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養外室后我悟了》第28章 墳頭草(28)
人間的事可真說不定, 刕晴牙想,他剛剛還在想著以后思念夫人的時候可怎麼辦,誰知道現在, 他就要思量思量怎麼回答才能給自己多多爭取一點的“好”。
好在他已經清楚了的大部分子,便十分順從的道:“夫人,我這條命是你給的,我都聽你的。”
折霜果然就有些良心不安了, 蹙眉道:“刕晴牙, 我是不是對你太過分了?”
刕晴牙慢吞吞的踱步過去,離正坐在游廊坐凳的折霜近些,將自己的臉湊近一點給看, 執意用這張臉做做利, 找到的一點肋扎進去——誰讓的心腸太呢?他只能如此費勁小人心思了。
不過他本就是卑劣之人, 倒是不用像折霜這般的心虛和良心不安,而是得寸進尺的彎腰,頭往前傾, 然后像個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一般, 似有些委屈的道:“倒是不過分,神明對信徒,不都是如此的麼?”
折霜心頭一,覺得那種鵝撓腳心的覺又來了,索閉上眼睛,輕輕問, “如此什麼?”
刕晴牙:“都是如此分明的安排好了,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他低低的笑起來,“夫人, 你為何閉上眼睛?”
“不如睜開眼睛看看我?夫人,我記得,你夸過我的臉好看。”
折霜并非是什麼都不懂的姑娘,也低低的笑了笑,“刕晴牙,你在勾引我嗎?”
刕晴牙就維持著彎腰前傾的姿勢,臉都要抵在折霜臉上,他只能嘆息著微微點頭,只是折霜閉著眼睛,是看不見他點頭了,為了讓自己不討厭,他就站直了,在折霜睜開眼睛的時候,也用一種和的笑去回應,“我可不敢勾引夫人,只是想著,夫人既然想出了婚這個法子,那可能接跟我這般的親?”
他背脊的筆直,配上這幅容貌笑容,倒是看著君子如玉,靜站如松,不過他的手卻不老實,從袖子里面掏出一塊糖,又開始嚼了。
“這是什麼糖啊,我吃出了一點栗子味道,一點桂花的味道。”
折霜:“桂花栗子糕。”
刕晴牙頗為贊同的點頭,“名字很是符合這糖。”
他又嚼碎了一塊,咯吱咯吱的,折霜看著他這般,倒是有些啼笑皆非,也說不準自己是什麼心思,道:“這般湊近的話,尚能接。”
刕晴牙嚼糖的牙齒就又了。
他想,牙齒應該是得了病。
生病的牙齒需要得到善待,他就小心翼翼的用舌頭將牙齒上沾著的碎糖卷下來,吞下去,這才高興了,道:“夫人,既然如此,我便都聽你的。”
折霜看看他,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準備了。”
刕晴牙:“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折霜:“應該是有的。”
站起來,“這個決定匆忙,還需要細細布置,可能還會改變你未來的計劃。”
折霜走過去,靠近刕晴牙,手慢慢的進刕晴牙的袖里面,掏出了一塊糖,含進自己的里,這才含糊的道:“畢竟,打手和妹夫,我阿兄還是分得清要怎麼安排的。”
笑起來,“哎,我都能看見他的頭發大把大把的往下面掉了,畢竟我已經和離了一次,再守寡一次,說不得就要出家做姑子去,那時候,他們又要苦惱了。”
刕晴牙能覺到現在的心愉悅,他也跟著笑起來,輕輕的說了一句,“夫人,我會努力活著的。”
以后,即便是被砍掉了手腳,他就是蠕著爬,也會爬回來。
折霜便點頭,“多謝你。“
如今已經是下響時分,折霜看看天,道:“你該讀書了吧?”
刕晴牙有些舍不得離開,“讀過了。”
他說謊也越來越順暢了,然后提議,“夫人,不如你教我用用大刀吧?我總得學點新本事。”
折霜便讓他挑選武。
“我都會些基礎的。”
刕晴牙:“夫人什麼用的最好?”
折霜:“弓箭。”
刕晴牙好奇的問,“是因為喜歡弓箭嗎?“
折霜搖頭,“不是。”
“當時學武的時候,跟人對打,總能聞見他們上的汗臭味,我很不喜歡,后來發現弓箭很好,離的遠,跟他們對打的時候,就不用湊近了,自然能避免聞見人上的味道。”
真是個講究的人。
刕晴牙便不免在腦海里面想像一番折霜年的時候一臉正經捂著鼻子跟人對打的場面,不由得笑道:“那我需要現在去沐浴一番嗎?”
折霜便嗅了嗅,鼻尖了,看的刕晴牙嚨滾了一番,然后偏過頭,不由得認真的問:“需要我去沐浴嗎?”
折霜便搖搖頭,“還是不臭的。”
如此正經的一問一答,兩人都習以為常了,要是有人在,必定是覺得他們的相方式十分新奇。可是對于兩人而言,卻好像是靈魂契合,俱不覺得奇怪。
折霜挑了一把大刀,站定,教了幾個簡單的招式,然后將刀遞給刕晴牙,“你來試試。”
刕晴牙就試了。
他第一遍慢慢的試給折霜看,見折霜點頭之后,便加快速度做了一遍,折霜見了之后,臉上浮現出了一的詫異,倒是沒有想過他能這麼快學會,而且姿勢還一點也沒有錯。
便興起了一興趣,站起來,取下另外一把刀,然后做了一遍新的作,刕晴牙便跟著學了學,這回慢了一點,不過依舊是很快學會了。
折霜對學武還是有點認知的,像大哥就是一個天才,聽聞他小時候看見過一次的招式,就能記下來,然后還能舉一反三,將一把刀使的極快,極好。
以為折霖那種人已經是絕好,誰知道這里還有個更好的。
這倒是讓覺得刕晴牙天保佑了。
“老天爺對你不錯,不僅給了你一副好容貌,還給了你一副好骨。”
這著實是件讓人嫉妒的事。因為折霜習武的天賦并不高,自小努力過,卻發現自己并不是如同三個哥哥那般的讓人驚艷,便只能放棄,然后轉而多學了很多種武。
學不,便學個雜。折泓曾經還跟妻子道:“阿霜這子,倒是不迂腐,只是爭搶好勝的子還在,將來吃不了虧,卻能將自己的日子弄的很累。”
折霜當時還不同意他這般說自己,后來就覺得阿爹說的也有道理,因為要學這麼多武,就要花費更多的神在上面,同時,作為折家的嫡,還要學書,學字,學宗譜,學人世故。
學了這麼多東西,每日睡的很了,將自己子弄的每日睡眠不足,可誰來勸也不管用,依舊是執著的堅持學,終于將每一種武,都學了個半懂。
這才停歇下來,而此時離最開始學武,已經過了八年。
堅持了八年,折泓就問,“學了也沒什麼大用,可是后悔花費了這麼多時間在上面?”
