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那個白月》第 6 章
「啊?」李浮白一時沒太聽清說了什麼。
聞燈重複一遍:「我想出去看看,你能帶我從府里出去嗎?」
李浮白問:「現、現在嗎?」
聞燈點點頭,從鞦韆上站起來,來到李浮白的面前,微微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問他:「可以嗎?」
李浮白雖然喜歡這個姑娘,可是也知道自己現在只是一個無可歸四海為家的遊俠,他怎麼能帶著姑娘出去,出去他又能帶著這個姑娘去哪兒呢?
李浮白的理智告訴他這件事需要再細緻地詢問與籌劃,才能決定,然而現在他這樣被聞燈看著,好像的整個世界裏在突然間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李浮白本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他問聞燈:「不需要跟你的父親說一聲嗎?」
若是說一聲了,聞朝易定然不會讓走。
聞燈搖頭:「不需要,所以你能帶我走嗎?」
李浮白不太敢立刻回答,聞燈笑了一下,有些失地垂下眼瞼,輕聲說:「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
濃而卷翹的睫羽在月中投下一片影,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李浮白的心上來來回回刷個不停,讓他心難止,恨不得湊到的眼前去數數究竟有多睫。
他不想讓失,最多他多護著一點就是了對聞燈說:「我帶你走。」
聞燈抬起頭,看著李浮白,緩緩綻開一個笑容:「謝謝你。」
李浮白一見到笑,腳下輕飄飄的,彷彿是踩在雲彩上,一腳深一腳淺,為做什麼都是值得了。
「那個聞姑娘,我能抱你嗎?」
聞燈大大方方問他:「要怎麼抱?」
「你抱住我的腰就好了,我帶你出去。」
聞燈上前一步,雙手攬在李浮白的腰上,問他一句是這樣嗎,李浮白虛虛地應了一聲,然後抬起手攬住聞燈的腰,騰空躍起。
晚風從耳邊拂過,長發飄揚在空中,有些白的花瓣隨風在空中飛舞,落在他們發梢肩頭,李浮白心神激,甚至不敢低頭看自己懷中的姑娘,想著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只要聞姑娘太瘦了,應該多吃點補一補的。
他做飯的手藝還算不錯,以後有機會可以為下廚,不知道聞姑娘會不會喜歡。
李浮白早已從牆頭上躍下,他的胳膊還地箍在的腰上,聞燈抬頭看他,發現他竟然在發獃,魂兒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聞燈啞然失笑,輕聲:「公子?公子?」
李浮白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低頭看向聞燈。
「該鬆手啦。」聞燈提醒他說。
李浮白總算徹底反應過來,連忙放開手中的聞燈,還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不住地同聞燈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武功這麼好,能這麼快帶著從聞府中出來。
聞燈不以為意,對李浮白笑笑,仰頭看著頭頂星河燦爛的夜空,明明只有一牆之隔,可頭頂的月亮好像都不一樣了,有多久沒有從那個籠子裏出來了,自己好像也記不清了。
遠燈火朦朧,眼前長長的街道上鋪著一層雪白的月,聞燈漫不經心地向街道走去,走了兩步,回過頭去,問走在自己後面的李浮白:「對了,公子你什麼名字?」
剛剛在聞燈睡著的時候,李浮白可以在的面前泰然自若地說話,現在被直視,立刻變得結,「……我李、李浮白。」
聞燈點頭,「多謝李公子了。」
李浮白亦步亦趨地跟在聞燈的後面,問:「聞姑娘你想去哪兒?」
聞燈倒也沒有瞞他,直接說:「我要去灃州。」
李浮白雖然從浮水宮中世不久,但是也知道灃州是袁家的地界,聞姑娘現在去灃州,是想要見見那位袁二公子嗎?
李浮白心中鈍痛,若是他早知道聞姑娘從聞家出來是要到灃州見袁二公子去,他就……他心中默默嘆氣,即便是他早知道了,他一樣沒有辦法拒絕這個姑娘。
灃州距離鯨州雖不算遠,但是若是普通人坐著馬車,怎麼也得花費上一兩日的工夫,而且聞姑娘的上有帶靈石和銀兩嗎?
