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殊擇睨一眼周梵：“這場不是贏了？決賽當然就打得好的上。”

周梵對上他眼神：“我知道。”

梁殊擇扯：“那還問？”

周梵彎下角：“逗你玩的。

梁殊擇腳步頓一下, 偏頭看：“周梵，你最近有點——”

周梵眼神微頓，過幾秒, 聽到他緩慢地說出兩個字：“頑劣。”

周梵剛想說話，手機便響了下, 周峪嘉給發了條信息。

點進去, 眉微皺著看周峪嘉剛發出來的那句話。

【姐，我今天看到他們了。】

周梵沒再挪腳步，給周峪嘉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還沒打通，掃梁殊擇一眼, 也沒排斥他在一旁聽接電話。

好奇怪, 明明上次還很排斥。

來不及思考，周峪嘉聲音就從手機里傳過來。

“姐，其實沒什麼事，你沒必要打電話過來。”

周梵：“你在學校看到了？”

周峪嘉說：“沒有, 今天周日放假, 我坐車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他們在街邊。”

周梵稍微放了點心，頓下, 說：“我都忘記你今天放假了。”

周峪嘉：“姐，我也不是以前那個周峪嘉了，你別太擔心我, 我就隨便和你說一句。你下次反應要是還這麼大, 我就不和你說了。”

周梵揚下眉：“你不是以前那個周峪嘉了, 你還是我弟。行了, 長本事了。”

梁殊擇站在白樺樹下, 懶散低頭擺弄手機, 等周梵掛了電話, 問：“什麼事？”

周梵扯：“沒什麼事，就周峪嘉大驚小怪。”

“哦，是麼？”梁殊擇問。

周梵視線和梁殊擇匯下，下鼻梁，慢騰騰地說了聲是。

兩人目的地都是宿舍，重復路段長，便順其自然地一起走回去。

周梵：“我能問你個事嗎？”

梁殊擇吐出一個字：“嗯。”

“但我要問的是一點私事，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強。”周梵說。

“私事？”梁殊擇又挑個眉：“你掂量下尺度問。”

他閑散補一句：“我也不是什麼私事都會告訴你。”

周梵擰開瓶蓋喝口水，將瓶子扔進垃圾桶，說：“不是有關你的，和程子今有關。”

梁殊擇淡淡看眼：“你對程子今有興趣？”

“沒有。”

梁殊擇聲音淡淡：“那你先問。”

周梵抿下，說：“你和程子今是好朋友，我今天問你的事，你不能告訴他。”

梁殊擇覺得好笑：“行。”

周梵遲疑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問，想了會，抬眼看梁殊擇：“程子今談為什麼這麼頻繁？他和徐霧分手后，就又談了個新朋友。速度有夠快的。”

梁殊擇偏頭看：“你想和程子今談？”

周梵迅速搖頭：“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想問一下。”

梁殊擇停住腳步看幾眼，忽而又提步往前走：“你替你朋友問的。”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梁殊擇聲音懶淡，繼續說：“程子今找朋友沒真心過，都是玩。他沒喜歡過誰，你朋友可以試試追他。”

周梵：“我從來都沒說我有個朋友喜歡程子今。”

“行，你沒說，”梁殊擇說，“但我不建議你朋友追他。”

周梵說：“我朋友怎麼可能去追程子今？他現在還有對象在談。”

梁殊擇：“再過一個月就分了。”

周梵覺得離譜，但也不好說什麼，便嗯了聲：“程子今這真是談得風生水起。”

不知不覺中兩人走到生宿舍，周梵偏頭看他：“你剛剛怎麼沒拐彎？這都到生宿舍了。”

梁殊擇抬下眼：“沒注意。”

周梵笑了笑，抿著飛速眨下眼：“那晚安？”

梁殊擇嗯了聲：“晚安。”

說完，周梵便看到他轉朝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彎下，忽然覺得今天大概可以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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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有大四的學姐來找周梵擔任2011屆人文學院畢業晚會的主持人。

周梵那時正和李清銘在手機上打撲克，一條信息便彈了出來。

學姐之前也是手語社團的，因著這點，周梵便應了。

五月最后一天，周梵去西京大學的活中心彩排。今天來活中心彩排的人不多，包括就四個，都是主持人，兩男兩。

周梵剛進活中心，便看到臺上站這個高大的男生，大概也是男主持人之一。

“嗯？周梵？”那男生話筒試完音，走下臺，“你也是來當主持人？”

周梵不怎麼記得他，只禮貌笑下：“嗯，你也是主持人嗎？”

男生彎了下角：“你不記得我了嗎？”

“嗯？”周梵彎，和另外兩個主持人打下招呼。

“沒什麼，重新認識下，我祁遂。”男生出手。

周梵禮貌地虛握了下：“周梵，你好。”

