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偶遇》第5章 第五遇
一鍋粥的生活過了幾天。
舒禾漸漸發現,大學里的“忙”和中學里“忙”,概念幾乎完全不同。
以前的日子里,就算再忙也只是上幾個補習班、刷幾套題,做的都是做與學習有關的事,雖然枯燥單調,卻至有個定數,也有假期休整的期盼。
但是現在,不僅要顧著學習,還總有堆疊如山的學生工作要做,從來不分工作日和周末。
班長群里上一個任務還沒結束,下一個任務就又找上門來,永無止境似的。
舒禾覺得自己活得像個白天學習結束、晚上還要跑去兼職打工的社會底層人。
老板來頭很大,惹不起,只能戰戰兢兢地供著。
弱小、可憐而又卑微。
行管專業的課不算多,但大一上學期主要修一些基礎的公共課,課表安排的并不寬裕,而舒禾還要出時間來做班團工作、部門工作和社團工作。
原本一向早睡早起的人愣是在不知不覺中被調整了生鐘,為了一只合格的夜貓,有半夜十二點之前睡覺的況。
天天忙得像只腳不沾地的陀螺。
陀螺轉著轉著,十月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到了底。
舒禾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2018年10月26日”,纖長細的睫難以置信地撲閃了好幾下。
開學時還計劃著中秋節要回家、國慶節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出去旅游。
一晃眼,兩個節日飛馳而過,卻連電話都忘記給家里打了。
舒禾嘆了口氣,打開微信,在家庭群里發了一句語音,報備自己晚上要回家的行程。
今天的天氣不冷不熱,和,還伴隨著陣陣微涼的秋風,愜意得很。
妙的日子里,舒禾也十分難得地擁有了一個妙的下午,既沒有課,也沒有工作。直接一覺從下午兩點睡到了晚上五點。
睡得腦子都渾了。
舒禾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意識還迷迷糊糊的,手了惺忪的雙眼。
袁晨見醒了,抬起頭問:“誒,舒禾,晚上你什麼時候走啊?”
“啊?你怎麼知道我要走呀?”舒禾腦子還有點懵,“嗯……我起個床就馬上回去吧,這樣還能回家吃個晚飯。”
袁晨反應了一會兒,問道:“你今天晚上要回家?”
舒禾愣了愣,點頭:“對呀!”
“呃……”袁晨拿出手機,上上下下地了一會兒,找到通知消息的界面,又把手機從床桿底下穿過去遞給,“今晚不是部門聯歡會,你忘了?”
舒禾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久,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了。
這活還是小半個月前通知的,要不是袁晨提醒,早就忘了個一干二凈。
好不容易從糾纏不休的工作中開,舒禾此時只想回到家里,癱在寬敞的床上好好休息放松,多走一步路都嫌累。就連從前被視作放松的聚會,也在此刻變了一種累贅。
但這又是個不得不背著的累贅。
舒禾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從床上爬下來,準備換服去參加活。
學生會大聯歡以舞臺表演、集游戲和互獎等形式進行,是所有校級學生會的部長和會的新員共同參與舉辦的大型活,在每學年的第一學期都會例行舉辦一次,主要目的是把大家聚在一起友玩樂。
今年學生會的新生和部長加在一起大約有400個人,十分熱鬧。因為人數眾多,聯歡會的活地點直接設在宿舍區前方專門用于搞活的青林廣場。
早有贊助商在那里布置好燈、搭建了一個臨時舞臺。
廣場上有幾十階樓梯,舞臺就搭在最低的平地上,同學們順著階梯、由上至下地坐在用簡易塑料樁和紅繩圍的區域,形自然俯視舞臺的視野。
除了學生會員以外,觀看階梯區域周圍還環繞了一圈單純來看表演和湊熱鬧的同學。
舒禾所在的禮儀部是學生會的門面,每次舉辦大型活的時候,們座位都被安排在第一排。
來得早,就在第一排挑了一個最邊上的座墊。
組織部和育部的同學們還在臺上忙著搬話筒及道,主持人在后臺背著稿。
舒禾隨便看了一會兒,又見一個扛著臺機和三腳架的人在自己邊定了點。
轉過頭去瞄了一眼。
男生個子很高,相貌也極好。
皮白皙,五立而深邃,渾散發著一純凈的年氣,并不會給人難以接近的覺。
他此時正彎著腰調試機,修長的十指稔地撥按鍵,神專注極了。
攝像機從側面對準了舞臺,鏡頭向前推近,拍攝著活開始前的忙碌場面。
舒禾看見他前掛著的攝像場證,姓名一欄寫著“邢周”兩個字。
似乎是到了目,男生轉過頭來,低聲對說了句“抱歉”,又把機位往外面挪了一些。
舒禾搖搖頭,急忙道:“沒有擋住我,你按自己方便的位置來就好。”
“呀!”話還沒說完,于馨就從不遠走了過來,手拍拍的肩,“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原來是躲在這個角落邊邊里和小帥哥聊天呢!”
