橙’,那自己也是的弟弟,如今竟為了一個給了幾香蕉的男人對自己出這副兇狠的模樣,很難沒什麼緒。
可喬遇安到底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不能和姜小米計較。
“你應該知道他生病了,所以你才會去我的,對嗎?”喬遇安耐心解釋:“我是醫生,我要看看他到底怎麼了,不會傷害他的。”
這話姜小米聽進去了,幾秒后雖然看起來還是不放心,卻還是緩緩收起了自己的獠牙,稍稍后退了一步。
喬遇安無奈的在心底嘆出一口氣,將手輕輕覆在了男人的額頭。
發燒了,額頭滾燙。
但現在不是在醫院,喬遇安的手邊也沒有醫藥箱,就算有,在不知道這個人是否有用藥過敏史的況下喬遇安也不敢冒然用藥,所以眼下這種況,最好的方式就是理降溫,如果況沒有好轉,他再將這人送到醫院去。
可現在喬遇安在的是這個男人的房子,他燒的迷迷糊糊,不可能告訴喬遇安醫藥箱在什麼地方,喬遇安更不可能在別人私人的空間里翻箱倒柜,索兩家距離并不遠,喬遇安決定回去一趟。
他看向姜小米:
“他需要一些東西,我回去拿,你就在這里待著不要走,我很快回來,知道嗎?”
姜小米的表有些不滿,似是不喜歡自己的弟弟用這副哄小孩子的方式和自己說話,但可能更牽掛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所以并未和喬遇安計較什麼,點了點頭便又將視線放在了男人上。
喬遇安沒多耽擱直接走了,這一次沒走閣樓,而是直接下了樓,因為沒有男人的紅外夜視眼鏡,他只能將樓下的燈打開。
可等燈打開的那一瞬間,喬遇安不由的停下了腳步,震驚的看著偌大的客廳。
之前在二樓樓梯的時候他也用手機大致掃了一下樓下的陳設,知道收拾的很干凈,可此時燈亮了起來,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喬遇安便做不到不震驚。
他從來沒有在一個住宅里看到過四面的窗戶和墻壁都被厚重的黑窗簾遮擋住的。
怪不得他從來沒有在外面看到過這棟房子里有任何的亮出去,且不說這個男人原本就是戴著夜視鏡生活,可就算不戴,怕是也沒什麼亮會出去,更不會有人發覺這房子是真的住了人的。
喬遇安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這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
喬遇安速去速回沒有驚父母,姜小米一直安靜的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等他,見他回來著急的指著床上的男人,喬遇安開了燈走過去,掀開了他上蓋著的被子。
男人睡的很沉,沒有醒來的痕跡,喬遇安也沒有任何猶豫的解開了他睡的扣子,可扣子才解開兩顆喬遇安便不由的頓下了作。
他口有不疤痕,有的淡的不仔細看不到,有的只看到那疤痕就能知道他曾經承過什麼。
喬遇安不由的看向男人的臉,下意識覺這些傷或許是那些黑窗簾的理由。
姜小米又沖著喬遇安呲牙,喬遇安接到催促也懶得在這個時候去想太多,別說他本就是醫生,就算不是,看在旁邊的這個小丫頭這麼喜歡這個男人他也該幫忙。
或許他能改變姜小米的現在的況也未可知。
男人看起來很瘦,看周遭的環境也應該是常年在室活,喬遇安以為他沒什麼,可等到睡徹底敞開出腹部,喬遇安便知道這是自己也比不了的。
喬遇安倒沒什麼別的心思,單純只是訝異,訝異過后便拿出了一個醫生最起碼的素養為男人進行酒拭,理降溫。
脖頸,腋下,腹部,將這些部位都拭了一遍之后,喬遇安將睡合上,重新給他蓋上了被子,又在男人的額頭上了個退熱,做完這些還不算,還下樓去倒了杯水來,坐在床頭的位置將人攙扶著坐了起來,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喂了他一些水喝。
將男人小心翼翼放回床鋪之后,喬遇安才察覺到自己的屁底下似乎坐了什麼,他起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張份證。
證件上的照片雖然青卻還是不難看出就是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男人比自己小一歲,卻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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