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主角變咸魚后!》第21章 渣攻的天命O變咸魚后21

白牧星足足半分鐘沒反應過來。

他在記憶中仔細搜索,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有關此事的片段。

難道殷夜游在騙他?

這樣的想法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不至于。

倒不是多信任對方。

白牧星只是覺得以殷夜游的智商,應該難以完這麼高的演技。

那雙眼眸中的委屈如此鮮明滿溢,略深的暗銀,幾乎給他泛起水的錯覺。

……額,或許不是錯覺?

白牧星略微有些驚悚地發現,他在殷夜游眼中看見的那縷水,好像并不是他的錯覺。

這場面似乎有些悉。

曾經,或許,也有過幾次,在學校和軍隊中的時候,時不時就總有人突然湊上來繞著圈和他說一些含含糊糊、聽不太懂的話。

還沒等白牧星說些什麼,那些人往往先自己垂頭喪氣起來。

要是白牧星再用冷淡的嗓音問上一兩句,你怎麼了,什麼事?

那就更不得了了。

一半的人都會冒著淚花呆立幾秒,傷心地跑開了。

剩下的一半則是極力掩飾失態,強裝鎮定地退下。

“……”

白牧星就覺得很莫名其妙。為什麼要特意來他眼前挑釁一番?

他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們嗎?

沒印象啊。

后來倒是有人看不下去,同他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那些人或許不是想來找你麻煩的,而是對你抱有好,想和你告白?

白牧星:?

真的嗎?他不信。

他雖然不太懂這些,但有好的話,不應該是一種喜的、正面的緒嗎?

但是那些人一見他,反倒像見了洪水猛之類的,顧著張焦慮了。

怎麼看都不能是喜歡吧?

但那個同學說的很篤定的樣子。

白牧星沒興趣和別人爭吵,就點點頭,表示已閱。

跳過話題,拋在腦后。

然后該干嘛干嘛。

人類的心思真是太復雜了,好奇怪。

他還是去繼續學習/訓練吧。

此時,殷夜游這副委屈的模樣,莫名令他想起那些回憶中的場景。

想起那些給他帶來過淡淡困的“挑釁者”。

但殷夜游和那些人又不完全一樣。

殷夜游眼中委屈歸委屈,依舊很誠實地死死地在他邊,沒有一點要跑路的跡象。

還趁著白牧星陷沉思之際,微微俯下,單手撐在床頭。

了一個仿佛要把白牧星圈抱在懷中的姿勢。

白牧星:“……”

他后知后覺地因為這過近的距離不自在起來。

白牧星:“坐回去。”

“哦。”被抓包的殷夜游毫不知道尷尬為何,在白牧星的注視下看起來不是很甘心地坐回椅子上。

他那麼大一只,坐在常規大小的椅子上,莫名給人一種擁的錯覺。

再配上他委屈的神,給人明明是一只兇猛的大型犬,卻被欺負的抬不起頭、咬著自己的尾一團的既視

白牧星心想我也沒有要欺負他啊。

明明是這小子一直在說胡話,還莽撞地說出要和他結婚這種孩子氣的話。

他都沒有嫌麻煩,殷夜游倒是一副害者的姿態。

白牧星理了理思緒,先不想那些。

總之不管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和殷夜游將誤會說清。

白牧星:“抱歉,我不記得在我燒得沒意識的時候發生過什麼。如果對你做了引發誤會的事,我向你道歉。”

說著說著,他意識到了不對勁之

他意識昏沉的時候,應該是沒什麼力氣的。

殷夜游那麼大的個頭,還能被他一個發燒的病人按住彈不得地強吻不

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他單方面的過錯。

最多一人一半責任。

不能更多了。

殷夜游在椅子上,仍舊是一副可憐的氣包的模樣,看模樣很傷心,委屈地小聲說:“……那是我的初吻。”

