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韻，你不能掉以輕心。”顧嶼山有些擔憂的說道：“沈明的下限可能比我們想象的低，為了保住沈氏他隨時可能犧牲你，至于你的意愿，誰知道他會不會狗急跳墻用些什麼別的手段？”

沈明是個面子的人，可大多數時候面子和財富比人只會選擇后者，如果失去了能給沈明帶去榮耀的沈氏那在他看來說不準才是面盡失，否則也不至于將部消息捂得嚴嚴實實，若不是顧嶼山曾經在沈氏就職人脈關系還在經營著，也打探不到這麼詳細的容。

沈韻釉白的手敲了敲桌面，眸翻涌，是在沉思著什麼，過了許久才緩緩說：“我會小心的。”

“還有陸醫生，的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顧嶼山提醒：“說你拒接了的來電，這幾天是你的復檢時間。”

沈韻蹙眉：“我覺得我現在很好。”

最近確實已經好了許多，夜晚很做噩夢，心悸的覺也接近于無，那兩瓶藥都已經被丟去了犄角旮旯，不知所蹤。

顧嶼山鏡片后的目摻雜著無奈，他勸道：“阿韻，你……”

還未出口的話被沈韻打斷，將手里的杯子輕輕往玻璃桌上一放，發出一聲清脆的撞，顧嶼山閉上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沈韻沒有回應，只偏過頭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

打心眼兒里抗拒去陸醫生那里接治療，厭惡別人窺探的心，每次看完都會極其痛苦，也沒辦法配合。

盡管承認，顧嶼山是為好，可還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和他多談什麼。

顧嶼山沒想著和爭執，這麼多年來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沈韻，再往下大概率會翻臉，順著的心意不要強迫已經是這麼些年來植在他心底的想法，對沈韻得用熬的，不吃，一意孤行。

“你認識楚川嗎？”沈韻卻打破兩人的沉默，淡聲問道。

顧嶼山一愣，想起了他去沈韻家時與那個男人的錯而過，點了點頭：“如果你問的是住在你對面的鄰居的話，那應該是認識的。”

他挲了一下面前陶瓷杯流暢膩的杯壁，這才接著說：“天賦和能力并存的一個人，哪怕不是同業的人也或多或在茶余飯后聽過他那麼一點故事。”

“哦？”沈韻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示意他展開說說。

沈韻只知道楚川是個圈子里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無論是從林希口中又或許是沈明眼底他的形象都不太正面，顧嶼山是第一個在面前夸贊他的人。

“其實我了解的也不多”，顧嶼山半垂著眸子，淡聲說：“他的紀川文旅存活下來之前垮過不次，手上有幾個產業走勢還好，可就是做不長久，總是隔段時間就因為各種原因倒了，行業里的人拿他當笑話看，每次以為他會一蹶不振，可他又會爬起來跟個沒事人似的，等到紀川文旅立后不人打賭他能堅持多久，結果再一看，短短兩三年，就一躍了行業標桿，令他們塵莫及。”

沈韻抓住其中的關鍵詞，問：“為什麼他從前的產業做不長久呢？”

顧嶼山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怎麼措辭，“傳言楚川為人乖張肆意，得罪了人才被對手圍攻狙擊，”

沈韻聽完后臉上的表沒有半點變，只低笑著嘆了一聲：“聽上去是個彩的故事啊。”

可直覺，顧嶼山大概還有東西沒說。

這個故事不完整。

可沒關系，想聽到的東西已經聽到了。

楚川這個人，得親自去探索才有意思。

沈韻將顧嶼山給的有關沈家的資料丟進自己的包里，戴上墨鏡，紅勾了勾：“顧律師，謝。”

“我們之間用不著謝。”顧嶼山搖頭，也低頭看了下腕表，這才笑著對說：“你早點回家吧，我還要在這等下一個客戶。”

沈韻沒有多問，著手包往外走。

“阿韻”，顧嶼山坐在位置上突然又喊了一聲，眼鏡片反令人看不清他的神。

沈韻回頭，他卻只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看了一會，然后沖出了一如往常的溫和笑容：“路上注意安全。”

沈韻沖他揮揮手，推開門走了出去。

走后的許久，顧嶼山都坐在原地眉心蹙。

他心底突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慌，就在沈韻沖他問出楚川的那一刻。

沈韻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上心過，能讓親口來問的，楚川是第一個。

他總有種守護多年的珍寶可能被人搶走的憂慮。

過了良久顧嶼山才了眉心，自嘲一笑。

他這算不算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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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兩周沈韻又找楚川空閑的時候做了兩次模特。

