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家的宴會過后沈明又給沈韻打了不次電話，自從沈韻給了沈明張卡之后就把他和周藝青的電話給拉黑了，這大抵是沈明借用的哪個傭人的電話。

在聽到沈明聲音的那一刻就果斷掛斷拉黑，可沒一會，又有一個電話打來，這回又是另一個號碼。

沈韻瞥了一眼手機，干脆的調了靜音，往沙發上一丟，進了浴室洗澡，等出來后手機上已經留滯了幾十個未接來電。

冷笑一聲，靠坐在沙發上，等待下一個電話的到來。

并沒有過幾秒，又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沈韻點了煙，靜默的聽著它震，直到最后一秒才按下接聽鍵。

“沈韻！你敢掛我這麼多次電話？！反了天了！”那頭傳來沈明帶著怒火的聲音，呼吸重起伏不斷，顯然被氣得不輕。

沈韻沒有多余的話，只淡聲說：“一分鐘，把你要說的話說完。”

“行啊，你膽子大了，翅膀了，不用沈家了！”，沈明像是沒有聽到的話，接著罵道：“不管怎麼樣，我是你爸，生你養你的人，你是沈家的種，你真以為自己擺的了嗎？你無論去哪兒都只會打著沈家的標簽，你不為沈家想就是在毀你自己的前途，愚蠢！”

“30秒。”

“沈韻！”沈明像是發現他的憤怒對油鹽不進的沈韻沒有丁點影響，平復片刻后恢復了他這個年紀應有的威嚴，沉聲道：“你對父親難道不該有點最基本的尊重嗎？”

“10秒。”

“你！”

沈韻這回不倒數了，只慢悠悠的說：“沈先生，你的員工給你匯報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啰嗦浪費時間嗎？我記得你的上上個助理就是這個理由被你開除的吧。”

“一分鐘時間到了，掛了。”說到這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提醒道：“如果你還繼續打來，我會以電話、擾的名義報警，我手上還有筆錢，一個熱搜還是買得起的，說不準未來你的老臉會因此而丟。”

說罷，掛斷了電話。

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沈韻將指尖的煙燃盡，按滅，面無表。

每次和沈明通過電話，哪怕是爭執中的贏家也總是令人煩悶。

坐了一會，往臺走，十來度的風卷得發凌，那把早就安置在那里的躺椅上已然落了幾片不知從哪兒來的枯黃落葉，顧嶼山給布置的集的花正開的妖艷，哪怕沈韻沒有給它們澆水也長勢極好，帶著與秋日截然不同的生機。

把落葉揮開自己躺上去，閉上了眼睛，然后，等。

并沒有多久，一旁的楚川推開了臺門，他遙遙的看到沈韻一黑，出半截雪白的小，躺在花團錦簇的躺椅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片山川里跑進人間的怪，分不清是更艷些還是花更艷些。

哪怕看過了這麼多遍，他也不得不承認，沈韻生得漂亮，是那種不說話不化妝都勾人的漂亮，哪怕靜靜站在那里笑一笑都不會了人前仆后繼的往邊竄大獻殷勤只為搏歡心。

“楚先生，你的目停在我上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一片寂靜中沈韻突然睜開眼說道：“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楚川臉上沒有半點尷尬，只靠在欄桿邊問：“坐在這里不冷嗎？心不好？”

他的目毒辣，仿佛沈韻的一點微表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瞬間破了的此刻的狀態。

“是啊，我現在心很不好”，沈韻笑了笑，抬起眼睛與他對視，眼底閃著細碎的：“楚先生會想辦法讓我開心嗎？”

“你確定我可以讓你開心？”楚川笑的玩味。

沈韻貓兒似的眼掃過他，笑：“說不定我今晚就是特意等在這里，等楚先生來讓我開心呢。”

楚川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煙，站得離遠了一些，緩緩問：“怎樣才能讓沈小姐開心呢？”

“明天是周六？楚先生需要上班嗎？”

楚川加班是常態，周六周日加班更是常態，但是很巧，他最近把北城的項目給了紹軒去做，自己閑了許多，這個周末都休假，于是他搖頭，饒有興致的等著沈韻提出的要求。

“今晚分點時間給我吧。”

楚川過朦朧煙霧，看到了勾起的，翹起些微的弧度。

于是他輕微頷首：“如果這能讓你開心，可以。”

