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一道殺機便鎖定在陳西上。

這是陳西第一回在完全清醒的狀況太知到師父的實力。

——上下左右前后各方面退路都被鎖死，稍微一下，就有被霜泠劍氣刺傷的風險, 完全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真不愧是萬兵譜排第六的霜泠劍。

陳西上妖力大盛，瞳孔徹底轉化為無機質的淺白, 整個人一改往日跳開心又隨和的模樣，了極致詭譎的妖異。

發白，聲音卻是帶著笑的：“早就聽聞’霜泠一出, 萬妖臣服’, 今日總算能向其討教一二了！”

說完, 手中妖訣已經凝，破開最前方的封鎖，直襲手持霜泠的白謫仙。

“冥頑不靈！”景寒不再廢話，抬手接招，不同于陳西重生后所見到的任何一次出劍，這回霜泠沒有收一勁力, 直擊靈魂的劍意一道一道, 劈在陳西上。

陳西最擅長大開大合的打法, 這種打法又稱’不要命打法’。

一般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

如今遇上景寒這樣的強者，就了殺敵八百自損兩千。

但陳西不在乎, 總歸傷的是的妖——如此一來, 妖魂創, 即便虛弱一些，也能勉強制住。

景寒看著陳西的招式, 漸漸斂了一分攻擊。

怎麼可能有人能將他徒弟的招式學個完全！

就這麼一個走神的功夫, 被陳西抓住破綻，淬滿妖力的手宛若毒舌一般卡住景寒手腕, 將他手中霜泠推開，眼看一掌即將拍上景寒口。

景寒這時也回過神來，他震怒于自己被一個’拙劣的替代品’霍了心神，差點就被此妖一擊得逞，立刻松手放開霜泠，同時意念控制此劍，讓其刺穿面前這個妖的心口。

——這是景寒的殺招之一。

百試不爽。

陳西被霜泠的殺意鎖定，一瞬間頭皮發麻，立刻矮跳水潭，躲避霜泠這一擊。

景寒頭一回見到準確預判自己作的妖，心生訝異，可收下作依然很快，一道法訣朝著逃竄的陳西打去。

陳西方才耗力躲開霜泠封鎖，這會兒已經來不及再閃躲這道法訣。

索將自己膝彎環抱——看樣子是準備抗下一擊。

的打法實在太像當年的陳西。

預判準確，不做無謂的掙扎，反倒是該扛就扛，只要不死，就永遠都有可能逆風翻盤。

景寒憤怒更甚：“培養出一個酷似陳西的妖，妖族到底在耍什麼把戲！如實招來，留你一命。”

陳西被打得吐，但還沒放任妖魂徹底掌控——原本的計劃是無論如何，都要保留最后一理智。但如果在生死和理智之間選一個，陳西選擇活著。

畢竟，活著的話，的理智總會再次回歸，制妖。

聽到景寒的問話，陳西噴出一口箭，笑道：“真沒想到，傳聞中剛正不阿、嫉妖如仇的景長老居然選擇徇私。”

景寒不語，但他步步的態度已經在表明他確實沒有徇私的打算。

而是真的要活捉陳西，從口中拷問出相關消息。

陳西水很好——到底在圣妖泉浸泡多年，刺骨的帶著妖氣的寒潭對而言，幾乎比岸上還要自在。

景寒這邊也不遑多讓，雖說他不大悉水，但上仙有護靈氣，區區水潭，對他也沒有毫影響。

陳西一路向探底游去。

先前被捆在這里的時候，雖然目不能視，但也聽道了一些細微的響聲。

這寒潭估計還有暗河，解釋游過去后，一邊游走一邊堵路，總歸可以延緩景寒的速度。

陳西心說這才是了解的景寒，見到妖、亦或者是沾染妖氣的人，都一個不會放過，要麼就地斬殺，要麼封進鎖妖塔，要麼就抓回去嚴加拷問。

之前柳和說得什麼’給陳西立靈牌’，那也是僅限于妖化之前的陳西。

對于已經跟妖氣不可分的來說，落到景寒手中，要麼像上輩子一般被殺，要麼就是進鎖妖塔，關到猴年馬月，直至死。

陳西閉上眼睛，釋放了大半妖的此刻覺極為舒適，循著聲音很快找到了一向下的漩渦。

忽然回頭，看了眼隨其后的白仙人，對他出一個頗為友好的微笑，隨即跳漩渦。

景寒來不及追上，立刻讓霜泠劍追著陳西刺去。他擔心被陳西逃，這一劍灌注了自己大半靈力，勢如破竹般一寸一寸將周圍水中的妖氣焚毀。

陳西甚至聽到了妖氣泯滅時發出的凄慘呼嘯聲。

當機立斷，放棄填堵漩渦口，側閃避，可傾注了一位上仙大半靈氣的一擊豈是如此容易躲閃的？

劍氣削斷陳西一綹頭發，在側臉上留下一道印，隨即，劍方至，眼看陳西的半邊要被霜泠削下——

陳西徹底放棄理智，讓妖魂占據。

就在此時，漩渦忽然金大盛，同時，一道白紅箭自岸上來，二者同時將霜泠的攻擊化解開來，并朝著始作俑者景寒的方向反噬。

謝柏川跳下水潭，看著呆定在原地的陳西，暗道不好——這恐怕跟當年剛掉下妖泉的反應一樣，神志被妖制了。

得立刻回挽月宮！

就在謝柏川的手即將握住陳西手腕的一刻，他忽然頓住，因為……陳西好像哭了。

謝柏川其實有些不確定到底哭沒哭，但總覺的目十分哀傷。淚珠很可能混著水滴走了。

此刻，不是謝柏川，還有方才躲過一擊正往過趕的景寒都聽到陳西了一個字：“爹……”

——方才金大盛，為抵擋下致命一擊的不僅是謝柏川的白虹箭，還有他爹深埋在此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