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那個白月第 20 章

徐璉念叨著你瘋了你瘋了,這嘮嘮叨叨的聲音像是一隻沒完沒了的蒼蠅在李浮白的耳邊嗡嗡嗡響個不停。

然而李浮白似乎本聽不進徐璉的話,一副我意已決的模樣,徐璉知道李浮白修為高深,不然的話也不能在這場比試大會中得到第一,但是語落谷可是閑雜人能夠進去的地方。

他勸不李浮白,只能指著跟李浮白之間有一種奇妙聯繫的鄧無能夠說他,所以在剛一同聞燈見了面,便:「燈兄鄧兄!」

聞燈倒著茶,送到他們面前,問道:「怎麼了?」

「你可勸勸他吧,他想去——」徐璉的話沒有說完,李浮白又想故伎重演,手將徐璉的給捂上,但不想徐璉早有準備,直接避開李浮白的那隻手,對聞燈喊道:「他想去語落谷。」

聞燈雖然外出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語落谷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還是知道的,側頭看向李浮白,疑問他:「好好的怎麼要去語落谷?」

「別聽他說,我——」

「你不要說話了,」聞燈直接打斷李浮白的話,對徐璉說,「徐兄你說吧。」

李浮白抿了抿,乖乖巧巧地坐在凳子上,不敢話,徐璉見他這個老實的樣子,暗道這還真特麼是一降一

「還不是因為葯老,」徐璉嘆道,「葯老的兒死在語落谷中,他想讓人將他兒的骨從語落谷中帶出來。」

「那與李兄有什麼關係?他與葯老是親戚?」

「哪有什麼親戚?」如果真有點緣關係,徐璉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李浮白與葯老那明顯是八竿子都挨不上邊,他去那語落谷就是為了跟他同樣八竿子,不,是八十竿子都挨不上邊的聞家小姐。

徐璉對聞燈解釋說,「葯老之前不是說他會給一個承諾的嗎?只有將他兒的骨帶回來的人才能得到他的這一承諾。」

聞燈頓時心中明白李浮白還是為了自己,抬手按著有些發疼的額角,問李浮白:「你知道語落谷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李浮白嗯了一聲,對聞燈道:「我知道。」

徐璉嗤笑一聲,道:「他知道個屁!」

李浮白:「……」

徐璉今日火氣怎麼這麼大?吃槍葯了?

到了這一步,聞燈已不需要再問下去了,再問下去只會顯得自己虛偽,深吸一口氣,作痛,直接對李浮白道:「不要去了。」

李浮白直直看向聞燈,堅決道:「必須要去,葯老立下誓言,弄不清楚他兒的死因,他不會再給任何看病。」

這應該是李浮白第一次拒絕聞燈。

聞燈輕笑了一聲,李浮白執著確實讓有幾分容,只是語落谷這種地方李浮白還是不要去的好,端起眼前的茶杯,小抿了一口,看向徐璉,對他微微笑了一下,說:「徐兄,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與李兄說說,你能先離開一下嗎?」

徐璉倒也痛快,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沒問題,你好好勸勸他的啊,真是瘋了,連命都不要了。」

見徐璉走了,聞燈開口對李浮白說:「幾年前我父親曾為我找來葯老,給我看過病,看完之後,留下話說以後不必再找他了,只能這樣了,所以你不必為了葯老,去語落谷那樣的地方冒險。」

李浮白不想放棄,他對聞燈說:「或許現在葯老有其他辦法了呢?或許他兩年醫比從前更進了呢?」

聞燈搖搖頭,「我的病我自己心裡的清楚,沒用的,聽天由命吧。」

聞燈的話彷彿是一把刀子在李浮白的心臟上劃來劃去,他抿了抿,表有些悲傷,勸聞燈說:「聞姑娘你不要這樣,天底下不會有治不好的病的。」

天底下治不好的病可多了去了,李浮白為了讓自己寬心,這都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聞燈笑笑,說:「你我萍水相逢,你能幫我到這裡我已經很激了,至於我上的病,你也不要太執著了,這世間的事都是冥冥中已註定好的。」

李浮白,想說若是冥冥中都已註定好,那麼不管是他遇上聞燈,還是現在要為聞燈到語落谷中,也應該是註定好的。

他反駁說:「這不是執著,我只是……我只是希聞姑娘你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過得開心一點。」

李浮白的眼睛又又亮,裡面清晰地映出聞燈的模樣,聞燈突然低下頭,有些不敢看他,的手指輕輕挲著眼前的白瓷茶杯,對李浮白說:「算了,就這樣吧,你不要去找葯老,更不要去語落谷。」

就這樣吧。

與這個青年不能牽扯再多了。

李浮白沒有應聲,他心意已決,他早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治好聞姑娘,誰也不能阻止他,聞姑娘也不可以。