那時候折霜還不懂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只是道:“我喜歡便學了,阿爹也不用覺得可惜,您以前不是教過我只要學了的東西總會有用嗎?說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場了。”
折泓的頭,并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笑著道:“去吧,再學學宗譜,你將來是要在京都里面行走的,哪家跟哪家的關系如何,可有什麼糾紛,這些都是要知道的。”
折霜便興致沖沖的去了,同樣很喜歡看宗譜。
人跟人之間的關系很復雜,但是牽扯到宗譜就簡單多了。
宗譜上面的人只分兩種。
可以給自己帶來利益,不能給自己帶來利益。
自小,京都城里的姑娘都是這般學著宗譜過來的,折霜不知道自己算是學的好,還是學的不好,因為這一功課,短時間本看不出來。
折霜想,其實現在還是可以看的出來一點了。
算是學的不壞。懂得了審時度勢,懂得了利益相,如今,在明白出嫁后娘家也開始會漸漸的將自己排除在外后,又開始想著,給自己再打一把刀出來。
為了讓這把刀徹底為自己的,可以自己控制,允諾了一個婚姻。
跟刕晴牙婚,并不是一件讓人厭惡的事。
折霜跟刕晴牙道:“希我們都能拿到想要的東西。”
刕晴牙便瞧著的眉眼,鄭重的點頭,“希夫人能說話算話。”
說話自然是算話的。
折霜回到南陵公府,便笑意盈盈的跟折霖道,“阿兄,我有件事要托付于你。”
折夫人沒有想過兒今日還能回來,歡喜道:“你盡管的托付,你阿兄是什麼都能應承你的。”
折泓上午就出門了,下響還沒有回來,只有折霖在這里,聽著阿娘的話,心中微微嘆氣,覺得阿娘是真不悉阿霜,以往想要什麼,都是直接要,只有大事才會如此的笑盈盈說個需要幫扶的話。
只是阿娘一味的心疼阿霜,這才敢說什麼都能應承的話——他可不敢,一個刕晴牙已經夠給他驚喜了。
再者說,阿霜婚之后,辦的事越發的大,前段日子不還讓姨母幫掃了個尾麼?他便小心翼翼的道:“先說是什麼事吧?萬一我辦不到呢?”
折夫人笑著大攬特攬,“阿霜,你放心,只要你說的,你大兄不能應承你,阿娘能。”
折霜便轉頭,對著折夫人道:“多謝阿娘,等我先跟大兄說說,他要是答應幫忙了,那我再來求阿娘。”
折夫人就去拉折霜的手,“你這孩子,怎麼如此客氣了。”
折霜一字一頓的道:“阿娘,兒跟阿兄之間,雖是兄妹,可也不能總蠻橫的讓阿兄幫我辦事,將來阿兄該惱我了。”
這話說的折夫人有些心疼自家的兒,“你胡想些什麼呢,你自小就聰慧,從來不像別家驕養的姑娘一般飛揚跋扈,說話辦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哪里就蠻橫了?”
還去瞪折霖,“你是不是拒絕你妹妹什麼事了?”
立馬想起了前幾日折霜說要帶折霖去見什麼人。
“阿霖,不過是幫個人,你就拒絕了?你妹妹為了你們,為了大家,在那陸家可不好過,你卻還要拒絕,你還是個人嗎?”
想到這個,這麼個多年幫著折泓前朝后院忙活的凌厲人又忍不住哭了。
當初兒大雨天冒著雷雨回家里,跪在地上求幫著和離,可幾句婉轉話也沒說,直接便拒絕了。折霜心中不好過,可是更加難過,都起泡了。
若是個笨拙的兒,那可能哄幾句就過去,唯獨折霜,不同。自小便是自己的驕傲,聰慧,機靈,在圣上面前也是獲得夸贊的,自己那些話本就騙不了。
折夫人只好直接拒絕,可是這般一來,愧疚之心日夜纏著的心,想,阿霜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要給摘下來。
于是抹起眼淚水,一句話一句話著折霖,“生你們三兄弟,我本是了損的,子不好,可我還是想要個兒,我本就是喜歡孩兒,終究是我誠心所至,老天派了阿霜來我這里,雖是婚了,不住一,可你們三兄弟要是哪個對不好,我便是要死不瞑目的。”
折霜眼淚本就不淺,可被折夫人這頓話一說,心中便有些難言的悲鳴。
這種悲傷比折夫人當初拒絕和離更加難。
只好強行笑著道:“阿娘,你別哭了,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如此哭的我都要哭了。”
折霖無奈:“阿娘,快別哭了,我還要問問阿霜什麼事呢。”
折夫人便趕抹抹眼淚水,道:“去吧,你們兩個去談事吧,反正阿霜今晚在家里住,我們娘兩個晚上還有時間說話。”
折霜和折霖站起來,辭別折夫人,去了折霖院子里的書房。
將門打開,折霜忍不住了書架上的書,笑著道:“好久沒來了,我記得,我還放了許多書在你這里。”
折霖也想起來了。
從書架最高了一本書下來,道:“都落灰了。”
那是一本話本子,已經編了戲折子唱。
沒錯,折霜雖然是個志趣高雅之人,看書,習武,寫字,但是依舊喜歡看這些俗套的話本。可惜了,有些話本里面帶著些艷詞艷曲,是不能明正大的在屋子里面讀的,可是又不想,便將話本藏在了折霖的書房里面,明正大的在書房里面翻閱。
折霖看了看書名,笑著道:“如今你再看這些,已經不用去藏了吧?”
折霜就想了想,“你還別說,荔枝巷子里面我就放了些,沒有藏過。”
折霖便又找了幾本書,將它們放在桌子上,“好了,說說吧,這回又想幫刕晴牙做什麼?”