一邊念,一邊還瞄白牧星。

同時在心中默默肯定自己的機智應變。

雖然聽到白牧星不記得早上那個親吻的時候,他是驚愕傷心得差點維持不住人形了。

但好在他這些時間已經將腦子鍛煉得初見效,傷心中竟然超常發揮,來了個隨機應變。

含蓄地順勢表明他還是初次

雖然對它們這種宿命中只可能有一個伴的種族而言,是非常理所應當的事。

不過人類是一種有可能頻繁更換伴的種族,所以這事兒竟然還是一個常常會被單獨拎出來討論的話題。

他在論壇看見的那句很流行的話怎麼說來著——

哦對,貞潔是一個雄最好的嫁妝。

當然,原話說的并不是“雄”,而是alpha,這句話的本意也只是為了諷刺一些婚前管不住自己,花天酒地鬼混完后又找老實beta接盤的臟a。

是的,繼鄉隨俗之后,殷夜游竟然又學會了合理化用這種復雜作。

如果有異族研究專家知道這些的話,恐怕能當場激地當場發表出一篇萬字專業論文,向學界廣告這個偉大的進程。

白牧星:“……”

白牧星看他兩眼,一向平靜無波的心緒浮,莫名涌起一自己也說不明白的躁意。

說的他不是一樣。

好歹殷夜游還記得過程,他都忘得一干二凈了,初吻丟的莫名其妙的,他也沒說什麼啊。

當然,他倒不是在乎這個。

都是beta,不就是跟人親了一口,跟誰吃了大虧一樣。

但是,他燒得那麼迷糊,不可能真的將滿材高大殷夜游暴打一頓之后,按住輕薄。

很顯然兩人最多算共犯。

他都道歉了。

殷夜游還是一副被渣男占了便宜后,始終棄的委屈樣子。

看著真讓人覺得不順眼。

白牧星雖然不擅長領會復雜的

但基本的邏輯他還是理得清的,他可不是吃虧的格。

白牧星冷淡道:“哦,我也是。”

殷夜游忽然多云轉晴,從委屈一瞬到,無切換:“啊!是嗎!你放心,牧星,我會對你的初吻負責的。我們現在就去領證吧?”

“……”

“不是。”白牧星皺了皺眉,冷不丁從奇怪的勝負中清醒,“你別扯開話題。”

他發現一個問題。

殷夜游傻歸傻,但不知為何,總能在一些犄角旮旯的話題上,無師自通地用神奇的腦回路把他一路帶進里。

但要說他聰明吧,未免過于有失偏頗。

他就只在偶爾的幾件事上閃現一下那為數不多的智商,平時是一點看不見端倪的。

可能是某種奇怪的天分。

白牧星整理一下思緒,又恢復了冷靜。

他條理清晰地說:“我的意思是,我向無意識冒犯到你向你道歉。但結婚的事,我昨天過于困倦,沒來得及給你答復。現在,我正式給你一個答復。”

殷夜游面上的神漸漸凝住。

但也沒有回到先前委屈的模樣。

他安靜下來,只是用他那雙銀的眼睛,專注地看著白牧星。

令他產生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的錯覺。

在他這樣的注視下,白牧星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舌尖滾著的話語艱

過了可能有幾秒,或者幾分鐘,才說:“我拒絕你的求婚。”

話落下。

清涼的風從半開的窗吹進來,帶來細微的寒意。

這顆農牧星的氣候和遠古時期人類尚未大批開發太空時居住的藍星極為相似,按照換算,此時正是秋末時節,夏日燦爛的余熱已經散盡,冷冬特有的寒即將抵達主場。

再過不久,就是寒冬了。

白牧星看了論壇推送的天氣預報。

他們這帶星系今年會有一個小寒,冬天會很寒冷。

他一向不大喜歡冬天,尤其今年不好。

大概不會很好過。

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不能期每時每刻都順風順水。

他早已學會了和傷痛、不適這類的覺和平共

上輩子被艾瑞爾暗算后,之后的發期他就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再相信別人了。

他堅持向omega分管協會申請要獨自度過發期,雖然這個協會整日長手長腳什麼都管,但他們也無法真的不顧白牧星的個人意愿,在期限截止之前強迫白牧星和alpha進行匹配。

