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全師門為我追悔莫及》第90章 第九十章
眾人聞言俱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神。
……推、推平純陵十三宗的山頭!?
那可是仙門五首之一!
屹立于修真界之巔近千年的大宗門!
若算起歷史淵源, 在十洲修真界,純陵十三宗比太玄都要更早建立,其上仙宗宮闕, 紫翠丹房無數,都是耗費歷代純陵修士的心才建。
沈黛此時說要犧牲純陵的千年宮觀,推平純陵山頭,與對著純陵修士說“我要滅你們宗門”又有何異!?
但眼看沈黛神武加, 周圍流環繞, 手中昆吾割玉劍立于半空,再不是從前那個溫吞寡言的小姑娘, 不管是在場的純陵弟子, 還是其他宗門的修士, 竟都不敢直截了當地反駁,而是怔怔問:
“……為何要推平純陵?”
伽嵐君也想知道沈黛究竟想做什麼。
池怨氣灌注雩澤珠,這已是他最后的底牌,水淹十洲修真界, 重振魔族輝煌就在眼前,伽嵐君絕不容許出現一一毫的意外。
但沈黛并未只言片語。
“讓開!”
一劍開,出一條寬敞大道,眾人還未來得及阻攔, 就見劍而去的影仿佛流星倏然而逝,快得幾乎讓眾人始料不及。
伽嵐君雙眸微沉。
他手下魔修已趕來九城,此刻烏泱泱地立在他后, 只待他一聲令下便可追擊而去。
然而蘭越與謝無歧怎可能這麼輕易讓伽嵐君得逞?
“天元——”
言出法隨, 上古天元劍與那道玄影一道飛而出, 青劍影如萬箭齊發, 伽嵐君后的數萬魔軍頓時哀嚎遍野, 淪為謝無歧的手下亡魂!
伽嵐君瞳孔驟。
“誰教你的!你怎麼會八識煉魂!?”
魔修靠殺修士增修為,而謝無歧所使用的八識煉魂,吞八識,煉三魂七魄,正是魔族所創一切功法的髓!
伽嵐君看著那道刺目的玄影在魔軍陣中殺得鮮四濺、殘肢飛,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個不肯被他控制,一夜之間屠遍北宗魔域的歸墟君。
他這一世,正是知道謝無歧沒那麼好控制,所以才并不著急提前將他收歸己用。
卻不料在這關頭,他竟依然莫名其妙學會了八識煉魂,而且——
第一層。
第二層。
第三層。
……
第九層!
不過一刻鐘,伽嵐君便眼睜睜看著謝無歧將八識煉魂修到了第九層!!
噗嗤——!
橫劍戮頸,玄鐵長劍飲飽鮮,映出幽黑濃烈的寒。
謝無歧站在雨中,回首朝伽嵐君了一眼。
冷白的側臉染上赤,他揚淡笑,好似穿過遙遙時長河,從前世今生了過來。
“八識煉魂,不是您親自教我的嗎,舅舅?”
伽嵐君雖時不時用涼薄口吻自稱一聲舅舅,但當謝無歧真的用這兩個字稱呼他時,他背脊卻瞬間攀上一涼意。
這不是謝無歧。
前世今生,唯有曾經被他瘋的歸墟君,會用這個稱呼譏諷他。
當初他以為能十拿九穩地控住謝無歧,也確實曾手把手地教他八識煉魂,授他魔族,只為有朝一日,這個他創造出來的最強兵刃能殺得十洲雨腥風。
但歸墟君學會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先屠了北宗魔域,修為一日便陡增數百倍!
“你……”
既然這一手已經亮了出來,謝無歧也再沒有向他瞞十方繪卷之事的必要。
謝無歧出一個惡劣笑意,慢條斯理地告訴他:
“你送我們十方繪卷,一令神伊闕的神武認主,二令我恢復了前世的記憶,伽嵐君,你機關算盡,卻百一疏,給你的死敵做了嫁裳,我若是你,現在就該跪地自戕,怎還有面見人?”
