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全師門為我追悔莫及》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宿檀住謝無歧的時候,他正困得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

他一大早就被重霄君的人去了太玄都,向重霄君報告他使用魔修之力的前后因果。

之所以將他去,皆因他在常山昭覺寺時用了魔核,當初仙門百家之所以能同意他以魔修之自由行走于十洲修真界,代價就是讓重霄君在他靈核了一枚護心鈴。

護心鈴聽上去像是什麼好東西,可惜那是針對正道修士而言的。

對于謝無歧來說,只要他將他的靈核轉化為魔核,護心鈴便會有所應,另一頭就會如催命般發出刺耳的警示聲。

按照當初的約定,但凡謝無歧私下用了魔修之力,便要詳詳細細一字不落地向仙門五首報告。

當然,這一次他是為了什麼才使用的這力量,眾人都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拖到常山之事都理妥當,最后才他去詢問,走個流程。

謝無歧想著今早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和沈黛說一聲,正要去找,聞聲回頭一看,住他的卻是宿檀。

同在昆吾道宮求學,宿檀也不是寂寂無名之輩,謝無歧自然知道是誰。

“……怎麼?”

他長眸半斂,神倦懶,微微側頭的姿勢看上去像是并不打算跟多說幾句,隨時都會不耐煩抬腳就走的模樣。

可他不耐煩的對象,是修真界無數男修都暗自傾慕的修真界第一人宿檀。

宿檀出長洲修仙名門,還與重霄君沾親帶故,權勢地位都不缺,還有出眾貌,格一貫高傲寡淡,是十洲修真界一朵只可觀賞不可玩的高嶺之花。

這樣一個平日對男修答不理的人,幾次主跟謝無歧搭話,釋放出的信號已經很明確了。

“謝仙君剛從重霄君那里回來嗎?”

若要是個懂事些的,宿檀一開口,早就殷勤地將前因后果說一遍給聽。

然而謝無歧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比素有高嶺之花名聲的宿檀還寡言語。

宿檀倒也并沒有惱怒,仍聲道:

“重霄君也是例行公事,并非真的疑心于你——”

頓了頓,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里。

“我也相信,謝仙君絕無對修真界不利之心,以你的能力,日后必定會為修真界的不世之材。”

宿檀這番話其實與沈黛之前所說的話,意思并沒有什麼出

可同樣是表達信任的言辭,謝無歧聽沈黛說,只覺得真摯又赤誠,單純得讓人心生憐,可聽宿檀說,他只覺得——

你誰?

用你相信?

謝無歧到底還是給孩子留了幾分薄面,沒將心里的真實想法說出口,只是又沒什麼的哦了一聲。

還站著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又問:

“還有事?”

宿檀的臉僵了僵。

在與異道上,從來便是無往而不利,一向只有對方殷勤討好,從沒有需要找話題的時候。

“……沒、沒有了。”

謝無歧微微頷首,抬腳就要走人。

不料一抬頭,余卻瞥見一旁食舍的二樓窗邊,趴著一個悉的腦袋,正和其他路人一樣,正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們。

見謝無歧看過來,沈黛邊綻開一個笑容,沖他招了招手。

“二師兄早呀。”

謝無歧:?

早個屁早。

謝無歧看那模樣,便知道趴在哪兒不知看了許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不悅,總之見樓上那個滿臉寫著八卦,連一丁點芥也無的沈黛,他便十分在意。

于是他彎一笑,沖沈黛勾了勾手指,語調溫

“師妹,下來。”

宿檀略帶詫異地抬頭看向沈黛。

知道閬風巔還有一個小師妹,不過因為沈黛來昆吾道宮時日尚短,來了沒兩天又赴常山除祟,宿檀從沒親眼見過沈黛,只約約聽過些關于的傳聞。

聽說這位小師妹當初是純陵十三宗的弟子,當著仙門五首的面與師門決裂之后,轉頭便拜了閬風巔門下。

后又參與了神仙塚一役,功績斐然,還赴常山查明了佛子明寂一案,修真界許多比年長的修士都沒有這樣的就。

宿檀只聽傳聞,還以為沈黛應該是個高瘦利落,沉穩冷漠的劍修。

卻沒想到——

竟是個看上去容妍麗,靈氣人的小姑娘。

沈黛同宮泠月打了個招呼便老老實實地從樓上下來,也瞧了一眼宿檀,似乎是在擔心自己是否打擾了他們的談話。

“二師兄,今天一早上怎麼都沒見到你?”