他基本上已經猜想到了是什麼事。
不過,他倒是好奇的很,按照折霜的子來說,其實已經算是做完自己應該做的事了,以后刕晴牙要是運氣好還活著,那就回來還的命,要是刕晴牙沒有活著,那就算做了一門失敗的生意,再換個有用的人便好了。
那小妹現在又要求什麼呢?
他道:“你要知道,去了兵營里面后,刕晴牙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戰場上的事,誰說的準呢?”
折霜便笑笑,“阿兄,我倒是沒有想那個。”
折霖更加好奇了,“你想什麼了?”
折霜:“我是想,我和離之后怎麼過。”
折霖便松了一口氣。
不過卻也跟著發愁起來,“你想怎麼過呢?”
阿霜才婚半年,若是和離,必定有人打聽消息,都是京都的人,鬼的很,多多打聽就能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要是再嫁便難的很,別說別人家不敢要,自己也不能再嫁一個有妾室的。
可是京都的子弟,說沒有妾室,他是不信的。他自己從軍多年,也有幾個沒妾。
折霖就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前,本是想要將折霜說給三皇子的,可是折霜卻拒絕了。說,“三表兄一屋子的人,我不了,我想將他當做哥哥,而不是一個丈夫。”
皇后姨母和阿娘這才作罷,轉而選了看起來老實可靠聽話的陸遠之。
陸遠之是折霜親自調/教的。
雖然天賦不是很高,于讀書一事上卻也聰慧,雖然不會武,但是家世在那里,將來也不用自己手保護人。
再加上當時文遠候嫡長子的份,便基本上將事確定了。
陸遠之也很懂事,主提及納妾,承諾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堅決不會納妾。誰知道這小子是個畜生,婚沒幾天就在外面養了外室。
可見男人的跟下半是分開的。
折霖繼續想:那就找一個家世不相當的?不行直接招婿罷了。
可這樣的人,心好嗎?
配的上阿霜嗎?
他覺得是配不上的。
他的妹妹是天上的凰,怎麼能配一只野鴨?
所以愁。
那便還有一種法子,便是不嫁,只養些小白臉?
可這也不是正經的日子。折霖還是不贊同這般過日子的,他希阿霜能夠一直快活下去,有慕的丈夫在,有聽話的孩子,將來兒孫滿堂。
他就問,“阿霜,你是如何想的呢?”
折霜抬頭看向折霖,道:“阿兄,我想,我和離之后,按照我的子,是做不姑子的。”
折霖就笑,“你還想做姑子?你那吃的子喲。”
京都市井之間便有一些不好的風氣,總是喜歡將和離的兒送去做姑子,好像這樣就能換得一個好名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傳出來的風氣,卻流行起來。不過大戶人家卻并不在乎這個,和離再嫁在如今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但說一千道一萬,和離卻是極的事,一個人嫁人了,便開始相夫教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和離,反而會將自己在閨閣時候的氣去掉,無論是怎麼樣的長,都會在夫家長起來。
折霜和離之后,按照折夫人的想法,是要再嫁的。
難道一輩子要孤單一個人?
那死了也是合不上眼睛的,一個人怎麼過?將來老了,誰去孝順折霜?
幾乎想到這個就難,所以,將來折霜想要一個人過日子,折夫人第一個不同意。
不會將兒送到庵堂里面去做姑子,也不會允許獨自一個人,孤獨終老,更加不會讓養些人在外面,壞了名聲。
會怎麼做呢?
折霜便道:“阿娘會給我找個同樣和離,或者喪妻的。”
這種人也難找。
笑著道:“畢竟,世人覺得,我有病。”
有病,才會因為男人納妾而和離。
有病,還份高貴,他們卻不敢造次,所以娶了,最終還是要委屈的自己。
那這般憋屈著自己,為什麼還要娶呢?
有權勢。
折霖想想這種為了權勢而娶了阿霜走的人,就已經開始氣憤。
他問折霜,“你打算怎麼辦呢?”
既然看的如此明白,那你準備怎麼做呢?
折霜便認真的懇求,“阿兄,你覺得刕晴牙如何?”
折霖嚇的直接從凳子上面跌倒在了地上。
他艱難的站起來,“你說什麼?刕晴牙?”
折霜點頭,“是啊。”
折霖搖頭,“我覺得他不行,除非是將來了大將軍,他才有資格看你一眼。”
折霜卻覺得份不是什麼大問題。
道:“我對他,并不討厭。”
折霜很懂得怎麼去跟折霖談判。
道:“阿兄,我已經嫁過一次了,在眾多世家之間,我嫁了個看起來最容易拿的,我自小便跟他一起長大,可是人之心,可見是難以預測的。”
“我這回不想嫁世家子了,自己去找個自己喜歡的,阿兄覺得不好嗎?即便將來有所不好,那也可以直接棄掉。”
笑著說,“何況,阿兄,我也不是說馬上就要婚,要是他不好,也能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我對他不反,能接跟他走下去。”
折霖明白的意思了。
他更加明白刕晴牙那張臉代表著什麼,就是男人看見那張臉也能把控不住,比如莫知曉,生生的將自己的命給弄丟了,若是阿霜這種沒見過什麼“男子世面”的子,那就更加容易喜歡上他。
折霖有些頭疼。
這確實是不能馬上答應的事,而且,這樣一來,他對刕晴牙的安排就要出現變。
他不能讓刕晴牙真的出事。萬一妹妹就鬼迷心竅了呢?萬一一輩子就認準這個人了呢?
那阿霜會傷心的。
折霖就道:“你得讓我緩緩。”
折霜點頭,“阿兄,多謝你,你不用苦惱,我只是跟你說說罷了。”
道:“事還早。”
還沒有和離呢。
折霖就趕忙道:“是啊,這不著急,不著急,阿霜,不要著急,事慢慢的來。”
折霜笑起來,“阿兄,我知道的。”
自然知道,事要慢慢來。
于是晚上跟折夫人說話的時候,兩人躺在床上,折夫人問今天要折霖答應什麼事,折霖可答應了沒有的時候,就點頭,“答應了,不是什麼大事。”
折夫人就滿意的道:“你大兄辦事,還是靠譜的。”
折霜摟住折夫人的胳膊睡覺,安,“阿娘,你放心,我會活的很好,你不要擔心。”
折夫人心中一酸,嘆氣道:“可惜當初瞎了眼睛,信了陸遠之那張,只恨如今的時機不對,不能起波折,不然我非殺了他不可!”