于是很不愿地給他發放了最劑量的抑制劑。

s級的腺珍貴而敏,分管協會怕使用太多人工藥,會對這珍稀的腺產生負面影響,從不允許他使用太多藥

那點抑制劑的量只能說是杯水車薪、聊勝于無。

白牧星曾經有大概兩次還是三次,以為自己會在匹配期限來臨之前,先因為過度兇猛的發期而被燒干腦子。

負責看護他的那位分管協會員,在他刺傷艾瑞爾、洗掉臨時標記后,單獨進特制隔離室第一次熬過發期,從隔離室中面蒼白、但脊背筆直地走出來時。

帶著些許驚懼地低低說了一句“瘋子”。

能在發期頂著臨時標記產生的依賴,幾乎殺死標記另一端的alpha。

要有多麼強的意志力和瘋狂的心,才能違抗這則寫在基因中、天命結合吸引的枷鎖。

……

就單是在軍隊中的那幾年,他也幾乎沒多時候上是沒有傷的。

斑駁丑陋的傷痕可以依靠先進的醫療儀治愈得如初。

但并不代表可以一同將其后的經歷一起平。

前一日還在食堂錯而過的戰友,第二天就了戰場上一殘缺的尸

這是很平常的事。

所以軍隊中不讓士兵私過甚,用大量的訓練填塞他們的時間,為的就是防止士兵們彼此間建立起過于深厚的后,對方出事影響心態。

白牧星都記不清見證過多邊人的死亡了。

即使他常常一個人獨來獨往,也能意識到邊經常見到的那些人的面孔更換得很頻繁。

戰事最艱難的那年,伍第一年的新兵死亡率是38。

那個曾經在背后說他像個機人、被抓包后面紅耳赤地道了兩次歉的室友,也沒能活到戰爭結束,死在了退役前的最后一場戰役中。

他的還是白牧星幫忙收拾,寄回老家的。

伍第二年的時候,白牧星曾經被派去執行一個暗殺任務。

他潛伏進一個常年遭的星球,那里的青壯年早就拋棄這篇是非之地離開了,留下的只有無所依靠的老人和孩子。

敵軍的戰艦降臨到這座星球的第一天,就殺害了幾百名手無寸鐵的原住民。

白牧星那時候潛藏在一個半廢棄的小旅館中,在四周查看地形的時候,看到路邊干枯的草頸□□涸的跡染紅。

草頸下藏著一些的小花,還沒來得及開放就被風雪寒霜碾碎了孱弱的花苞。

他的目掃過去,只微微一頓,甚至沒有為此停下腳步。

這次刺殺任務難度極高,敵軍首領是一位a+級別,接近s級的alpha,星際海盜出,經歷過多次腥風雨,將對危險的警覺刻在了本能中,非常難對付。

這樣的一個敵人,如果派同為alpha的將士去執行任務,會有信息素被偵測到的危險,增加暴風險。

上面斟酌之后,決定派白牧星這個beta去。

他在各種項目上的評分都不比a+級別的alpha差。

白牧星當時是信息腺完全沒發育的那類beta,混人群中就像一滴水融了海洋。

高級別的ao有時候過于依賴基因賜予他們的特質,反倒會忽略了來自“普通人”的危險。

只是即使這樣,當時預估的功率也只有不到三

他必須全神貫注,才能盡量提高功的幾率。

潛伏到第三天深夜,他終于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功刺殺了敵軍首領。

當然自己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帝國軍隊接應他的人趕到時,他已經幾乎沒有了人樣。

在醫療艙里躺了三四天,才能重新站起

……

白牧星不知為何在此時想起這些往事。

零零碎碎的,東一件、西一件,彼此間看上去并無關聯。

只是莫名就是一同從他的記憶深涌了上來。

他忽然有種要被什麼淹沒的錯覺。

閉了閉眼,隨即將視線移開,不再看殷夜游,而是起朝著窗邊走去,朝窗外看了兩眼。

和風一起涌進來的,還有一點的水汽。

下雨了,這是一個雨夜。

天黑下來的速度總是很快,這時候天幕已經全然轉為黑

零星的雨點落下,將空氣染得潤冷清。

順著風打在窗欞上。

窸窸窣窣的響

這時,殷夜游又說話了。

聲音打破了單調的雨聲:“牧星,我能問一下,你是為什麼不想和我結婚嗎?”