沈黛原本只是隨口問問,不料謝無歧眼尾彎彎,抬手替將黏在邊的幾頭發撥開。

他的嗓音涼颼颼的:

“沒見到我,也沒看你找找我啊。”

沈黛:……

怎、怎麼聽上去還有點怪氣的呢?

沈黛的直腦回路本想不通為何二師兄不高興,但看了看宿檀,又看了看不怎麼高興的謝無歧,想到方才二人聊到一半,沈黛卻

啊。

二師兄是覺得,打擾了他們?

沈黛忍不住又多看了宿檀一眼。

十八歲的正是初初綻放麗的年華,大家同樣是穿著一飄逸白紗,有些人像是被包裹的白粽子,而宿檀則恍若九天縹緲而來的神境仙姝,清麗絕俗,的確當得起修真界第一人的稱號。

這樣一個熠熠生輝的人,就連沈黛看了都覺得挪不開眼,更何況男人。

——哦,前世那個見了宿檀這一張臉完全不為所,甚至還一手碎了腦袋的魔君,大概不能被算在這里面。

如果是平時,除了跟著多看兩眼,沈黛不會有什麼別的覺。

但此刻,想到這個“挪不開眼”的人是謝無歧,就覺得好像咬了一口酸檸檬一樣,舌尖酸酸,一路蔓延到心口。

……方才明明是在樓上瞧,又沒出聲,也沒有故意要打擾他們的意思。

……怎麼就嫌棄打擾他們了呢。

沈黛低頭看著鞋尖,小聲嘀咕:

“你看起來,也不想被人找呀。”

原本還想著早上同他和大師兄一起來食舍吃早飯,沒想到等了好久也沒等來人。

上午搖仙子的課結束以后,還去謝無歧平日常去的地方找他,沒想到又上一群想找指點一二的弟子,若不是宮泠月幫,只怕現在已經被拉去演武臺跟人切磋了。

明明連傳訊仙符都聯系不上,怎麼能說沒去找他呢。

謝無歧見嘟嘟囔囔,正要開口,便聽宿檀先一步道:

“這位便是閬風巔的小師妹?”

沈黛點點頭,終于可以正大明地直視宿檀。

“我是宿檀。”言簡意賅,不地打量了沈黛幾眼,“方應許是我表哥,他跟我提過你。”

沈黛不太能分辨這是客套話還是方應許真的提過,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沈黛也不能說自己這是第一次聽說的名字。

于是便也禮尚往來的回敬:

“嗯,我師兄也……提過你。”

說完,沈黛就見謝無歧忍不住彎笑了,就連宿檀也出了幾分微妙表

沈黛:?

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頓時渾繃,謝無歧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師兄跟這位宿檀仙君關系可沒那麼好,知道你,是自己主問的,你說師兄跟你提過一聽便知道是假話了。”

沈黛:……

沈黛:“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怎麼能不來?你來得可正是時候呢。”

沈黛在心里默默嘆息一聲。

算了,只要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謝無歧知道沈黛不擅長與人打道,也就沒有再多留,對宿檀道:

“既沒什麼事,那我們就走了。”

沈黛有點意外:“你們不再多聊聊嗎?”

不會是真的妨礙了他們吧。

謝無歧瞥一眼:“你很想讓我跟再多聊聊?”

沈黛認真沉思半響。

嗯……其實也不是那麼想的。

悄悄看了眼謝無歧的側臉,年目不斜視,一雙桃花眼便是不笑也帶著幾分瀲滟春,如蘭越所言,生來就是一副輕佻風流的模樣。

似乎察覺到沈黛在看他,謝無歧眸流轉,笑道: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沈黛不是心里能藏住話的人,謝無歧問了,便老老實實道:

“剛剛宮姐姐跟我說,昆吾道宮里有流言,說宿檀對你心生慕,頗有好。”

謝無歧沒想到宮泠月會跟說這個,更沒想到沈黛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正要為自己辯解一二,視線卻忽然落在了沈黛垂首時出的一截脖頸上。

平日里,總是背脊得筆直,難得見走路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謝無歧忽然就不想說那些原本想好的話了。

“嗯,確實有人這麼說。”

他沒有否認。

“……那二師兄,你也對宿檀有好嗎?”

