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月》第4章 第4章

可一轉回來,吳澤昊雙眼盯著碗,越來越莫名其妙:“你喝個紅棗粥也能咸死?難不老板把糖當鹽全倒你碗里了?”

飯桌上靜的只剩下沉曼凡的咳嗽聲。

林漾服了:“你閉吧。”

林旭給他豎了大拇指,表示你牛。

許縱則平靜的喝著粥,等到喝的差不多了,他才堪堪丟過來一個嫌棄的眼神,開口:“二貨。”

“不是,你們這一個兩個什麼意思?”吳澤昊被折磨的頭大。

周弦思覺得,吳澤昊這人智商是真的低。

下躁,閉眼:“我說,我,周、弦、思。”

“周全的周,和弦的弦,思考的思。”

“……”吳澤昊終于反應過來,“你名字周弦思啊。”

他也沒覺得剛才自己有多尷尬,繼續吃面小聲嘀咕著:“還有人這名啊。”

周弦思一個字都不想再跟他說。

吃完飯,一眾人起回去。

許縱去付錢,其他人則站在門口等。

吳澤昊問林旭晚上放學要不去網吧打一場?

林旭斜看他:“打你妹?”

顧忌著還有其他幾個生在,林旭說話又收斂了些:“我們班晚上比你們放學早,我要早點回去睡覺。”

重點班比普通班的晚自習要推遲半個小時放學。

吳澤昊自討沒趣,又湊到林漾邊問:“你們晚上有什麼活啊?”

林漾瞅著校門口的時鐘,隨意答道:“看書,寫字,睡覺。”

或許是覺得自己跟沈曼凡那人互嗆,吳澤昊又周弦思:“哎,小瘦子,你晚上回去一般干嘛啊?”

“……”其余幾人的目同時投過來。

沈曼凡:“要死啊你,隨便給人起外號?”

周弦思了又,還是沒忍住:“你要是記不住我名字就我同學。”

后傳來開門聲。

許縱一手兜走過來,肩上還拎了件藍白校服,腳步不不慢的,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淡淡的氣。他問:“還不走?”

“哎,這我可跟你解釋清楚啊,你瘦子這外號可不是我起的,”吳澤昊指向許縱,“這可是縱哥起的,縱哥你可別不承認啊,是你說人家小瘦子的。”

“……”

老板吆喝開燈的聲音過門傳出來。

邊也陸陸續續有其他同學路過。

學校的廣播這會也播放著晚間新聞,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晰。

周弦思耳朵邊也跟嗡嗡嗡似的,沒斷過。

可還是聽見吳澤昊說,許縱給起外號的事。

莫名的窘迫和異樣從心底涌上來。

許縱顯然也愣住了。

他忍住要上前踢吳澤昊的作,卻也還是照顧到緒。手從兜里拿出來,他又扯下肩膀上的校服拎在手上,禮貌道:“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

年神認真,五后店里剛打開的燈照亮,深邃立

周弦思下那一瞬間的慌,忙搖頭:“沒事。”

吳澤昊覺得這幾個生就是看臉的:“剛才我就了句小瘦子你們都來指責我,怎麼這會縱哥一道歉就沒事了?”

林漾拉著周弦思和沈曼凡走,丟下一句:“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

林旭拍拍他肩:“就是像你這樣蠢死的。”

“……”吳澤昊扭頭就要去找許縱訴苦,誰知許縱拿起校服就往他頭上甩:“擋著。”

“為什麼啊縱哥?”吳澤昊拽開校服不解。

許縱頭也不回:“你那張臉我看著不爽。”

吳澤昊服了。

他這張帥臉招誰惹誰了?

-

下課鈴一響,有的同學率先沖出了教室。

許縱剛從老師辦公室回來,他績好,學校有什麼競賽都讓他去參加。

人走到座位上,也沒坐下。從座位里掏出個手機后直接離開。

別說書包,手上連本書都沒拿。

比出他自己家還自由。

周圍有人討論:“看看,學霸連學都不用,就能穩坐排名榜。”

“像許縱這樣的,人家可能高二就參加高考,走年班了。”

“上次我還聽老師跟他聊這個事,問他有什麼打算。”

周弦思收拾書本的作慢了許多,還想再聽的多一點,林漾過來找

周五晚上放學的時候母親顧懷薇會過來接

周弦思每天放學和林漾一塊走,林漾比家要近,兩人還能同路十多分鐘。

但吳澤昊有點煩人。

天天跟在后嘰嘰喳喳的。

周弦思本來還擔心顧懷薇看見跟吳澤昊來往會不高興,誰知放學的時候吳澤昊被其他同學去上網了。

也就放松了些。

到校門口約定的地點,母親朝招手。

視線在及周弦思邊的林漾時,角一抿,又很快彎下來:“思思,這是你同學啊。”

“阿姨,你好,我林漾,和思思一個班。”

聽到一個班的幾個字,顧懷薇眼底的冷意了幾分。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到后面一段安靜的路時顧懷薇不的問道:“林漾啊,你當時考到這個班的時候是多名考進來的?”