謝無歧字字句句都在伽嵐君心上。
余里,蘭越沉穩持續地輸出著抵擋洪水的強大靈力,為離開的沈黛爭取更多時間。
而眼前,謝無歧越殺越強,手中金灼灼的天元劍如虎添翼。
伽嵐君手中的紫凰歸元扇掀起洶涌魔氣,初初一擊,謝無歧還抵擋得十分吃力,然而兩招、三招……
幾個時辰的鋒之后,謝無歧已一種堪稱恐怖的速度快速長,前世他教他的那些口訣功法,竟就在與他手之中快速融會貫通,越戰越強!
伽嵐君眼中似有熾熱熔漿滾滾灼燒,兩世不甘令他腦子里繃的弦猛然斷裂——
轟隆——!!
扇起狂風,如雷霆震聲,砸在那些為魔族而戰的魔修上!
八識煉魂,他已練到了第十層,在這一擊底下而死的數千亡魂,瞬間被他汲取了所有的神識魂魄,令伽嵐君修為猛增,得謝無歧不得不后撤一步——
謝無歧眉間聚起壑,眸若寒星點點,抬眸著他:
“你倒也是真的狠。”
先是冒著巨大風險將池怨氣灌注在自己上,再為了與他相抗而屠殺自己人。
伽嵐君當真是將不擇手段四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只要這一場棋局能勝,棋盤上自然還會有新的棋子。”
伽嵐君沒有毫搖,那雙眼寂寂如雪,冷得沒有一溫度。
“你錯了。”
洪水滔天中,蘭越清越的嗓音悠悠傳來。
“棋子合力圍困才能贏棋,縱千古國手,只有一粒棋子,也不可能贏。”
伽嵐君握著手中的紫凰歸元扇,指節用力得近乎蒼白。
他咬牙切齒道:
“蘭越,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撐不了多久了嗎?我只需耗到你支靈核之力,都不必我親自手,一個浪頭便能讓你碎骨!”
“不過你放心,我會留你一命,讓你看到今日這棋局我是如何取勝,這十洲修真界是如何被我魔族的魔修踏平!”
浪濤聲如野呼號,天邊日頭西沉。
黃昏中,蘭越以一人之力支撐著這滔天巨浪,角竟還能浮現出一個如蘭花淡雅從容的笑意。
“一人之力,確有耗盡之時,可鄙人不才,正好教出了三個厲害的徒弟。”
“伽嵐君,孰勝孰敗,棋局未定,話別說得太早了。”
*
晚霞燃盡層云。
純陵十三宗清凈宮前,掌門九玄仙尊指尖握著從北宗魔域傳來的消息,眉宇間籠罩著可怕的沉氣息。
一旁的長老見掌門神如此凝重,忍不住問:
“北宗魔域況如何?”
“……是陷阱。”
北宗魔域已空殼,重霄君等人前去之時,銳魔軍一大半都被伽嵐君所調走,剩下的幾個魔君留在那里,不過是為了牽制住修真界的各宗大能。
而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伽嵐君能在鐘山掀起一場滅世洪水,將整個十洲沉水中!
還好重霄君并未令各宗長老皆與他同行,剩下諸人得到消息后,恐怕此刻都在趕往鐘山九城。
衡虛仙尊已先去一步,九玄仙尊也不再耽擱,立刻就要召集弟子。
然而一抬頭,紫紅的晚霞盡頭,披赤帛霧綃的影劍而來,恍若神臨世,帶著聲勢浩大的絕艷而來。
“那是……沈黛?”
九玄仙尊似看到了那一神武,以及泛著流的昆吾割玉劍,不敢相信出現在此的人是沈黛。
被召集而來準備奔赴燭龍江的純陵弟子們也紛紛聚集在清凈宮崖邊,著天空中翩然而來的那道影。
陸嬰站在人群中,有些晃神。
昔日沉默寡言、乖順得毫無存在的,此刻手持上古靈劍,披霞,周涌著純澈靈流,修為竟然連九玄仙尊也無法估算。
“沈黛,你不是應該在九城嗎?”