“你猜?”

謝無歧忽然停下腳步,揚起的狐貍眼似笑非笑,藏著試探的

“師妹,你怎麼對我的狀況這麼關心?”

“……”

沈黛抿著,半響才答:

“上次師尊跟我說,修真界魚龍混雜,我們年紀尚輕,容易被騙上當,我們不要想著道的事,要專心修煉。”

謝無歧沒說話。

十五歲……也不算小了吧?若是在凡人界,十五歲的子都可以出閣嫁人了。

不過想到沈黛這好騙又容易相信別人的格,師尊囑咐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于是他并沒有多言,只點點頭:

“師尊說得沒錯,但他說的是你,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也是師尊的弟子啊,這規矩又不是說給我一個人聽的,要是你真的想與宿檀結契做道,我就……”

沈黛的聲音被一旁路過的蓬丘府弟子的大嗓門蓋過,聽不太清,謝無歧俯湊近了些,側耳傾聽。

忽然而見他長睫近在咫尺,穿過他長睫落在眼底,明晃晃的,在發著

“你就怎樣?”

于是到了邊的那句“我就替你幫師尊瞞著”,被沈黛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口而出的是——

“我就和師尊告狀。”

謝無歧:?

沈黛自己說完也愣住了,剛要找補幾句,卻聽謝無歧低低笑了幾聲道:

“好。”

沈黛一愣。

年的聲音悠悠飄來,并不惱怒,帶著幾分輕飄飄的愉悅:

“我可不能給你告狀的機會,所以——”

“師妹,你以后可要好好管住我。”

沈黛事后回想起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比如二師兄好像到最后也沒說自己喜不喜歡宿檀,又比如他為什麼要來管著他。

……難道說長了一張棒打鴛鴦的教導主任臉嗎?

“沈施主。”

下午剛上完鑒衍大師的佛理課,眾人皆昏昏睡之時,沈黛一抬頭,卻見鑒衍大師不知何時已到了面前。

他垂眸看著沈黛桌上攤開的筆記,見上面字雖寫得拙劣,但麻麻,記錄得詳實又認真,出了一個贊賞的笑意。

“沈施主課聽得很認真,可知‘十方’作何解釋?”

沈黛一個激靈,瞬間覺到了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但自己卻答不上來的慌張。

“這個……”

沈黛快速在腦海里搜尋了一番,沒回想起來,又試圖翻翻筆記,還沒翻兩頁,便被鑒衍大師含笑打斷:

“沈施主不必驚慌,這不是我上課時講過的容,是你托懷禎給我的典籍名單里所記載的。”

患有九年義務教育后癥的沈黛松了口氣。

的確是讓懷禎將那份名單給了鑒衍大師,這還是蘭越告訴的,這份當年純陵十三宗藏書閣失竊的名單里,除了一些純陵心法之外,還有一些禪宗典籍。

當初并不知道失竊一事與魔族有關,只以為是什麼邪修鬼迷心竅來奪純陵心法,順手走了寫記載著禪宗寶的幾本典籍。

如今宋月桃份被拆穿,知道了這是魔族心積慮要走的東西,那麼這條線索就很值得深究下去了。

“十方……是什麼?”沈黛想不到這與魔族會有什麼關系。

鑒衍大師徐徐解釋:

“十方指宇宙洪荒中,十個不同的方位,即上天、下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上古神祇從日升月落中參悟佛理,以十方天位,定乾坤五行,破生死天機——”

生死,過去,未來。

這朦朦朧朧之間,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霧中漸漸清晰,沈黛似乎約窺見了一些端倪,但又不完全清晰。

“這就是魔族冒著這麼大風險要竊走的東西?”