白牧星回過神。

他看向殷夜游,對方仍舊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仰起頭看他。

就是看起來有些垂頭喪氣的,狗狗眼漉漉,看著白牧星,“你是覺得我很討厭嗎?對不起,我太粘人了。”

他在論壇上看到過,過于粘人的追求者有些時候會引來反

但他唯獨在這點上毫控制不住自己。

一看到白牧星,他就像被磁石吸引的負極,不自由自主地朝他靠近。

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流暢地完了搖尾躺下肚皮這一整套流程。

他有時候也會反省。

不過僅限于反省,下次還敢。

白牧星很快回答:“不是。”

他想了想,客觀地說:“雖然是很粘人,但其實的。”

隨著他這句評價,殷夜游顯而易見地高興起來。

他的心像裝載了一個調節,而開關就在白牧星手里,隨他把玩。

只要白牧星愿意夸一夸他,就能實現全自搖尾

不過,他隨即想起自己還剛剛求婚遭拒,高興很快就被求偶失敗的悲傷過。

他的尾就暫時搖不了,可憐地問:“那是我哪里還不合格嗎?不能達到你對伴的要求嗎?”

白牧星一時沒有回答。

他思索起來。

是殷夜游沒有達到他的要求嗎?

其實不是的。

他在結婚對象這個形象上的預設,其實一開始就是和他差不多的普通人就可以。

有基本的合格品行,并不用多麼優秀。

來說,簡而言之,是個老實beta就可以了。

個人條件上略微差一些也可以。他不看重這個。

而殷夜游,方方面面都遠超過他一開始的預期。

正如他求婚時自我底的那樣,一個長相英俊、資產富足,還沒有家庭紛擾的人,即使是個beta,在擇偶方面也幾乎稱得上最頂端階層了。

更重要的是,剝離那些外在的條件,僅僅是殷夜游本,也是很好的人。

除了年紀小了一點,有些稚。

——當然,白牧星早已經不覺得這是缺點。

年紀輕有年紀輕的優點。

或許正是因為年輕,才有著蓬的熱和赤誠的意。

就像他小時候那樣,那時候的他還有余力慕遠方的星星。

白牧星手將窗戶關上,雨聲被隔在外面。

他返,眼睫微垂地看向殷夜游,眼角羽沾了一些飛濺的細碎雨水,漉漉黏合在一起,冷意將眼角的一小塊薄薄的皮沁得微紅。

這只是極細微的一點變化,落在殷夜游眼中,這一點瑰卻如此驚心魄。

他看著被雨水染上的白牧星,覺得他上忽然散發出一和雨水很相似的味道。

淡淡的。

安靜且寂寥。

殷夜游忽然很想將他攏在懷里替他

但此時他尚且沒有那個資格。

關窗戶的時候,白牧星將窗簾也一并拉上了。

雨水出沒的夜晚總是月朗星疏,水汽凝結的積云積蓄在一起,組一扇無形的幕墻,將人間的夜晚和遠的星空隔開。

今夜這種狀況尤其嚴重。

明明只是濛濛細雨,但天空只余一片漆黑涌淌,竟然連一顆星子的影子都找不到。

僅有沉悶和昏暗。

沒什麼好看的。

白牧星將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房間里也跟著安靜下來。

白牧星說:“你還太小了,以后會遇見很多人,會有更好的選擇。”

而不是和他這樣一個只想種地養老、沒什麼志氣的beta在一起。

白牧星并不是妄自菲薄,他發自心的覺得種地這項工作很好,戰士有戰士的職責,種地也有種地的不可或缺,沒有農民,帝國人民的每日吃食要如何保障?

職業原本就沒有什麼高貴與否之分。

但他同樣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

大部分人在歷經許多次嘗試后,才能確定自己想要的歸宿。

他不能趁著對方年輕稚的時候,這樣不負責任地答應下來。

他并不是因為殷夜游不夠好才拒絕對方。

正是因為殷夜游過于好了,遠遠超出他的預計。

白牧星是個不喜歡讓事務離計劃的人,他自有一套自己的準則。

殷夜游噌一下站起來,試圖解釋:“不是的,我就是為了你才來這里的……”

“……”

這是在哪里學的土味話。

雖然白牧星自帶絕緣屏障,但也被略微土到了。

他居然不合時宜地覺得殷夜游這樣子有點可。可憐又可

他說:“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抱歉,我不是一個好的友人。等我仔細想一想怎麼回報你,可以嗎?”