好生生一個兒,嫁過去才半年,已經能明顯的覺到兒如今心思沉了不。這都是被事出來的,當年養在家里,眼里眉間的恣意一直都是盡的。
拍拍折霜的手,“你放心,阿娘和你姨母熬了這麼多年,不會讓你委屈的。”
折霜也拍拍折夫人的手,“阿娘,我其實已經算得很好了。”
也在想后面的出路。
想,以后是不能做一個睜眼瞎了。
沒錯,是睜眼瞎。覺得自己婚之后,其實已經陷了一個很大的沼澤地里面。一腳踩了進去,不能,一就往下面陷,可怕的是沒人發現這是個沼澤地,而是慢慢的任由自己往下面陷。
這是件極為恐怖的事。
以為自己一直活的明白,卻還是昏昏沉沉的。
不想那樣活了。
繼續在后宅,練習弓箭,教導陸琴之弓箭,然后將來教導自己的兒子弓箭。
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只是迫切的想要離開那片沼澤。
折霜想,如今可以開始想了。
想的最多的,便是護院。
本朝公主是有自己侍衛的。
不是公主,但是可以有自己的護院。這些人必須衷心于自己,必須聽自己的話,必須在自己有難的時候,第一時間保住自己。
沒錯,是保住,而不是刕晴牙,不是折霖,不是折夫人,不是折爹。
而是。
折霜睡不著覺了。
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鬼,一個自私的鬼,已經踏上了一條看不見的路,這條路上,四都是鬼,已經活的不那麼坦了。
埋頭在折夫人的懷里,“阿娘,我好累啊。”
折夫人摟著,“阿霜,你才十六歲呢。”
“年紀輕輕,別喊累,會好的,有阿娘在,你什麼也不用管。”
折霜沉默了一會,睜著眼睛嗯了一句。
“好,我信阿娘。”
……
十月末,蘇彎彎再一次進宮見蘇人。
對家里的說辭是要進宮去見見蘇人,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找找莫知曉。
在莫夫人面前哭著道:“我還能怎麼辦呢?母親,夫君就是再不好,我也是希他好的,外面的那些人看我笑話呢,可我不能真讓們看笑話,我得找他回來。”
莫夫人卻氣是個掃把星,“你就是個克星,自從你嫁到我們家,我們家就沒有消停過!”
莫大人還是有理智的,他就罵莫夫人,“你還說兒媳婦,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為有你的縱容,知曉才這般的放肆!”
他覺得這個兒媳婦已經很好了。江南世家出,即便是沒有隔壁陸家兒媳婦的權勢,但也不是那般的差。
他嘆息一聲,而且他們當時找兒媳婦,也不是沖著家世去的。
不敢得罪。
沒錯,他們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樣子,所以不敢得罪,即便是一直掩飾著,外人暫時不知道兒子的德行,但是時間久了,總會知曉的。
說句老實話,折霜即便是看上莫知曉,他也不敢要,要了,那便是滅頂之災。
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的從江南去尋。尋一個將來能幫助兒子的助力,尋一個對子十分嚴苛的書香門第,尋一個三從四德的好兒媳。
他托了人,這才跟蘇家取得了姻親之事。
蘇家不算大,不算小,宮里依舊有個不大不小的蘇人。
承恩候莫大人就很滿意,在兒子婚之前,他一直都在教訓他要對未來的妻子好,不要再出去搞了,莫知曉答應的好好的,還親自去江南接親,承恩候就很高興,可如今想來,便也氣的不行。
——兒子那哪里是去結親,分明是為了去江南看看不一樣的人。
如今還跟著一個野男人跑了。
承恩候恨的牙,他怒罵莫夫人,“若不是你一直都放縱于他,他也不至于到今日,每每我要教訓他,你就護在他的上,將一個十六歲的人,活生生養了六歲!如今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混賬!”
蘇彎彎站在一邊,心中就想:承恩候是怎麼有臉去說莫夫人的呢?
若不是他自己一味的覺得莫知曉還是孩子,他也不會變這般。
還六歲的孩子?六歲的孩子可不會知道怎麼去折磨一個人。
想到自己到的那些屈辱,心中又起了恨意。
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遭這些,但是知道,自己可以反抗。
已經殺掉了莫知曉,什麼都不怕了。
甚至還想要更多的權勢。
是不想在莫家久呆的。
這些日子,想了很久,想,自己的未來已經見不到什麼了,索就一條道路走到底,非要活個樣子出來。
可是不懂自己還能做什麼,又能活出什麼樣子。
心中難得的苦悶,便想著去宮里面找的姑母蘇人說說話。
蘇人是個非常和善的人,知道在京都過的艱難,便時常接進宮說說話,可自己一沒有圣眷,二沒有子嗣,進宮多年依舊是個人,也不善言辭,不跟人際,幫不上。
不過蘇彎彎很謝。的人生過的實在艱難,僅有的一點善意,已經讓激涕零。蘇人很,可惜人遲暮,坐在那里,已經沒有了什麼氣神,不過每回蘇彎彎來,還是打起神氣,跟言笑晏晏。
蘇人道:“你午間就在這里吃飯吧,遞了牌子進來,我就給你準備好了你吃的東西。”
蘇彎彎進宮一趟也不容易,還是聽聞近些日子跟陸家夫人攀上了,所以進宮才沒人阻攔。再加上自己也是個不寵的人,便沒人為難。
蘇人實在是心疼蘇彎彎,對這個外甥是愧疚的,因為本幫不了。
蘇彎彎就搖頭,“姑母,你已經對我很好了。”
蘇人嘆氣,“你啊,你就是太苦了。”
就是因為太苦了,所以一個人微微對好點,便覺得這個人是世上頂好的人。
覺得兄長和嫂嫂實在造孽,將孩子嫁給了那麼一個人,還不讓和離。
蘇人甚至想自己去求皇帝,求皇帝讓蘇彎彎和離,可是本見不到皇帝。
若是大鬧,皇帝還可能惱怒蘇彎彎,又是家務事,蘇家的兄長和嫂嫂,蘇彎彎的親生父母都沒有說什麼,一個姑母說的話,怕是沒什麼分量。
蘇人便想多疼蘇彎彎一些。
每回來,蘇人都是掏了私房銀子,去讓宮請膳房的人做好吃的招待。
這是唯一能對蘇彎彎好的法子了。
蘇彎彎便十分激蘇人,陪著聊了一會話,看看天,道:“姑母,我該回去了,下回再來陪你。”
蘇人依依不舍的送出門,跟自己的宮道:“我真是無用。”
宮就寬解,“都是命,那不是您造的,您不要自責。”
蘇人更加郁郁了。
另外一邊,蘇彎彎正走在出宮的小道上,一陣風吹來,倒是迷了眼睛,不得不停下來,讓丫鬟桃令扶到一邊坐下眼睛。
“進了灰,你幫我吹吹。”
桃令幫吹完眼睛,道:“這風也太大了。”
天變冷了之后,風便也變大了。
蘇彎彎用帕子眼睛,站起來,道:“京都的天確實冷的早。”
江南這時候,定然沒有這般的冷。
正說著,就見石山轉彎走出來一個人。
他錯愕了一瞬,應該沒想到這里有人,再看看的眼睛,紅紅的,以為是個人欺負的小宮妃。
蘇彎彎認得他,躬行禮,道:“臣婦拜見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正要去皇后的寢宮,聽說臣婦兩字,頓了頓,問道:“你是哪家的夫人?”