九玄仙尊見來勢洶洶,已有了些不太好的預。
“純陵已得到消息,九城的況我們都知道了,你也與我們一道去支援九城——”
支援?
沈黛想到方才衡虛仙尊所言,想到同樣是修習無道的九玄仙尊,沈黛不為所。
“伽嵐君手中有神雩澤珠,又引來魔域池下鎮的百年魔族怨氣加持,就算整個十洲的修士合力也不可能阻止他。”
眾人一片嘩然。
九玄仙尊凝眸注視著沈黛:
“若真如消息里說的那樣,我們更要趕往九城,就算不能阻止伽嵐君,但至這場洪水——”
“開山結陣,用人命來填平這場洪水,是嗎?”
似是被沈黛說中,九玄仙尊的臉很是難看。
他的反應也算是在沈黛的意料之中中,并未嘲諷,只抓時間道:
“不用和我說什麼無奈之舉,不必兩難,我已有了擊敗伽嵐君、抵擋這場洪災的辦法。”
清凈宮崖邊的陸嬰眸一亮,追問:
“什麼辦法!?”
眼神堅韌,眸清冽,手中擎著一把鋒利無匹的靈劍,擲地有聲道:
“開山——”
眾人愕然,不知這與方才九玄仙尊所言有何區別。
接著,沈黛又道:
“開純陵十三宗的山!取千年前神伊闕埋純陵十三宗的另一顆雩澤珠!”
另一顆雩澤珠!!
九玄仙尊震撼無比地死死盯著沈黛的神,像是想要從那張白凈面龐看出幾分玩笑痕跡。
然而沒有。
“這不可能!”九玄仙尊立刻否決,“純陵怎麼可能有雩澤珠!沈黛,如今十洲生死存亡,你豈可為了昔日私人恩怨伺機報復!”
其他純陵弟子雖不敢直言沈黛胡說八道,但著沈黛的眼中也寫滿了不信任。
“開山與滅宗何異?怎能開山?”
“是啊,現在九城岌岌可危,不去九城,反而要開我們純陵的山,這不是□□地報復嗎……”
“小師姐,從前我們對你不公,日后你要我們認錯道歉都可以,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報復吧!”
崖邊站滿了純陵弟子,有許多人不贊同的反駁,還有許多人沉默著,似乎是在思索沈黛話中的可能。
而就在這樣紛的聲音中,陸嬰卻開口:
“……不……純陵……真的有雩澤珠……”
眾人齊齊看向陸嬰。
陸嬰回憶起前世歸墟君殺至純陵十三宗,他之所以一把火了整個宗門,據說是在純陵找一樣東西。
可有什麼東西是需要將純陵燒才能找得到的呢?
陸嬰那時想不通,反正那個魔君惡貫滿盈、殺人如麻,他只當這是一個他作惡的借口罷了。
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歸墟君那時找的正是雩澤珠呢?
如沈黛所說,是被那個什麼神埋在純陵十三宗的地底,只有燒上面所蓋的仙臺宮闕,才能挖出地底所藏的神。
更何況——
“純陵十三宗創立之時,不是還有傳說嗎?”
陸嬰霍然抬頭,著九玄仙尊,聲音朗朗,足矣使在場所有人聽清:
“千年前的流洲,本是荒蕪之地,因靈氣匱乏人煙稀薄,是偶然間天降一道靈,映照在流洲一山巔,純陵初代掌門循而至,在的盡頭吸天地靈氣,開宗立派,廣收弟子,此后才有了純陵十三宗。”
“那道天降靈,不久正和師妹所說的神投下雩澤珠的故事重合了嗎?”