舒禾飛快地進行自我澄清:“沒有……我不認識他的。”
于馨目曖昧地在兩人之間游移了幾秒,說道:“這個學弟很搶手的,我預言他會為下一個大佬。”
邢周目始終盯著取景,低笑:“學姐別開我玩笑。”
舒禾頓了頓,把向背著邢周的方向轉了轉,正正地對著于馨,扯開話題。
“我們今天晚上過來,是要干什麼呀?”
“你不知道就敢來?”于馨一愣,笑了笑,一雙人的眉眼彎起來,“今晚要隨機觀眾上臺表演節目的。”
“……”舒禾眼神瞟向出口,“那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于馨聞言,扶著的雙肩把人摁回座位上:“來不及了。”
“對了,”把雙手撤回來,對著舒禾揚了揚下,“大佬低調,不喜歡坐在正中間搶鏡頭,那天開會的時候,他好像說要給他留最邊上的位置來著。要不然你換個座位吧,坐我旁邊去?”
話音剛落,后就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不用。”
于馨條件反地給會長大佬讓開一條道。
舒禾邊于是迅速落下一大片影。
那人在邊定定坐下,還十分稔地把喝了小半瓶的水放在了的腳邊。
兩個生都愣了愣。
于馨看了看大佬,又看了看大佬邊尷尬中還帶著一懵然的小學妹,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在不方便理這麼復雜的事。
“……那我先回去了?”
舒禾還沒來得及出聲挽留,許嘉實倒是率先毫無地“嗯”了聲。
于馨一噎。
得。
這下不走都不行了。
舒禾不舍地目送著邊唯一一個人離開。
在心里悄悄嘆了口氣。
其實,有了上回一起躲雨的經歷過后,舒禾倒不覺得和冰冰單獨相是件非常恐怖的事。
他只是很不好相,并不是不能相。
只不過,本來有比和他單獨待在一起好上許多倍的選項,但沒有把握住機會。
舒禾垂下眸,認命地癟了癟。
聯歡會在晚上七點準時開始。
觀眾席漸漸安靜下來以后,舞臺上傳來主持人被音響放大過許多倍的聲音。
“大家好,我是今天晚上的主持人張鵬,歡迎大家來參加學生會一年一度的聯歡大會!”
“首先,讓我們來認識一下各個部門的部長和新員們!”
大屏幕上應聲亮起了每個部門提前準備好的視頻。
部員和部長們都在視頻里了臉,分別向觀眾們介紹自己的名字。
舒禾的部分,還是大半個月前讓室友幫自己錄好的。
視頻里,站在人來人往的教學樓前,對著屏幕笑。
烏發隨風飄散,的皮在下幾乎白得明,一張小巧的鵝蛋臉上,五致和諧,剪剪盈盈的杏眼里閃著細碎的。
未施任何脂,卻勝在舒適而自然,越看越讓人舍不得移開眼。
而且聲音也清澈溫和,與整個人的恬淡氣質完相合。
禮儀部的介紹視頻放在所有部門的最后,而舒禾的個人部分,又被于馨放在了最后的最后。
于是,屏幕最終定格在那個溫而晃眼的笑上。
底下響了一片起哄的吵鬧聲和鼓掌聲。
舒禾坐在場地的外沿,甚至能聽到場外來湊熱鬧的人說的話。
“媽的!禮儀部簡直就是選部,年年出,還一年比一年好看啊!”
“你信不信,表白墻立刻馬上現在就要炸了!”
“小學妹沒男朋友嗎?”
“嗯……看著不像談過的呀。”
“覺今年這個禾禾學妹的值,只有允允神能比了。”
“說不好吧,畢竟兩個人長相也不是一個類型的。”
“也是。允允神就是那種,讓人想跟轟轟烈烈地談談犯犯罪的;這個禾禾學妹呢,就是那種讓人想拎回家咪咪藏起來的。”
……
舒禾聽著兩人旁若無人、毫不避諱地議論著自己,簡直尷尬地汗倒立。
許嘉實似乎也聽見了兩個吃瓜群眾的對話。
他抬頭看了眼還定格在舒禾視頻結束畫面的大屏幕,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邊的真人。
覺得熒幕里的圖像和本人比起來,還有一定差距。
舒禾被他盯得久了,渾覺得都不自在,但又不知該怎麼跟他說。
干脆直接用手捂住臉,無聲地表示拒絕。
張鵬的主持詞恰好在此時念完,躁的音響安靜下來,臺下同學們的掌聲和議論聲也隨之逐漸變輕,直至完全聽不見。
安靜到舒禾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許嘉實不知在看些什麼,放在上的目好久都沒撤開。
而后,舒禾清晰地聽見邊傳來一聲低笑。
聲音極有磁。
不知怎麼的,臉就有點熱。
作者有話要說:許嘉實:人,你有點意思。
下一本《吻》的男主粥粥和允允出來客串遼!
小可們快去作者專欄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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