這讓李浮白怎麼放心得下一個人到灃州去,他道:「那我陪聞姑娘一起去吧。」
「李公子沒有其他事要忙嗎?還是不麻煩李公子了。」
李浮白連忙道:「沒事沒事,我正好要去灃州,順路的。」
「是嗎?」聞燈不太信。
李浮白為表現自己話中的真實,對著聞燈使勁點頭。
聞燈微笑:「那好吧,麻煩李公子了。」
李浮白心道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帶著聞燈走遍這天下間的每一個地方。
天已晚,寥落的街道上偶爾有一兩個行人路過,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直愣愣地看著聞燈,李浮白立刻反應過來聞燈的容貌對其他人來說是個很大的衝擊,他將聞燈拉到一旁的暗,避開那人的視線。
那人了眼睛,他剛才看到的果然是天上的仙子吧。
李浮白對上聞燈疑的目,小聲說:「聞姑娘你這樣走在街上有點……」
李浮白曾見過呂姬過街時的場面,人山人海,擲果盈車,聞燈如果就這樣走在街上,即便不會引起呂姬那樣的轟,但是定然也會遇到很多的麻煩。
雖然他不知道聞燈一個人去灃州要做什麼,可低調一點總沒錯的。
聞燈歪著頭,問李浮白:「李公子覺得應該怎麼樣?」
李浮白被的作可了一下,膛里跳的心臟好像被茸茸的小兔子猛地撞了一下,他想要建一座很大很大的園子,將聞姑娘放在裏面,要什麼自己就給什麼,只希能永遠快快樂樂地生活在裏面。
他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很危險,連忙將它從腦海中清除了出去。
「等到客棧里我給聞姑娘變個樣子,」李浮白建議說,「現在聞姑娘披個斗篷遮一下樣子,可以嗎?」
皎潔的月下,李浮白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些討好,莫名有點像聞燈小時候養的那隻小狗,那隻小狗是的父親從外面帶回來給的,很喜歡,可有一天晚上小狗跑丟了,帶著府里的下人們找了它很久,之後便病了,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等好起來的時候,才知道那隻小狗已經被的父親送人了。
聞燈點點頭,聽話地站在原地。
李浮白取下掛在自己腰間的靈袋,從中取了一件斗篷來,完全沒有避諱聞燈的意思。
聞燈看著他的作,心下思量,能夠使用靈袋應當是個修行者,可他在進聞府的時候完全沒有驚府中的陣法,而且避過了府中所有護衛,這個青年到底是什麼人。
李浮白將黑的斗篷抖了抖,披在聞燈的上,怕嫌棄,解釋說:「這個我沒有穿過,聞姑娘放心。」
聞燈倒也不介意這個,不過李浮白這樣顧忌的,不是木人,心中不可能一點都沒有。
李浮白的斗篷帶著兜帽,聞燈微微低下頭,李浮白便長胳膊將兜帽扣到的頭上。
「好啦。」
斗篷比起聞燈的型要打出不止一圈,不過現在對聞燈來說卻是正好的,只要低下頭,大部人就只能看到的下頜。
李浮白帶著聞燈回到他落腳的客棧中,幫聞燈要了一間上房:「聞姑娘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我給你換一副樣子,然後再前往灃州,可以嗎?」
聞燈點頭:「聽你的。」
「夜裏如果有什麼事,聞姑娘我一聲。」
李浮白說完后仍覺得不夠保險,他從腰間掏出一顆紅豆,送給聞燈:「對了,聞姑娘要是遇到危險,將這顆福豆碎就好了,聞姑娘如果不——」
李浮白的聲音陡然停下,對呀,聞姑娘弱弱的,如果不可怎麼辦?
是誰把福豆做得跟石頭一樣。
「我會用牙咬的,」聞燈燦然一笑,「多謝李公子了。」
李浮白:「你我名字就行了。」
「李……浮白?」
李浮白聽到自己的名字從聞燈的口中出來,忍不住笑起來。
聞燈將門關上很久后,李浮白沉浸在那一聲李浮白中,眉眼間全是笑意。
第二天早上,李浮白早早地起來,徘徊在客房外的走廊里,等著聞燈醒來。
等聞燈醒后,他進了的屋子,在詢問完意見后,將聞燈扮作樣貌普通的男子模樣,走在街上絕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聞燈端詳著鏡子裏自己的新模樣,還新奇,開口想誇誇李浮白的手藝,卻先咳嗽起來。
李浮白忙給倒茶,等咳嗽平息后,又言又止地看他,聞燈知道他想說什麼,提前解釋說:「沒事,剛才嗆了一下。」
李浮白沒說話,只靜靜看著聞燈,聞燈竟被他看得生出一心虛之意,轉移話題問:「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裏?」
李浮白果然跟著聞燈思路走,他略帶歉意對聞燈說:「聞姑娘你等我一下,我去跟一個朋友道個別。」
聞燈想了想,起說:「退房吧,我陪你一起去。」
李浮白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是徐璉,徐璉以為他能在鯨州多待一些時間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要離開,不過在他聽到李浮白說要去灃州的時候,立刻笑起來,道:「那正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灃州做什麼?」李浮白問。
徐璉促狹地了眼睛,道:「天下第一人呂姬要去灃州了,我想去看看,湊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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