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心》第23章 第23章
周梵坐在車廂后排位置, 梁殊擇坐在副駕駛低頭漫散擺弄手機,側臉稍偏過來一點,深邃的眼在一片昏黃下顯得更漆黑。
車廂氣溫高, 系著圍巾實在太熱,周梵忍不住將圍巾摘下來, 放到了座位右邊堆著, 而后閉著眼休息會。
明黃的計程車到達周梵小區附近是在凌晨一點過一分左右。
那時各地的煙花已經熄滅,最熱鬧的時分已過去。整座城市開始陷睡眠,周梵一眼掃過去的道路靜悄悄。
和梁殊擇說了聲再見,梁殊擇轉頭輕輕掃一眼, 慵慵懶懶嗯了聲, 而后繼續低頭擺弄手機。耳邊傳來一陣貓,梁殊擇睨一眼窗外。
周梵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拉開車門,下車后往家的方向走。
下車時, 一只橘黃的貓在眼前掠過, 細長的尾出沒在前方稀疏的黃草叢。
從小區門口走到家里大概需要七八分鐘左右,周梵將手放到服口袋里, 余中看到黃計程車駛出了視野。
周梵攏著大,這片小區道路的燈在過年期間換了冷白,照得街道看起來多幾分清冷肅靜。
那只橘黃的貓在路上竄來竄去, 形單影只的, 也沒有什麼貓肯陪它一起玩。
周梵心疼孤單的貓幾秒后, 而后草叢里又竄出一只黑白花的貓, 兩只貓明顯認識, 很快朝著小區門口的方向搖著尾跑掉。
“......”周梵覺得到重擊, 原來形單影只的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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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才剛駛出去一點, 梁殊擇便朝司機說:“停一下,等幾分鐘。”
司機按了剎車,笑了笑:“其實我也住這一塊——是打算送朋友回家嗎?”
梁殊擇沉默了下,吐出兩個字“不是”,然后推開車門,往余里睨到的回家的方向走。
他走路速度快,很快便看到周梵穿著黑大的高挑影,幾秒后,他不不慢地拉開一段距離,跟在周梵后面,待走進樓層時,梁殊擇就站在那,看著回了家。
再回到車上時,司機套梁殊擇的話:“小姑娘漂亮的,你剛剛送回家,是不是高興的?”
梁殊擇聽到這話,扯個倨傲又自嘲的笑:“那必然高興。”
司機繼續和他搭著話,說著什麼小姑娘再不追就和別人談上啦,這麼出挑的姑娘,應該有不人惦記。
梁殊擇扯著角擺弄手機,讓司機專心開車,司機樂呵應了聲好,就不再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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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梵回到家后,爸媽正在嗑瓜子,看到后打趣:“舍得回家啦?”
周峪嘉在手機的戰場上廝殺,雙手點著手機屏幕,悶聲說:“姐,你給我帶吃的沒。”
“沒,”周梵下黑大,將它掛到立著的架那,“明天帶你去。”
“哦,”周峪嘉說,“那行。”
陳慧卉拿著報紙說:“這幾天走親戚你們去不去啊?”
周梵彎腰換著拖鞋:“我不想去。”
周峪嘉附和:“姐不去,我也不去。”
周志戴著眼鏡說:“那周峪嘉做飯給周梵吃。”
陳慧卉說:“峪嘉在家里要照顧好姐姐。”
周梵樂了,踩著拖鞋在沙發上挨著周峪嘉坐:“聽到沒,周峪嘉。”
周峪嘉輸了這局游戲,嘆口氣,拖長尾音:“我覺我在這個家的地位真的不太行啊。”
陳慧卉又磕了個瓜子:“還吧,等你二姨家的狗送過來,你就不是地位最低的了。”
周梵著手機瀏覽社件,半晌吐出一句話:“那可不一定。”
周峪嘉打完游戲,了下周梵肩膀:“姐,我能用你手機號注冊個游戲賬號嗎?”
周梵將手機直接遞給他:“自己看驗證碼。”
周峪嘉:“碼多啊?”
“沒碼,”周梵說,“直接開就行。”
手機是從不設碼的,因為覺著邊親近的人,應該沒有誰會拿手機翻。這是基礎的信任問題,周梵一向將信任問題看得很重要。
-
洗完澡后,周梵剛爬上床,李清銘便發來一條信息:【我哥回家了,比我想象中的況要好一點】
周梵盤著坐在的大床上給李清銘回消息:【那就好,嗯,清銘,我們是朋友,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
李清銘:【嗯!謝謝你呀,梵梵,好想快點見到你!】
周梵:【很快,還有十幾天就開學了】
兩人聊了會天,周梵便開始犯困,不一會兒就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手機屏幕上的信息停留在李清銘的那句“希我哥哥的事能盡快徹底解決吧!”