四個人拿著稿件，走了好幾遍流程，從下午排到了晚上八點。

因著一直排練，大家都沒吃飯，祁遂便招呼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周梵約記得自己有個事沒做，但又想不起來，這幾個小時時不時便提起這個念頭，但真是想不起來，便索不想了。

其他三個人都要去一塊吃飯，周梵正好也了，便一起去學校外邊隨便吃點。

吃飯地點是祁遂定的，定在一家新開的餐廳。

周梵和另外一個生說笑進餐廳，吃飯時，四個人因著彩排的事，話題也多，有說有笑地吃完這頓飯，從八點吃到了九點半。

吃完飯，周梵走到前臺結賬，祁遂隨后走了過來。

他笑：“哪能讓生埋單。”說著便從口袋里拿出錢包。

那時周梵已結過賬，便說：“我買過了。”

祁遂跟著周梵去冰箱拿飲料：“那下次我再請你吃飯？”

周梵敷衍他：“不用了，今天彩排你幫我順了臺詞，我本來就要謝謝你的。”

祁遂說：“你也幫我順了臺詞，沒有你要請我吃飯這個道理。”

餐廳門口走進一批人，因著祁遂是學生會會長，那批人都認識他，便很禮貌打個招呼學長好。

打過招呼，一個生邊走邊說：“梁殊擇今天籃球賽打得真帥啊，迷妹那尖聲都快把我淹掉了。”

周梵回頭看生一眼，忽然想起今天忘記要做的事是什麼了。

忘記去看梁殊擇打籃球決賽了。

祁遂和周梵坐在一樓，另外兩個人去了衛生間。

“學妹，你認識梁殊擇嗎？”祁遂問。

“嗯？怎麼了？”周梵還在想著今天忘記去看梁殊擇打球賽的事，心正慌著，打不起神聽祁遂的話。

“沒什麼，剛剛聽剛路過的學妹提了下，就順口問你了。”祁遂笑起來眉眼彎彎，看起來溫和善。

“哦，”周梵彎了下，“認識的，我們一個社團的。”

“那好的，”祁遂一雙桃花眼很漂亮，他說：“大學多參加社團好的。”

“嗯。”周梵笑，一會后，那兩個人從衛生間出來，四人便一同走出餐廳。

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周梵無數次打開和梁殊擇的對話框，但實在又不知道該給他發什麼。

祁遂走在旁邊，淡笑說著話，周梵一邊應他，一邊低頭在對話框輸：【嗯，你打完球賽了嗎？嗯，我忘記去看了】

打完這句，周梵又把它刪掉，重新輸：【不好意思啊，今天下午有事耽誤了，下次你打籃球，再我吧，我一定去，我還給你全程錄像。】

看著這句話，覺得不行，又刪掉了。

進了學校后，四人仍是同行。

周梵走在四人中間，左邊是祁遂，右邊是那個生。

“周梵，你下次排練可以稿了嗎？”祁遂問。

周梵那時正苦惱該怎麼和梁殊擇解釋，便沒聽清，腦袋就偏過去一點，問：“什麼？”但沒想到祁遂和靠太近，周梵差點就到他肩膀。

“我問，你下次排練可以稿了嗎？”祁遂笑得溫，又再問了一遍。

“可以的。”周梵握手機，回答他。

周梵話剛說完，抬眼便看到遠有兩道高挑人影，正往這邊走過來。其中一個人的影有點像梁殊擇，的心了。

祁遂還在和周梵說著話：“那你聰明的，背一下午就可以稿了，我有時候背很久都不了稿。”

周梵時不時掃一下那兩個人，待走近一點，便看清那兩個人便是梁殊擇和程子今。

梁殊擇邁著一貫閑散的步，在夜里也顯得矜貴從容。

程子今手里還拿著個籃球。

周梵和他們的距離緩慢地短，都顧不上和祁遂說話。

待梁殊擇和程子今過來，祁遂先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梁殊擇淡淡應一聲祁遂招呼，程子今沒看祁遂，倒是看到了周梵。

程子今：“你和祁遂在一起散步啊。你們四個人怎麼認識的？”

周梵余瞄一眼梁殊擇，搖頭正準備說話。

祁遂便笑著說：“對，我們在散步。今天天氣不錯。”

周梵在黑夜里皺下眉，準備糾正祁遂的話。

梁殊擇便吐出一句話：“走吧。”

程子今便和周梵說了句再見，兩個人就走掉了。

周梵看著梁殊擇和程子今背影，心臟又一。

祁遂側頭朝周梵說：“那你先回宿舍吧，你今天一下午也累。”

周梵本想問祁遂為什麼要那樣說，但看到他笑容，忽然又覺得他大概也沒有別的心思，只是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