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連空氣都是微的，窗戶外的樹葉經過昨晚雨水的洗禮越發綠油油的泛著，紅的屋檐頂上還時不時的滴著水珠。

周弦思早晨起來上廁所，實實在在的到了冷意。

所以下午出門的時候換了件條紋開衫，和一件淺牛仔。

天氣預報雖然說沒有雨，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周弦思又在書包里塞了一把。

出門的時候顧懷薇正澆著花，瞥了眼外面的天氣，不放心地叮囑：“到時候如果下雨的話記得給你爸打個電話，你爸今天回來，讓他去接你。”

周弦思神無常的換著鞋，上應了一句好。

周德明有一個月沒回家了。

又快忘了這爸爸了。

KTV定在市中心那邊，周弦思過去的時候幾人陸陸續續都到了。

許縱正和高辰俊站在門口的石柱旁，垂著頭，薄輕抿，手上拿著個手機來回。

高辰俊倒了煙出來，沒到打火機，搗搗許縱：“來，給我點煙。”

許縱偏眸，漆黑的眼底著“你確定？”三個大字。

“別說他不吸煙，上沒打火機，就你這大爺似的給我點煙，你覺得他能屈尊降貴給你點煙？”林旭跟看個智障似的看高辰俊，“這大爺沒把你給燃了都不錯了。”

吳澤昊笑的“下流”：“，什麼啊，是頭上的那個還是……”

“你皮又了？”許縱直接一腳踹過去，“放干凈點！”

“別別，哎呦，縱哥我錯了。”

林旭：“你小子就是欠揍！”

畢文瑞跟了他們幾天，多也能聽懂這些深奧詞匯，有些尷尬的和幾個生對視眼，出來主持大局：“那個，我們先進去吧。”

“等會，”沈曼凡指指馬路對面的那家面包店，“我想買點甜食帶進去。”

吳澤昊對是毫不手：“吃吃吃，你也不怕把自己胖頭豬，最后連自己的名字pig都不會寫！”

“你個賤人！我胖什麼樣關你什麼事！你管好你自己，一天到晚開葷腔，不知道你那雙眼都被污穢什麼樣了！”

周弦思和林漾忙去勸，吳澤昊也被畢文瑞攔下來。

林旭見怪不怪，和站在一旁毫無反應低頭看手機的許縱說話：“你有沒有覺得，這兩人有點像打罵俏？”

許縱連眼神都沒分過去一下，沒什麼反應地開口：“不知道。”

等到那兩人終于安靜了，一人氣鼓鼓的站在一邊，頗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要去買面包，我陪你去吧。”林漾又轉向吳澤昊，“你們先去包間里等我們。”

周弦思拉著沈曼凡準備過馬路。

“等等。”

眾人齊齊看向吳澤昊。

他傲的翻了個白眼，別別扭扭的開口：“我也了，給我帶塊面包回來。”

“……”

沈曼凡可真的是火又上來了。

周弦思忙拉了，只能盡量調和：“你要吃什麼？”

吳澤昊哪知道想吃什麼：“反正不是甜食就行。”

說這話時，他還故意和沈曼凡對視了眼。

林旭要了塊三明治，高辰俊想和林漾說話，熱的湊到林漾面前問店里有哪幾種啊。

林漾：“我家不開面包店，我不知道。”

“……”

剩下的就只有一人了。

“許縱，”周弦思他，佯裝自然的和他對視著，“你要吃什麼？”

許縱一開始真沒什麼想吃的，可抬頭時視線不經意的朝那人上打量了會，隨手收起手機，斜椅子子靠在石柱上：“起司棒。”

林旭驚了：“你不是對這些玩意從來不冒？”

“啊，是嗎？”許縱目凝在不遠斑馬線上正在過馬路的周弦思上，短款的條紋開衫，高腰的淺牛仔。

沒了校服的遮擋，瘦，是真的瘦。腰，也是真的細。

耳邊林旭還在反反復復提及“起司棒”，他扯了扯，無聲的笑了。

材纖細，背直長的，剛剛站在那看他的模樣可太像起司棒了。

怕一個起司棒不夠，周弦思付賬的時候還多塞了一個南瓜棒進去，自己沒有什麼想吃的，就隨手從收銀臺上放了盒虎皮卷。

從店里出來，一直到紅綠燈路口，沈曼凡還在吐槽著吳澤昊。

“我跟他今天不共戴天，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一會吃點甜食心就……”

周弦思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悉的聲音給打斷：“弦思？”

幾人一愣，同時看過去。

“爸。”周弦思立馬乖巧的站好，又介紹，“們兩是我的同學。”

周德明雖然緩了些臉和們打招呼，但一轉過臉和周弦思說話，還是繃著：“和同學一塊出來玩？”

“嗯，”周弦思點頭，“我跟媽媽說過了。”

“剛買的面包？”周德明看了眼手上的包裝袋，又抬頭了下那家店面，忽然看向林漾和沈曼凡，“你們趕時間嗎？”