陸嬰難得頭腦清醒,他剛一說完,不人皆恍然大悟。
這樣的生死關頭,沈黛沒有理由騙他們,既然來了純陵,說出要開山這樣的狂妄之語,如果不是確有其事,又怎麼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開純陵的山!?
再配上陸嬰方才所言,可信度大幅增加,不人心中已有了答案。
陸嬰自然知道魔族的可怕。
這一世他實在不愿再看純陵弟子死傷無數,開山又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和十洲浩劫比起來,純陵失去的只是宮觀這樣的死,還有什麼需要猶豫的?
“師妹——”陸嬰急忙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你在仔細說說前因后果……”
“沒有解釋的時間了。”
沈黛完全不懼旁人是何想法,信或是不信都不打算再耽誤下去。
“九玄仙尊,讓開。”
崖邊疾風獵獵,眼前云海翻涌,九玄仙尊站在純陵十三宗這千年宮觀前,實在無法挪開一步。
后的宮闕丹房,皆是歷經數代純陵弟子的心建立起來,由他的師尊付到了他的手上。
縱修無道,心中亦有難舍之,讓他如何能立刻應下開山這樣的要求!?
沈黛沒有等到九玄仙尊的反應,人群中卻有一修的聲音巍巍響起:
“我……我贊同開山!”
那修仿佛下定了決心,咬牙騰至上空,與沈黛站在了一起。
正是曾在宗門大比時與沈黛短暫同隊過的聶竹!
聶竹仍是上次見時那張白凈圓臉,看上去溫吞怯懦,在純陵是極不起眼的存在,甚至因為剛才這一句話,張得眼圈都有些泛紅。
“……我也贊同!”
第二個附和者也出聲。
是那個曾經在上元節本該值守藏書閣,卻貪玩溜下山,害得沈黛被責罰的那個男弟子。
他聲音比聶竹還小,甚至不敢看沈黛的雙眼。
“小師姐,對不起……”
多年前沈黛因他而了責罰,他一直愧疚在心,想要彌補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這件事梗在他心中,甚至令他一度修為停滯。
今日站出來,無論是生是死,也都算是了卻了他心中的一個執念。
接二連三的。
人群中站出來到沈黛邊的弟子,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有曾在背后說過壞話的,也有前世與一起并肩作戰過卻最終戰死的。
不管他們出于對沈黛的信任,還是被沈黛所說的話說服,他們終究站了出來,站到了沈黛這一側。
崖邊頓時空了一小半。
陸嬰定定看了一會兒,又看向九玄仙尊:
“我……也贊同。”
九玄仙尊影依然定在原地,不曾挪一步。
等了一會兒,再沒有人離開崖邊,沈黛的耐心也終于耗盡,蘭越和謝無歧還在九城為拖延時間,能忍到現在,已經是給足了純陵面子,這之后——
“九玄仙尊,我已有言在先,取雩澤珠是為了救十洲生靈,而非我個人恩怨。”
“就算你與你的弟子不肯離開,難道你以為就能阻止我開山嗎!!”
崖邊的弟子聽著沈黛如此狂妄的一番話,俱是滿臉震撼,喃喃道:
“難不……難不你連我們也要一同——”
沈黛抿了抿,平靜道:
“這個道理,是你們純陵教會我的。”
“九城的百姓可以是不得不犧牲的人,純陵的弟子,自然也可以是這不得不犧牲的人。”
“我再說最后一次,讓——開——”
九玄仙尊面驟變,怒火涌了上來,竟憤然拔劍指向沈黛:
“純陵掌門在此,誰敢殺我純陵弟子!毀我純陵宮觀!”
兩方皆拔劍!
一方以九玄仙尊為首,另一方以沈黛為首,兩方靈流猛烈撞,掀起洶涌流,刀刃劍撞出星火點,瞬間開令四周眾人膽寒的力量——
就連九玄仙尊也暗自驚嘆。
沈黛何時變得這樣強了?