-

楚川家和沈韻家構造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沈韻用來做畫室的房間他改了家庭影院。

可事實是楚川事忙，這里基本沒有被啟用過，他最常待待地方是書房和廚房。

這是今年第一次被啟用。

沈韻依舊穿著那條的長，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躺在他的側的座椅上。

上依舊是深海調的香水味兒，淺又淡的縈繞在楚川鼻尖，帶著如它主人一般強烈的存在令人無法忽視。

幕布上放的是一部百老匯的音樂劇，講的是不是。

《芝加哥》。

很老的劇。

兩個人犯罪獄后在巧舌如簧的律師的幫助下，逃了刑法，并且為了時代明星的荒誕故事。

和他們第一次在展廳的影院看的文藝片截然不同的氛圍，這部電影刺激，強烈，都彌漫著七十年代芝加哥糜爛奢華又怪誕的氣息。

里面的人們殺人，騙人，追逐金錢與名利。

外面圍觀的觀眾卻一如當初的面無表。

“楚先生，你前幾天說過的話還算數嗎？”沈韻突然問。

楚川：“嗯？”

“你說，宴會后我陪你跳一支舞，就給我做人模特。”

楚川有些詫異的挑眉：“現在嗎？”

“不然呢？”沈韻嗤嗤發笑，“你還要挑一個良辰吉日嗎？”

抬頭看了一眼現在的劇，接著說：“或許現在就是個不錯的時間呢。”

楚川跟著抬頭看，嫵甜的主克茜正和新認識的利用的明星夢接近的人在街邊走過，在樓梯間里纏綿。

“楚先生，可以請你跳支舞嗎？”沈韻站起沖他手。

楚川凝視良久，像是想過完無缺的笑看究竟在想什麼，最終他反客為主，握住了的手，舌尖抵了抵牙，他低聲說：“沈小姐，你很會挑時間。”

他在時間兩個字上加重了語調。

“謝謝。”沈韻輕輕點頭，一只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于是楚川也扣住纖細的腰。

電影里場景錯的爵士樂激昂，他們倆卻沒有半點按照節奏來，跳的隨意又緩慢，完全合乎的是自己的心意。

影搖晃，落在他們臉上時常令人看不清對方，只能間或的在明暗替間窺見彼此閃著影像的鼻尖或潤澤的。

直到音樂戛然而止，劇進下一幕。

沈韻突然不了。

只就著微弱的，眉眼彎彎的攏著楚川。

男人高大筆，休閑的居家服穿在他上也夾帶著一野與沉靜。

慢悠悠的問：“楚先生，我現在可以吻你了嗎？”

楚川聽著的話，目微暗，結滾了滾。

電影向來都是幌子，他們心底都清楚，他們不是能有耐心把電影看完的人，真的一不的看到底他們倆才不正常呢。

沈韻的目又轉落在了他的脖頸間，楚川皮白，哪怕在這樣的燈下也能明晰的見到他脖頸上清晰的脈絡。

沈韻了，忍住自己上去吻一下的想法。

楚川略微俯下，在耳邊輕聲說：“沈小姐，你現在的模樣不像是想吻人，倒像是想吃人。”

他又保持著這個姿勢偏過頭看銀幕上的劇，指了指，問：“你是故意的？”

幕布里克茜殺了欺騙的夫，又欺騙了好騙的丈夫替在警察面前頂罪。

嫵的臉上滿是懼怕與可憐，任誰都無法在天使般的面孔下指責什麼，一旁的白織燈下卻在映真實的心，的歌聲甜如，又夾帶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尖銳，一字一句的正在歌頌這個傻瓜的愚蠢。

沈韻沒有說話，只是勾起定定的注視著他，這是在默認。

楚川在耳邊低聲笑了笑，他揚起眉尾，展出本就屬于他的桀驁，點了點頭，“不過，可以，我確實無法拒絕沈小姐。”

回應他的只有沈韻肆無忌憚的笑，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像個人心神的妖，勾著自己的獵一同沉淪進瘋狂的世界里。

兩個人誰也沒有閉眼，幽深的瞳孔中映照出對方的臉，冷靜的，像是在角逐，再往深卻是沉迷和這一刻的歡愉。

楚川盯著沈韻妖的臉，沒有哪一刻他比現在更清醒。

——覺得自己像是被沈韻扼住咽的獵，在劫難逃。

真是要命。

如果沈韻今后對他做出什麼糟糕的事，說不準他也會像他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克茜愚蠢的丈夫一般，被輕易的哄一哄就相信的鬼話。

不。

以沈韻的格來說未來哪兒會哄誰。

說不準，站在那里多看他兩眼他都能原諒替屁。

可也是這一刻他越發覺得——

沈韻這姑娘怎麼這麼壞又這麼招人稀罕呢。

他就喜歡這樣壞的誠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