鑒衍大師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本陳舊泛黃的典籍,遞給了沈黛。

接過展開,見第一行第一列,便用雅正的筆鋒清楚寫著一行字:

十方繪卷。

“沈施主應當知道,修真界法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品階,皆由煉師打造,但是十方繪卷卻并不屬于這幾個品階之列,而是有上古神力的仙階法。”

這本典籍并不厚,其中記載的只有十方繪卷這個名字,還有“以十方天位,定乾坤五行,破生死天機”這句話。

名單上其他的典籍,雖說也都是些禪宗寶,但都是當世所存,所持者不是梵音禪宗的長老,就是天資出眾的佛子,一樁樁一件件都記錄得清楚,反而沒什麼問題。

唯有這十方繪卷,只有寥寥數語,且百年前便下落不明,顯得格外可疑。

沈黛又有些疑

“您的意思是,魔族意在這仙階法十方繪卷?可他們不去繪卷,來一本記錄了十方繪卷的典籍做什麼?要不是他們竊走了這典籍,說不定都沒人知道還有這種東西……”

鑒衍大師:“尋常人不知道,但我們這些仙門五首的掌門和長老們卻知道。”

沈黛并不笨,聽他這樣說,恍然了悟:

“您的意思是,他竊走典籍,是因為……這十方繪卷,本就在魔族手中?”

所以,他們不尋十方繪卷,卻冒險走記錄十方繪卷的典籍。

“貧僧也是這樣猜測的。”

鑒衍大師掏出沈黛給他的名單,指著其中一本《博古靈錄》道:

“這本《博古靈錄》是百年前的一位煉宗師所撰,其中記錄了眾多法的來歷和破解之法,因其中提及了一些,所以被前代修真界所焚毀,了被封存,幾十年來只剩下純陵十三宗的藏書閣有一本殘卷。”

雖不知道魔族是否真的有這十方繪卷,也并不清楚這從未示人的仙階法有何等威力,但鑒衍大師想到常山昭覺寺的慘案,難免有些沉痛不安。

佛子明寂是他門下的弟子。

昭覺寺釀如此慘案,既是他心不堅,也是敵人心籌謀。

如果再這樣事事被下去,遲早又會重蹈覆轍。

沈黛沉思片刻,問:

“《博古靈氣錄》已孤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里面的容了嗎?”

鑒衍大師面含淡笑,徐徐道:

“或許有。”

“誰?”

真武堂外有人大步走來,鑒衍大師回頭去。

“就是這位方施主的母族,十洲修真界的煉世家,長洲宿家。”

方應許拿著錦盒走到沈黛面前的時候,鑒衍大師已經告辭。

他奇怪地看了看鑒衍大師的背影,問沈黛:

“那是鑒衍大師?他來找你做什麼?”

沈黛剛要解釋,忽然又頓住。

從沒聽過方應許提過他的母親,上次打聽他與重霄君關系時,方應許一提起往事,便已經流出幾分戾氣。

這個話題,總覺得是不能在這樣的場合隨口問出來的。

還是私下有空的時候,先向師尊或者二師兄旁敲側擊地問問吧。

于是沈黛遲疑幾秒,將到了邊的話咽了回去。

“方才上課的事而已……師兄手里的是什麼?”

沈黛看向方應許手中的錦盒。

那盒子小巧致,紋樣清雅,周圍散發著靈氣充沛的淡淡金

說起這個,方應許眉頭擰,不太在意地將錦盒在手里掂了掂。

“宿檀給你的,說我的師妹也是的師妹什麼的,非要給個見面禮……鬼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這禮也不是很貴重,我便做主替你收下了。”

沈黛接過一看,是個湖藍的乾坤袋,上有繡有仙鶴云紋,端方素雅,容量比現在用的這個舊的要大一倍有余。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乾坤袋,價值起碼上千靈石。

沈黛遲疑著問:

“這個……不貴重?”

方應許很誠懇地說:

“哦,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有一點貴重,不過對宿家人來說就是尋常小禮罷了,你收了便收了,不需要有什麼負擔。”

沈黛:……

雖然知道方應許不是在故意炫耀,但這一瞬間,沈黛還是有被嘲諷到。

不過既然方應許都這樣說了,沈黛也不好再多推辭,便收下了這個禮

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第一個禮之后,還有第二個禮,第三個禮,借口還一個接著一個,不是說補上沈黛今年的生辰禮,就是說買手鐲買一送一,多出來的一副覺得很適合沈黛。

沈黛看著眼前一堆價值連城的禮,不覺得高興,只覺得自己可能即將大禍臨頭。

——因為每次上一有好事發生,接著就會發生一件壞事。

果然,當沈黛帶著這堆宿檀送來的禮去見時,宿檀只輕抬手指,將懷中的禮往沈黛的方向推了推。

“我宿檀送出去的禮,沒有退回來的道理。”

沈黛也很堅定:

“無功不祿,我也沒有平白拿人好的道理,仙君有話不妨直說。”

謝無歧和方應許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后面,切注視著兩人的靜。

方應許:“就小師妹那點手段,哪里是宿檀的對手?師弟,都是因為你挑起來的事,你自己去理。”

謝無歧:“怎麼是我挑的事?”