這神武之力,如何能被一個小小金丹期修士馴服?
但他好歹也是化神期修士,沈黛神武初歸,與九玄仙尊這樣的一宗掌門對抗,很難立刻分出勝負。
但勝負并不是最重要的,此刻最重要的時間!
再耽誤下去就來不及了!!
正當沈黛心如麻之時,月明星稀的天幕下,一道悉的影帶著浩浩的隊伍披星戴月而來——
沈黛心中一松,喊道:
“大師兄!”
來者正是方應許!
借著月,方應許見這一群穿著純陵門服的弟子竟與自己人打了起來,沈黛見方應許與他帶來的各家仙宗弟子皆一頭霧水,便簡單解釋:
“純陵之中藏有雩澤珠,開山!取珠!救人!”
九玄仙尊咬牙關,否認:
“一派胡言!雩澤珠之事皆是你一人猜測而已!我執掌純陵數十年,何時聽過有什麼雩澤珠!?你難道親眼看著神伊闕將雩澤珠埋進我純陵十三宗了嗎!”
沈黛還真是親眼看見的。
就連陸嬰,前世死之后,魂魄離是也是親眼看著沈黛在葬他時,從某焦土中挖出了一顆珠子。
那很有可能就是雩澤珠。
唯有方應許見九玄仙尊不見棺材不掉淚,冷笑一聲:
“我師妹說是,那就是。”
有弟子憤然大喊:“憑什麼!”
“就憑正是神伊闕本尊!”
……什麼?
所有人著方應許,著沈黛,俱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
就連沈黛自己也十分驚愕,口而出:
“怎麼連大師兄你都猜到了!?”
方應許隨口道:
“廢話,不是說那個神伊闕運氣不好嗎,而且神伊闕的神武現在又都在你上,傻子也能猜到了。”
雖然這麼說,但方應許確信沈黛就是神伊闕的原因,還是在前半句上。
他與謝無歧私下議論之時,兩人對此都十分確信。
能這麼倒霉,還與謝無歧的第一世有關聯,多半就是沈黛無疑了。
九玄仙尊短暫震驚后,很快回過神來:
“無稽之談——”
開山之事非同小可,方應許也猜到九玄仙尊不會這麼容易松口,他也不再多廢話,從懷里掏出了一塊什麼東西扔向了沈黛。
沈黛與正在手的九玄仙尊拉開距離,穩穩地接住了方應許扔來的東西。
“……這是什麼?”
方應許雙手環臂,但笑不語,反而是跟隨方應許而來的各宗修士似乎都很清楚沈黛手里的是什麼。
云夢澤的大師姐薄月啟道:
“是仙盟首領的令牌。”
方應許與蕭尋將九城之事告知重霄君之后,他雖不開,但仍將令牌扔給了方應許,讓他給沈黛。
沈黛挲著手中令牌。
這令牌玉質絕佳,靈蘊深厚,被雕刻了山茶花的紋樣。
重霄君借這被稱為斷頭花之,象征著仙盟號令下為除魔伏妖而集結在一起的義軍匡復正道,雖死無悔之志。
“沈首領。”
蕭尋語帶笑意,對沈黛道:
“昆吾道宮弟子皆在此,您可以下令了。”
上三千宗門與下三千宗門,當初請愿加仙盟,隨時聽候仙盟調的弟子皆立于半空,黑沉沉地站在這月之下。
而握住那塊能號令他們的令牌的沈黛只遲疑了五秒,便轉,面向九玄仙尊與他后那些用憎恨目著沈黛的純陵弟子。
朔風急促中,沈黛堅若磐石的嗓音被北風送來:
“開山——取珠——!”
千年宮觀,巍巍立于仙山之巔。
曾經傲然位列仙門五首的仙宗宮闕,曾令沈黛為止拋頭顱灑熱、視為畢生榮耀所歸的純陵十三宗——
坍塌在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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