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買了很多種飲料,各種口味，牛就只買了伊利扣扣星這一個牌子。

有人分到牛的時候也同樣奇怪：“怎麼買兒長牛？”

吳澤昊學著超市里許縱的語氣：“你真覺得自己發育完全了？你真覺得你那點高和智力就滿足了？讓你多長點哪這麼多廢話？”

“……”

還有些想問的人頓時安靜了。

周弦思默默拆了吸管，不知道是不是多想,覺自己好像有被涵到。

因為晚自習要放電影，大家的座位也就隨便坐。

林漾和畢文瑞換了位置,又和周弦思坐到了一排。

沈曼凡也想過來，奈何吳澤昊就是不同意跟換,氣的兩人下課追了一路。

除了飲料，班里還買了一些零食瓜子糖果之類的分著吃。

每人桌上都放了一堆。

分到許縱位置上的時候,大概是分發的那名同學手抖,他位置上明顯比別的位置高出了一個小山丘。

“這也太昭然若揭了。”林漾剝了塊糖果放里，“不過白獻殷了，許縱不吃這些東西。”

周弦思覺得這牛味道還不錯,多喝了幾口，不聲地問：“為什麼啊？”

“我跟他坐同桌這麼久，沒怎麼見他吃過這些。”

電影選的是一部喜劇片，屋關了燈,只有屏幕上的亮不斷閃爍變化,影影綽綽的。

許縱沒什麼心看電影,玩了會手機覺得沒意思,又興致缺缺地盯著桌面上的那些零食。

飲料和糖果瓜子混在一塊。

他轉著手機斜靠在椅子上看了會，忽然手把里面的那瓶扣扣星長牛挑了出來。

電影放到四十分鐘的時候,老錢忽然進來了。

他背著手優哉游哉的晃悠到講臺，把屏幕暫停,又開了講臺的燈。

“跟大家說個事啊,我們班上次參加數學競賽的兩名同學的績出來了。”

大家都轉頭看向第三排的許縱和畢文瑞。

“畢文瑞同學啊,取得了全市第五的績,而許縱，”老錢還忽然賣了個關子，把手上的兩張獎狀晃了晃，“許縱同學更是取得了全市第一的優異績，給我們長川三中，我們高一一班取得了更高的榮譽，讓我們為他們鼓掌。”

全班歡呼聲不斷，手掌拍的一聲比一聲響。

老錢把兩張獎狀遞過去，趁著這間隙，周弦思小幅度的轉頭，那人似乎已經習慣了，淡定的接過獎狀放在桌子上，沒什麼反應的應著老錢的話。

他緩慢又閑適地轉著手上的手機。

看在今天元旦晚會又是競賽績的份上，老錢也沒說許縱玩手機的事，而是裝模作樣的訓了他幾句，又拍拍他的肩讓他再接再厲。

班級不人都興的討論著這件事，周弦思也不例外：“你同桌真厲害。”

林漾禮尚往來的回了一句：“你同桌也不差。”

討論聲在五分鐘之后漸漸變小，大家又都把注意力放在電影上。

周弦思喝完一瓶又吃了一袋薯片，中途還喝了一杯水，忍不住想上廁所。

彎著腰從前門出去。

屋外比屋的氣溫要涼的多，攏了攏上的服，往樓梯那去。

不遠靠近后門的那個走廊許縱正和林旭站在一塊，他背對著自己，手肘搭在林旭肩上，材頎長。

也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出來的。

周弦思放輕了腳步，沒讓兩人發現自己。

等從廁所回來那兩人還在三班門口聊天，林旭那個班好像組織了自習，沒老師在，他更肆無忌憚。

班級里的電影正放到高，有人看的拍桌子大笑，吳澤昊正轉從們桌上的零食堆里挑挑揀揀，上說著“這也不好吃那也不好吃”

安悅看不過去：“你能不能把心思用點在學習上，你看看人家畢文瑞，你再看看人家許縱，你好意思天天跟人玩嗎？”

“說的好像你多厲害似的，”吳澤昊敲敲桌子，“你看看我周姐，看看林漾，你的績你好意思坐這嗎？”

“……不是，吳澤昊你一個吊車尾的績你好意思嫌棄我？”

林漾腦殼疼：“又來了又來了。”