周弦思皺眉。

“第八名。”林漾說。

顧懷薇的神頓時喜笑起來:“那以后你跟我們思思多在一塊流,我們思思腦袋笨,有什麼不懂的還麻煩你多給講講。”

“我知道了,阿姨。”

周弦思安靜了一路。

回到家,先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顧懷薇坐在客廳里開口:“這個林漾你可以多,人家是第八名,比你強多了,你就該多結些這樣的朋友。”

周弦思靜靜的等說完,喝完水洗了杯子,沒什麼反應的應下:“知道了。”

兩母兩沒說幾句話又各自回了房間。

周弦思看不下去書,也寫不下去作業。

愣神的著窗外的樹梢了足有十多分鐘,才拉開屜,拿出那個黃的筆記本——

9月7日,星期五,天氣晴

今天,他請了很多人吃飯。

有吳澤昊、林旭、沈曼凡、林漾,還有,我。

許縱,請了我們吃飯。

握筆寫到這的時候周弦思停了下來,清亮的瞳孔盯著“我們”兩個字,倏而,又低頭,在上面加了一個括號。

許縱,請了我(們)吃飯。

角慢慢彎起來,又繼續寫道:

他給我起外號。

我小瘦子。

許縱跟我道歉了。

但我其實一點不生氣。因為這說明,他之前,有提到過我。

時間一晃而過。

周一的早上有個升旗儀式。

今天正趕上秋老虎,頭頂上的太明晃晃的,曬的周弦思皮發燙。

數學還差兩道練習題不會,上面的主任卻是沒完沒了的一遍遍訓話。

周弦思煩躁的看了一圈,烏的人群。

就沒幾個人聽。

周圍討論的聲音漸漸放大。

聽的也越來越清晰。

“許縱”這兩個人跟曬下來的一樣,就沒斷過。

“你看,那就是許縱,年級第一就數他考的多,學習就跟玩似的。”

“我們班生天天討論他,老師上課也不忘,就跟魔怔了一樣。”

“誰讓人績好臉又長的好,上帝就沒見給他關上哪扇窗。”

講臺上換到教導主任講話,廣播里一聲刺耳的“安靜”讓大家收斂了一些。

周弦思因為個子的原因,站在隊伍前面。

男生站在旁邊那一隊。

許縱長,和吳澤昊站在最后排。

周弦思偏頭,余看到他胳膊閑散的搭在吳澤昊的肩上,短袖校服下的手臂皮白的明晃晃的,勁瘦分明。

離得遠,看不清他的表

但大概也能想象到。

那種懶淡,閑適的隨意。

后排有個生往周弦思背后躲了躲,抬手擋著額頭:“周弦思,幫我遮下,太曬了。”

前面的英語課代表,李凝。

順著往旁邊站了站,李凝搭上的肩聊天:“我覺這升旗儀式就是給許縱一個人開的。”

周弦思問:“為什麼?”

“你看看,站我們班旁邊的生往我們男生隊伍后排看了多眼?”

就沒停過。

李凝小聲道:“不過跟初中比,現在這還算收斂了一些,初中那會許縱他們班門口天天被圍觀。”

“我們班門口現在也不。”周弦思在心底默默接了一句。

太曬,眾人剛規矩的站了兩分鐘腦袋又耷拉下來。

八卦聲繼續。

“許縱家里好像有錢的,聽說父母是做生意的。”

“我怎麼聽說,他好像沒跟他父母住。”

“我聽說好像是他自己住個大樓房,他父母給他雇了個保姆照顧他。”

“假的吧,我聽到是他父母很疼他,中考他爸還特地過來送考的。”

這些話斷斷續續的。

后李凝換了個姿勢,下枕在肩上:“就沒個什麼真傳言。”

周弦思順著“嗯”了一聲,佯裝自然地問道:“真傳言是什麼?”

的我還真不清楚。”李凝雖然跟許縱初中同學三年,但也很見他父母來過,“就初三那次的家長會他叔叔好像來過,中考那次送考的也是他叔,不是他爸。”

周弦思眼睫抬起一瞬,又落下。

側臉被曬的有些泛紅。

臺上教導主任忽然提高了嗓音:“下面有請新生代表高一一班許縱上臺發言。”

周弦思下意識的偏頭跟著大部隊去。

年仍是剛才的站姿,聽到自己的名字也不在意。吳澤昊沖他豎起大拇指,他笑罵著踢了一腳,慢慢悠悠的晃著步伐上去。

老錢心臟病要犯了。

他當這是菜市場嗎?

跑校領導面前散步來了?

一片掌聲中許縱走向上面的講臺。一旁的老師給他遞過來一個話筒,周弦思看到他說了個“謝謝”。

而后,在一眾師生視線中,他毫不遮掩地,漫不經心地,從口袋里掏出一份演講稿展開。

老錢這下肺都要炸了!

他昨天寫好遞給這小子時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會背,這兔崽子還嫌不夠招眼,就這麼明晃晃的?

周弦思低頭彎

周圍同學都在笑。

許縱也不在意,照著上面的念了兩行。

聲音懶懶的,又慵又慢,一聽就是沒用心思,不甚在意。

前一段寫的還算勉強正常,也算是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就是這后面……

許縱沒眼看。

隔著人群他了老錢一眼,薄輕勾,把那張紙斯文的疊起,對著話筒囂張又輕挑:“我沒什麼要跟大家說的,但我們班主任讓我帶句話給大家。”

全年級安靜的等待著下文。

“他說,”許縱頓了下,笑道,“高中記得好好學習,別玩那些頂級拉扯。”

有幾個經常和他一塊玩的林旭班里的兄弟故意調侃:“許縱,頂級拉扯是什麼意思啊?”

周弦思看到他捻了捻手上的那張紙,間掛著疏散的笑,神倨傲不羈。

“讓你天天向上,別整些有的沒的,同學。”他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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