不等殷夜游再說些什麼,他又說:“很晚了,我想先休息。你也回去休息吧。”

他神平靜,卻帶著一種浸潤到骨子里的淡然的篤定。

仿佛一顆細竹,看著纖弱的一,仿佛很輕易便被尋求之人折斷,但只有親眼見過他經歷風吹霜打的人,才知曉看似中空的心有多麼堅韌。

殷夜游只好走出去。

他走到門口,雖然看著還是沒打采的,但仍舊不忘對白牧星說:“牧星,晚安。你要蓋好被子,不要再生病了。”

白牧星也對他說:“晚安。”

門關上。

只剩下白牧星一個人,徹底安靜下來。

靜得落針可聞,每一次呼吸仿佛都要朝外擴散,消融在空氣里。

白牧星就這麼靜靜地在床邊坐了一會兒。

明明才睡了一整天,但是拒絕完殷夜游,他不知怎麼又覺得渾沒力氣起來。

倒也不是上的不適,依舊是清爽舒快的。

只是一空茫從更深地方浮現出來,慢慢、慢慢地占據了他的神思。

令他不想說話,也不想移哪怕一下。

可能是剛剛那一長串談話耗費了太多心神吧。

他漫無邊際地猜想,腦子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轉不,消極怠工。

可能過了幾分鐘,也可能過了大概有幾個小時。

白牧星躺回床上,慢慢睡著了。

他這覺睡的就沒那麼安穩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睜眼到了什麼時候才睡著的,或者本沒有睡著,只是意識沉寂了,在夢與現實之間的夾中。

又做了一個“夢”。

他在一副迷糊的態,臉頰泛紅,坐在殷夜游懷中。

初亮,日將他們疊在一起的影照的一清二楚。

白牧星的心神一半陷在那個神志不清的軀中,一半又清醒無比地在一旁觀看著這一幕。

他甚至知道自己在做夢。不,或許不是全夢,而是一段因為發生時意志太模糊而被他不小心忘記的記憶。

白牧星想起殷夜游滿臉委屈地“指責”他,奪走了他的初吻——

白牧星:“……”

畫面實在有些難以言喻。

白牧星莫名覺得微微發熱……奇怪,人在夢中也能有覺嗎?

他有點想將視線移開,但這半夢半醒的古怪狀態并不他控制。

于是白牧星只能繼續被迫觀看。

將所有細節都看的一清二楚。

清晰地看到殷夜游是如何撐著臂膀,將他錮在懷中的。

他一壯的,坐在椅子上微微彎著腰、脊背發力的時候,線條衫淺淺勾勒出來,充滿力量

白牧星開的那一半上帝視角正對著殷夜游的側臉,日中,男人深邃的眉眼正深深凝著他,銀的眸中仿佛盛著一泉深譚。其下是直的鼻梁,微薄的,下頜干凈利落的弧度。

這實在是一張很優越的臉。

挑不出缺點。

即使白牧星自認為對人的長相并不敏,也自然了產生這樣的認知。

白牧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不對,他關注這個干什麼。

應該關注的是——

膽子好大,居然趁著他神志不清將他抱住。

但他還沒來得及生出譴責之,就看見那個落在殷夜游懷中的他自己,在被抱起來后,不僅沒有義正言辭地將殷夜游推開,反而主出一只手,像是要尋求什麼支撐似的,索幾下,握在殷夜游小臂上。

白牧星:“……”

他一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如果人在夢中真的能有思考能力的話。

說來很奇怪。

他并不是防備心這麼薄弱的人。

上一世,抗著天命ao臨時標記的臣服力,都能保持理智,重傷艾瑞爾。

怎麼會僅僅因為一場發燒,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被別人抱懷中,了這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他竟然已經對這個因為網絡認識的朋友放心到了這種地步嗎?