回去的路上李浮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有徐璉嘰嘰喳喳地問聞燈把李浮白勸得怎麼樣了。

對此聞燈也說不準。

徐璉見聞燈沒怎麼說話,就大概知道剛才與李浮白兩人並沒有達共識,李浮白那頭犟驢是真的沒人能管得住他。

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有不人前來看李浮白,說是看看這位高手長得什麼模樣,但其實都想看看那個拒絕了天下第一人的傻子是什麼樣的。

李浮白不想理會,把自己關在房間當中,看著紙上寫滿的各種藥材不斷地敲著腦袋,痛恨自己的醫為什麼不能再湛一些。

籠罩在繁華的都城中,李浮白悄悄從客棧中離開,來到葯老落腳的地方。

他來到時故意弄出一點聲響,使葯老察覺,葯老開口沉聲問道:「不知李公子深夜來老夫這裡有何貴幹?」

李浮白從樹后現,拱手賠罪道:「深夜叨擾前輩十分抱歉,晚輩今夜前來只是想向前輩聞家大小姐聞燈的病。」

的病……」葯老眉頭微蹙,抬起頭來仔細端詳著面前的李浮白,銀白的月籠罩下,可以看出這個年輕人長得著實不錯,葯老莫名笑了一下,目中夾帶著兩分促狹,對他說,「你竟然也是為了來的。」

李浮白注意到葯老話中的這個也,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向葯老詢問過聞姑娘的病,那人或許就是袁二公子了。

李浮白抿著沒有說話。

葯老繼續道:「說實話,竟然能活到今日,其實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的病我是沒有辦法治好的,最多就是能讓再活兩年,但是我已經立過誓了,不會再給任何人看病了。」

李浮白:「晚輩知道,晚輩會去語落谷中為前輩尋找令。」

「不錯,」葯老點頭,對李浮白這個回答還算滿意,「對了,如果你在語落谷中遇到青蛇藤,你可以順道帶回來,正好給配個葯,應該會比我現在擬好的藥方好一些,能讓再多活幾日,你知道青蛇藤長得什麼樣子吧?」

「晚輩知道。」

「連青蛇藤都知道,你也懂醫?」

李浮白謙虛道:「只懂一點皮。」

能知道青蛇藤並知道它長得什麼樣子,那醫估計就不是懂一點皮了,葯老長嘆了一聲,頗有慨道:「不過說句實話,這樣的病,死了倒是比活著舒坦。」

李浮白淡淡說道:「您不是,怎麼知道想要怎麼樣呢。」

葯老不生氣,問李浮白:「喜歡啊?」

李浮白又不說話,但是看他的那副表葯老也知道答案,他嘖嘖笑道:「那你可晚咯,我看聞家那小姑娘多半是要嫁給袁家的那小子了,你這忙活來忙活去都是白忙活一場,何必呢?」

李浮白笑問道:「怎麼能是白忙活呢?」

「就算你為了拿到了青蛇藤,又多活兩年,你跟之間多半也是不了的,小子。」

李浮白淡笑說:「我跟不能再一起,與我希能活著,並不是一件事,晚輩告辭了。」

李浮白對葯老拱手行禮,然後轉離開。

見李浮白離開,葯老著下的鬍子,看著夜空中的那明月,皎潔的月中,依稀將映出他那兒的面容。

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可近些時候,那些過去的記憶卻是愈加的清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當年上一個浪公子,一心想要對那人在一起,葯老不同意,威脅:「你若是跟要那人走,便再也不要回來了見我了。」

後來,果然再也沒有回來。

他以為這個不孝真的為了一個男人而不要自己這個父親,卻不想早早死在了語落谷中,葯老想到這裡,眼眶不有些潤了,他長長地嘆著氣。

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事,作為大夫,他在年輕時候就已經見識過的各種各樣的生生死死,比常人更能看開許多,然而當這種兩隔此生不復相見的事發生在自己的上,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脆弱得多,他不能接,不想接

或許並沒有死去,仍然活在語落谷中的某一個角落,等著他去救

若是知道那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他當日如何能狠下心趕離開。

這世間的事,已經發生的,都已沒有挽回的機會,只剩下綿綿余恨,讓人在無盡的夢境與痛苦的記憶中盡折磨。

翌日清晨,晨曦的落到房間中,聞燈睜開眼,起床梳洗,然後推開門,門前的長廊線昏暗,有客人從這裡匆匆走過,聞燈覺得好像了點什麼,然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轉過頭,見到徐璉端著葯從樓梯下面走上來,眨了眨眼睛,原來是了那個每天在門口等著起床出來的青年,問徐璉:「李浮白呢?」

徐璉對說:「他去語落谷了。」

聞燈抿著,久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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