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肚子里的覺并不舒坦,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難無比。

因為妖皮宛若銅墻鐵壁，又時寬時窄，時長時短,將人牢牢束縛其中，讓人完全不知道還會掉到妖的什麼部位去。

在這種境況下,當真是有天大的本事都使不出來。

這是真正的殺敵一千，自損一千的做派。

但此刻陳西年紀尚輕，又未曾凝兵,除了這種同歸于盡的方法,找不出其他能斬殺九頭龍蛭的法子。

——此番是和謝柏川廢了大力氣才將九頭龍蛭消耗至此,倘若這會兒不將其了絕，被它逃跑，日后又會釀大禍。

因此，陳西來不及多想，即便是一命換一命，也要殺了這九頭龍蛭。

陳西只覺自己手中的勁兒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甚至都要握不住這顆能劃破九頭龍蛭的牙齒。

可還是咬牙關,即便在龍蛭里連一靈氣都使不出來,陳西依然用意志堅持著——要讓龍蛭也知道被自己尖牙劃破、的滋味，要龍蛭死在自己那剝人皮如砍瓜切菜的尖牙下！

終于陳西掉了龍蛭的胃里,的被胃壁彈起,又狠狠落下。

手中尖牙終于無力的掉下,但陳西恰好落在尖牙上，居然直接將龍蛭的胃刺破了一個！

龍蛭疼得在地上直打滾,陳西也被迫跟著在龍蛭里到晃。

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甚至連意識都有點不清楚了。

到最后，陳西只能蜷起來,用手臂保護住腦袋，以求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

可這龍蛭完全不給機會，它好想知道自己此次在劫難逃，定會喪生在陳西手中，它的九顆頭出乎意料的統一了意見——即便自己死，也一定要殺了陳西這個罪魁禍首。

謝柏川本來就及其擔心陳西的安危，此番又見那九頭龍蛭居然張大，咬向自己的！

這會兒謝柏川才不會當九頭龍蛭是太疼了，要像喜歡舐傷口那樣給自己‘療傷’，他知道，這妖一定是咬向陳西所在之！它居然不惜自殘，也要殺了陳西！

謝柏川連忙投劍阻擋，但九頭龍蛭可是有九顆大腦袋的！

他阻攔得了一個，第二個、第三個腦袋瞬息就撕咬上去！

謝柏川再也顧不得其他，飛上前，拉住纏繞了九顆頭的那！

掌心被劃破，鮮浸手中，卻只讓這跟愈發堅韌，更不易斷。

九頭龍蛭原本完全沒把謝柏川放在眼中，像孟清雪那樣的上仙他都殺得，更別提陳西和謝柏川這樣初出茅廬的小年。

因此，它一顆頭躲過謝柏川的飛劍后，便懶得分神給謝柏川，先咬死這個讓自己痛苦的始作俑者丫頭才是當務之急！

眼看龍蛭的第二顆頭已經無限近它自己中斷，這顆頭顱的大大張開，明的涎水滴落，尖牙即將刺穿自己最堅的鱗甲！

就在此時，龍蛭的頭居然一都不能。

它力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原本已經快要咬住的頭居然在緩緩、緩緩的被拉遠。

九頭龍蛭驚了，九顆頭都不側目看去——只見那個被他所瞧不起的年居然僅用一只手，就拉住了困住它的，而且還將自己一寸寸拉遠！

要知道，就算是將自己打傷到如此地步的孟清雪都沒有這等實力！

九頭龍蛭不笨，相反，能為仙門大敵的妖，大多智慧并不輸給人族。它看著那個年單薄卻又鑒定的影，第一想法居然是要在自己臨死前，將這個年可能有通天本事的事傳到其他同伴耳中，好讓他們多加提防！

九頭龍蛭忽然不再想著自殘的去咬死陳西，它保持不懂，九顆頭忽然齊齊高舉，齊聲嘶嚎！

因為龍蛭的這個舉止，已經被撞暈的陳西又被吵醒。

還想睡過去，但是龍蛭的嘶吼聲一聲接著一聲，連綿不絕，是把陳西吵得想昏過去都難。

陳西潛意識覺得龍蛭這樣反常的舉必然有其深意，但此刻意識混沌，腦子就像被漿糊給糊了一圈，即便努力往這個方向思考，一時半會兒也思考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概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陳西忽然覺九頭龍蛭的氣息一散——它居然放棄殺自己，就這麼死了。