方應許:“你裝傻?宿檀是不是對你有意思?現在給小師妹送禮,是不是想用糖炮彈讓小師妹不好意思在你二人之間橫一腳?”

謝無歧沒吭聲。

方應許有點奇怪地看著他:

“平時這種事你不是理得很機靈嗎,怎麼到了宿檀,你也開始拖泥帶水起來了?還是說你真對宿檀……”

“噓——”

謝無歧豎起一食指,他倚在樹旁,面上帶著幾分笑意。

“別急,你說師妹應付不了宿檀,我倒是覺得,你太小瞧,上次對江臨淵和衡虛仙尊時的態度你沒發現嗎?我們師妹已經今非昔比,宿檀這雕蟲小技——”

“那你是忘了對宋月桃有多寬容?”

謝無歧:……

“我們師妹對男,可一直是區別對待的。”

……有道理。

宿檀看著眼前明眸善睞、容姿妍麗如赤山茶的,淡淡一笑。

“我與方應許是有緣關系的表兄妹,他視為家人的師妹,自然也是我的師妹,我送你一些無足輕重的小禮理之中,沈師妹無需推辭,更何況——”

宿檀輕描淡寫道:

“我對謝無歧有意,日后若有緣結契,為道,你是他的小師妹,我更該待你親如家人,對不對?”

沈黛聞言有些怔愣。

樹影錯的角落,方應許瞥了謝無歧一眼,是看藍禍水的眼神。

謝無歧遠遠聽了宿檀這話,也忍不住微微蹙起眉頭。

宿檀這話說得狡猾,表面看上去親切,實則是一種和風細雨,不的收買。

沈黛若是拒絕,倒顯得似乎有些不近人,太霸道專橫。

畢竟謝無歧只是的師兄,旁人對他有意,沈黛作為師妹,似乎并沒有立場替他拒絕。

而若順著宿檀的話應下,今后只要宿檀出現,沈黛便要給騰出空間,否則倒像明知道宿檀喜歡謝無歧,還要不懂眼的擋在中間,了一個居心不良的足者。

想到這里,謝無歧知道他該出言阻止,不然按照他對沈黛的了解,懵懵懂懂,必定會一腳踩進宿檀的陷阱——

“我覺得不對。”

沈黛語調堅定,沒有毫退讓的意思。

在謝無歧和方應許詫異的目中,沈黛將那些錦盒強地塞進了宿檀的懷里,不容推辭地道:

“你若真的喜歡二師兄,這禮應該送給他,你花這些力在我上,繞這麼大一個圈子,無非是對自己不自信。”

沈黛這話到了宿檀的心尖上,斂了笑容,剛要冷下臉,卻又聽沈黛補充:

“可你生得這樣漂亮,家世又這樣好,實在是沒有不自信的道理,哪怕我二師兄不喜歡你,也不能說明你就沒有魅力,或許只是我二師兄口味比較獨特,喜歡別的類型。”

宿檀原本覺得有些傷了面,正生氣,可聽了沈黛這一番話,又有些遲疑,分辨不出這是在譏諷,還是在真心實意地夸

“口味獨特?”

宿檀想起自己三番五次主示好,謝無歧卻都對答不理,有些半信半疑。

“……有多獨特?”

謝無歧也想知道,他在沈黛心目中的口味是個什麼樣子。

然而沈黛卻有些犯難。

本意只是想打個比喻,鼓勵宿檀有什麼心意直接對著謝無歧說,不要這麼迂回地折騰,可宿檀這麼認真地反問,仿佛等著沈黛說些話來安,倒讓沈黛覺到了幾分力。

畢竟宿檀貌如仙姝,端莊大方,修為不低,家世也好,實在是個完的道選擇。

謝無歧要是連這樣的大人也不心,那確實是有些口味獨特。

沈黛苦思冥想半天,終于想到了一個和宿檀南轅北轍的類型。

“比如說……我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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