白牧星難以相信。

同時還有些茫然。

也說不清在茫然些什麼。

似乎只是發現,殷夜游在他心中的分量,或許比他自己以為的,仍要重上那麼一些。

剛從泥土中怯怯探出頭不久的葉芽微微舒展,似乎是到了的蘊養,或是遭遇了一場難得的甘,得到了足夠的生長所需的營養。

葉片歡欣微悅,輕輕搖晃兩下,向上條。

明明是很微小的作,卻在白牧星心底晃起一圈圈漣漪、暈開一層層錯的斑斕圈。

像是正午時分垂直落下的日,直直落眼底,過于熱烈而引發的短暫幻覺。

是很陌生的覺。

不甚清晰。

一層水汽濛濛的迷霧撲過來,將他在旁圍觀的那一半意識裹其中。

但這迷霧的又是輕、微薄的,似有若無地出其后的廓,仿佛他只要主朝前走過一步,就能窺破迷霧之后的真相。

還沒等白牧星朝著迷霧遮掩的方向走去。

很快更令他難以置信的畫面出現了。

他看到自己揪著殷夜游的頭發,打量他幾秒,主親了上去。

雖然極其短暫,如水朝花,但那確確實實是一個親吻。

親完,還仿佛完了什麼任務一樣,放任神智沉淪下去,唯一一點支撐的力道也撤下,側頭靠著殷夜游的肩膀,闔眼。

不過十幾秒就呼吸平穩,陷沉眠。

這時候,他的知又回到被懷抱在殷夜游懷中的那一半意識里。

寬厚的、從四面八方的將他包圍的軀,不算很溫暖也不算很,微冷的氣息,但莫名讓他到安心。

像是回到了寧靜的初生之海,又像是被一團巨大的線團纏繞住了,每一寸軀都被這溫的陷阱捕獲。

“……”

白牧星睜開眼,看見滿室黑暗。

關上窗、拉上了窗簾的小小臥室,只聽得見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以及無法忽略的心跳聲。

咚,咚咚。

比平時略微快地跳著,有種落不到的底部的錯覺,每一次下落都會帶起一陣細小的心悸。

奇怪。

明明并沒有遇到危險。

為什麼會有這樣微微刺痛的覺?

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掌心清晰地到肋骨下心臟的搏

他靜靜地在床上躺了會兒,舒緩呼吸、放空思緒,試圖安自己有些異常的心跳。

只是,一直過了十幾分鐘,依舊沒有平息下來的征兆。

就那麼微微快的蓬地躍著。

仿佛有一種陌生的支撐著它,源源不斷地朝外散發熱意。

這個樣子顯然睡不下去了。

白牧星抬起腕表樣式的腦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距離天亮還有很久。

打開腦的時候,他看到一條信息提示掛在提示欄里,點進去一看。

【親的fy57定居公民你好!本星系已經于前日9:00起,限時開展登記結婚贈送變異銀星草種子(實驗版)的活,活持續三天,將于明日18:00登記部門下班前結束,請有意參加活的公民盡快前往中心星系辦理結婚手續!】

哦,是條政府催婚廣告。

連綿十幾年的戰爭對人口消耗過大,如今整個帝國都在開展各種手段催婚催育。

大多都是結合本星系的況,方送點結婚禮之類的。

像他們這種農牧星,就是送一些經營農場要用到的實用小東西,很有本土特

為一名單beta,白牧星三五不時就要收到一條類似的廣告。

他上次看到的還是結婚就送一頭塔塔崽。

很難說這種蠅頭小利到底對提升結婚率有沒有作用。

白牧星覺得恐怕沒有。

原本就打算結婚的人,即使沒有這些都會結婚。

而不想結婚的人,也并不會因為這一點點小利益而改變主意吧?