周梵沒有回李清銘的信息,因為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周梵上午十一點才醒,踩著拖鞋去衛生間洗漱,洗漱完拿著手機走出臥室。
看著距離玄關幾米遠的架,架上單掛著件黑大,周梵忽然想起圍巾好像落出租車上了。
周峪嘉正在廚房洗菜,問周梵想吃什麼,周梵說隨便吃點就行。
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打開Q|Q,先是回了李清銘的消息,然后慢騰騰地點進和梁殊擇的對話框。
輸:【我圍巾好像落出租車上了】
信息發出幾分鐘,梁殊擇都沒有回復,周梵也沒一直等,到廚房去和周峪嘉一起做午飯了。
吃午飯時,手機放在桌上,周峪嘉和周梵說著學校里的一些事,周梵邊吃飯邊笑他。
周梵夾起一塊豆腐時,手機短暫地亮了下,便撈起手機看信息。
是梁殊擇發過來的。
【重要麼】
這條圍巾是周梵已經過世的去年送的生日禮。周梵回復梁殊擇:【重要,你應該能聯系到網約司機吧?你能把他號碼給我嗎?】
一會后,梁殊擇發來一串號碼。
周梵復制下那串號碼,給梁殊擇發了個謝謝的表包過去,梁殊擇就沒再回消息了。
給司機撥電話是在幾分鐘后,周梵走到客廳落地窗前,電話接通后,向司機說明況。
司機說:“哎,姑娘,我今早看到你那條圍巾了,在我車后座那,”他停頓下,“但我今沒拉客,現在正在家呢。這樣,你到昨天下車那個小區門口來,我給你把圍巾送過來,不。”
家里的四季海棠開了花,周梵手指虛虛著花朵:“是不是太麻煩您了,我來你家附近也可以的。”
司機笑:“不麻煩的,姑娘你現在出來吧。”
周梵應了聲好,走向臥室柜拿了件杏外套便出門了。
大概七八分鐘后,周梵走到小區門口,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件黑的皮外套站在門口。
朝司機走過去,司機笑著說:“哎,姑娘,你的圍巾!”
周梵朝司機說了聲謝謝,接過圍巾:“真是謝謝您了,這圍巾對我來說特別重要。”
司機樂一聲笑:“沒事,姑娘,我和你住得近,我走到你這小區門口本要不了多時間。”
周梵彎又道聲謝,司機瞅一眼,輕聲問:“昨天那男孩,是你男朋友不。”
“啊?”周梵擺手:“不是不是,就一普通朋友。”
“噢!”司機說,“現在的年輕人真好,一普通朋友還送你回家。”
周梵:“嗯?”
將黑白棋格圍巾折疊好,看司機一眼,慢一拍地問:“能送回家的應該不是普通朋友吧?”
司機愣一下:“昨天那男孩不是送你回家了嗎?”
周梵徹底蒙圈,了:“您是不是記錯人了?”
“沒有啊,”司機一雙眼特炯炯有神,盯著周梵八卦:“就你和那男孩,昨晚一點多送你到這,不是你倆嗎?”
過幾秒,司機又補充信息:“那男孩又高又帥的,坐副駕駛玩手機,你坐后排。”
周梵眼睛睫撲閃下:“您大概是記混了吧,他沒有送我回家的,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哎,”司機倔勁上來,“我非得跟姑娘你掰扯清楚。其實我昨晚也問男孩了,他也說和你不是關系,但我怎麼看你倆都覺得很般配。”
周梵大年初一站在小區門口和他繼續說:“對啊,我們就是關系很普通的朋友。”
司機湊過來一點:“但你不也說了嗎?能幫著送回家的關系應該匪淺。”
周梵頓了下,眼神和司機匯下:“但他真的沒有送我回家啊,我昨晚一個人走回去的。”
其實周梵覺得重點也不在這,只是覺得明明看著計程車駛出視線的,怎麼這會就了梁殊擇送回家了?
司機:“昨天我車剛駛出小區,那男孩就讓我停車,然后他就下車了。”
周梵尾音上揚嗯了一聲,昨晚梁殊擇又下車了麼。
“但是我問他,是不是去送你回家了,他說不是,”司機頓下,說,“但我覺得他應該是送你回家了。很奇怪的是,我后來又問他,送你回家,你是不是高興的。他說你很高興。”
“......”周梵愣了:“我很高興?”
司機點頭:“反正他是這麼和我說的——難道他昨晚沒送你回家嗎?”
周梵搖頭,冷風吹起路旁的樹葉,重新系好圍巾:“沒有啊,真沒有。”
掃一眼司機:“叔叔,你真的......記錯了吧。”
“沒有!”司機斬釘截鐵地說,“叔叔記得很清楚,他真的中途讓我停車了,就車剛駛出小區一點點遠的時候。”
“......”周梵整理著圍巾:“叔叔,昨晚他確實不是因為我下車的,我本沒見著他。”
“好奇怪啊!”司機電話忽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聊了會,看樣子有點著急,和周梵揚了揚手就走掉了。
周梵看著他背影,覺得這叔叔大概是認錯人了吧。
回到家后,周梵就一直想著這事。周峪嘉在大廳里拿手機打游戲,周梵整就在游戲的聲音和那位司機叔叔的話中度過了整個下午。
晚上,周梵和周峪嘉在客廳看電影。燈半明半暗,電影十分無聊,但周峪嘉看得興起,是拉著周梵看。
周梵便只好邊玩手機邊掃兩眼電視機,但腦袋里仍舊一直盤旋著司機叔叔的話語。
電影結束后,周峪嘉將客廳的燈悉數打開,一瞬間暖黃的照到了周梵上。
抿下,打開Q|Q,眼睛盯著和梁殊擇的對話框,大概用了兩分鐘,周梵下定決心問清楚。
但萬一是司機叔叔記混了呢?這麼唐突地去問他,不會顯得很奇怪嗎?
思及此,周梵先是試探地發了條:【我拿到圍巾了】
梁殊擇那時正好瞥了眼手機屏幕,便回了周梵消息:【行】
周梵看到梁殊擇發了一個“行”字過來,快速了下,接著輸:【你昨晚在我家小區門口下車了嗎?】
正躊躇著該繼續打什麼字顯得委婉一點,但不小心按了下發送,這條信息便發了出去。
周梵瞪大眼睛,手足無措地擺弄屏幕,過了大概半分鐘,便看到“對方正在輸”六個字。
周梵:“......”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會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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