蘇彎彎微微側臉,輕輕的道:“臣婦是承恩候家大夫人,蘇氏。”
蘇氏——那個跟男人跑了的莫知曉夫人?
三皇子就嘖了一聲,饒有興趣的看了眼蘇彎彎,“原來是蘇夫人啊。”
蘇彎彎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了他是什麼意思:蘇夫人的名頭確實最近很響。
本該這時候要走的,卻又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個念頭讓在轉告辭的時候,又鬼使神差的轉頭,用江南子特有的意看了一眼三皇子,然后緩緩的離去了。
三皇子被一看,倒是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覺得這個姑娘有趣的很。
他盯著的背影看了會,在人影轉沒了的時候笑起來,“有趣,如今倒是有人……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打我主意了。”
不過是莫知曉的夫人,倒是也難怪。
楚楚可憐極了,卻也大膽,想給自己找個靠山。
找自己麼?
三皇子下……嗯,倒也不是不可以,他畢竟是個好選擇。
他的大太監宋貴在那里等了會,見三皇子還是看著前方,心中涌起一不好的想法,不得不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還等著您呢。”
三皇子便轉繼續走起來,頓了頓,又道:“你去,打聽打聽,蘇夫人這幾日的要做什麼。”
……
折霜第二天回了文遠候府。
陸遠之上回最近應該是被文遠候教育過,已經不敢再來面前說什麼惡心人的話了,而是見了就躲的遠遠的,本不在的面前出現。
柳柳也老老實實的呆在了陸夫人的小院子里面,吃著陸夫人給的養胎補藥,開始將所有的心思都堆在了肚子上。
折霜便十分滿意文遠候家如今的態度,上午去教了陸琴之讀書和弓箭,下午睡了一覺起床,就又問了一會陸明之的學問,等到晚間的時候,突然一聲尖聲頓起,然后是砰的一聲,是花瓶掉地上的聲音。
秦媽媽立馬臉一白,“是云劍。”
沖出去,折霜正好在練劍,便提著劍就往外走,到了廂房,就發現陸遠之被打暈在地,云劍已經嚇得臉青白,手里提著一個破碎的花瓶,看著地上鮮淋淋的陸遠之哭泣。
見了折霜在秦媽媽的后頭,才反應過來,然后砰的一聲跪下,哭道:“姑娘,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要我的裳,我慌中拿了花瓶砸過去,我,我也不知道砸哪里了,他就突然倒下去了。”
嚇得只知道喊姑娘了。
秦媽媽惱恨加,卻更加的害怕,轉看折霜,“夫人——”
折霜冷靜的丟掉劍,然后蹲下子去探了探陸遠之的鼻息,然后松了一口氣,“還有氣,去大夫來。”
在這里殺了人,可不是什麼容易的地方。
然后仔細看了看,陸遠之腦袋上面有,但是所幸沒有傷著,傷著的是手。應該是濺到了他的上,倒下的時候,腦袋也沾了。
不致命就是好的,就是可以商量的。
秦媽媽和云劍聞言,也都松了一口氣。
秦媽媽著急的道:“夫人,那現在該如何呢?云劍即便是您的丫頭,怕是也要被打死的。”
奴才傷主,罪大惡極。
這是律法。
折霜就道:“別著急,什麼事都能解決,只要人活著,就不算什麼大事。”
讓人守著陸遠之,給他做了簡單的理,讓云劍去里面等著,道:“你不要害怕,是他先欺辱的你,你什麼錯也沒有。”
云劍眼淚便再也繃不住了,眼淚,哎了一聲,道:“夫人,有您這句話,奴婢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您要是為難,千萬不要包庇奴婢,奴婢知道您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人心都是長的,也不是一味的貪生怕死,便存了一口氣,道:“夫人,您放心,奴婢不會給您惹麻煩的。”
折霜聽見這話,還有什麼不懂的,們都是自小就在的邊,們的心思,折霜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本是馬上就要去陸夫人面前的,見之便留步,深吸一口氣,道:“云劍,我養你這麼多年,不是為了你如此就要自戕的。”
秦媽媽一聽自戕兩個字,嚇得魂都飛了,哭道:“幸而夫人發現了你的心思,不然我豈不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折霜沒有那麼多時間勸解云劍,只道:“若是這般你便要去死,便去了閻王殿里面,也不要說是我教出來的。”
云劍激涕零,等折霜出門后,哭著惱怒自己的沖,“即便是讓他得手了,我也不該打他的。”
秦媽媽就嘆口氣,“你是不該沖打他,可是你做的沒錯,夫人說了你沒錯,你就是對的。”
認真的道:“云劍,事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你相信夫人。”
秦媽媽將云劍扶起來坐下,“你想要委屈自己才是錯誤的,才會讓夫人傷心,我們這些人,都是的臉面,咱們不能丟了的臉面,待會,你聰慧些,知道嗎?就說是不小心。”
云劍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折霜也是如此對陸夫人說的。
沒有小心翼翼,也沒有賠罪,只是認真的跟陸夫人道:“陸遠之暈倒了。”
文遠候此時還沒有回來在,折霜已經讓人去他回來了,想來現在應該是在路上,折霜就道:“母親去看看吧,他暈的厲害,腦袋都砸了。”
陸夫人第一念頭便是兩人又打架了!的病還沒好多久,又被氣到抖,“你,是不是你又打他了!你好狠的心啊,這次就是去皇后娘娘和陛下那里,我也要去問問,哪里有一個妻子整日里打丈夫的!”