走了一個沈曼凡結果又來了一個安悅。

估計吳澤昊命里就跟生犯嗆。

周弦思也沒心思聽這兩人的爭吵，剛剛的牛還剩一點，又繼續吸了幾口。

恍惚間周弦思想起剛剛進來時許縱桌子上一瞥而過的獎狀。

突然想看一下他取得的榮耀，想看一下所屬于他的那份，獨一無二的芒。

想著許縱剛剛還在外面，周弦思咬著吸管，緩慢的轉頭。

三秒后。

意料之外的視線對上的一剎那，牛的吸管尖磕到了舌頭，周弦思忙扶住牛盒。

“怎麼了？”許縱看。

周弦思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松開吸管：“我……”

“要牛？”朦朧的線中許縱瞥了眼手上的牛，自然的把桌子上自己還沒拆封的長牛推過去，“你拿去吧。”

周弦思只好著頭皮接過去。

“等會。”許縱把畢文瑞面前的那瓶牛也推過去，“他不喝，你也拿走吧。”

“……好。”

等到周弦思拿走牛，畢文瑞有些莫名其妙的轉頭。

“怎麼？”許縱抬了抬眉骨，“你需要喝？”

“不是……”

許縱從上而下的打量他：“差不多得了，你還想給自己長個巨人？”

“……”安靜片刻，畢文瑞小聲反駁：“我還沒你高。”

“哦，”許縱又看過來，有些欣，“你還有自知之明。”

“……”

一部電影長達兩小時，看完的時候學校也快放學了。

文藝委員開了燈，讓大家把垃圾收拾一下，別給值日生增加工作量。

畢文瑞也起準備回自己的座位。

“等等，”桌上的那堆零食小山丘讓許縱眉間蹙了下，“把桌上那些帶走。”

畢文瑞現在已經接了一個認知：“我不需要長一個巨人。”

“那就給你同桌吃。”許縱自然地接道。

畢文瑞還真思考了幾秒，前面的周弦思又林漾：“你怎麼不給你同桌吃？”

“我同桌，沒你同桌喜歡吃。”許縱角噙著抹淡淡的笑。

回想平常見到的，畢文瑞覺得他這話還有道理。兩胳膊一攬直接把東西全抱回去了。

“周弦思，這些你都帶回家吃。”

周弦思：“……”

這兩人到底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一班難得在今天和其他班級一塊放學。

周圍鬧哄哄的，幾人跟著人群聊著元旦要做的事。

沈曼凡：“我沒什麼打算，哦，對了，可能到時候陪我爸媽看看年晚會。”

林漾想起要跟家里那個所謂的“哥哥”待三天就很頭疼：“我可能關起門來睡覺吧，你呢，思思。”

“可能跟你一樣吧。”

周德明這次調了班，元旦能回家多待兩天，周弦思更沒出去的意愿了。

在校門口沈曼凡和們兩分開：“提前跟你們說啊，元旦快樂啊。”

“元旦快樂。”

回家后，周弦思把那兩瓶牛擺在桌前，看了一會，又把自己做了標記的那瓶單獨擺放。

這瓶是許縱的。

當時接過來時牛盒上還有他掌心的溫度。

伊利扣扣星長牛。

周弦思照鏡子看了會，又自己的臉。

然后泄了氣一般有些惆悵的繼續在日記本上記錄：

好像長了點，又好像沒長。

但沒關系，我會繼續努力的。

而且，他今天，還給了我一瓶長牛。

我好像可以把它當做，是他提前給我的元旦禮。

但我好像沒有可以回送他的元旦禮。

寫到這里，周弦思停了筆。坐在那想了會，忽然解開手機，點到自己扣扣的個簽名，更新了一條自己的個簽：元旦快樂

眉眼輕輕的眨著，繼續提筆寫道：

我跟他的關系，好像因為友誼的名義，越來越近了。

-

元旦一結束，后面的日子也一晃而過。

長川三中的期末考試分了三天，在17號那天全部考完，19號領績單，20號正式放假，2月中旬開學。

考完那天，吳澤昊幾人打算去趟網吧消磨下午的時間。

今天氣溫比前兩天回升，沒之前那麼冷了，沈曼凡聽的心，加上自己還沒去過網吧，拉著林漾和周弦思一塊。

周弦思原本有些猶豫，可到校門口瞥到穿著黑沖鋒的那人，又立馬拿出手機給顧懷薇打了電話。

那頭也沒多問什麼，聽見有林漾在便同意可以玩一下午。

于是，原本的五人行又浩浩的變了八人行。

網吧里，許縱直接讓老板開了個包間。

周弦思走在最后面，有些新奇的探頭看了看。里面環境優雅，還擺放了不的綠植，進門還分了個小餐桌和小沙發，看起來簡潔干凈。

“在看什麼？”許縱剛跟老板說完，落后他們幾步跟上來。

周弦思回頭，映在眼中的是他利落的姿，鼻子：“覺這里，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第一次來？”許縱了然。