“不趕的，叔叔。”兩人忙說。

周德明點了點頭，又示意周弦思：“正好我要回家，你跟我進來挑幾樣你媽媽喜歡的蛋糕給。”

他說完，徑直進了店。

周弦思摳著袋子，盡管有些預，但還是心有不甘。

“你們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出來。”把包裝袋遞到沈曼凡的手里。

沈曼凡和林漾互相對視了眼，看周弦思明顯像變了個人似的跟在周德明后，總覺哪哪不對。

“你跟你爸是這樣相嗎？哪有孩子看見爸是不高興的啊？而且你看爸好像對看見周弦思在這還有點生氣。”

林漾也察覺到了，但對于沈曼凡的問題，臉平靜：“我只有繼父，沒有親爸。”

“……”沈曼凡咬，懊悔自己怎麼又提了這麼個雷。

面包店，周德明拿著托盤，夾了塊顧懷薇吃的火披薩，神不悅。

“弦思，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

“15。”

“15歲了，”周德明重復，“我以為你也該懂事點了。”

周弦思低頭，眼睫垂地很低。

“你要知道，我不經常在家，家里只有你和你媽媽，你媽媽的不好你應該很清楚。爸爸不指你學習多好，多用功，爸爸只希你能在家多照顧你媽媽，多陪陪你媽媽。”

“你媽媽在你上花費了多心你應該很清楚。”

盡管周德明低了聲音，面包店有幾個顧客還是朝這邊看過來。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凌厲的聲音得更低：“平常你上學，在家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周末的時候我以為你會把時間放在家里，跟你媽媽在一塊，沒想到你周末倒是寧愿跟同學出來玩。”

“你要知道，在這個家里，你最應該恩的人是你媽媽，這麼在意你的學習，那你就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放在你媽媽上，而不是經常跟著這些同學在一塊吃喝玩樂。”

“你已經上高一了，有些事還需要我跟你說的那麼清楚嗎？”

周德明的責備聲伴隨著周圍響起的竊竊聲一同落周弦思的耳朵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攥了手心緩過那陣暈眩的窒息的。

半晌，咬道：“我知道了，爸。”

正當沈曼凡和林漾即將錯過第三個路燈的時候周弦思出來了。

強撐了個笑：“林漾，凡凡，我今天還有事要先回家了，你們去玩吧。”

林漾看著眼底的紅又店里，有些擔心：“有什麼事記得跟我們說。”

“沒事。”周弦思揮了揮手，“記得幫我跟他們說聲抱歉。”

“思思覺看著不對勁。”沈曼凡覺得，爸剛剛肯定說什麼了。

林漾沉默著看了會，拍拍：“我們先走吧。”

KTV包廂。

吳澤昊和林旭正站在點歌臺前爭搶著屏幕，林旭嫌棄他：“你這他媽點的全是什麼鬼哭狼嚎，我還想活久點。”

“放屁，老子那是歌好嗎！孔雀傳奇的歌，你都不知道，傻！”

“人家那是凰傳奇，你個沒見識的可別侮辱人了！”

高辰俊聽不下去，朝門口看：“這幾人怎麼還不來？”

“我也不知道。”畢文瑞不常來這些地方，有些拘束的了一塊西瓜吃。

高辰俊服了這人。

他換了位置，坐到許縱旁邊：“上次你說讓我問吳澤昊是什麼意思啊？你不認識你們班的林漾？吳澤昊不是說是你組長嗎？”

許縱一進來就窩在了沙發里，他長大大大咧咧的敕著，整個人在角落里，臉上的亮忽明忽暗，側臉的線條襯的越發深邃立。

他手上來回晃悠著手機，懶懶掀眸：“你看不出來？”

“我看出來什麼啊？看出來是你組長嗎？我怎麼看的出來啊。”

“……”許縱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全上下著：“我沒法拯救你”六個大字。

正說著，包廂的門被推開。

“怎麼就你兩？周弦思呢？”畢文瑞問道。

許縱也微微瞇眼看過去。

“別提了。”沈曼凡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剛才買面包的時候遇到爸了，然后就說有事玩不了，要回家了。”

許縱坐直子：“怎麼回事？”

沈曼凡這會心也不佳，也就沒奇怪誰問的問題：“好像思思爸不太想讓跟我們一塊玩，思思跟我們說話時臉都不對。”

“而且爸跟說話都繃著臉，看著都不像父。”

別人家的事也不好多議論，林漾把他們要的東西分過去：“可能思思家里確實有事吧。”

“還能為什麼啊？”吳澤昊吃著面包卻堵不住，“有你沈曼凡在那人家誰放心啊，家長一看見人跟你這樣的玩，肯定讓走了啊，林漾，你說是不是？”

“吳澤昊，你想死！”

包廂又吵作一團。

許縱仍坐在剛才那位置，若有所思的盯著桌子上的起司棒和南瓜棒，神晦暗不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