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賜予王陛下的神之，在大地之上，開辟了一條連通月湖和珊瑚海的大河？”

佩斯裡不敢置信地重複。

安布羅連連點頭，“對對對！”

佩斯裡：“我們的王陛下艾莉亞，帶著族人回家了？”

安布羅：“是啊，還抓了維西國王、王後和格蘭軍團的統帥奧古斯丁伯爵。”

佩斯裡強行平複激的心，揪住安布羅的領，厲聲道：“你敢不敢以你信奉的神明、祖先的名義發誓，所說一切都是真實，冇有半句虛言？”

事關王，他不能不慎重。

安布羅：“這有什麼不敢？”

舉起右手，指天發下毒誓，又腆著臉笑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鸚鵡山脈以南，幾乎人人都在談論，隻是還冇傳到商夏而已。”

鸚鵡山脈，是商夏與五大王國之間的天然屏障。

“很多人都說，這條大河即將改變大陸的格局。”

佩斯裡盯著他，一字一字道：“你真的，冇有撒謊？”

安布羅斬釘截鐵地道：“冇有！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敢騙您？再說這也騙不過去呀，隻要您派人越過鸚鵡山脈，就能打探到。”

佩斯裡沉默。

安布羅看一眼他，再看一眼施錦明，小心翼翼地道：“兩位將軍，我能走了嗎？”

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他這樣的俘虜，打著燈籠都難找。

他們冇理由繼續扣押他。

戰場太危險了。

他決定一從這兒出去，就立即收拾行李回家。

施錦明：“將軍，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再隨便抓個魔法師來問一問。”

不一定每個維西將領都知道此事，但魔法師肯定知道。

話音剛落，佩斯裡的得力部下羅納，推著一個雙手被綁的紅髮青年走進來。

施錦明見過這個人，是維西雇傭的魔法師之一。

看來佩斯裡也想多個人驗證，早就暗示部下去抓魔法師了。

安布羅：“迪倫！”

迪倫大驚：“你怎麼也在這兒？！”

安布羅尷尬地道：“嗬嗬，你怎麼來的，我就是怎麼來的。”

迪倫：“......你都說了？”

安布羅：“這個不是的，遲早會傳開，用不著賠上我們的命。你覺得呢？”

迪倫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了。

兩人所說大同小異，佩斯裡再無懷疑，沉聲道：“羅納，去通知大家，整軍備戰！”

羅納嗓音有些沙啞，“遵命，佩斯裡大人！”

戰士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施錦明連忙道：“等等，不需要先製定計劃嗎？”

他的想法，是佩斯裡和殷啟談一番，定下攻守同盟，再約定好日期，一起出戰。

可看佩斯裡這模樣，似乎馬上就要開打。

會不會太急了一點？

佩斯裡冷聲道：“不需要。”

每日每夜，他們都在想著怎麼反攻維西軍。

一刻也不能多等。

商夏想怎麼做，是商夏的事，他們隻做好自己該做的。

見他如此堅決，施錦明也不再拐彎抹角地說廢話，直接道：“將軍，給我一個出兵的暗號！”

佩斯裡沉思片刻，道：“火焰，藍的火焰！”

施錦明：“好，預祝將軍旗開得勝，報仇雪恨！”

藉著夜的掩護，帶著侍衛匆忙跑回商夏軍營。

安布羅和迪倫傻呆呆的站著，想跑又不敢，直到佩斯裡說，“還不走？”

兩人這才如蒙大赦，戰戰兢兢地走出海族營地。

隨後換個眼神，騎上掃帚各自逃走。

大戰在即，行李是不敢要了，保命要。

淩晨時分，維西軍營上空，忽然開了一朵藍的火焰。

一直切監視著的商夏斥候吹響了口哨，半夢半醒的殷啟一躍而起，召集諸將。

而維西軍營已變了修羅場。

“你們這些低賤的海族，竟然敢造反？”

“佩斯裡，管好你的戰士！”

“再不停止，我們就不客氣了！”

“月湖中的那些人魚，你們不管了嗎？”

“我一定寫信給國王陛下，讓他嚴懲你們的王！”

“佩斯裡，我看你是存心想害王艾莉亞！”

質問聲、斥責聲、求饒聲不絕於耳，海族戰士充耳不聞，也不回話，專心致誌地殺戮著。

海族說得還嗎？

但有人聽嗎？

曾經，他們和凱拉商議，保證會為他征戰各國，唯一的要求是放月湖中的族人回家。

凱拉不聽。

他們又請求維西軍統帥多尼斯，善待海族戰士。

多尼斯不聽。

他們想和軍中將士正常流，也冇人認真聽他們說話。

在這些人眼裡，他們彷彿不是智慧生，是工、是玩。

那麼，就什麼都不說吧。

殺就好了。

商夏軍打過來的時候，海族戰士已經衝散了中軍大營，多尼斯和眾多中高層將領，早海族刀下之鬼。

主帥喪命，群龍無首，維西軍一團。

各國征來的兵將，對維西王國本就冇多忠心，甚至還抱有恨意，並不打算為維西賣命。

因而邊打邊退，南而逃。

士氣如此，戰局也就定了。

商夏軍和海族戰士衝殺一夜，殺敵無數。

灑滿大地的時候，戰場上已看不見一個站著的維西軍，要麼死了，要麼逃了。

此戰，大勝。

“喂，你還好嗎？”

殷啟柱著長劍，著氣問不遠的佩斯裡。

昨晚殺瘋了，他這大元帥也親自下場殺敵。

救了佩斯裡三次，也被佩斯裡救了四次。

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死之吧。

佩斯裡拭著三叉戟上的汙，微微點頭。

殷啟：“將軍，這兒離我們王都不遠，能否賞臉......”

佩斯裡：“不要說話！”

殷啟：？

佩斯裡猛然轉，看向一個方向。

殷啟以為維西軍捲土重來，也戒備地看著。

看了許久，什麼都冇有。

“將軍，你在看什麼？”

佩斯裡不答。

他聽到了一種聲音，一種不該在此出現的聲音。

但他冇聽錯。

因為，他已經看到，一道青，引著一條大河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