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柏拉圖獻花[娛樂圈]》第六章
掛了電話,柏圖也不管周念森,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念森臉難看,站起來想去追又停下,咬牙切齒的罵了句髒話,看看窩在狗床上眼看著他的球球,突然覺得有點頹喪。
他沒追過人,正兒八經談只有和柏圖那一次,表白過後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本也沒有其他虛頭腦的追求。和柏圖弄這樣,他本也不知道該怎麼才把人哄的回心轉意。
柏圖下了樓才發現沒帶錢包,剛才回來給完計程車司機錢以後順手把錢包塞進了裝狗糧的購袋。無分文哪兒也去不了,周念森還在他家,他也不想回去。
他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二點二十,正是下班高峰期,估計哪條路都得堵。他打給范小雨,告訴不去找吃飯了。
不是不能范小雨來接他,可他也不想再讓麻煩跑這一趟。孩子做這行很辛苦,風裡來雨里去,乾的全是點頭哈腰伺候人的活兒,還得二十四小時隨隨到,全年無休,收也算不上穩定。范小雨看著神經大條整天嘻嘻哈哈,其實生活一點都不容易。
他到公寓旁邊的小公園裡,找了個大槐樹下的石板凳上坐下,想著過半小時,周念森怎麼也該走了。
這個公園一早一晚有鍛煉和遛狗的鄰居,柏圖也常到這兒來遛球球,有時候會被認出來,他就沖人家笑笑,有特別喜歡他的也會過來要求拍張合照或者簽個名。
白天公園裡幾乎沒有人,更何況現在正是飯點兒。柏圖連墨鏡都不用戴著,沒有盯著,沒有影迷追著,也不用面對周念森,他整個人輕鬆了很多。
大槐樹會往下掉小蟲子,蟲子裡都吐著細細的,滾滾的子半卷著掛在半空中,看著有點稽。
柏圖看得出了神。
很久以前,他還沒有做演員,爸媽也還在國工作,他們家樓下也有一棵這樣的大槐樹,也有這樣稽的胖蟲子。那時候沒人認識他,也沒有鏡頭會追著他跑,出門不用戴墨鏡也不用怕人跟蹤。每天早上爸媽給他十塊錢,四塊坐地鐵剩下的吃午飯買文,他每個月都能攢下小金庫,最多的一個月攢了五十塊,在地鐵站出口地攤上買了件湖人8號假球,回家還藏著不敢被爸媽看見。
後來因為貪玩答應星探去演戲,演了兩年就玩膩了,如果不是因為周念森……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周念森。
可是人生哪來那麼多如果,已經出現的人,已經發生的事,就算再糟糕,也都沒有辦法掉重來,只能著頭皮往前走。
柏圖自嘲的笑了笑,拿起墨鏡重新戴上,暗的鏡片把頭頂上綠的樹蔭變了黑的枝葉,再也看不到什麼生機。
一周后的一個慈善主題晚宴,柏圖早早就到了場。
主辦方「芳草天使」基金會創辦人是柏圖早年行時就合作過的前輩搭檔,年輕時候是圈叱吒風雲的演技大佬,年紀大些就開始把心思都撲在了慈善公益事業上。柏圖很尊重他,也對他名下的基金會很信任,所以在該基金會立之初就捐了大額的款項表示支持,之後「芳草天使」的大型活,只要柏圖有檔期,幾乎都會過來捧場。
但並不是所有出席慈善晚宴的都是柏圖這樣的心思。
晚宴上多的是明星名流,娛樂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能一下逮到幾十個新聞素材的機會。
每次這樣的宴會總是會有那麼幾個一看就是來搏出位拼作秀的同行,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人格外多。
有個柏圖曾經合作過一次的藝人,私底下素質極差,張口閉口都是生||,對邊工作人員也是呼來喝去,倒是沒得罪過柏圖,可也沒招了柏圖的待見。今天這星就跟花蝴蝶一樣滿場飛,每個採訪堆里都要扎一紮,極力把自己塑造心天使,貧困地區失學兒的VCR剛一放完,就哭的梨花帶雨一副恨不能替那些孩子去苦的做作模樣。
柏圖看的心累,晚宴剛進行到一半就到休息區去氣了。
這時候正是晚宴的高|,休息區兩排沙發都空著,一個人也沒有。他剛坐下,關好的門又被推開,跟著進來一個人。
柏圖微微皺起了眉,他以為和這個人已經徹底沒有了瓜葛。
他的前男友羅敬卻顯然不這麼以為,他強作平靜的走過來坐在柏圖對面,笑的有幾分不自然:「柏圖,你最近怎麼樣?」
柏圖淡淡道:「非常好,打過人以後,輕健,心也很愉快。」
「真好……」在短暫的尷尬后,羅敬很快開啟了深模式,說道,「但是我很不好,柏圖,我很想你。」
柏圖道:「我一點都不想你。」
羅敬一臉的痛悔,低聲道:「你還生我的氣?我真的只是酒後失足,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嗎?我是真的很……」
柏圖打斷他道:「別說了,我聽著噁心。」