那它最后的嘶吼到底是為何？

陳西尚且來不及思考，只覺得此刻先爬出去是最重要的。

但此刻眼前一派漆黑，只能靠索來判斷自己究竟于龍蛭的哪個方位。

此舉更無意于盲人象。

陳西心想，現在自己連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找到龍蛭之口，從中逃顯然不現實。

那麼擺在面前唯一的一條路便是找到自己方才弄丟的那顆牙，用其鑿開龍蛭腹部，強行從其破開。

陳西不知道自己索了多久，終于找到尖牙，然后就地跪下，一下一下深鑿下去。

不多時，外面也有人在努力劃破龍蛭的鱗甲。

筋疲力竭的陳西聽到謝柏川的聲音：“后退，別傷到你。”

陳西往后挪了幾步，用尖牙了，將龍蛭腹部出一個黃豆大小的小窩窩，“退到這里可以嗎？”

謝柏川看著那個小窩窩，心下微松，“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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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西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只覺整個人頭重腳輕，意識比較散，一時之間居然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十六歲還是十八歲。

“我和謝柏川方才一起殺了龍蛭，我應該是十六歲。”

陳西心里想，但心里頭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不對，你并非十六歲，你忘了？十六歲的你還沒凝兵，但是你已經的的確確凝出了自己的神兵漂亮，你應該是十八歲才對。”

陳西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糾結于年齡。

在地上癱了老半天后，居然分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恐怕是太懷念跟謝柏川之間沒有毫世仇債的日子了，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隊友。所以我才想讓自己這會兒才十六歲。”

陳西知道，攜手殺龍蛭，這算是和謝柏川第一次不那麼正統的何做，但兩人都配合的十分默契，像是已經如此配合了千百遍一樣。

陳西不知道的是，方才那個同他一起對付龍蛭的謝柏川，就是跟合作了無數次的謝柏川。

不然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年，怎麼能憑著不甚悉的功法來同打一場如此妙的配合。

況且，真要說回來，要是放在十六歲的上，自己也無法像如今一樣果決，能第一時間想到用綁住龍蛭的九顆頭，甚至最后還敢以牙還牙的用龍蛭的牙殺死他。

想到這里，陳西迷瞪的雙眸漸漸清明起來。

雖然還是十分的頭重腳輕，但心底那個深深后怕的覺讓不得不清醒——所以，二十年前和謝柏川合力誅殺的九頭龍蛭，到底是當時年時的他們誅殺的，還是如今的回到年時的里，和謝柏川一起配合著誅殺的？

此刻，這個想法也在謝柏川心中扎。

他能確定方才的陳西即便是十六歲的，但靈魂卻是十八歲的。那當年誅殺九頭龍蛭的，到底是誰？

還有他的斷掌……

謝柏川低頭看向自己最后因為拉扯牽制九頭龍蛭而斷裂的手掌——早在半月前，他為了治陳西手上因為放而無法愈合的傷口，利用靈族法將陳西的傷轉移到自己上。

如果他的記憶不曾出現問題，那麼自己的手掌應該是在這時斷開的。

可他分明又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牽制住九頭龍蛭后，傷口跟現在的一模一樣。

區別只是一個是十七歲年的，一個是如今自己的。

謝柏川黑眸中多了幾分思考——難不是自己和陳西現在所作之事，影響了過去的結果？

那麼，他日后是不是有機會挽回挽月宮上上下下兩千條人命？

“這是不可能的，”謝柏川很快又想通其中關竅，“未來、現在和過去是相互影響的，如果未來能影響到過去的話，那麼現在的自己還會是自己嗎？

陳西也不去思考那些復雜的影響，心里念叨著：所以，不需要去刻意的改變什麼，一切從心，做好每一件事即可。”

陳西上多了幾分力氣，用手撐著地面起，“不管事如何發展，我就是在大戰龍蛭后激發了心中，才終于凝兵功。即便是現在的我回到過去做的一切也好，亦或者是其他也罷，一切事態都有其緣由。所以啊，我重生回來就是為了找到爹爹的尸骨，為他報仇雪恨。至于……至于謝柏川那邊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這一條命賠給他，顯然是不夠，但我也僅剩這一條命了……”

陳西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山外走，如今萬兵熔爐進自我保護階段，即便是也無可奈何，只能看造化了。

還是早早趁離開北管山脈為好。