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比賽進最后關頭。

中午吃完飯，節目組就派車把選手們接去錄影棚進行最后的籌備。

直播開始前，后臺忙了一片，言檬路過評委休息室時，往遲沉房間里瞄了一眼，空的，他還沒來。

回到化妝室，為做造型的依舊是那個微胖的化妝師，見言檬心事重重地進來，還以為是張，化妝的時候拼命和聊天開導。

言檬只是淺笑，化好妝從包里出紙筆，一個人坐去一邊，默默地寫寫劃劃。

晚上七點，決賽直播準時開始。

來現場應援的比上一場多了一倍，言檬在后臺悄悄地了一眼，竟然有許多自發舉了的燈牌。檸黃的燈散在觀眾席上，像一顆顆閃亮的星辰。

主持人上臺開場，評委座后全場燈暗下來，八位選手上臺擺好造型，準備開場舞。

一登場，各家瘋狂應援，吶喊聲不斷。借著零零散散的燈，言檬依稀瞧見遲沉正認真地著們，還有他后兩塊醒目晃的燈牌。

那是……

徐愿？

徐愿為了這次應援特意新做了兩塊特大號燈牌，戚晚沒能上觀眾席，一個人一會兒舉言檬的，一會兒舉楚晗的，忙得不可開。

發現言檬在看著自己，徐愿放下燈牌對著臺上大喊：“檸檬，不許再跑調！”

全場寂靜，的聲音被設備完收進直播。

網友：哈哈哈哈，現在都這麼皮嗎？

言檬：“……”

我謝謝您嘞！

……

音樂響起，八名選手第一次以團隊形式表演舞蹈，有人，有人可，還有人……

僵——。

鏡頭給到楚晗和程鈺的時候，彈幕都笑瘋了：——們兩個好像在跳廣播哈哈。

——還像在轉呼啦圈！

——這舞蹈真是為難們兩個人了。

——快看我檸檬的小細腰！！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我要是男人命都給！

開場舞結束，選手的個人賽就開始了。

這次的比賽的最終裁判是全網觀眾，現場的三位評委只點評，不打分。八位選手依次演唱完歌曲后，方微博將開通投票渠道，由網友為自己支持的選手投票，票數最高的前三名功出道。

從舞臺下來，言檬急急忙忙拿了一張字遞給工作人員：“你好，請幫我把這個給字幕老師。”

工作人員正忙著催場，隨意接過塞進口袋：“行行，我一會兒忙完再給你送過去。”

言檬瞧的態度有些不放心，奈何比賽已經開始，不能隨意走，只好一再叮囑這位工作人員替辛苦跑一趟。

前頭，楚晗抱著吉他走上舞臺，言檬跑回側邊為加油。

楚晗清了清嗓子，開始緩緩彈奏那首多年前寫的曲子。

這首歌言檬是聽過的，那時候們剛剛大一，一學楚晗就說自己大學四年的目標就是考上音樂學院的研究生，將自己喜歡的音樂道路堅持下去。

大學四年，楚晗一邊修著專業課，一邊還要自學樂理，言檬作為最好的朋友之一，看著一路走來，深知的艱辛不易，如今看著能在舞臺上發發亮，堅持最初的夢想，忽而鼻尖一酸，不自紅了眼眶。

楚晗一首彈唱完畢，臺下觀眾被深深打。誰沒夢想呢，只是大多數人的夢想都在殘酷的現實中消磨殆盡了。

楚晗平復好緒等待評委的點評，鏡頭落在三個評委上。

遲沉拿起話筒，溫聲說：“我個人對你的音樂非常興趣，期待之后有機會能合作。”