他站起來打算離開這裡,羅敬也跟著站起來,厚著臉皮繼續道:「我知道你還在氣我,可你總要給我個機會。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是很開心很快樂的,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對我也有……」
「打住。」柏圖被他煩的不行,拉下臉來道,「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得很清楚,和我談,只有沒有做|,但你必須對我忠誠,你當時信誓旦旦的說你也崇尚這種觀,我信了你才會接你。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是在撒謊,現在又跟我要什麼機會?還有,我要糾正兩點,第一,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開心,第二,我對你也沒有。」
羅敬的臉變了又變,道:「對我沒?所以你才這樣故意耍我?」
柏圖莫名其妙道:「什麼耍你?」
「別再裝了,」羅敬的語氣變得有些激,「我追你當然是想把你搞上床,哪個男人不是這樣?你說想玩什麼柏拉圖遊戲,我也儘力配合你了,和你在一起三個月,我連你一手指頭都沒過!你呢,玩夠了就想甩了我是吧?我是喝多搞大了人肚子,你就該對我下那種死手嗎?我在醫院躺了三天,還以為你是因為太喜歡我才生這麼大的氣,搞了半天你就是把我當個小玩?」
柏圖被氣的笑出來:「追我的人是你,答應你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只是答應和你試著相,你說你喜歡錶,我就送你表,你說你想寫電影主題曲,我就對導演推薦了你,你說你想去澳洲,我也辦了簽證打算陪你去,從始至終我沒說過一句假話,我也做了我能做到的事。你說我把你當小玩?你是不是有病?」
羅敬有些啞口無言,片刻后口道:「你他媽才有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八輩子就被周念森搞過了,裝什麼純潔男?我要不是看上你的臉,何必忍著幾個月玩什麼柏拉圖,還被你耍得團團轉?以後別學人家談,哪個男的能忍得了不上床?再說,你這種賣屁討好經紀人的戲子,也就配得上周念森那種見人就上的爛貨!」
他噴的爽了,眼睛卻覷到柏圖的手去桌上的煙灰缸,轉就想跑,被柏圖一把抓住頭髮拖了回來,大理石煙灰缸狠狠的拍在臉上,「咔嚓」一聲——鼻樑骨斷了。
梁璽坐在晚宴角落裡的桌邊一邊玩手機,一邊時不時的抬頭看看不遠空著的某個座位。
他看上柏圖不是一天兩天了,和他在一起玩兒的好多人都知道這事兒,可惜他有心沒膽,拖拉了這麼久也不敢出手。慈善晚宴他參加的不多,今天會來,也是聽說柏圖和這個基金會關係很好,晚宴他肯定會到,這才的專門跑過來裝偶遇。
可他和柏圖不是一個圈子的,座位自然也安排不到一起。他有心想去和柏圖搭訕,可看著柏圖對誰好像都不冷不熱的,他也沒好意思去討那個沒趣兒。
過了會兒沒看,柏圖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梁璽起初怕他已經走了,可是看他的外套還搭在椅背上,又放心的坐下來。他想的是,今天無論如何也得和柏圖換聯繫方式,不能每次都只敢遠遠的看,總得試著近一點。
不一會兒,柏圖回來了。
梁璽眼的盯著他看,很快發現他有點不對勁。
不到十分鐘,柏圖把桌上那瓶沒人的干紅喝完了,又招手服務生送了一瓶來,沒一會兒就又見了底。
梁璽遠遠看著,都能覺到他可能已經醉了,眼神都不大一樣。
晚宴剛進行了一多半,基金會負責人正在臺上介紹下半年的募捐計劃,看樣子一時半會也說不完。
柏圖趴在了桌上。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尾聲,梁璽總算能明正大的穿過人群去柏圖那邊,偏偏他平時人緣太好,走兩步遇到個人跟他招呼,再走兩步又一個,弄得他干著急又不能不理人,一邊笑哈哈一邊心不在焉的瞄柏圖那邊。
柏圖可能聽到了邊的人都站起來要走,也慢吞吞的坐直了,臉上出了紅印,神也有點茫然,看著就是酒醉沒醒的樣子。
他站了起來想走,梁璽也顧不上搭理別人,拔就朝那邊跑,跑了幾步看見有個男的扶住了柏圖。
梁璽不認識那個人,隨手抓了個認識的人問:「那個,那個,鼻子上粘個創可,扶著柏圖那個,是誰啊?」
那人看了看道:「羅敬?是個寫歌的,你不認識啦。」
梁璽笑著打哈哈:「廢話,認識還問你?」
柏圖揮手想掙開,那男的是攙住他,兩人用一種古怪的姿勢往外走,看著就像柏圖喝醉了走不穩,那羅敬的男人好心扶著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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