折霜就冷冷的道:“那母親便去吧,兒媳婦也有一肚子委屈要訴,問問當今圣上,陸家到底是如何養育兒子的,竟然在剛著我將一個恬不知恥的外室接回來養著后,又將手向了我的丫鬟。”
極為清楚陸遠之和陸夫人的子,話語里面帶著刀,這般他們就開始怕了。
這兩母子,都極為的欺善怕惡。
果然,折霜一說完,陸夫人氣勢就弱了些,罵道:“你胡說些什麼!”
折霜站起來,“母親,你去看看吧,大夫在路上了,待會問問大夫,為什麼會被打了打手,就倒了下去,自己砸著了腦袋,反而砸暈了自己。”
冷笑連連,“我現在可害怕極了,當初還沒有婚的時候,陸遠之的子雖然談不上強健,可也算是不虛弱,怎麼就半年,便這麼個弱不經風的模樣。”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別是在外面養了好幾個,如今只是將一個懷孕的送了回來養,還在外面有人,被人掏空了子吧!”
陸夫人便臉驚疑不定起來,里道:“你胡說些什麼!”
心里卻開始懷疑這種可能了。
折霜繼續近,“母親,你除了會說這一句話,還會說什麼?父親已經在路上了,我倒是要好好的問一問,你們把我南陵公府嫡做什麼了?剛納了妾室,就將手向了我的丫頭,著做妾。”
說完,陸夫人還要再罵一句定是丫鬟勾引人,就見折霜突然將手上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欺人太甚!你們陸家欺人太甚!”
陸夫人徹底沒了氣勢,甚至想著辯駁,“我們可沒有欺負你!”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倒是被牽引著走了,下意識的覺得陸遠之傷的不重,只是暈了過去,不然折霜可不敢如此囂張。
可忘記了,從前折霜幫著陸遠之打架的時候,也是如此的囂張。倒是折霜自己想起了往日,心中覺得頗為惱怒,覺得自己瞎了眼睛,然后又砸了一個茶杯。
站起來,“母親,你隨我去看看吧,免得待會陸遠之醒了,便要哭死哭活的找阿娘,畢竟之前還有我幫著他,如今他這般對我,我是不了了。”
這話又將陸夫人說的沒了一些脾氣,“阿霜,你脾氣也太大了,不過是納妾罷了,遠之喜歡,你就給他多納幾個,他自然心思就在家里了。”
這般的話,還是第一回說,然后一邊走一邊“教導”,“男人就是這般,總是花心的,就是你父親,也是好幾個妾室,可他算得上正人君子了。”
父親說的是文遠候,只有幾個妾室,一個庶子。
然后又看了一眼折霜,“我真是不知道你在家的時候,你阿爹阿娘是怎麼教你的,明明你阿爹也有妾室,只是你阿娘管的嚴罷了,沒有庶子庶出生。可你三個阿兄,也是妻妾群之人,怎麼到你這里,就認準了男人不準納妾呢?”
要說折霜多喜歡陸遠之,陸夫人是絕對不信的。從的眼睛里,可瞧不出半點意。至于柳柳來之前……陸夫人突然發現自己不記得了。
那時候折霜的眼神是什麼樣子呢?
幾乎是疑的看向折霜,以前為什麼忘記了看遠之的模樣?
不過這個不是重點,因為發現折霜現在看的目就冷得要命——這不是夸張的說法,而是直接的覺。
怒著后退一步,“你,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再怎麼樣,都是你的婆母!”
折霜就問:“聽聞前段日子,您的母親給您寫了信來,怎麼,您還沒看嗎?”
說起那信,陸夫人又生氣了,只是現在實在是著急去看兒子,這才忍住,深吸一口氣道:“阿霜,你也就是遇見我們家了,不然你這脾氣,早就被休棄回家了。”
折霜嘖了一句,“母親,既然你如此說了,那就和離吧。”
陸夫人自然不肯的,如何敢真的休棄折霜。如今三皇子的勢頭在那里,只要折霜在,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
何況前些日子老爺也跟說了,三皇子關鍵時刻,折家可不敢和離,畢竟老爺跟著三皇子去了江南辦事,一時半會,本分不開。
若是強行和離,被太子一黨抓住了肋,怎麼看,都是兩敗俱傷。
在利益聯合之中,姻親是最牢靠的。
陸夫人就哼了一聲,道:“阿霜,你如今也會裝腔作勢了。”
折霜就道:“既然如此,待會父親回來,我便親自跟父親說。”
陸夫人量定是在威脅自己,道:“如此,那就好好的分辨分辨。”
折霜是實在厭煩這一家子人了,知曉如今的局勢,深吸一口氣,讓跟在邊的幾個云字開頭的丫鬟去收拾東西,“我們回南陵侯府去。”
小丫鬟們哎了一聲,這般靜卻依舊是嚇不住陸夫人,只依舊梗著脖子道:“好啊,你嚇唬我,我也不是那般好欺負的!”
一味的快走,想去看看兒子什麼樣子了,小丫鬟們跟在后面,看折霜的臉,見點了點頭,便歡喜的真去收拾東西了。
云栽去了后院,將話帶給秦媽媽,秦媽媽一想,便吩咐道:“這是夫人怕出變故呢,你們幾個,馬上去吩咐人套馬車,就說夫人放話要休棄了我們夫人,夫人氣不過,要收拾東西回去。”
道:“你們幾個,將東西隨意收點,然后送云劍回南陵公府。”
便一窩蜂的去做事了。
云劍還有些猶豫,“真不要嗎?要不,我還是留下吧。”
秦媽媽推走,“不要怕,本就是走到這一步的,只是提前罷了,這事,夫人說了不是你的錯,就不是你的錯,即便是奴婢,難道就不能反抗這種失之辱了?”