沈韻的畫畫得慢，兩次下來才打了個大略，第三回楚川終于忍不了了，他咬了咬后槽牙，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那個坐在小板凳上認真揮著排筆填的人吐槽，“沈小姐，你不覺得做你的模特是件很折磨人的事嗎？”

沈韻探出頭，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了回去，一邊上，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并不，我畫得很開心。”

楚川嗤笑一聲，“我說的是我自己。”

“楚先生，我并不是你，也無法和你同。”沈韻笑起來，聲音是難得的溫和：“不過麻煩你履行好一個模特的義務，不要。”

“我覺得我很虧”，楚川回復，帶著點譏諷，“我和你跳了一支舞，被你畫了三次，這舞溢價真高。”

沈韻將筆往架子上一丟，舒展開，靠在座椅上與男人對視：“那楚先生想怎麼樣？”

楚川沒有回答，只撐著下回視，眸淺淡。

說是這麼說，人卻很誠實的躺著不，隨畫。

沈韻半垂著眸子，拿起一旁的布了自己的手，把幕布取下來蓋住畫布，這才赤腳走近男人。

“我送你一幅畫吧。”笑著說。

楚川掀起眼皮，“我那里已經有你三幅畫了。”

“不，不是普通的畫。”沈韻眸掃過他的袒的腰腹，這才緩緩說：“楚先生想試試人彩繪嗎？”

楚川頓了頓，這才啞聲問：“人彩繪？”

他這時才發覺沈韻眼底是含著惡劣的，上下掃過他的眼神一如前幾次一般，像是在穿他，描摹他，那種初見時心尖發的覺在泛濫。

他向來知道沈韻大膽，可從沒想過會大膽到這個程度。

可又覺得就該是這樣，將目的與、堂而皇之的寫在臉上，可惡又可。

他直視，眼似打翻的濃墨，面上從容又鎮定，任誰都看不出他心如何，只輕笑一聲，意味頗深的說：“你可以試試。”

于是沈韻真的上手試了，將尚未開封過的人專用油彩拿來，讓楚川掉了上，趴到沙發上。

背脊的起伏嶙峋，像是橫越的山巒，多一分夸張，一分瘦弱，時時刻刻都在展示著主人材的優越。

沈韻呼吸頓住，下意識想抬手一下，卻被楚川握住手腕。

“沈小姐”，他笑的玩味，低聲提醒道：“這可不興啊。”

沈韻慢吞吞的回手，輕輕“哦。”了一聲。

可等真的開始畫了，楚川才發現比起做模特，這更折磨人。

人半蹲在他前，淺淡的呼吸灑在他背上，筆尖上冰涼的水彩也落在他背上，溫與涼，配合著的筆尖，甚至令人產生一種被指尖略過的戰栗。

楚川抬頭看向沈韻，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纖長的睫羽和翹的鼻尖，只有在偶爾低下頭時才會與他目相接，又轉開，是投自己的世界后的認真，不知過了多久，才落下最后一筆。

是幅依附于楚川線條而生的山川圖，背脊間立的蝴蝶骨是連綿山峰，下陷的腰窩是幽深湖泊，木林飛鳥，走穿梭。

沈韻拍了張照給他看，楚川盯著照片聲音是忍耐過度后的啞意：“是不是還了點什麼？”

“什麼？”

楚川拉過的左手腕，隨手撿起地上的畫筆，筆落在了那條尾尖銳勾人的小蛇邊，一簇簇綻放的玫瑰展現，濃艷到極致，帶著將要腐敗的靡麗，被包裹住的蛇都多了幾分妖氣，楚川的拇指過蛇頭上凹陷的眼睛，溫熱又帶著與的細膩截然不同的，沈韻的手抖了一下，楚川目鎖住，像匹盯住獵的狼，吻卻落在蛇眼上。

這一刻沈韻卻覺得，這個吻，真正想落的地方應該是的眼睛，的心尖。

他的目籠罩下，想要的是與他相同的輕。

“沈小姐”，楚川笑的肆意，仿佛是在應允做想做的事：“現在，你可以了。”

沈韻沒說話，眉眼彎彎，掩蓋住眼底超乎尋常的興。

很清楚，在因為楚川帶給的刺激而愉悅。

出手，按在楚川腰側。

蛇是山巒間盤踞的怪，張牙舞爪的圈出自己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