不過這次的禮……

白牧星盯著看了一會兒。

變異銀星草,剛研究出來的新品種,據說在亮度方面做了改良篩選,比傳統的銀星草在夜晚觀賞起來更為漂亮。

因為是剛出來的研究果,中間要走一些上市手續,暫時還沒有在市場上流通。白牧星之前聽到消息想買,結果問了好幾家店鋪,都說要至等上半年時間才能拿到貨,只好暫時放棄。

沒想到居然被政府提前拿到,用到這里。

白牧星看了一會兒,把消息關掉,掀開被子起

睡不著,出門走走。

這不是他平常會做的事,穿著睡大半夜不睡覺地在外面閑逛。

放到兩年前,不,兩個月前,都是絕不可能發生在他的上的行為。

但最近他做的偏離軌跡的事遠不止這一件。

仔細想一想,從答應和剛年的網友見面開始,很多事就開始離他的預計了。

似乎并不差如今這一件。

他想著想著,就想起殷夜游,想起昨天一堆七八糟的事。

像一團巨大的線團,理不清頭緒。這樣復制的狀況對他而言顯然過于超標。

不知道殷夜游現在在干嘛?

昨天被他那麼拒絕,恐怕會很傷心到很晚吧。

……是不是拒絕的太生了?

但是拒絕這件事本就注定是殘忍的,除非他答應下來。

即使之前看起來再喜歡他,被這樣毫不留面地打擊,再熱的小狗都會夾著尾逃走吧。

說不定明天一起床,就會垂頭喪氣地拉著行李箱對他說要離開。

“……”

怪異的心跳似乎終于冷卻下來,逐漸恢復素日的平穩。

白牧星手將在頸后散落的微長發攏在一起,有一陣子沒打理的短發,如今已經足夠扎起一個小揪揪。

這個點的深夜是最冷的,他想了想,從柜中找出一件外套穿在睡外面。

疊好被子,將屋收拾整齊,走到門口即將推門的時候,他想起什麼,腳步停住。

睡前還在下雨,他返回去找出一把素傘,拿在手里。

凌晨兩點的雨夜散步,看上去不是一個好主意。

白牧星頓了頓,還是朝門口走去。

推門出去。

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面的況,就看見一個高大的影靠在門邊,和黑夜融為一

乍一看上去像只從林間跑出來的野,正蹲守在獵旁邊斟酌下手時機。

白牧星反一個抬腳,差點直接將這坨不明生踹飛,好在倏然轉過來的一雙銀眼眸讓他及時認出了影的份,堪堪剎住。

他將抬起的慢慢放下,后退幾步,拉開距離:“這麼晚不睡覺?在這里,干嘛?”

殷夜游朝他湊近幾步,說:“我在思考。”

他一雙銀的眼睛在黑夜中似乎會發出熒,十分顯眼,像兩個小燈泡。

白牧星有點被他晃到,后退一步:“思考什麼?”

殷夜游則悄悄湊進一步:“思考怎麼追你!”

白牧星愣了一下,才有些困地說:“……我已經拒絕你了。”

殷夜游卻哼哼兩聲,理直氣壯地朝他說:“但你沒有說我不能繼續追求你啊!”

白牧星:“……”

這倒是,他都沒想到還有這個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哪有人會前腳剛被那麼慘烈地拒絕了,沒過幾個小時就又能說出這種話啊。

這事也只有殷夜游才干得出來吧?

白牧星再次被他刁鉆的腦回路擊倒了。

他好像應該因為殷夜游的胡攪蠻纏生氣,但奇異的是,并氣不起來。

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心跳,也再次蓬□□來。

好像又要有什麼超出預計了。

“……”

殷夜游繞著他走了一圈:“可以的吧?牧星,我可以繼續追你的吧?你不說話我就當做同意了哦好的你答應了。”

他一段話說的飛快,本不給白牧星回答的時間,就自顧自宣告同意,顯然早有預謀。

白牧星:“……”

他忍不住問:“你在我門前研究那麼久,就在思考這些?”

殷夜游:“當然了,這可是很重要的事。”

小狗的煩惱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被拒絕求婚的打擊不過幾個小時,就又興致地沖著白牧星晃起他那活潑的大尾了。

并且進行了深刻的自我檢討。

“我反思了一下,我當人確實當得不夠練,你嫌棄我稚是對的,我會繼續努力學習。而且這次求婚也太草率,下次我會用心準備。可以等一等我嗎,牧星?”