周弦思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只聽過。”

“周姐，這你就不了解了吧，”吳澤昊選了個位置坐下，解釋，“其實我們學校附近那些網吧真就都是你想的那樣，但我們縱哥就特不喜歡那些煙霧繚繞的環境，所以每次來網吧，總要找這種格高的進來。”

話落，許縱直接投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高辰俊剛想在林漾旁邊坐下，林漾卻直接靠墻坐下，招手：“凡凡，這里還有一個位置，，你坐我旁邊。”

“……”

一邊五個位置，他只好在這邊的吳澤昊邊挨著坐。

右邊沈曼凡，左邊高辰俊，吳澤昊有些嫌棄的戴上耳機：“也不知道我命里到底缺水還是缺土，怎麼一男一都上趕著我。”

“……”

沈曼凡扯起書包就砸：“你閉吧你！”

“你坐哪？”許縱沒管這兩人，回頭看著問道。

周弦思沉默了會：“都可以。”

現在一邊剩一個高辰俊旁邊的位置，另一邊只坐了畢文瑞和林旭，還剩三個位置。

小心思肯定是有的。

“以前有玩過游戲嗎？”許縱思襯了會，又問。

“沒有。”

“那你跟我來。”說完，許縱領著去了另外一邊。

周弦思覺得自己把臉上的表控制的還好。

“這臺電腦是前兩天剛換的，有些系統還沒裝上，適合你玩一些低配……”他停頓，又換了個說法，“適合你玩一些難度低的游戲。”

許縱給開了機：“你試試。”

其他幾人都戴了耳機開始進游戲，周弦思才剛把書包放到椅子上，余瞥見許縱在旁邊的位置開了一臺電腦。

畢文瑞挨著另一邊：“周弦思，你要玩什麼游戲，我跟你組局。”

周弦思思考了下：“蜘蛛紙牌吧。”

“……”

另一邊還沒戴耳機的許縱忍不住勾淺笑。

和這些人待久了，畢文瑞早已不是原來老老實實的書呆子形象，對紙牌這樣沒什麼營養含量的游戲更是不興趣，于是喊著吳澤昊又開了局廝殺。

周圍時不時的傳來幾個男生急切的說話和咒罵聲。

周弦思無意識的了，才發現那七人都戴著耳機。

登上扣扣，給林漾發消息：“林漾，你在玩什麼？”

林漾正在氣頭上：“正跟我那拽上天的破繼兄大戰三百回合！”

“？”

可能是發完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又重新發了一條解釋：“跟我繼兄拼演技呢。”

林漾父母離婚，現在在繼父家住著，周弦思知道點的況，也沒好再多問，又繼續打開紙牌游戲。

十分鐘后，心不在焉的側頭，旁邊的屏幕上許縱正縱著一個漂亮的角來回走位，他右手點著鼠標，左手在鍵盤上的幾個鍵來回轉換，縱的流暢嫻。

周弦思知道他們男生都喜歡打的這個游戲，看的神，尤其是當屏幕上顯現許縱的ID——Xu出現三殺的時候，也跟著激了一把。

不知過了多久，沉木香的味道驟然加重。

許縱指尖從眼前越過，指著的電腦屏幕：“這張牌不用嗎？”

周弦思堪堪回神，握著鼠標心不在焉的移。

“你沒在玩？”許縱看出來了，挑眉，“想玩我的游戲？”

他摘了耳機，向后靠著椅背，手指無意識的縱著鼠標。

“不是，”周弦思抿，說實話，“你的作很厲害。”

沒等接話，許縱又聽見真心實意的補充：“還有，你的這個角很漂亮，是狐貍嗎？”

像是在回應周弦思的話，被扔在一旁的耳機里傳出角甜魅的妖嬈聲：

“我們來嗎？”

“別抑自己。”

“請寵我吧。”

“我們去找點真正的樂子吧。”

周弦思：“……”

許縱：“……”

他咳了聲偏過頭戴上耳機，看似鎮定的“嗯”了一聲：“九尾妖狐，游戲里的英雄。”

一分鐘后，周弦思聽見男生生的聲音再次傳來：

“剛剛，是英雄移臺詞。”

周弦思臉頰發燙的目不斜視：“哦哦，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