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說這句話時, 將手機握的很，話剛說出口，整個人好像就已經后悔了。

因為不確定梁殊擇是不是想和一起去, 剛才那句話好像有點太唐突。

畢竟和梁殊擇的關系也沒親到可以除夕夜一起去吃飯的地步。

周梵在一瞬間意識到自己過界了，格一向謹慎, 不知道這次為什麼莽撞了。

梁殊擇轉的時候, 周梵心臟下意識張地織在一起，有點擔憂梁殊擇會言語直接地拒絕，或者他可能委婉一點地說不用了。

那時已過零點，煙花在全國各地的天空上絢爛炸開, 梁殊擇散漫轉看向時, 周梵看到他漆黑的雙眸里映著點燦亮的焰火。

周梵心臟懸空一瞬，了：“你不想的話就算了，我回家去看春晚。”

門衛室就在旁邊，梁殊擇朝那走幾步, 將外賣放到窗臺上, 轉朝周梵走過來，冷拽到極點：“春晚有什麼好看的, ”他角漫不經心抬起：“走吧。”

周梵有點懵，稍微有點不自在地摳下手機屏幕，一時沒反應過來, 因為覺著梁殊擇該拒絕他的, 不管從哪一點來說都是應該拒絕的。

“真去啊？”

梁殊擇扯著倨傲的笑, 漫不經心看一眼。

周梵和他視線在煙花漫天的零年過兩分匯, 將手機放進大口袋, 率先抬步往市中心那塊走：“不知道誰說浪費時間。”

梁殊擇走在側, 步調散漫, 聲音更散漫：“不知道。”隨后他拿出手機給梁書薇發消息：【訂的水果在門衛室，自己去拿】

梁書薇：【哥，你現在不回來嗎？家里這麼多人等你呢。】

梁殊擇：【晚點回】

梁書薇：【……行吧，你是在樓下遇到誰了嗎？】

梁殊擇看眼屏幕，摁滅手機，沿著這條路走出來，街道景致繁榮，路上掛了一路的彩燈。

兩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個裝修富麗堂皇的飯店。

“就這家嗎？看上去還不錯。”周梵掃一眼飯店，轉頭朝梁殊擇說。

梁殊擇看一眼飯店，說：“服務不好。”

周梵哦一聲：“你之前在這吃過？”

梁殊擇從嚨里吐出一個嗯字，接著沿街走。

周梵收回打量這家飯店的眼，但似乎記得以前也在這吃過幾次的，服務態度也還不錯。

覺得梁殊擇這人的確是難比較伺候的，對他這話也沒存疑，就跟著梁殊擇往更市中心的位置走了。

出門前和家里人打過招呼，說晚點回，這麼大個人了，家里面對周梵晚歸也不會說什麼，頂多周峪嘉會對說一句，姐，你肯定去吃夜宵了，為什麼不給我帶點回來吃。

思及此，周梵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和梁殊擇走在一起去找他認可的飯店這事，覺得還有意思，想知道，能被梁殊擇這種大爺看中的飯店，是不是格外獨樹一幟。

而且今天因為李清銘的事不太開心，和梁殊擇一起在街上走著，周梵倒覺得不錯，不僅能放松心，而且還能騰出點腦子想一想李清銘那事該怎麼辦。

兩人靠得不算近，但可以看出是同行。

梁殊擇長，但走得不快，周梵就這樣慢悠悠地像散步似的走，沒多久，便看到一家五星級酒店。

“這個呢？服務態度應該好的。”周梵向梁殊擇揚揚下，說：“我以前去吃過，服務態度在飲食行業算萬里挑一了。”

“哦？”梁殊擇看向對面的五星級酒店，高樓大廈，斑斕夜點綴，在昏黑的夜看起來高檔闊氣。

稍后，他看了眼周梵，單眼皮極薄，眼距也極窄，薄輕啟：“味道好像不太行。”

“行，接著找。”

因著今天是大年初一，周梵脾氣不錯，被梁殊擇這麼一激，更想知道按照他這大爺的標準，今天他到底能不能吃上飯。

梁殊擇懶洋洋應一聲。

這條道餐飲店不多，過濾掉那些看起來就不太行的，剩下的兩個又都被梁殊擇否決了。

于是兩人穿過黑白分明的斑馬線，最后來到了市中心這邊的商業街。

這條商業街餐館眾多，梁殊擇一一打量幾眼，不到十幾秒便說出各自的缺點。

待梁殊擇說完：“裝修難看。”時，周梵扭頭看他：“你是來吃飯還是來拆臺啊？”

梁殊擇角扯起一秒，而后看到周梵手擺弄下圍巾，他扯平角，滾下嚨：“冷麼？”

周梵其實不冷，反而有點熱，圍巾挨著脖頸，只是松一松而已。

“不冷啊，”周梵說，“走吧，我不信這里找不到你吃的店。”