這都什麼七八糟破碎的形容詞。

白牧星心想,還好殷夜游沒上過學,不然他的文學課老師不知道要氣什麼樣子。

他安靜地聽殷夜游喋喋不休地對他說一堆話,既不惱怒叱責,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容。

仍舊一副冷冷淡淡、事不關己的模樣。

只是思緒已經不知不覺飄遠了。

白牧星注意到,睡覺前下起的那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

現在空氣中只有雨后微微的,夾雜著植草木的清香,仿佛能將人的肺腑浸潤一般,清爽干凈。

更難得的是,天邊積攢的云層也盡數散開,天幕上浮現出原本被遮擋住的群星,像一顆顆小小的、被靜心打磨出的寶石,點綴在黑天鵝絨般的夜中,幽湛湛。

無數星彼此織,凝結一片薄霧輕紗似的朦朧微,將這雨后的深夜點綴出了靜謐的意味。

略有些低沉的嗓音越來越近。

白牧星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何時殷夜游已經靠的非常近,只剩一個呼吸的距離。

在這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星球上,在這樣一個雨后奇跡般晴朗星舒朗的深夜。

在被求婚對象毫不留拒絕,在其房門前苦思冥想了數小時后。

這個年輕稚的追求者依舊勇敢地俯在白牧星耳邊傾訴著自己的意:“只要你不覺得我討厭,無論被拒絕多次,我都會繼續追求你。”

“牧星,我想和你結婚。”

白牧星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冷銀的漂亮眼眸,此時亮晶晶地看著他,眼底幽流淌,如同雪夜降落的月,金屬般無機冰冷的底上浮現出的卻是的湖。

白牧星仿佛被那片湖水淹沒了。

不知怎地想起剛剛在半夢半醒中回想起的記憶,他抓住殷夜游的頭發,落下的那個幻覺般的吻,當時是否也是到了這片這樣的蠱呢?

……

殷夜游說完,張地咽了口口水。

別看他話那麼多,但終究是剛被心儀的伴拒絕過一次,心還是很沮喪忐忑的。

他真怕惹得白牧星心煩,討厭起他,將他驅趕出局。

白牧星的神始終是那副模樣,淡淡的,他不說話站在那里的時候,天生就有一種疏離

即使穿著沒有版型的睡混搭外套這樣的著,也依舊那麼高不可攀。

好在,白牧星沒有出厭煩的表

殷夜游只好這樣安自己。

他正想和白牧星說晚安,然后回自己的臥室研究菜譜,明天好為白牧星做一頓盛的早餐。

星網論壇那句很有名的話不是說,想要抓住一個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抓住他的胃,他在廚藝方面還有的學。

沒有追不到的老婆,只有不夠努力的雄

殷夜游樂觀地打了打算盤,大不了他再勤學苦練個七八年……

他正打算開口道別。

就聽見白牧星說:“好。”

殷夜游不夠充足的腦含量沒反應過來:“什、什麼?”

白牧星的眉眼依舊是那麼淡漠,如同月下在卵石河床上流淌的溪流,清冷而平靜:“結婚啊。你不是想和我結婚嗎?”

殷夜游腦容量過載,陷宕機。

他愣愣地看著白牧星打開手腕上的腦,調出政府發來的一條活消息,說:“星系限時活,領結婚證送變異銀星草種子,我想要。”

“明天是最后一天。”

殷夜游傻不愣登地呆立在原地,看上去好似被這樣一個完全沒想到的發展砸懵了。

直到白牧星微微皺眉,仍舊用那副冷淡的聲音問:“怎麼,你又不愿意了嗎?”

殷夜游這才猛然回神:“愿、愿愿愿意——我當然愿意!”

他磕磕絆絆地擼順自己的發聲,朝前走一步,一把將白牧星抱了個滿懷。

過量的熱度充斥著他的心房,令他再度想起那些無數被巖漿吞沒毀滅的星球在死前發出的高熱。僅僅因為白牧星的一句話,他的部似乎也頃刻間發了這樣一場將自己灼燒得靈魂都跟著熏然震起來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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