氣道:“都回去,今日是你,明日說不準是誰。你們在這里呆著,我和夫人才不放心。”
這些丫頭自小就是教導的,跟自己閨一般,如此辱,卻還要擔心被辱之后會不會對主子不好,實在是令人心酸。
秦媽媽抹了一淚,惡狠狠的道:“你們放心,霍出這條老命,我也要保住你們。”
此時,陸夫人已經走到了屋子里面,陸遠之已經被挪到了床上,頭上包著一個小小的紗布,一看就沒有傷著,旁邊有大夫在理傷口,見陸夫人來,便讓開道:“不是什麼大問題。”
大夫是折家的大夫,一直都折家供奉,輕輕的道:“陸大爺只是嚇暈過去了,不過手到底了傷,傷筋骨一百天,得在床上養著。”
陸夫人放了心,就是折霜也放下了心,只要不是大事就好,真出了大事,兩家對峙,也很難保住云劍。
舒了一口氣,緩緩的看向陸遠之。
從前,覺得這個人單純的很,想來好拿,又是自小養大的,他許下了承諾,便是他不聰慧,做不了什麼大事,可只要平安過一輩子那就好了。
后來他納了柳柳,也只是厭惡他,兩家世,沒打算將他怎麼辦,和離之后,最多打幾頓,仕途上做做手腳,便也如此了。
可是如今,他已經讓厭惡到了極點,即便是多看一眼,也覺得惡心。
他怎麼敢呢?
他怎麼敢就這般的去欺辱云劍?
折霜便深吸一口氣,將一杯茶澆灌在陸遠之的臉上,陸夫人大驚,“你干什麼!”
折霜,“這般醒神,醒過來就快一點,免得父親待會回來了,他還沒醒,這就不好了。“
剛說完,陸遠之就醒了。連忙過去看陸遠之,然后怒罵道:“如何不好?”
折霜冷面道:“母親都要休棄我了,何必還裝模作樣的,陸遠之醒了之后,父親回來,我們便商量商量和離之事吧。”
陸遠之一聽這話,嚇的又要暈過去了。
他手疼,頭也疼的要死,可此時什麼都顧不上了,連忙道:“阿娘,你說什麼呢,我可不和離!”
阿霜再不好,那也是阿霜,雖然脾氣壞,子烈,還善妒打他,可他覺得兩人之間的分不是假的,自小一起長大,能將娶回來可費了不功夫,萬萬不能和離啊。
正在這時候,文遠候回家了。怒氣沉沉的進來,見了躺在床上的陸遠之,見他好生生的,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后便朝著折霜道:“怎麼回事?”
有折霜在的時候,他從來不問陸夫人——知道半天說不到重點。
陸遠之沒事,折霜便什麼都不怕,只擲地有聲,“陸遠之強行要欺負云劍,云劍不肯,兩人慌之中,撞倒了花瓶,砸在了他的手上,他應該吃痛沒站穩,倒是將自己摔暈了。母親便說要休棄了我,我想著,自己來陸家也是待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不如主求去,父親便讓陸遠之給我一封和離書,兒媳這就要回南陵公府去了。”
陸夫人此時被折霜氣的已經不行了,昂著腦袋就是吼,“你看看你是什麼態度,啊,我是你的婆母,遠之是你的丈夫,你就這麼對我們說話嗎!”
文遠候實在頭疼,還有些埋怨上了死去的老母親。人都說娶妻娶賢,娶個聰慧的妻子幫忙打理家里的事務,便能興旺三代,可他母親給他娶的夫人,卻實在是稱不上是聰慧二字。
他有時候真想敲開陸夫人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灘水,也恨不得搖搖的腦袋,將腦袋里的水搖出來。
——為什麼就要遞這麼好的借口出去呢?
折霜上次就要和離了,是他舍了手里的名額出去給折泓那個老狐貍,這才保住兩家聯姻。可是那時候跟這次又不一樣。
那次剛剛從江南回來,他們依舊是不知道皇帝會如何對太子,這次卻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會廢除太子了。
他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的,便是為了這事。三皇子大勢已來,這時候跟折家鬧翻有什麼好?
為了這點糊涂腦子,他之前就已經夠認真的跟商量過了。
說了多次,要忍耐,折霜是個講理的人,只要和遠之不主去招惹,一家人就這般的過日子,等過幾年,氣消了,想要生個孩子了,便自然地會和好。
可是他沒有想到,妻子今日竟然能說出休妻這種話。
折霜是能休掉的嗎?是他們承恩候能休妻的嗎?
若是之前還行,現在,已經不行了。
圣上如今年事已高,子一年不如一年,膝下只有太子和三皇子兩個年健康皇子,二皇子早已經逝去,四皇子和五皇子年,子還不康健,長年吃藥,曾經一個子太耿直的太醫都說過他們活不久,因此太子一倒,三皇子便是唯一能繼承大典的。
他曾經也想過外戚專政之下,三皇子會不會轉而忌諱折家的可能,可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可能。
按照折泓那個老狐貍的子以及他如今出來的作,怕是只要三皇子得到儲君之位,他就要乞骸骨回家修養了。
說實話,文遠候是真的佩服折泓的。那麼多年的權勢,說放棄就放棄了,要是讓他來,他可辦不到。
同時,承恩候合理的懷疑這就是三皇子和折泓之間已經定下的契約,相應之下,折家三個兄弟的權勢也會更進一步。
文遠候一點也不想跟折家解綁,這樣一個家族只能作為朋友,不能作為敵人相。
不然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他的手是不是已經到你的脖子上面去了。
可他在外面小心翼翼的維護著,陸夫人卻在家里面作威作福,到底知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局勢。
文遠候的心都疼了。
他更加后悔沒有管教好兒子,這才讓他一錯再錯。
早知如此,生下來就該溺死他的。
他咬牙道:“阿霜,這就是你的家,即便要走,也不是你走!”
此話一出,陸夫人驚恐后退,卻又無能的怒道:“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還說不得麼,又不是真要休棄,不過是說說罷了,你們一個個的,倒是狠心,將我到如此地步!”