前面有家牌匾為“云凝餐館”的店，周梵路過時，看到這家店的環境有點臟。

但沒想到幾秒后，梁殊擇說：“就這家。”

周梵啊一聲，梁殊擇已經走進了店，疑地抓下頭發，跟著梁殊擇走了進去。

梁殊擇吃飯時是一貫的爺模樣，周梵低頭看著手機，玩累了便休息下眼睛，不一會兒，梁殊擇便吃完了。

周梵有點驚訝，選了這麼久的店，幾分鐘不到就解決完了。

梁殊擇起去前臺結賬，周梵才看到他只穿著件單薄的上，服松垮地似乎住有力的，舉手投足間能看到他材不錯。

但周梵的注意點不是梁殊擇的好材，而是，現在這個點是冬天的凌晨，他就穿了這麼點服，和一起走過了遂南市的大街小巷。

梁殊擇結完賬走到周梵邊，說：“走，我了計程車。”

周梵反應總是慢一拍：“你冷不冷啊？”

梁殊擇尾音上揚嗯一聲，側眼看，扯個笑：“你覺得我冷？”

周梵抿，說：“穿這麼點服，是個人都會冷吧。”

梁殊擇和周梵走出店里，扯：“我就拿個外賣，還得披個毯是麼？”

周梵輕掃他一眼：“我是說現在，沒說你拿外賣的時候。”

兩人站在店外等計程車，街道上車不多，紅綠燈緩慢而清晰地跳秒數。

梁殊擇漫不經心地看著手機：“想太多。”

遂南市二月冷風呼嘯，周梵攏了攏黑大，瓷白的皮被風吹得冷白。

但周梵其實沒覺著冷，反而莫名帶了點不知哪來的躁勁，心臟滾燙，四肢百骸都被傳染了高溫。

梁殊擇站在前面，周梵有意無意地掃過他幾眼，手指到圍巾，躊躇了下，又掃了梁殊擇一眼。

梁殊擇站在嘶鳴的冷風里，只穿著件單，但也不顯單薄，反而看上去強勁有力。

周梵扯著圍巾一角，幾秒后，將圍巾扯了下來。拿著圍巾，用手拍一拍，便走到梁殊擇面前，把黑白棋盤格的圍巾遞了過去。

“系著吧。”

梁殊擇抬眼睫看，下揚了揚：“什麼？”

周梵：“系圍巾啊，這麼冷的天，別冒了。”

周梵話音剛落，便聽到梁殊擇一聲笑，他笑得肩膀都在輕微抖。

“......”周梵瞪他一眼。

“周梵，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我？”梁殊擇說，“你覺得我會戴這種東西？”

周梵看著他，連著三個疑問句：“這種東西怎麼了，系個圍巾怎麼了？非要冒你就開心了？”

梁殊擇止不住地笑，骨節分明的手指接過圍巾，接過的時候還掃了眼周梵。

周梵對梁殊擇能接的建議而開心，說：“系著吧，就沒那麼冷了。”

梁殊擇懶散掂量下圍巾，兩個人本就只差幾步的距離，他掂量完，忽然便抬起手，圍巾被他拿在手上。

他低頭著周梵。

周梵視線和他黏在一起，吐出一句話：“快系上啊，別浪費我圍巾了。”

梁殊擇懶洋洋地依舊抬著手，只不過沒給自己系，而是低頭看著周梵，聲音疏懶：“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說完，他拿著圍巾，預先纏好幾圈。

周梵反應慢，還沒意識過來，只是看著梁殊擇在做著什麼奇怪作。等梁殊擇纏完圍巾，周梵便看到他睨了一眼，接著朝自己走過來一步，將圍巾套到了脖頸上。

梁殊擇作極懶散，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梁殊擇將圍巾套到周梵脖頸上時，周梵瞄到梁殊擇靠極近，他極淡，下，結明顯，整個人顯得驕矜。

呼嘯的冷風像是靜止，世界都仿佛慢了下來。

周梵睜著眼睛，眉輕微揚著，整個人看上去有點不知所措。

梁殊擇很快套完，接著掃一眼：“給你系上了，我用不著。”

“哦。”周梵說，而后視線撇開，去看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

計程車是在五分鐘之后到的，梁殊擇坐在副駕駛，周梵探鉆進了后座。

司機確認地址：“是去從凌別墅區？”

梁殊擇問周梵地址，周梵報了后，他朝司機說：“去這個地。”

司機說了聲好嘞，車便啟程。

周梵坐在后座，手指不小心輕輕到系在脖頸上的圍巾。

窗外霓虹燈飛奔而過，模糊影打在車廂里面，圍巾上載著飛逝而過的黃暈。周梵將圍巾松一松，而后雙眼盯著窗外，心想梁殊擇這人真拽，連圍巾都不肯戴的，應該遲早會冒吧。

作者有話說：

明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