臺下瞬間歡呼聲一片，遲沉的這句話無疑是對楚晗最大的肯定。大家不聯想起他自的經歷，當初放棄國大好的演藝事業報考曼哈頓音樂學院，不也是為了熱背水一戰嗎？

言檬聽完這句話，眼淚再也繃不住，一串串地往下掉。

的豆是全世界最好的豆，沒有之一！

副導演捕捉到了這一幕，拿起對講機喊：“7號機7號機，鏡頭給到言檬，微博上【神仙友誼】的熱度很高。”

然后，楚晗后的大屏幕突然出現言檬哭得稀里嘩啦的臉，完全比楚晗本人還要激。

彈幕：

——哭了，們真的很好啊。

——言檬小仙太暖了，真的比自己贏了還開心啊。

遲沉的發言還沒結束，抬頭看到大屏幕上孩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目微微一滯，接下來要說什麼，已經忘記了。

正哭得忘我的言檬聽到臺下有人在喊的名字，臉往舞臺上看，發現自己的哭相被鏡頭無限放大，第一反應就是捂住臉：“你們太壞了，為什麼要拍我！”

主持人：“正好，我們問一下言檬吧，對于好友楚晗今天的表現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言檬從指中出漉漉的眼睛：“我只想說，化妝師姐姐你在哪里？快來給我補妝，我還要比賽呢！”

說完，一溜煙跑沒影了。

嗯？怎麼又跟想象中不一樣？

網友：

——還以為要說什麼天地的話，我紙巾都準備好了，你卻要找化妝師補妝？

——哈哈哈，塑料姐妹……

上一刻還沉浸在中的網友，突然被逗得大笑。這是什麼寶藏孩，為什麼這麼可！

躲回后臺的言檬氣得在墻跺腳：“哪個天殺的攝像拍的我，我在豆面前還要不要形象了！”

…

言檬補完妝回來，沒等幾分鐘就到上場。

再次和工作人員確認：“那張紙給字幕老師了嗎？”

工作人員：“了了。”

言檬這才放心地拿起話筒往臺上走。

前奏響起，大屏幕上的影被放大，補了妝的臉頰已經看不見淚痕，可一雙眼睛仍是紅紅的。

《悄悄》這首歌在座的沉迷都很悉，那年夏天遲沉的電視劇熱播，沉迷們每天準時蹲在電視前面追劇，對于豆親自創作的片尾曲更是每一個曲調都記于心。

言檬開始深演唱，臺下觀眾跟著輕聲地哼，哼著哼著，發現自己唱的和言檬沒有一句一樣。

屏幕前的網友也發現了，字幕和言檬唱的歌詞對不上啊，竟然自己改了歌詞？！

后臺字幕老師一臉懵，干脆關掉了字幕。

現場靜了下來，每一個人都在認真聽的詞，一字一句，直至深陷下去。

彈幕說：

——這個詞比原歌詞還要！

——對啊，好像聯想到一段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

——今天眼淚不值錢，又要被唱哭了……

歌曲唱到最后一段，言檬走回舞臺中間，鼓足勇氣抬頭，緩緩對上遲沉深邃的眼睛。

這是寫給他的歌，只為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僅此而已。

或許比賽結束之后，他已經不再記得言檬這個人了，卻能記得有人為他的歌作了新的詞。

這樣也就足夠了。

遲沉轉筆的手停下來，看著舞臺上手握話筒手臂微微抖的孩，真摯的眼里只有自己，他輕勾起角，心頭那一抹涼在慢慢融化。

觀眾：

——咦？言檬在看誰？

——好像在看哪個評委？

——我怎麼覺得這首歌，像是特意要唱給誰聽的？

眼看福爾斯網友就要破案，徐愿抱起大燈牌拼命對著臺上招手，就坐在遲沉后面，觀眾自然而然地以為言檬是在對著唱。

——好吧，原來是好朋友。

——吃瓜群眾退散。

言檬一首歌唱完，臉頰紅得滴，天知道遲沉的眼睛有多大魔力，的心都要蹦出來了。

垂下眼簾，再也沒好意思看遲沉一眼。

因為知道，他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