然后抹淚道:“我是什麼人,你們還不清楚麼,最是良善不過,這些年,我可辦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不都是為了這個家里,忙前忙后的,本沒有休息過一日,如今好了,你們都厭棄我了。”
折霜不愿意在這里多費口舌,正在這時候,就聽見外面有人踏著腳步聲而來,遠遠的便有聲音傳進了屋子里面。
“別攔著我,是什麼人家,丈夫要強行欺負妻子的丫鬟,那丫鬟的賣契還在我們折家呢!”
折霜一聽,笑了。
這是母親邊最是厲害的劉媽媽。
聽見外面秦媽媽的聲音,“都習慣了——哎,老姐姐,你可別說了。”
劉媽媽便怒吼道:“哪里有這般的道理,你這老奴才,真是白瞎了這麼多年在南陵公府的教誨,我們家的姑,那是可以由著人家休棄的麼?”
大怒道:“我們四姑,那是何等的人,金尊玉貴之人。”
“前兒個夫人進宮的時候,圣上,皇后娘娘,三皇子殿下,三人都還問起過呢,問在文遠候家可呆的還好?我們夫人自然說好,給足了臉面,可是他們家倒是好,實在是欺人太甚,竟然要將我們四姑休棄!”
“好啊,不是說要去圣上面前問個清楚麼?咱們家夫人說了,那就去,倒是要去講講理,問問這天底下哪里有這種道理,男人腥不撞了腦袋,還要怪妻子的。”
劉媽媽的嗓音尖銳,說的話咄咄人,倒是將陸夫人又氣著了。
像公打鳴一般著帕子指著文遠候,“老爺,都讓人欺負到家里來了,你還不說一句話麼?”
文遠候卻驚疑不定。
劉媽媽自己是絕計不會這般膽大的,便是折泓和折夫人也不會派了人來,專門跟他說這些話。
那這個折家來的媽媽為什麼敢這般的囂張?
他還沒有想明白,就見外面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我們南陵公府,也是響當當的人家,到了我們四姑這一代,只有一個兒,南陵公和南陵公夫人將看做眼珠子一般,是含在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陸家倒好,將我們四姑看做是沒人疼的人,一直辱。”
然后就見房門里面走來了一個五大三的媽媽,生的一雙凌厲的眼睛,將整個圓乎乎的和善臉都破壞掉了。
進來就走到折霜的邊去,行了一禮,道:“四姑,您委屈了,咱們家老爺夫人說了,既然陸家容不下你,那便跟老奴回去便好。”
文遠候一家人一聽,瞬間穩不住了,連劉媽媽的無禮也不再追究,只道:“不過是句玩笑話,何至于此。”
劉媽媽就對著文遠候福了福子,道:“文遠候爺,這有些話能說,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我們家老公爺說和離之后,兩家依舊是世,請您不要擔心兩家。”
文遠候便道:“我親自跟折兄說,你先回去,何必要將兩家的面子踩在地上。”
他此時也有些不高興了。他兒子還躺在床上呢,怎麼有錯的就了他家?
這事,還要說道說道才行。
折霜就笑著道:“父親不用怒,左右兒媳已經得罪母親了,這便自請離去吧。”
陸夫人此時氣的已經神志不清了,掙陸媽媽的手,一把走到劉媽媽面前,指著的鼻子罵道:“你個老潑奴,我們家好歹也算是候府,你一個奴才,有什麼資格在侯府里面說三道四,你們南陵公府要上天了吧!索直接去天上吧,如今人間都容不下你們了。”
劉媽媽也不氣惱,還笑著道:“是啊,我一個奴才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我來這里,卻也是帶著份來的,候夫人覺得我囂張,那也有我自家的主子管教,倒是不勞煩您心了。”
然后道:“我們家四姑,上次便已經了委屈,如今這委屈是不能再了,我們家老公爺和夫人都發話了,讓我來接四姑回去。”
文遠候心中一咯噔,陸夫人卻什麼都顧不上了,因為覺得自己要瘋了。
“區區一個賤婢,也敢如此欺上家門,真是豈有此理——你們也不瞧瞧自家的人是個什麼樣子,善妒惡毒,不過是男人納了妾室,就不依不饒,毆打丈夫和妾室,滿天下也找不到這般的人!”
劉媽媽就呸了一聲,“那也要看什麼男人,若是那故作癡,許諾一生一世卻剛婚就在外面著養人的男人,還是算了吧!鳴狗盜之輩,夫/婦的,倒是說著不害臊,正經人家,誰家男人在外面養外室,不干不凈的貨,那子也不知道干凈不干凈!”
正走在門口的柳柳被這聲音一激,肚子里孩子都尚且有些不穩了。
第一次聽見這麼難聽的話。
可劉媽媽卻一點兒也不怵,道:“所以說什麼鍋配什麼蓋,外面那不干凈的婊姐兒也只能勾引上您家兒子這般的貨,說不定還替別人養了孩子——我就問一句,那婊姐兒日日放在外面,晚間可有人守門?”
“呵呵,別是到時候孩子生下來卻長的不像你們陸家人,又要怪罪我們四姑吧?不住,可不住,我們老爺夫人說了,這就接我們四姑回去,以后男婚嫁,各不相干。”
陸遠之躺在床上臉就白了,氣道:“好你個賤奴才——”
劉媽媽就冷笑,“是啊,我是賤奴才,可今日,我這賤奴也是奉了圣命來的。”
這下子,不僅僅是陸家人,就是折霜,也詫異不已。
本來靜靜站在那里,此時也不由得問,“圣上?”
劉媽媽就臉瞬間一變,對著折霜恭敬而又諂,道:“是啊,四姑,圣上今日出宮微服私訪,便去了咱們家,正在跟老公爺夫人吃茶呢,聽見云劍們的聲音嚷,便進來問了問,于是讓奴婢來這里接您回去。”
折霜就笑起來了。
最近運氣委實是好,倒是稱的上鴻運當頭。
劉媽媽也很高興,然后一轉,臉又變得囂張起來,怒吼道:“圣上還說,陸大爺如此的/穢,便也不用讀書了,畢竟也讀不明白,滿肚子的男盜娼,將來還能將百姓與這種人麼?”
折霜就笑,心道怪不得劉媽媽今日如此的囂張跋扈。
劉媽媽被看了眼,又起背梁:四姑在陸家忍氣吞聲,不囂張些,都對不起的委屈。
還有更難聽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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